第四百三十七章 人性不過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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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城，自那日，錯手害了譚玉卿的命以后，便慌不擇路的離開了京城。
一路上，喬裝打扮，甚至心驚膽戰的連大路都不敢走，看著穿黑甲的就腿抖。兜兜轉轉近一個月，才算回到了龍鼎門。
此刻京城也傳來了消息，魔龍騎繞著京城方圓百里的地界四處搜索，最后遁走北原。
“終于安生了。”顧城哪怕是重回了龍鼎門，也提心吊膽，畢竟，他這次失手，害的可是王銳的未婚妻。殺父之仇，奪妻之恨，可想而知。
嚴寒自是知道他這發小的事，聽說顧城回來，第一時間便趕過去安慰，除此之外，還有他的左手手臂。
先前，追殺周哲一行，結果藍芍來了個一石二鳥，他受傷，周哲瀕死，辛追搶了他的生骨續命膏。
本以為，七階的體質，加上隊友補上的藥，他嚴寒能及時恢復。可是等回到乾坤門，數月過去，嚴寒覺得情況不秒了。
因為他的靈脈是恢復了，可似乎手臂再也無法像以前一般靈活，特別是長久活動以后，左手開始變得沒那么自如。若是和勢均力敵的敵人戰斗，毋庸置疑，持久戰打下去，他恐怕支持不住。
“他們現在自己斗自己，咱們落得個清凈，而且兄弟你如今是龍鼎門的掌門了，大不用擔心，乾坤門還不是他們隨意造次的地方。”嚴寒安慰著顧城。他一眼就看出來顧城的顧慮。因為顧城的臉色氣象，太差了。
有了嚴寒的保證，和北原傳來的消息，顧城算是放下了大半個心。
“我只是。。。你也知道，他們是魔龍騎。”
嚴寒微笑：“其實這事，也怪不到你頭上，若不是皇帝動了心思，哪可能輪到你去操刀，你是被皇帝老兒當槍使了。他現在內衛在手，王銳和譚玉卿什么關系他能不知道？用屁股想都明白，他是想逼迫王銳低頭。”
顧城聽著嚴寒這么一分析，點頭道：“這么說我倒是明白了許多。我還真以為皇帝那么待見我呢？兄弟，來，給你看看這個。”
顧城說完，從懷里拿出了一個小玉瓶介紹道 “固腎壯陽，我在京城買了好些個藥材煉制的，保準好用。”
不得不說，顧城很會投其所好，他和嚴寒從小到大，都好這么一口。
嚴寒拿了丹藥，卻不如以往那么躍躍欲試。只是嘆了口氣。
這讓顧城有些疑惑：“要么，再弄點枸杞？每日泡泡？”
嚴寒伸出了左手，放在桌上，這讓顧城一愣。
嚴寒開口：“先前，追殺周哲的時候，被辛追那臭娘們一刀扎在了左肩的經脈上。現在左手不可久戰。”
“這？”顧城一驚，聲音很大。
但嚴寒隨即便做出了個噓聲動作。
“小聲，若是師傅知道了還好，若是其他有心人知道了。”他的意思不言而喻，已經失去過一次核心身份的嚴寒，不容許任何人從他手上奪走權利和地位。
顧城會意，隨后，開始給嚴寒診脈，但是越看，顧城越心驚。
“怎么？”嚴寒看著顧城臉色不善，也不由得擔憂。
“兄弟，她下手太狠了。這一刀，恰好扎在你手筋中間，現在你手臂還能活動完全是因為你七階體質恢復的好。若是等時間日久。。。”顧城也搖了搖頭，還沒繼續開口，便被嚴寒打斷。
“有什么辦法？”
“不宜輕易動手。不是耐不耐久戰的問題。你每次動手，都會讓經脈撕裂一部分，若是到了完全斷開，手臂便廢了。”顧城顯然也有些嘆息，嚴寒此時，才三十多歲，正是一名修靈集經驗和實力最強的巔峰。
這不得不說是個噩耗，猶如中了慢性毒藥一般。
嚴寒雙手捂著臉，頭埋的很低，這個消息，對他來說，難以接受。
顧城不知道如何安慰，半晌，嚴寒才似強打精神般笑道：“沒事的，沒事的。現在一切還好，還好的。動手的機會也不多。”
“兄弟。”顧城難掩心痛，他突然有些后悔自己的精力更多放在了女人和研究那些花里胡哨的藥物上。
小客廳里的氣氛有些凝滯，嚴寒皺著眉頭問道 “有沒有什么方子，能緩解久戰時的疼痛？”
顧城知道，這算是最好的方法，畢竟堂堂一門核心，不可能永遠不動手。
幾乎是一瞬間，顧城便想到了：“有的，有一味止痛藥。陰雨天若是疼痛，也可以吃一吃緩解。你這傷，可不能為外人道。”是的，這種傷若是步姓的一些人知道了，必然會動搖嚴寒如今的地位。
嚴寒點頭：“我知道了，和其他丹藥放在一起我拿走，止痛藥只要消耗不大，不太會引起注意的。你且安心。”
就在嚴寒準備離開的時候，顧城說道 “兄弟且慢。”
“還有事？”
顧城神秘兮兮的說道：“前些日子，京城內衛交接給黃卻的時候，我弄到了條消息。是關于你的。”
嚴寒皺眉，京城里，乾坤門的執事，自然是執行乾坤門明面上的一些事，而暗中的事，更多的，是交給顧城操刀，一則他顧城在京城活動的久，人脈廣，消息來源廣。二則，便是步纖云為了方便嚴寒指揮。
否則換個步氏的族人，說不定會來個下克上。
因此京城的執事換成了嚴氏的，暗中的事，也交給了顧城。
顧城在晉級丹事后，雖然低調了，但是生意可一點也不差。京城的商業街的院子里，還被他弄了個煉丹爐，自然不是煉制晉級丹之類的丹藥。而是在京城頗有市場的大力丸，而且顧城還發現個規律，勛戚們只要日子過得好，大力丸就好賣，如今，更是供不應求。
“關于我？黃卻說了什么？還有，你是怎么連上黃卻這條線的？”
不說還好，一說，嚴寒就不禁好奇。
顧城神秘兮兮一笑：“先說，黃卻，那老閹貨不是經常偷偷從我這買大力丸么？誰都知道李池年紀大了。偶然，在角斗場和他攀談起來，我本來只是隨便聊聊大力丸大補的事。沒想到那老閹貨竟然想補陰還陽。丟了東西長不回來的都不知道么？”
嚴寒哈哈大笑：“就這？”
顧城都有些不敢置信：“我至今都不知道，這老閹貨還有這么個理想。你猜怎么著？”
嚴寒推了顧城一把沒好氣道：“還和我賣關子。快說。”
顧城猥瑣的笑道：“我跟他講，不是不可能，只是耗費的材料，和代價比較高。沒想到，這老貨自從接管內衛后，口氣也大了起來，直接說道。要么，給咱家說，市面買得到的，不缺你的好處。市面買不到的，內衛在手，什么弄不到。”
顧城一邊起身說話，一邊學著黃卻不陰不陽的說話，十足好笑。
“哈哈哈哈！”嚴寒笑的很大聲，仿佛看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而且更是心想，大盛經營多年的內衛，天書歷代弟子的心血，就要這樣被浪費，他笑的就更歡暢了。
顧城表演完，重新坐下，灌了口茶水才繼續說到 “我當時哪敢啊！周哲雖然傳出隱遁了，可大勢未去。我一口一個不敢，說內衛事關大盛安危，乃是國器，不可輕用。你猜怎么著？”
嚴寒被說開心了問道：“怎么著？”
“他說，堂堂內衛總管，豈能沒點陽氣。”
“哈哈哈哈！”兩人暢快大笑，是的，人就是這樣，表面上身份一個個光鮮偉岸，甚至還是什么什么的楷模，到了陰暗面，其實都一樣，想想人是怎么來到這個世界的，一切都不稀奇。
“我心中當時已經有想法了，就是不敢說，繼續吊著他。結果，他破防了。直接和我說，你在京城里干的那些事，我哪能不知道。你知我知，天知地知。你給施云階送了十顆靈石，五名美女，三十顆大力丸，夠你下內衛的監獄了。”顧城繼續模仿。
嚴寒笑道：“你當時尿沒尿褲子？哈哈。那施云階都快五十了，還送五名美女和大力丸。他能行么？”嚴寒指著顧城，笑的眼淚都出來了。
顧城神秘兮兮道：“他就好這一口，以前都是我送，他收，現在他直接要了。滿京城就屬他吃的最多。”
又是一陣大笑。
顧城才回歸正題：“這話都說了，我就不敢保留了。只能琢磨了個方子，開了些千奇八怪的藥材，就是咱們乾坤的書籍上記載的一些有特產的地界附帶的東西。好東西，我們拿，其他的，煉了給他吃，只要吃不死，就不是假藥了。到時候頂多說藥效還沒到。”
“那我看你到時候怎么交差。”
顧城不慌不忙：“沒那么難。到時候把藥丸里加上大力丸，那老閹貨肯定能感覺到藥效，不紅著眼去找天材地寶才怪。不過為了讓我上心，他告知了我一個消息。”
“消息？是什么？”
顧城這時候說話帶著謹慎：“蓮華。你在小孤山時的相好。”
嚴寒眼角一抽，想了起來：“她？不是死了么？”
顧城看著嚴寒的神色，小心翼翼說道：“沒死，而且生了個兒子，已經三歲了。就住在城南，魔龍騎各家的附近。”
“兒子？”嚴寒愣住了，毋庸置疑，那是他的，否則顧城不用這么小心翼翼的說話。而且，前面說了那么多無關緊要的笑話，無非，是想讓他聽到這個消息，不至于那么緊張。
“是兒子，沒爹。取了個名字，叫錢坤。周哲給取的，他們娘兩過的很安生，我私下接觸過，她沒嫁人。”顧城一邊觀察著嚴寒的表情，一邊小聲的說著，生怕他發怒，畢竟發小的那些事，他都知道。他也最怕，讓他去京城干掉那對母子，他不想他的兄弟是個無情無義的人。
沒有憤怒，也沒有欣喜，反而是感慨。
“周哲啊！周哲！百年不遇真君子。”嚴寒有感而發，周哲完全可以拿這事拿捏他，但是，他甚至提都未提過，不由得讓嚴寒感慨，若是陣營不敵對，也許他們會是兄弟。
摸了摸左肩，嚴寒閉上眼，一筆勾銷吧！仇也好，恨也罷。
顧城看了嚴寒半天沒反應小心翼翼問道：“哥！那可是你親骨肉。”
嚴寒點頭：“是啊！親骨肉，我有兒子了。戰陣之上，生死未知，有個兒子也好。”
“對！對！生死未知。那我把那母子兩接過來？”顧城欣喜。
嚴寒搖頭：“讓他們在京城好好活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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