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讀書生涯的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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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起床，侍候百里洗漱后，王彥也隨意洗漱一番，去大食堂吃過飯再給百里打飯，一系列操作下來，終于可以出發去知新堂了。
坐在知新堂中，大家陸陸續續前來。
王彥發現陸諫之他們坐在正中的最前面。那個位置一直沒人愿意做過去，這兩人竟然一來就坐那里。
王彥不禁感慨這真是藝高人膽大啊！那么顯眼的位置非學霸莫屬啊！
“學生們好，我是吳景謙，接下來這段時間我將教你們國學，其中包括四書：《論語》、《孟子》、《大學》和《中庸》；而五經：《詩經》、《尚書》、《禮記》、《周易》和《春秋》。后面還會對學子們簡略講解《史記》、《漢書》…等內容。”
學子們在下面有認真聽著的，也有像百里軒睡著的，還有相互搖頭接耳的…。
反正一個學堂，百種姿態啊！
不過像王彥這些書童倒都是聽著聚精會神，時不時用宣筆在小桌上的宣紙上記著筆記。
因為書院有規定，夫子們上課的內容書童們需要重點記下，以便下課后供學子們復習瀏覽。而且這筆記內容每天正式上課前還會有夫子檢查，寫得不好者夫子要罰打十戒尺。今天是第一天所以沒這流程。
這真是學生不急，書童急啊！
“劉治，《論語》中怎么描述何謂好學也？”吳夫子點名劉治問到。
只見坐在前面的胖子劉治苦著臉站起，眼睛直瞄著霍青松，露出急切的神色。
而他前面的霍青松小聲地一再說出答案，可惜這劉治好像怎么都聽不清似的，身子直斜著往青松這邊，想再聽清楚點。
“建方你在干什么了？”吳夫子大聲說道，很不滿劉治的行為，那霍青松說的答案自己都快聽清楚了，這人卻還一臉懵懂，這是根本沒讀過書似的。
“夫子能否叫我書童青松回答？”劉治搔首撓耳著回答不出，只能小心翼翼說。
“青松你來回答。”吳夫子看著這人也只能無奈道。
青松站起，先向吳夫子行禮后答道：“子曰：君子食無求飽，居無求安，敏于事而慎于言，就有道而正焉。可謂好學也已。”
“青松坐下吧。”吳夫子這時臉色才好了過來。
接下來由學管下來打回答不上來問題的學子的書童5戒尺。
學院規定若是學子回答不上來，可由書童代替，若書童回答上來只打“書童”5戒尺，若書童沒有回答上來要打10戒尺。
王彥想這書童真像清朝時期的哈哈珠，專門替那些皇子挨揍的。真是沒人性！
只見學管走到霍青松面前，用著長長的戒尺在霍青松手心敲打5下。那竹子做的戒尺，敲擊的手心的聲音在書堂啪啪作響，驚醒了不少不用功讀書的閑散子弟。
畢竟雖然打的不是學子們自己，可是大部分人和書童都是從小長到大的，感情還是有的，他們也不愿意自己書童為自己挨打。因此大部分人都打起精神來。
“譬如為山，未成一簣，止，吾止也！懿德下一句是什么？”吳夫子繼續點名問道。
王彥見狀趕緊推醒還趴著睡的百里軒，百里軒睡眼朦朧地看著王彥，又見大家都盯著自己，很是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小聲問王彥“怎么啦？”
“少爺，吳夫子問你問題了，問題是譬如為山，未成一簣，止，吾止也！的下一句是什么？趕緊站起來回答。少爺記得下一句是譬如平地，雖覆一簣，進，吾往也！”王彥小聲地說著并用手把百里軒托站起來。
“百里軒，下一句是什么？”吳夫子見百里軒睡眼迷蒙的樣子，眉毛都被氣的豎起，但還是耐著性子問。
“不知道！”百里軒站起擲地有聲地說道，臉上盡是無所謂的態度，看向王彥還有些詭笑。
百里軒這般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的態度倒是讓在場的無不震驚！
回答不出問題還能這么理直氣壯？
“這是前三分鐘剛講的內容，你說不知道？”
吳夫子這時候臉黑的跟黑炭差不多，連續叫了兩個人，這兩人竟沒有一個認真聽講的，看來自己不下狠招不行啊！
“你也可以問我書童啊，他肯定知道。”百里軒理直氣壯地說。
“是你讀書還是你書童讀書？”吳夫子冷冷問。
“這些迂腐之言你讀便讀，我讀來何用？”百里軒反問道。
“圣人學說豈容你這般詆毀？”吳夫子發怒道。
“哼，今是一些騙人騙己的話也就你們當成圣言。試問若真能教化人們，那為何從古到今的讀書人正直清廉者少，結黨營私、貪贓枉法和魚肉百姓者多，難道他們不是這所謂的圣人學說練教出來的？”百里軒犀利地回擊。
王彥奇怪地看著這百里軒，他什么時候看問題這么準確啦？現在竟然能說出這么犀利這么有深度的話？
“子曰：一日不讀書便覺滿身污垢。讀書可以安身立命，治國平天下。想三國時期蜀國名相諸葛亮因勤奮讀書才有了經天緯地之才，成功輔佐劉備成就霸業。子曰：君子有三畏：畏天命，畏大人，畏圣人之言。小人不知天命而不畏也，狎大人，侮圣人之言。你這一番話完全是謬論，這簡直是小人之言。”
吳夫子厲色抨擊道，然后又語重心長地對在坐的學子說：“讀書可以使我們知禮儀，明進退，這是區別我們與動物的根本。每個人的人生都是不同的，我們讀書就是為了我們在迷茫中心有所屬，堅定信念，走一條無愧于心的道路。而讀書會告訴我們何為好壞，何為善惡，何為忠奸，使我們在人生的道路中知道信念所在，不至于誤入歧途。”
“夫子說的真好。”有人站起為夫子喝彩。
其他學子也紛紛附和。
百里軒似乎有所觸動，但很快恢復無所謂的神色。
“百里懿德，你蔑視圣言，書童和本人皆20戒尺”吳夫子放話道。
舉座震驚，其中不乏有冷眼鄙夷者，那吳炎更是幸災樂禍地笑看著他們。
而只有與王彥交好者霍青松、趙賀和陸諫之等人以擔憂的眼光看向他。
王彥真是被百里軒害死了，自己作惡能不能不要連累她啊？這20戒尺打下去，手不腫才怪！自從跟了這百里軒自己真是小傷大傷不斷啊！
想到這王彥在學管到來之前下死手揪了百里軒大腿肉，疼得百里軒連連皺眉，但還好沒有直接出聲。可能也是覺得對不起王彥吧！
啪啪啪…
百里軒和王彥分別被學管打了20下，兩人都手心通紅。
吳夫子看著兩人被打完后又開始重新教學。在坐中幾乎所有人都被提問了兩三遍，大多都書童都被挨打了。其中那司馬嶷和趙賀兩人算是回答最好的，他們書童均沒挨打過。
至于百里軒，那吳夫子在之后的上課時間是再也沒往他投一眼。
“好了，今天的教學就到此結束。大家回去好好復習，把今天所學內容原文謄抄10遍，務必把今日所學記熟，明日上課的第一小時我會提問今日所教授的，如果有回答不上的，我必嚴懲不貸！”吳夫子說，眼睛卻看著王彥他們這邊。
王彥真是嗚呼哀哉啊！
這下算真完了，這夫子盯上他們這邊呢，明天肯定會重點提問他們的！
“少爺，來趕緊謄抄吧！”
下了課，王彥簡單和霍青松打完招呼就匆匆和百里軒回了住所。一到住所，王彥趕緊對百里軒說道，自己也走到書桌前幫著研墨。
這要百里軒趕緊抄寫完，即使今天夫子由于是第一天上課未講太多，但謄抄10遍也是個不小的工程，得加緊才好。
“誰說我要謄抄勞什子東西？”百里軒理都不理那王彥，直接躺倒在王彥外間的休息床上說。
“少爺難道你明天還想挨打嗎？”王彥有些心急，但還是耐著性子問。
“你難道不知道如果學子沒有完成課業和回答不上問題，挨打都是由書童代替的嗎？”百里軒壞笑地說。
王彥心里咯噔了一下，看了看被打紅了的左手手心，她似乎能看到自己的左手每日被打的情景。這時她覺得有必要和這百里軒聊聊了。
“少爺，你要怎么樣才肯配合呢？”王彥走到百里軒旁，就著床坐下，好聲好氣地說。
“小安子，你不是很能耐嗎？你自己想解決之道唄！”百里軒抬眼瞧著王彥說。
他早就想治治這不把他放在眼里的書童，如今好不容易有了機會，他才不會輕易放過。
“少爺，以前是小的不懂事，多有冒犯要不你就可憐可憐小的，多配合一下好不？”王彥也知道這百里軒無非是想讓自己服軟，于是馬上低頭討好道。
大丈夫能屈能伸，為了以后不挨打，一時的委屈算什么？
百里軒被王彥這低頭速度驚到了，他以為王彥還能掙扎一下了，自己也好再挫其銳氣，誰知這人竟這般毫無骨氣地立馬低頭討饒。
他頓時感覺無味極了，看著王彥的眼神有些輕視。
有些人就是奇怪，想讓人低頭，可不能太輕易了，否則他們就無法享受這折磨人的過程。
“你以為少爺我就是這么好打發的？”百里軒刁難道。
“要不少爺我幫你謄抄，我邊抄的時候，邊把內容讀給你聽，少爺你拖累順便記住內容。若是明天夫子提問起，少爺你好好回答，這樣好不好？”
王彥沒辦法只能想出這折中的方案，她是不指望這少爺能夠親手謄抄課業的。
“你還有這本事，竟然能模仿我寫字？”百里軒聽著王彥所說，驚訝道。
“以前有練過一點。”王彥猶豫回道。
其實會這個本事還得歸功于在張府的經歷。那時四少爺教導嚴厲，對她和竹山要求每天臨摹古家大作。
而竹山每每偷懶，央求著王彥幫忙。于是王彥那時除了完成自己的臨摹作業，還會模仿竹山筆記幫他做作業。
久而久之王彥在模仿別人筆跡這塊倒是形成了自己的一套本領。
“看來我還真是撿到寶了！”百里軒諷刺道 百里軒想這模仿別人字跡的工作向來做的都不是什么光彩的事，這王彥以前肯定坑蒙拐騙了不少人。
“少爺，你同不同意我剛才的提議？”
王彥自然聽出對方的諷刺意味，可是這時候她才沒心思和百里軒爭辯什么。只是再次提起剛才的建議，希望百里軒能夠行行好，配合一點。
“你暫且朗讀著，我在旁邊聽著。”百里軒說道。
王彥以為百里軒同意了她的建議，馬上起身走到書桌前謄抄今日的課業并大聲朗讀著，有些艱澀難懂之處她還會解釋一番。
王彥這樣不辭勞苦重復謄抄十遍，也重復說了十遍。
她邊這般做著這些事還會時不時看百里軒是否在認真傾聽，在看到百里軒很配合地聽著，偶爾還會附和一兩句，王彥懸著的心才算放下。
她想這百里軒還算不錯，至少還能聽進她的話。她想即使明天夫子提問，偶爾一兩句不會也只是被打十來下而已，如果什么都不會，王彥她就慘了！
然而王彥不知道這一切都是百里軒假裝的，明天的情況依舊不樂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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