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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為防盜章 “兩千年前…”符離想了很久,想起自己第一次見到的那個陰差,“你是那個冥府來的陰差?”
陰差尷尬一笑,當年他膽子確實很小:“在下櫟胥,一別多年竟能再相見,倒也是緣分。”他注意到符離身上穿的衣服,這是…在人類世界當保安?
符離見櫟胥身上的衣服,與傍晚見到的那個陰差有所不同,了然道:“看來兩千年過去,你升職了。”
櫟胥笑了笑,從兜里掏出一根遞給符離,符離拒絕后,他把煙給自己點上:“我以為你跟那座山上的其他妖一樣,被…”他看了眼不遠處的莊卿,把話咽了下去。
他只去那座山上引了一次魂,一百年后他向其他陰差問起那座山的妖修們,才知道他去渡魂的八十年后,有幾頭青龍嬉于渭水,造成暴雨連連,那座山上的妖修們不忍人類受苦,去找這幾頭龍求情,哪知青龍大怒,最后這些妖修死的死,傷的傷,連整座山都被夷為平地。他以為那個妖修也死了,沒想到滄海桑田,這只妖還活著。
符離垂下眼瞼,提起往事語氣并沒有太多起伏:“那時候我睡著了。”
櫟胥恍然大悟,大概正是如此,這只妖才逃過了一次死劫。
“嘭!”不遠處發出巨響,火光沖天。
櫟胥扔了煙,在腳底下狠狠一踩:“我該去干活了。”
“等等。”符離叫住了他。
櫟胥心中一緊,難道對方要問他那個人類的事情?
“不要亂扔垃圾。”符離指了指他腳邊的煙頭,又指了一下不遠處的文明標語牌極垃圾桶。
櫟胥:…
認命的低頭撿起煙頭,把它扔進幾米遠的垃圾桶里。
“符小帥哥,你在跟誰說話?”前臺姑娘見符離對著外面的空氣說話,忍不住后背一涼,以為自己終于見到了傳說中的靈異事件。幾乎每個酒店,都會在內部流傳一些奇奇怪怪的故事,這種定律跟學校總是建在墳場、廟宇這種場所一樣。
“我的一個朋友。”符離目光落到莊卿身上,“他有點事找我。”
在符離目光注視下,莊卿走近,出現在前臺姑娘視線中。
只一眼,前臺姑娘就覺得自己是最近鬼怪故事聽多了,哪有長得這么帥的精英鬼,她十分耿直的在美貌勢力前低頭。
這時有人來辦住房手續,前臺姑娘就算垂涎帥哥的美貌,也要提前完成手里的工作。
“莊先生請坐。”符離給莊卿接了一杯飲料,帶他到公共休息區的沙發上坐下。
“今天有藝人在你們酒店死了?”莊卿開門見山的問道,“你當時在現場沒有”
符離搖頭:“我是新來的,除非客人需要,不然沒有資格去貴賓間。”
“我明白了。”莊卿站起身,向來不愛多管閑事的他,見符離穿著保安服腰背挺直的模樣,忍不住多了一句嘴,“你就準備做個保安?”
“不,我的理想是考上公務員。”符離見莊卿不喝飲料,干脆自己端起來喝了,“可惜還差點東西。”
“差什么?”莊卿問。
“大學文憑。”
莊卿有種說不出話的憋屈感,想再問他一些事情時,符離已經去幫客人拿行李箱了。他轉身走出酒店,舉目遠眺,看到幾百米開外的地方出了連環車禍,陰差的鎖魄鏈上,掛了長長的一串魂魄。
現場一片混亂,警車、消防車、救護車來回穿梭,私家車紛紛讓道到一旁,整個場面慘不忍睹。
有救護車從他面前疾馳而過,他面無表情地的把手插在褲兜里,直到陰差帶著魂魄們出現在他面前。夜風起,帶起一絲淡淡的血腥味。
“莊先生?”櫟胥見莊卿站在原地不動,以為他有事找自己,停下腳步問:“您有事找我?”
莊卿見這些魂魄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只看了一眼便收回自己的視線,“你們地府今天下午在緣月酒店渡魂時,可有異狀?”
“并未聽說,緣月酒店的老板與修真界有關,一般人哪敢在酒店里做手段。”櫟胥道,“那個明星不是個東西,他的生平作惡資料攢了一大堆,只怕要在地府服苦役幾百年。前生不積福,今生不修德,下輩子不知道能投什么胎。”
“老大!”楚余開著車過來,見到櫟胥,笑道:“喲,陰差長大人,今天怎么是你親自出來渡魂?”
“同事忙不過來,我就幫著跑一跑。”櫟胥知道兩人有事要辦,很識趣道,“我先走一步,二位請隨意。”
等櫟胥離開,楚余朝莊卿搖了搖頭。
莊卿坐進車里,偏頭看著不遠處的高樓,燈光招牌很閃亮,老遠都能看到“緣月酒店”四個字。
“我在緣月酒店轉了一圈,沒有察覺到半點煞氣。剛才我跟王翰聯系過了,他說這家酒店名下的員工,只有一個是妖類,好像叫…”
“符離。”莊卿開口,他念出這兩個字,語氣陌生又僵硬,仿佛在說路邊一塊石頭,又或是一朵不起眼的小花,“我剛才已經見過他了。”
楚余對妖氣、煞氣十分敏感,別人察覺不到的氣息,他都能很輕易的捕捉到。要不是他原型是魚而不是狗,他一定能去警隊當警犬混飯吃。他在酒店附近都察覺不到什么東西,那只能說明是他們掐算錯誤,陸任家的死亡與他人無關。
“這事不必再查,以自然死亡結案。”莊卿眼睛一閉,“回家。”
莊卿名下有一套十分奢華的別墅,裝修風格更是金碧輝煌,但凡去他家看過的人,都要被屋子里的擺設驚呆。各種閃亮的寶石、珊瑚、珍珠等物,就連最夸張的豪門電視劇都不好意思這么拍,怕被人罵浮夸。
巨大的天然水晶燈掛在客廳里,每個角度折射出來的光芒,都在表達一個含義。
它貴,它很貴。
窗簾上的裝飾珠,全是拇指大小的紫色珍珠,夜風一起,它們便輕輕晃動。
楚余被各種寶石的光芒閃得眼睛疼,他把手里拎著的水果往桌上一放,“老大,我回去了。”
“嗯。”莊卿點頭答應,他沒有留其他人住自己家里的習慣。
楚余忙不迭地出了門,坐上一輛出租車,過了一會兒,他察覺到車前進的方向不對:“師傅,你開的線路好像有些問題。”
“沒問題。”出租車司機輕笑出聲,“月黑風高,正適合殺魚。”
見楚余試圖逃跑,司機笑容僵硬道,“這輛車是我特意為你打造的,可以隔開妖氣鬼氣,當然也能囚住妖類。你這只自詡靈感出眾的魚妖,用它陪葬倒也合適。”
“你是畫皮鬼?”楚余手心滲出了冷汗。
前段時間,他發現一只畫皮鬼裝作普通人詐騙,他帶著隊友去拘捕,那只畫皮鬼想要逃走,最后被老大引雷劈死,這個畫皮鬼是來幫她報仇的?
他雖然靈感出眾,但戰斗力還比不上一只鵝,這下要玩完。
出租車急速飛馳,畫皮鬼已經揭下他臉上那層虛假的皮肉,露出森森白骨。
楚余有些絕望的想,這一幕如果被監控頭拍下來,他們該怎么讓人相信,司機不是骷髏,只是在惡作劇?不對,他命都快保不住了,誰還管這點事?
他絕望地看向窗外,想要再看一眼這個世界,只看到碩大的“緣月酒店”四個廣告牌。
他討厭廣告。
深夜的路上,車不多人更少,當有人站在路邊堅持招手攔車,并且無懼司機是骷髏模樣時,氣氛就變得詭異起來。
畫皮鬼停下車,讓這個膽大包天的人上了車。
“你們白骨精晚上還要開出租車賺錢?”符離坐上副駕駛,給自己系好安全帶,“討生活可真不容易。”
畫皮鬼:…
楚余:好絕望。
符離找到包工頭趙三祥的時候,他正圍著小桌子,與幾個工地上的大漢赤著胳膊喝啤酒,桌上擺著幾個塑料袋子,里面裝著鹵豆干、豬頭肉、花生米等。
見到他來,趙三祥放下筷子,從旁邊拖出個不太干凈的塑料凳,熱情地招呼符離,“來來來,坐下一起吃。”
幾個大漢見符離長得白白凈凈,腿是腿腰是腰的,忍不住取笑:“趙哥,這是你哪個后輩,長得可真俊。”
“嗨!”趙三祥拉著符離坐下,對大漢們道:“這是我的老鄉,過來跟我混口飯吃的。”
“咱們這個活計,他做得了嗎?”大漢們哈哈大笑,顯然是開慣了玩笑的,原本他們還想說幾句葷段子,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看著符離乖乖巧巧蜷坐在塑料凳上的模樣,竟有些不好意思說出口了。
“你別看他長得白凈,力氣可不小。”趙三祥拍了拍符離的肩膀,指了指旁邊一塊石頭,“來,表演給幾個叔叔看一下。”
符離欲言又止地看著趙三祥,這幾個人活得還沒他久呢,叫他們叔叔是不是有些占便宜?
“別愣著,去,讓他們見識見識。”趙三祥拿了一個雞爪子放到嘴邊啃,面帶得色。
“哦。”符離起身走過去,看了看左邊的石頭,好像小了點。扭頭看了看右邊大了一半的石頭,又回頭看趙三祥,見他眼含鼓勵,彎腰把右邊的石頭一抱,石頭拔地而起。
幾個大漢嚇得目瞪口呆,好半天回不過神來:“趙哥,你這個老鄉應該去舉重隊為國爭光啊。”
這塊石頭目測有幾百斤呢!
趙三祥也被嚇了一跳,他只是想讓符離抱旁邊那塊小點的石頭意思一下,沒想讓他打破世界紀錄啊!他們妖界有規定的,妖不能參加人類競技項目,被妖界管理部門發現,是會被抓去坐牢的。
“哈哈,”趙三祥干笑著岔開話題,“這孩子從小力氣就大,讀書不行,不像你們家孩子,每次考試都是班上前五名。”
一聽別人夸自家孩子,幾個大漢頓時談興大發,用謙虛的口吻說著炫耀的話。
符離扔掉大石頭,坐回趙三祥身邊,趙三祥已經在啃一個鴨掌了。
如果他沒看錯的話,趙三祥的本體,應該是一只綠頭鴨。
趙三祥把鴨掌啃得又快又干凈,吐出來的骨頭上一點肉都沒有。符離忍不住想,他果然是鄉下妖,沒什么見識,原來鴨子不僅吃同類,連豬牛羊兔都不放過。
等大家喝完酒,吃完肉,趙三祥帶著他回了自己的出租屋,叮囑了幾句后,便鼾聲如雷地睡了過去。
這一夜符離睡得不太好,因為這一晚上,趙三祥至少去了五次廁所。
當朝陽初升時,符離站到窗戶旁拜朝陽,轉頭見趙三祥還在睡,忍不住搖頭嘆息。時代在發展,人類在進步,妖類卻越來越墮落了。以前他認識的那些禽類妖,勤快又能干,睡前拜月,晨起迎陽,哪像現在…
妖心不古啊。
長得好的人,不管在哪里都會占便宜,就算在工地上也一樣。
短短不到一周的時間,符離就因為長得好看,人又勤快,下了工還躲在工棚里看書,贏得了不少人的好感。就連工地上做飯的胖嬸,給他打飯菜的時候,都會特意多抖兩片肉到他碗里。
“小胡啊,又在看書?”前來打招呼的張叔是蜀東人,有時候說話分不清h與f,不過人卻很不錯,見符離小小年紀就放棄學業出來打工,還特意讓已經放暑假的兒子,從家里帶了一些舊書跟學習筆記過來。
“這是我兒子的學習筆記,你看看有沒有用。”張叔把手里的舊書舊筆記本放到符離面前。
符離接過書一看,這些書雖然有些舊,但是很干凈,上面的字跡工整,看得出書的主人很愛惜。
“謝謝張叔。”符離把這些書跟筆記小心的放好,“我看完就還給你。”
“沒事,我兒子今年已經參加完高考,以后用不到這些書了。”張叔滿臉喜氣,“他幾天前就收到了帝都科技大學的錄取通知書,我跟他媽準備過兩天帶他在帝都好好轉一下,熟悉熟悉這邊的環境。”
有大學錄取通知書,就能上大學,上完大學就能考公務員。
想到這,符離眼中滿是敬佩:“張叔,令郎真厲害。”人類真是了不起的生物,只活了短短十幾年,就可以記住那么多知識考上大學,不像他,這些年都白活了。
“哪有,哪有。”符離這種敬佩的態度,大大取悅了了張叔,怎么都要拉他去自己住的地方吃飯,符離實在推辭不了,只好跟著一塊兒去了。
張叔的家屬姓王,也在工地上打工。工地上的工作雖然又累又苦,但是只要建筑方不拖欠工資,每年能攢下不少的錢。夫妻兩人平時吃飯很節約,恨不得把一分錢掰成兩半花。符離掀開簾子進去,發現桌子上擺著好幾樣菜,還有一大盤烤鴨。
一個戴著眼鏡的少年正在擺碗筷,見到符離這個陌生人,愣了一下,朝他露出一個有些害羞的笑,轉過身幫王嬸收拾灶臺去了。
出租屋很小,擺著兩張床,一張簡易桌子,灶臺用幾塊木板湊起來的,就搭在外面陽臺上,立在角落里的煤氣罐沾滿了油灰。
“小胡來了啊,快坐快坐。”王嬸看到符離,彎腰把一張塑料凳擦了擦,放到符離面前,“還有一個菜,馬上就好。”
符離道了謝,在凳子上坐了下來。
落地電扇咔擦咔擦響著,不過并沒有給這個出租屋帶來多少涼意,飯還沒開始吃,張叔就已經汗濕了后背,滿頭大汗。全身干干爽爽的符離,在他們面前,就像是一個異類。
察覺到這一點,符離很努力的讓自己紅了臉,順便在額頭上掛上了一點細汗。
很多中年男人喝了酒,就會變得話嘮,張叔也一樣,雖然他現在住在破出租屋里,但卻心系著國家的領土、領海與領空,恨不得代表月亮消滅霸權主義。
張叔的兒子似乎并不愛說話,只悶頭吃飯,符離偷偷觀察,發現他已經開始添第三碗飯。
吃完飯,張叔跟王嬸出去買西瓜,讓兩個年輕人在一起交流交流 張鵬偷偷看了符離好幾眼,見對方正笑瞇瞇地看自己,頓時臉紅了,憋了好半天才開口:“我爸說,你準備自學考大學?”
符離點頭:“可不是,你們人…現在的書本知識太難了,我好多都看不懂。”
“小時候基礎沒打好,學習起高中知識是有些難。”談到學習方面的內容,張鵬的話開始變多了,“要不你先自學一下初中的知識,再看高中的知識點,就會簡單很多。”
“那你的意思就是說,我初中知識學得太差?”符離瞪著大眼睛,定定地看著張鵬。
張鵬擔心自己這話會傷到符離自尊心,抬頭看到那雙又大又亮的眼睛,張鵬更加后悔了:“也、也不是,就是…可能…你以前學過的知識,時間太久就忘了,不是說你學得不好。”
長這么大,很少撒謊的張鵬,在短短幾秒內,就想到了一個完美的說辭,這對于他來說,幾乎是零的突破。
“不,我覺得你說得挺有道理。”符離恍然點頭,“我這就去書店買初中書籍。”
“等等。”張鵬叫住他,“外面天氣這么熱,書店也不一定有教科書,要不你在網上買吧。”
“網上?”符離愣住,“你是指網吧里有這些東西賣?”
張鵬覺得自己見識已經夠少了,沒想到竟然還有比自己更沒見過市面的,連網購是什么都不知道。聽爸爸說,這個符離無父無母,一直生活在偏僻小山村里,想要念書卻只能來工地上搬磚,這日子一定過得很苦。
“你別買了,我給同學打個電話,叫他把以前的教科書寄過來吧。”張鵬內心對符離充滿了同情,“反正那些舊書留著也沒什么用。”
“那怎么好意思。”符離嘴上雖然說著不好意思,不過卻沒有拒絕張鵬的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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