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三牲正道心 第七十四章 西靈縣百刀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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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任務周哲完全不敢耽擱時間，多耽擱一天，也許便多死一個人，離開了帥府，便叫上了他最得心應手的幾人，林小二，王銳，劉茂盛，于德水，穆九川，馬大寶，老魏。匯合了早已等在一旁的十名內衛。年前他是見過內衛的，黑甲上比龍泉關多紋了個金色的龍頭。此次也是這樣的裝扮，報上自己的來意姓名后，那人也熱情的招呼 “副統領，在下劉大歲，內衛百夫長，大家伙叫我隨大溜，這幾個都是內衛的老手，楊統領交代過，請副統領放心。路咱們都熟，補給可以多帶點，怕到時候不夠吃。”隨大溜很熱情，自是知道周哲的身份，而且他早便知道，帶人上了靈媒山的就是眼前這位了。他也是龍泉關選出來的人，自然知道攻打靈媒山是什么概念。若是其他人封為副統領，他恐怕口服心不服，但這位，給他兩個膽子都不敢。
“行！咱們可以走星城那條路，從齊鹿那弄點補給，這樣速度快。”
“遵命！”
事不宜遲，眾人匆匆出發趕赴星城，一路上周哲問了很多關于此次任務的事情，比他想象中的更復雜，更耐人尋味。今年本來上報的確實是風調雨順，但這種粉飾太平的事情很快便被楊覺的內衛察覺了，當地的官員為了掩藏他們私貪水利專款，于是謊報水清，并且勾結一些修靈門派截殺逃難百姓，愚蠢的以為只要把事情按下了就解決問題了。可是哪有這么容易，一個縣受災的數十萬人呀！自然是處處漏風，往北面跑，他們自然是知道北原可以求條活路，若不是逼不得已誰又愿意背井離鄉。
但是問題來了，越往北，便有更多的門派缺乏控制的人口，原因是他們治下的很多百姓很早便逃到了北原，這時候哪能放過這些逃難的百姓？老弱病殘孕，這個公交車上都要被讓座的人群，在他們眼里都是浪費糧食的累贅，貪念之下祭起屠刀相向，自然有青壯的奮起反抗，又死了一批，而一批趁亂逃走的，終于把這個消息報給了官府，而官府沒權更沒足夠的力量整治大盛治下的門派，只能移交內衛，而這來來回回的已經轉了將近一個月，幸運的是距離不算太遠，否則到時候等內衛趕過去，早就人死帳消一問三不知。
一個二三流的門派，不過一百多人，最強戰力不過掌門四階，卻能造出那么大的孽來，還是大盛境內，周哲一路聽著，臉上黑的能滴出墨來。大盛治下若真是如此，那其他地方呢？他不敢想，百姓不是沒有勇氣反抗，而是缺乏反抗的能力。修靈者的門派人數不多，但是實力強大，對付只有農具的普通百姓視如豬狗。這便是這鮮血淋漓的天下么？
一天一夜，幾乎是星夜兼程南下，齊鹿在得知來意后大手一揮，便是四十匹馬的肉干。反正老凌也在星城，周哲的事大家的事，肉干管夠。同樣留守星城還有吳書道，在得知周哲將要和內衛南下懲治門派，也加了進來，周哲本來變想帶著他，懂醫術，會算卦，能和百姓溝通，這樣的人在事情結束后作用很大。
一路上沒有很多的歡聲笑語，更多的是情報的互通，大家都是帶著煞氣在趕路，這個叫百刀門的三流門派修煉的是刀法，算不上頂尖，但在修靈界也是小有名氣，門主四階的實力根本沒被內衛們放在眼里，用隨大溜的話說，單人的四階就是個擺設，內衛沒兩階是當不了的，沒三階更是升不了百戶。他們一身裝備只比龍泉關稍微好一點而已，但是針對性的訓練可不少。而且到了地方還有駐軍的協助，只要小心點，拿下他們問題不大，畢竟這樣的三流門派，亮出內衛的身份都能嚇他們個半死。
第五日，他們星夜兼程的趕到這個叫西靈縣的小縣城，看著那泥土夯成的低矮城墻，和帶著歪斜頭盔的守城兵丁，周哲心中一沉。他是第一次來到北原以外的地方，就這縣城死氣沉沉的樣子他可不認為這樣的縣城里能有什么好兵。
“把你們西靈縣的團練給我叫來，就說內衛的大爺找他。”隨大溜和這群水貨說話可是毫不客氣，在城門口都沒下馬，直接一鞭子甩在一個兵丁的頭上。看著劉大歲身上的黑甲金龍頭，那小兵絲毫不敢怠慢，拔腿就跑，手上的長槍都不要了。內衛，可都是了不得的人物。就在這城墻之下，周哲一行足足等了一個時辰才看到先前的小兵推車一般的推著一個軍官模樣的家伙來到城門口。
“哎呦！哎呦！哪陣風把內衛大人給吹過來了，咱西靈城一無特產，二無古跡。”那人氣喘吁吁點頭哈腰的朝眾人鞠躬。周哲沒有理睬，等著看隨大溜的處置。
“我是內衛百戶，軍冊上西靈縣，西泉縣的駐軍共1000歸你管？”劉大歲開門見山。
“是，是，我是兩縣團練，我也姓劉，咱們是本家，嘿嘿！”劉團練討好的客套著。周哲只在一旁觀察，這劉團練顯然是長時間不練了，氣喘吁吁，脖子上還有口紅印，怕是在床上晨練的吧！
“給你一個時辰點兵，校場，過時按軍中律令。”隨大溜可不管你什么本家不本家，直接下令。
“不知內衛大人點兵何事？”
“內衛的事是你該問的么？快去。”
周哲聽了想笑，顯然這貨的好日子到頭了，隨后的校場也證明了這一點，兵冊上一千號人，到的只有五百，還全是老弱病殘，拿著刀槍像拄著拐棍。而那些槍頭上也是寒光不再，銹跡斑斑。
“副統領，怎么辦？”此刻的隨大溜有點心不在焉了，五百老弱病殘能干嘛？
“斬！”周哲冷冰冰的一個字。這樣的情況拉出來真不夠人家看的，能頂什么用？而且這一個早上都浪費在了這縣城里，百刀門估計早就發現了內衛的存在回去報信了，即使帶上人上了山門也是百無一用。
隨大溜也不喜歡這樣的人，五百老弱病殘，其他便是吃空餉了，兵器甲胄的錢估計也被黑了，正要提醒周哲是不是去團練家抄家，周哲已經先一步開口。
“帶上剛才那個小兵，現在去把他家給抄沒了，回頭你報給楊覺，就說是我干的。去百刀門的最佳時機已經過了，現在要做的，是差人給百刀門送信，就說此地團練魚肉鄉里，已被正法。請他來縣城一敘未來兩縣的治安問題。”
“明白！”劉團練一刀咔嚓，頭顱被掛在城門口上，其余人被守城小兵帶去了劉家的院子，一路走來，縣城里的情況和那衰敗的城墻差不多，百姓們見著守城的官兵領著兇神惡煞的內衛一行人紛紛嚇的關門閉戶。周哲心里很不是滋味，自然有人要倒霉了。但偏偏還有人來觸霉頭，團練死了，縣令來了。一開口便是興師問罪 “本地團練官聲甚好，奈何被斬？你們雖是內衛，但哪可隨意斬殺朝廷命官。”
劉大歲被問楞住了，他是甚少和善于刷嘴皮子的人打交道的。
“官聲甚好？本地就你一個算是個官，你說他好便是好？朝廷愿意聽你一面之詞還是聽百姓的心聲？喝兵血吃兵肉證據確鑿，你卻知情不報，是不想當這縣令了么？莫非你和他沆瀣一氣狼狽為奸？”周哲眼神冷冷的盯著綠豆芽一樣的縣令。
“證據？什么證據？”
“啪！”一本兵冊直接拍在了縣令的臉上，臉都紅了一片。
“自己看，還是我把一個個人叫過來和你當面對質？不急，咱們來就是為了查這事，你老實交代還來得及。”
周哲根本沒看過兵冊，但他知道，真按照自己說的辦，這縣令也涼透了。
“你是何人？竟敢假扮內衛。”縣令也是慌了神，看著周哲的黑甲上沒有那金色龍頭。
“這位，可是陛下親封內衛副統領，龍泉關大帥的徒弟，年前殺上靈媒山的統帥。縣令大人，您看，還行？”隨大溜這次可不語塞了，把周哲的頭銜給報了個遍，結果是，這位縣令直接暈了過去。哪一個身份都不是他個綠豆芽能惹得起的。
“隨大溜你這嘴挺麻溜的啊！看把人嚇的，弄起來，還有事情待會要找他辦呢！”周哲此時算是被氣樂了，眾人也跟著樂呵，心中都鄙視著，我呸！又是個水貨。
當綠豆芽被弄醒的時候不再像剛才那般嘴硬了，有些結結巴巴的開口 “副統領大人，您要怎么做？”
“找你來，兩個事！”周哲豎著兩根手指頭，“第一，這劉團練的事，你算個見證，回頭往上面報，你要做個人證。第二，此地的治安，還是要維持，我聯系了此地百刀門的門主，在新的駐軍來之前，你們共同維持治安，這事你和他交代一下，咱們還有任務在身，順便經過此地就順便處理了，后面的事你去辦吧！”隨后大喊 “眾兄弟，這劉團練的宅子還不錯，咱們今天在這休息一晚，明日繼續南下。于德水，穆九川，去準備吃的。”
這話說的隨大溜滿腦門子金星，什么任務，什么南下，他都懵圈了。但于德水和穆老九是一點不含糊，直接去找廚房動了起來。縣令剛走，隨大溜就問 “副統領？咱們還有啥任務？”
周哲給了他一個耐人尋味的笑容，進了后堂，留他一人繼續懵圈。
百刀門的山門離縣城并不遠，當小兵和回門報信的子弟一前一后送達消息后百刀門的掌門余刀海并未多疑，帶了幾個親信弟子便下了山，與老朋友綠豆芽一碰面更是徹底了放下心來，他本以為事情敗露，要被內衛詢問，結果人家只是順便解決此地的駐軍，哪個屁股上是干凈的。解決便解決了，死他一個總比大伙跟著遭殃的好，接管縣城的治安，他求之不得。當天晚上便和綠豆芽酒肉吃喝一頓，順便商議治安防務。他這樣的修靈者怎么可能看得起綠豆芽這樣的人，只是這是現管的縣令，不好得罪，帶他分點油水便可繼續做他的土皇帝。
“余掌門，了不得，了不得，我就是個流水的縣令，您才是此地鐵打的名門。以后還請多多指教。王管家，再拿壺酒來。”綠豆芽酒過三巡，開始了和余掌門的商業互吹，
“縣令盛情，在下不勝酒力，不勝酒力呀！在下不過一介草民，還望縣令多多指教。”中氣十足的余刀海也是滿臉笑容，雖說不勝酒力，還是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干凈利落。
“王管家，王管家？”綠豆芽喊了兩遍，都沒有人回答，他有些惱火的站起了身，推開門。頓時驚的腿都要軟了，周哲帶著內衛和一眾兄弟，正站在門外。
“這！”他話音剛落，余刀海便察覺了外面的不對勁，側身一看，黑甲金龍頭的鎧甲甚是醒目。隨即一道掌風直接關上了門，伸手拉回了縣令。原來這是個局，門縫外灌進來的晚風讓余刀海徹底醒了酒。
“眾徒兒何在？”余刀海帶著靈力的話語被傳了出去，單手一吸，寶刀入手，抵住了綠豆芽的喉嚨，嚇的綠豆芽亡魂皆冒。
“余，余，余！”便暈了過去。而門外，腳步聲四起，他的幾個得力弟子都到了，一時間，場面僵持住了。
“劉大歲，外面的人我可以控制，余刀海交給你了，能搞定么？”周哲根本不談什么放下人質的條件，縣官死不死和他沒關系，今天不死，也有上官會料理他。
“沒問題。”
說動手時便動手，外面余刀海的弟子就是四五個二三階的修靈者，皆是用笨重的鬼頭刀，不過用什么根本不重要了，林小二一錘子一個，那些花拳繡腿在他面前全是渣渣，王銳劉茂盛雖然是二階一階，但是軍中殺伐招式對付這些花拳繡腿根本不在話下，老魏于德水，幾個聯手對付一個也不成問題，至于沖向周哲的，一個擰腰轉身背刺，直接完蛋。周哲沒工夫搭理這些花拳繡腿的蝦兵蟹將，他想知道師父讓他來看什么。
隨大溜帶人的內衛出手了，舉著盾直接推開大門，借著第一人大盾的掩護，后面的弓箭直接射向余刀海，弓箭射完立即換位弩箭射擊，左右躲閃的余刀海乘著間隙只能從窗戶跳入院中，此刻，外面只有內衛和余刀海一人。
“卑鄙小人，竟用奸計詐我出山。”
將死之人何必多話，周哲不是來殺人的，是來學習的，四階，是功法的發力期，他想知道隨大溜怎么對付。靈氣的波動在余刀海的刀身上產生，刀芒幾乎凝聚成青綠色，顯得煞是詭譎，隨大溜幾個只是有靈力護體和破靈的普通武器。
“上。”隨大溜喊出口的同時，已經健步沖殺而上，手中的戰刀直劈余刀海脖頸要害，而與此同時，的其他人也舍身沖殺而上，刀，槍，各攻向不同的位置，絲毫沒有任何防守的跡象，余刀海原本以為一刀便可解決眼下之人，但是廊檐下弓箭手的冷箭讓他猝不及防，伸出去的刀揮舞到一半不得不收回格擋箭矢，而身體也不得不后退躲過三把近戰武器的要害攻擊。格擋住射來的箭矢，閃身避過刀劍，可是還是重招了，長槍沒有刺穿要害，但是槍尖回拉后便緊接著繼續刺擊，沒有如周哲辛追的強悍身法，只能靈力護體硬扛這一記刺擊。
這不就是類似靈媒山里四具石像的完美配合么？原來人也可以做到。
事情遠沒有完結，受了一記刺擊的余刀海不再保留，似乎是怒氣沖天。一刀橫砍蕩開眾人武器飛身后退，武器上一顆黃豆般大小閃耀的人造靈石被他拍碎。狠狠說道 “是你們逼我的。”周身的靈氣頓時濃郁起來，林小二要挺身而出，被周哲制止了，因為隨大溜可沒有要幫忙的意思。
刀芒暴漲，從青綠色直接變成了血紅色，在溫婉的月光下顯得格外耀眼，之前持長槍者后退了，而那名之前拿盾的人和刀劍頂到了前面。攻守互易之間，弓箭手又射出一箭進行牽制。天然靈石的濃郁靈氣令刀芒的威力大增，但卻無法全力破開三人的防御，弓箭手時不時射出的箭矢總能在適當的時候出現在余刀海的必救位置。
拖延！是的，這就是隨大溜的方法，天然靈石固然可以使實力短時間暴漲，但有時限，而且對使用者的損耗極大，同時，隨大溜先前的攻擊更多是在消耗，等到靈力耗盡，身體疲憊，即使在重傷之下魂爆也無力回天。
經典運營，無縫配合，周哲明白了，這便是老陳讓他看的東西。這才是內衛的實力，無縫銜接的配合，以前他們自己打的那叫什么？講白了，就是蠻干。純粹的以力打力，林小二沖鋒的時候，王銳和劉大胡子的箭只能在林小二不阻擋前路的情況下射擊，而且還不能往指定的要害射，而這個人。周哲看了看廊檐下的弓箭手，時不時的變幻位置，始終都在后面，只是個普通的內衛，他甚至叫不出名字。：mayiws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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