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章 再也回不去,不如重整旗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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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棘路障被一個個的搬運到了路邊兩側，整個主干道便似乎擁擠了許多。
王銳等的就是這一刻。
“水車！”
對面的飛沙軍有些不知所措，水車用來干什么？
但下一刻，幾輛水車同時開動，西域浪子們不遺余力的用力加壓把火油給射到了飛沙軍的人群之中。
不少飛沙軍立刻明白了，這是什么，也知道為何對面的軍陣射出來的箭矢只是零星。
“火油！是火油！”不少人驚恐起來更有人喊道。
“滅了火把！”
后面的中軍精銳和大胡子首領也明顯察覺到了不對勁，這顯然是對方早有準備。
“散開散開！”
分散的命令下的太遲了，主干道上戰馬和人至少堵了五千余重，簡直就是最好的殺戮場。得虧是在西域，沒有弩車之類的器械，否則就這些人，瞬間就能成肉串。
王銳手一揮，一隊早已經等候多時的魔龍騎將火箭射入了人群。
“轟！”
猶如爆破一般，瞬間蒸騰起了無數的火焰和黑煙，烤肉的味道和慘叫聲立刻彌漫開了。
西域浪子們終于知道為何魔龍騎人人都喜歡在脖子上掛著紅巾了，拉上去就可以罩住口鼻，能防煙塵，風沙，必要的時候澆上尿液馬奶還能防止毒煙。他們要學的地方太多了，每一個，都是細節。一旁手心都攥出汗的藍田羽感慨，原來，這就是他們自信的來源。細節，策略，執行率。
周哲，辛追，林小二，以及楊覺等人此刻早已經從巷子里不斷集結軍隊開始繞后了。
趁你病，要你命，一點也不假。
楊覺此刻長槍在手，兩只眼睛亮了可怕，十足的兇獸模樣，身后，是剛集結起來的三百多魔龍騎。而另一側的支干道上，則是林小二帶著一隊魔龍騎的步兵，從屋子里出來。身上彌漫著殺氣。
“殺！”
長槍在手，楊覺一馬當先自側翼開始沖擊敵人的軍陣。
這一手，飛沙軍始料未及。而他們正面，已經陷入混亂，向前是一片火海，向后，堵的全是人。其實，他們本可以耐心一點，慢慢的將兩側通向支道的荊棘給挪開，可惜，他們太懶了，太急于求成，結果心急吃不了熱豆腐，自然要被燙了嘴。
三百人的沖鋒能有多大威勢？
沖不夸敵陣，但是從主干道的一側豁口沖到另一側，足夠了。
在飛沙軍剛反應過來之時，楊覺已經帶著人透陣而出，留下一地尸體。
另一邊，林小二同樣帶著人從一側的巷子殺了出來。
先前，楊覺的動作太快，飛沙軍還沒怎么認出來，便被他從中攔腰透陣而出了。這一次，見的明白了，那個曾經第一個打開城主府大門的家伙來了。
林小二在前，而那些魔龍騎在后，開始了陣戰。
林小二的錘子全力揮動，輪成了一個圓圈，而這，無疑是軍陣中的死亡風暴，而他身后的魔龍騎，也只是組成防線，堵住這邊的缺口，任由林小二單人殺進軍陣，他們知道，短時間內，這群西域的渣渣們根本找不到殺死林小二的辦法，甚至，重傷他都很難。
身前剛被突破，身后又殺出了這么個殺神，大胡子統領有些急了。
“兄弟們，上，他就一個人。”
他的精銳有近千之眾在他的身邊，這一嗓子，數百人便圍向了林小二，各種修靈門派的招數頻出，似乎也能和林小二打的有聲有色，突破到林小二身邊的，甚至用刀氣在林小二身上造成了傷害。但這，遠遠不夠。
大胡子的命令暴露了他的位置。
周哲沒有動手，而是于德水先動手 “冰封萬里。”
一個范圍型的冰凍下去，頓時眾人腳下結冰，有不少人趕快祭起靈氣護體抵擋寒氣的彌漫，但是他們的行動被限制了。
周哲吹出了口哨。
這是和楊覺約定好的。那么多人圍在一起，只有楊覺能在短時間內造成最大可能的傷害。
聽到口哨，楊覺已經再次整隊往回了，立刻拍馬加速，出了巷子，便看到了那白花花的一片地面。
而他的長槍，已經舞成了密不透風的刺猬狀態，加速沖鋒之中，點點星芒祭出。
湮滅星空的大招，在人群的圍堵之中爆開。頓時血霧彌漫，這一擊，刺穿了無數人的胸口，哪怕他們絕學傍身，哪怕他們靈力護體，在楊覺大招至強的攻勢下，一無所用。
飛沙精銳們駭然發現，他們似乎被包夾了，甚至魔龍騎似乎就是為了沖著他們來的。這自然是如此，否則那么高的哨塔又為了做什么呢？
大胡子一陣心悸，嚇得差點從馬上墜下來，后面，有一個處理不掉的林小二，前面，有一個如同殺神一般的楊覺沖他而來，此刻，他只有一條路，從一旁的荊棘障礙中走。他可不敢打包票在這兩人的包夾之下能活下來。
“大哥快走！”知道擋不住，不少的精銳也看明白，大哥在，他們的家小還能有保障，大哥死了，真的一切就完了。
話剛喊完，楊覺的槍尖便抹過了他的脖子，帶起一串鮮血，此刻的楊覺身上中刀劍無數，但似乎，傷越多，越興奮一般，殺的兩眼通紅，長發飛舞，當真應了那句曾經軍中的外號，楊瘋子。
“賊首哪里跑？”楊覺認得那大胡子，見著大胡子帶頭往巷子里逃竄，立刻加速追擊，可是面前的飛沙精銳們，也紛紛涌在楊覺周圍，死命的圍堵，豁出命來為大哥爭取時間。
大哥走了，這個消息比任何時候流傳的都快，也成了壓垮飛沙軍士氣的最后一根稻草。前后的打擊早讓他們先前劫掠建立起的自信心和士氣灰飛煙滅，如今的潰敗，成了必然和理所應當。
“往這邊撤！”
“跟我走！”
崩潰的軍陣猶如決堤的潮水，在飛沙城首領開始逃亡之旅后也開始逃亡，或者說，避風城迷陣的求生之路。
主干道周圍的小巷子很多，但是幾乎每一個小巷子口都堆滿了荊棘路障，路障能攔著馬，但是人下了馬，吃點痛，還是能過去的。馬和命哪個重要？誰都知道該怎么選。于是乎，不少人都開始了趟荊棘之旅。
騎馬久了的羅圈腿，為了避讓荊棘而抬高了腿。整個巷戰最讓人啼笑皆非的一幕出現了，無數的飛沙城戰士邁著螃蟹步有節奏的向著巷子深處走去，期間還夾雜著被荊棘掛到衣服后撕開布的聲音。
逃亡的，周哲自然不會去管，他的目標，一直都是賊首，那個大胡子。
一半精銳去限制林小二和他身后的魔龍騎，又分了一半去限制猛沖而楊覺，跟隨大胡子邁著螃蟹步從巷子撤退的只有三百多名精銳和數百名的普通飛沙軍戰士，但是士氣刻骨不可泄，如今這支沒了士氣的隊伍已經成了驚弓之鳥。
“嗖！”一直箭矢自半空直朝著大胡子的脖頸射來。
但是他的兄弟們很賣命，早已經有了提防的他們推開了大胡子擋下了這一箭。
被推到在暗影里的大胡子眼看著昔日兄弟在面前倒下，眼睛睜大很大，反而讓他求生欲更強。
“一定要活下去，不然他們就白死了。”
大胡子靈機一動，自己的鎧甲和周圍的精銳是一樣的，胡子，太顯眼，暗影之中，一邊奔走，一邊用短刃割掉了胡子。
可此時，離天已經微微發亮了，有人發現了大胡子的動作立刻喊道 “胡子刮了一半的是賊首。”
話音剛落。
“嗖！”一箭射來。只是角度太差，沒有命中。
大胡子氣急敗壞，一邊割著胡子，一邊被身邊的兄弟簇擁著在巷子里抱頭鼠竄。
此刻，周哲和辛追也聞聲而來，而魏藍，更是從高塔上滑步下來，在屋頂上輾轉跳躍開始追擊。
“往南邊去了。”周哲用靈力大聲傳遞著情報。
而另一頭，王銳則開始了對于巷子中逃竄之敵的清繳。
西域浪子，魔龍騎紛紛跨上了馬匹，加速向前，他們要面對的，是沒有馬匹的逃兵，失去戰意的飛沙軍。
天已經亮了，自黎明的黑暗之后，天亮似乎變得很快。
避風城的居民，逃難而來的難民都很緊張，難民沒什么可怕的人，幾乎沒有什么東西可以被搶。而避風城內的居民，則謹慎的多，紛紛拿好了武器，在家里的窗戶，大門之后，生怕那些人入室搶劫。
有一些慌不擇路的飛沙城潰兵沖入了民宅，頓時讓避風城的居民奮起反抗。西域本就民風剽悍，說哪家沒床可能是真的，要是說哪家沒刀，那肯定是被搶走了。
喊殺從主干道，到巷子，到民居開始源源不斷的傳出。
魔龍騎們的命令很簡單，不入民宅只殺戮那些在路上逃竄的家伙。
大胡子首領如今已經沒了大胡子了，只剩下胡茬子和用刀過快后的血痕臉。
原本這些人已經逃出了視野。可他們一群人不像那些四處逃竄的飛沙軍，比較團結的圍繞在以大胡子為首的搶劫團伙四周。于是周哲再次找到了他們，辛追跑在最前，但是巷子里人太多，指不定還有什么卑劣手段，她只是提醒 “大胡子現在是胡茬臉，身邊的人裝備精良。”
這一提醒立刻讓魏藍找到了目標，當即便是連發幾箭，放倒了數人。驚的大胡子差點沒濕#了褲子。
一路在城里的巷子里蒙頭亂竄，時不時還有劉茂盛的哨塔，梁裕的哨塔，石巖的哨塔輪番招呼，大胡子苦不堪言。
更加上時不時從斜刺里殺過來的騎兵，讓他不得不放棄一部人斷后。
亡命飛奔的大胡子一行最后終于被沖散了，而他本人，也再也沒有先前的模樣，帶著數人進了民宅，殺了主人，然后心驚膽戰的待在門后，準備最后的殊死一搏。
城內到處都是濃煙滾滾，殺戮一直持續到了臨近中午才算結束。
王銳在匯集了情報之后，鳴金的聲音才從城主府傳來，大戰之后疲憊的魔龍騎再次集結到了城主府，幾乎所有人，都要累趴了，哪怕，他們有馬匹代步，但很多人，射空了箭囊，提不動刀了。
“解散，休息！”
善后的事自然是交給了涌入城內的難民，他們收了錢辦事天經地義，而且打掃戰場也會有一筆不小的收獲，他們很樂意，無論是埋誰，反正都是埋。
飛沙軍一部分趁亂逃出了城，而另外一部分，則占據著城內的一些民宅，等著脫身，自然也包括大胡子首領，大戰終于落下帷幕，在避風城的居民不可思議的眼神中，西域浪子的頭，藍田羽，依然是這個城內的城主，哪怕絕大部分人也明白，他這個城主，多虧了大盛來的那些戰士。
時至下午，一直陰沉沉的天，下了場大雨，沖刷著城內的一切，血跡，火災留下的黑灰，還有些許的傷痛。
無盡之海很少下雨，不少居民紛紛打開了大門，站在街道上迎接著上天的眷顧。
大胡子則帶人走上了民居的院子里，同樣迎接著上天的眷顧，任由雨水沖刷在臉上。低頭一看水汪中的自己，干干凈凈，出了已經結痂了的下巴，像個青年人。
“我是不是可以重頭再來？”大胡子不禁想著，要是自己改頭換面一番，也許可以換個地方重頭再來。
可現實隨后就狠狠的打了他一巴掌。
他的一位精銳從民居里拿著幾個臉大的面餅走了出來，分給了眾人。雖然饑餓，可大胡子怎么嚼，都不是滋味，吃慣了酒肉的人，還能回去吃能砸死人的面餅么？
“首領，吃些吧！等到城里風聲過了，咱們偷偷出城，一路劫掠回到飛沙城，便好了。”
“回飛沙城？”大胡子愣了一下，飛沙城里有什么？有他這些年劫掠留下的財富，有一萬飛沙戰士，有他的數十位愛妾還有他的一切美好記憶。
“對！回飛沙城。”
大胡子加大了咀嚼的動作，人，不能放棄，哪怕身處絕境，無論你是好人，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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