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三章 天下皆為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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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哲奔走，冉再旭自然跟著奔走，而柯進，便成了孤立無援，只有一個寧冬池。
可問題是，石巖身后還有數百騎兵，梁裕，劉茂盛自然不會放過這么個機會。
劉茂盛大喊：“套住他的腿，拉遠。”
這句話自然是引起了冉再旭的注意，可周哲哪能放任你去破壞，同樣的反身黏住。
戰場開始變得漸漸明朗了，到了這個時候誰都看出來，尸心衛是在苦戰，因為當戰略支撐梁詩秋陣亡之后，他們以及沒有了攻擊成功的可能性。
先是柯進被拖走，再然后，是冉再旭直接被周哲配合魏藍打爆，最后生下的寧冬池和尸心衛首領孤立無援只能被分割，場上，各隊魔龍騎以及駕輕就熟，開始圍繞著各自的目標打起了游擊戰，鉤鎖，弓箭，直到完全控制住，再操刀分割。
尸心衛首領面對眾人毫無懼色，雖然落入下風但是絲毫不墜上古軍團的威名。
“打下去，你們已經輸了，守護了通天塔一輩子，該解脫了。”周哲拖拽開了疲憊不堪的林小二，和魏藍于德水袁方兄弟站在了一起。
尸心衛的首領看著周圍一個個戰死的弟兄，沒有悲傷，只有他們解脫后的欣慰。
“是啊！使命完結了。”尸心衛再回過頭，看著那把曾經熟悉的兇鳥哀鳴，眼中帶著對曾經的向往。
“多想重來一次，可惜，你們都不在了。”
周哲似乎能感受到這位上古戰士的哀嘆問道 “你們尸心衛后來都怎么了？其實你知道，我們出現在這，不是偶然，是吧？”
尸心衛的眼神沒有波動，但那看著周哲不說話的樣子，分明就是詫異。
“戚心，是么？他讓你們來的！從魔龍甲出現，我就知道。至于尸心衛，都在這了。”
周哲眼看著最后一名尸心衛也帶著解脫的神情倒下，心中突然覺得一痛。
“守護這么多年，值得么？”
尸心衛首領卻沒直接回答這個問題 “戚心來找過我們，想給我們一個解脫，但是，我們拒絕了。我們曾經，發下了誓言，就要死不休戰，哪怕最后我們都渴望解脫。你們想必是戚心看中的人吧！很有潛質，但是無論是離第一批，還是第二批，相差甚遠。”
周哲顯然不甘心，終于找到一個能對話的，豈能不多問些問題 “戚心看中我們是做什么？還有通天塔當初是怎么破碎的？”
尸心衛卻是什么都沒說，只是打量著那受傷的，瀕死的，還有面前的魔龍騎還有楊覺辛追。
“他不說，則我不說。動手吧！”
尸心衛的話讓周哲無可奈何，戚心沒說的，上古這些堅守多年信念的戰士怎么會說？周哲看著尸心衛的手已經開始蓄力，毫不猶豫同樣飛奔而去，直取心臟。
然而令人錯愕的，那名尸心衛統領撤開了手上的手印，直接張開了雙臂，仿佛，一個擁抱。
“噗嗤。”周哲的短劍毫無遲滯的刺穿了尸心衛的核心，甚至連他都有些詫異。
“你？”
擁抱死亡，擁抱自由的靈魂。
他們在堅守到最后一刻后，終于為自己做了一件事，死亡。
勝利了，但周哲卻沒有任何歡喜，仿佛做了一件錯事，難道來沙漠，就是為了解開封印，幫這些最后留守的戰士解脫？
“結束了！都結束了！哈哈哈哈！”藍田羽的手已經握不住戰刀，直接四仰八叉的躺在沙地上，享受著大戰后疲憊的酸爽和心中的滿足感。
魏藍的雙手也抬不起來了，同樣躺在了地上。
其他的一眾魔龍騎們，歡呼著勝利，如同往昔。
而周哲，只是默默的看著最后一名尸心衛的靈魂飄散在空氣，身體化為飛灰，成為靈氣。
“戚心，你是在做什么？要給我灌輸你的道么？”
這一幕，他太熟悉了，和他當初從龍泉關入京一樣，那一次，是陳元厚故意讓他看到慘絕人寰的悲慘世界。
這一次，則是戚心一手安排，把他們引入到這里，感受尸心衛們守護千年信念的堅定。哪怕你戰勝他們，但是也會難受。
周哲手握著短劍大喊著 “戚心，你出來，你到底要做什么？做什么？布那么大的局，躲在背后畏畏縮縮做什么？你出來啊？”
有不甘，有憤怒。因為毫無疑問，在座皆是棋子，被戚心一手操控的棋子，故意不按照戚心的安排去做么？那么，那些大陣當中的神器，財富，他們能割舍下么？
還是說，不按照他做的，就會成為上一批？
尸心衛的統領說了，離第一批，第二批相差甚遠，難道他們就是第三批？那他們不按照棋路走，就會是第四批取而代之？
劉茂盛對大勝歸來的王銳問道 “侯爺怎么了？我怎么覺著侯爺像是失心瘋了？嫂子還暈著呢！”
王銳皺著眉頭看了劉茂盛一眼，滿臉嫌棄。王銳不贊同是有他的道理的，他也覺著，這事情里透著詭異。他是審德因之墓的帶隊人，當時的事歷歷在目，現在周哲的話結合他們一路走來發生的事，確實如周哲所說。
布那么大的局，做什么？
被人操控的感覺是不好的，哪怕他們在這個過程中，拿到了整個九州為之咋舌的財富，力量，可你只是一顆棋子，棋子是什么？在棋桌上供人玩樂的東西，什么時候需要，就會被毫不猶豫的犧牲掉。他們是人，是活生生的人，不該被這么玩弄于股掌之間。
周哲喊完話，像是失去全身的力氣一般，也倒在了沙地上，袁緣還以為他受了傷，或者是累過度了。走上前去，才發現，他全身上下靈氣充沛的驚人，那是先前他吃痛打開靈陣破八階的后遺癥，瞬間的靈氣灌注，讓他成了純靈之體。
這本該是高興的事，可袁緣看著他那空洞的眼神面無表情的像個活死人，心中總覺得今日，小師弟不太對勁。
“辛追受了傷，需要你照顧的。其他的，咱們先養好傷。”
袁緣不多說話了，而周哲在聽到辛追時，眼神還有一些神采，他木然的走了過去，握著辛追的手，靜靜的躺在沙地上。
而辛追此刻已經蘇醒了，她有內傷，但需要休養數日，只是周哲的神色，讓他有些擔憂，這狀態，絕對不該是周哲該有的情形。
“究竟，怎么了？”辛追問。
周哲欲言又止，可卻不知從何說起。
楊覺重傷，但看著周哲的形態，明顯，不再狀態，于是和王銳商量了一會軍務，畢竟，那么大的攤子，還需要收拾。
數日之后，周哲的情況總算好了一些，但依舊沒有什么生氣，似乎學著王銳一般，沉默寡言起來。
楊覺這時候覺得不能在這么拖下去，或許早點結束這里的事，帶小師弟會龍泉關是個不錯的選擇，師傅，也許能開解小師弟。
但這遺跡，還需要探索，楊覺此刻到忽然希望這遺跡下有什么東西或者怪物，能激發起小師弟的活力。
可到了下面，除了那個位置什么也沒有。畢竟從外面看，也就是里面一層的高度，不會有第二層，第三層的藏寶室了。
最后，細心的袁緣還是發現了那座位下，其實是個箱子。
箱子里有什么？
方芳拿著箱子，沖楊覺眨了眨眼睛，走到了周哲面前問道 “小師弟，這是從遺跡里發現的箱子，你打開看看里面有什么？”
周哲只是轉了個方向，頭埋在辛追的雙腿上，抱著她的腰像個孩子。
辛追攤開手，一臉無奈，一連數日，周哲連那短劍都不管隨意的插在沙土里，就那么活死人一般魔怔。吃的時候，呆著眼神吃，哪怕辛追為了逗他，把沙子粘在了沙蠶肉上，他都沒有動靜，只是吐吐口水。
方芳搖頭，裝模作樣道：“小師弟，這可是戰利品，你不親自打開我可打開了喲！要是有什么稀有的好東西或者神器打開的時候灰飛煙滅了，可別怪我喲。”
只是，這么做換來的，只有周哲的擺手和不耐煩。
方芳無奈，似乎也想攤開雙手，他覺得小師弟是不是矯情起來了。他自然不知道，周哲現在是真的懷疑人生了。
毋庸置疑，他從來九州，整個過程就是充滿謎團的，而后一系列的遭遇，更讓他覺得，這就是個天大的局，到后來，蒼天示三牲。他覺得，他走上一條道，一條從殺伐中找大仁義的道。可是現在，他覺得連通天塔都能造出來，還有什么，是那群先賢做不出來的。
也許，他現在的一切都是一顆棋子的一切，他的人生都是被擺布的，被一直看著的，就像楚門的世界一般。
我要走路，也該走自己的路，自己愿意走的路，而不是，成為棋子。哪怕，這刻棋子無比強大。他甚至和撓癢癢一般，繞道了后腰去抓那陣圖，他覺得，那就像是棋子的烙印。
辛追不明所以還以為他是很多日不洗澡身上癢了，還曾幫過他抓癢。
方芳最后給了楊覺一個無奈的眼神，而楊覺，則用雙手比劃著打開盒子的動作。
方芳最后說道：“我真的打開咯。”
周哲依舊沒有反應。
方芳無奈，打開了盒子，但奇怪的是，只有一張紙懸浮在其中，并且，箱子里，刻畫著奇怪的陣紋。
方芳剛想講手伸進去，卻是直接猶如被雷電擊中，直接縮回了手。
“什么鬼東西。”方芳吹了吹手，伸著頭，看著那紙上的字。
看了一會再看一眼，他忽然驚異的喊道 “師兄，師兄，你快看看這是不是魔主印綬？”
袁緣和楊覺聽聞立刻圍了上來，落款上的大印，正是那魔主印綬。
袁緣摸了摸下巴上長出的短須：“是魔主印綬，這，好像是檄文。”
檄文？周哲聽到了，女帝討伐誰？還不是戚心說了算的，現在把這個拿出來，還不是為了繼續控制他們這些棋子。周哲身體只是動了一下，就不再管。
辛追自然是察覺到了腿上乖寶寶的動作，她給三人使了個眼色。
方芳壞笑，隨后開始讀檄文上的文字。
“。。。。。天地蒼生，本為一體。天地孕育蒼生萬靈，然則九州星主以蒼生相互殺伐為樂。恣意妄為，挑撥人間。使強者爭利而失天道，凡我九州，愿從朕行伍者，當盡起兵戈。。。。盡釋前嫌，前赴后繼，滅星主以為蒼生祭。”
方芳讀的聲音越來越小，謎題揭曉了，原來，女帝的征討對象就是九州星主。而最后的結果，不言而喻。
若是成功了，他們天書閣的藏書必然有此一筆，但是結果，通天塔成了殘骸，女帝下落不明，當初隨他征戰的魔靈衛，死的死，下落不明的下落不明。
“小師弟，咱們。”方芳遲疑，不知該如何勸慰。
周哲一字不差的聽著了。
他知道了他腦海深處那高天之上持劍的便該是女帝，可誰把這段記憶灌輸給他了？想不通的，不如歸去。
“走吧！回大盛。”周哲起身，漠然踢開了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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