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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為防盜章 “哦。”周倡點頭,乖乖按照符離所說的線路開車。
符離住的地方很偏僻,環境也不太好,周倡的車在路上被顛來簸去,他忍不住嘲笑:“帥哥,你真有這么多靈丹妙藥,怎么不拿出來賣了換錢,還住在這種破地方?”
“不知道賣給誰。”符離偏頭看他,“上次我給你的藥,沒有收錢。”
周倡微愣,很快明白了符離這句話的意思。藥是白送的,他也沒付出什么,好像也沒資格說對方是假藥騙子。不對,愛車的車燈被這小子撞壞,不也沒讓他賠嗎?
再次把車停在破舊的小巷子外面,周倡語重心長道:“哥們,我知道你的生活可能比較艱難,我這種游手好閑的富二代也沒資格教訓你。但你還年輕,有些事不能做,做了就回不了頭了。藥這種東西,可以救命也可能害命,有時候假藥會要了一個人的命,你看起來年紀比我還要小,也不是壞人,別為了錢走到歪路上去。”
看著眼前這個神情嚴肅的年輕人類,符離從雙肩包里拿出一根人參:“你說得很有道理,但我也從不撒謊。”
“你干什么?”周倡看著這根人參,對這個年輕人有些失望,他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他怎么還死性不改,這么騙人有意思嗎?
“車費。”符離拉開車門下去,站在臺階上看周倡,“你雖生性懶散,但品行純良,是天生的享福命,你這樣的人類很可愛。”
“哎!”周倡想說自己不要這個,哪知道這個年輕人走路的速度快得有幾分詭異,他才愣了一下神,就走出了很遠,很快就消失在了巷尾。
整個車內彌漫著人參的香味,周倡咬了咬牙,調轉車頭去找家里一個懂中藥品鑒的長輩。
萬一…這個人沒有騙人呢?
盡管這種可能小得可憐,周倡還想試一試。也許是因為對方的眼神太認真,認真得讓他覺得,不相信就是罪過。
當周倡把人參遞給這位長輩后,長輩手都在抖,那陶醉喜氣的樣子,讓周倡忍不住懷疑,自己帶來的不是一根人參,而是迷惑人心的妖物。
“小周,這根極品人參你從哪兒找到的?!”長輩小心翼翼的把人參放到托盤里,“雖然放的年頭有些久,但卻是純正野山參,而且還是有錢都買不到的極品。你跟我說說,從哪兒淘換來的好東西?”
“叔,這玩意兒…是真的?”周倡咽了咽口水,覺得他剛才把這根百年人參拎過來的動作,可能有些隨意。
長輩點頭:“前段時間有根品相五十年的野山參,拍出了近百萬的高價。你這個是拿錢都買不到的好東西,拿回去好好孝敬你爸媽,不過每次只能用一點,這玩意兒藥性大。”
周倡呆呆的坐著,好半晌才覺得自己臉燙得厲害。
他這個自詡富二代的紈绔子弟,竟然占別人的便宜,還嫌別人的東西是假藥。
下午五點,符離準時出現在酒店,與上一班的保安做交接。換好保安制服,符離走出更衣室,走廊上十分安靜,他四處望了望,沒看到人。
叮、叮、叮。
似有似無的鈴聲似從地底傳來,符離停下腳步,沒有再往前。
人間有個傳說,地府有勾魂的陰差,他們手持引魂鈴與鎖魄鏈,把命數已盡的生靈魂魄帶往地府。
符離見過兩次陰差,這或許會是第三次。
鈴聲越來越近,符離轉身望去,只見一個穿著黑色制服,腰系皮帶的年輕人朝這邊匆匆走來,他手里還捧著一只四指寬的長方形物體,看上去有些像人類喜歡用的手機。
他另外一只手上牽著一條鐵繩,鐵繩上捆著一個身著浴袍的年輕男人,男人口中吼著“不想死”“我有很多錢”這類無意義的話,然而年輕陰差只顧著邊走邊玩手機,沒有理會他。
陰差停下了腳步,鈴聲也消失了。他抬起頭,看到了三步開外的符離。把手機塞進褲兜,他掏出自己的證件:“陰差辦事,閑人勿擾。”
符離看到這個陰差的證件上,用篆體寫著牛楨兩個字。
“你看得到我?”被鎖住的年輕男人撲到符離面前,“你救我,救我,我有很多錢,我可以給你很多錢。”
牛楨嗤笑:“我們地府要的人,誰也要不回去,你求誰都沒用。”在生的時候,不積德行善,也不愛惜身體,現在尸體硬了才知道怕死,這種人類也是有意思。
“你是這個酒店的保安,你應該保護酒店里的人!”年輕男人已經失去了理智,他抓住符離的褲腿,“你救我!”
符離往后退了一步,輕松地掙開了男人的手:“我只保護這個酒店里活著的客人。你,已經死了。”
“不、不、我不想死。”男人掙扎得更加厲害,鎖在他手腕上的鎖魄鏈越勒越緊,似乎已經與他的骨肉融合在了一起。男人痛苦哀嚎,五官扭曲在了一塊兒。
“符離,你還站在這干什么!”一個保安處的同事走過來,語氣不太友好,“快到你上班的時候了,別以為有幾個女顧客夸獎了你,你就可以偷懶。”
符離看著這位同事正無意識踩在哀嚎的男人魂魄上,默默點頭。
保安疑惑的摸了摸自己的小腿,走廊上的冷氣溫度是不是太低了些?抬頭見符離沒有說話,他不高興道,“你…”
就在這時,他腰間的對講機響了。
“二組的保安馬上緊急集合,當紅藝人陸任家在我們酒店出事了!”
保安拿著對講機轉身就往樓上跑,跑到樓梯口時,忽然腳下一軟,栽了一個大跟斗,他從地上爬起來,回頭看了眼還站在走廊上的符離,十分尷尬的跑開。
牛楨把所魄鏈收緊,對符離點了點頭,拖著年輕男人魂魄走遠。
鈴聲消失后,符離回身拂袖,破開了屏障,“你走吧,下次不要隨便來男人更衣室。”
屋內走出一個穿著束腰短裙的少女,她沖符離露出笑容,眼眶里滴出兩行血淚:“多謝道長出手相助。”
符離沒有說話,他仍舊不懂人類,明明那個男人已經命數將近,為什么這個女鬼寧可染上煞氣,也要讓男人提前死亡?
“雖無陰差來渡你,但這個能帶你找到去地府的路,”符離把一截迷榖枝放到女鬼手里,“愿你來世安平一生。”
“我無能無力,愿來世能夠報答道長。”女鬼鄭重立下誓言,“若不是道長,我已經被當做惡鬼抓走,哪還有投胎轉世的機會。”
“不用了,不過是順手為之。”符離搖頭,“我不喜歡養人類做寵物。”
女鬼訝然,見這位道長說的并不是玩笑話,便朝他深深鞠了一躬,才舉著迷榖枝轉身離開。
一個小時后,當紅藝人陸任家死亡的消息傳遍了各大娛樂媒體平臺。隨后警方對外通報了他的死亡原因,不是自殺,也不是他殺,而是吸食過量的毒1品意外身亡。
這個死亡原因一出,全國嘩然。更令人震驚的是,兩天后,警方又公布了一件事,半年前某女大學生墜亡案,也與陸任家有關。
這個女生是陸任家粉絲,陸任家見小女孩長得漂亮,就故意邀其出來,不僅讓小姑娘染上了毒1品,還想對其不軌。他本意是想小姑娘染上毒1品以后,對他千依百順,沒想到這個小姑娘性格倔強,與他扭打時,竟從樓上掉了下去。
小姑娘死后,就有人說小姑娘活該,沾毒1品還跟人去酒店開房,失足摔死也是老天開眼。
路人鋪天蓋地的辱罵,還有父母的眼淚,讓小姑娘死后也不安寧,最后化為怨鬼,日日纏在陸任家身邊,想報當日之仇。
符離唯一做的,就是在她躲避陰差時,把她藏在了自己立下的結界之后。
上夜班的時候,聽著公司前臺姑娘們談著有關陸任家的八卦,符離看著酒店外的黑夜,又聽到了熟悉的鈴鐺聲。
他站在大門口,看到了從大門口經過的陰差。
“是你!”這個陰差雖然穿著黑色制服,但是腦袋上還扎著多年前的發髻,看起來有些不倫不類。
“這么多年了,你這個妖怪竟然還活著?”
符離黑漆漆的眼睛盯著這個陰差:“你是誰?”
陰差還沒說話,街道另一頭,有腳步聲傳來。
張柯認出符離就是上次借自己打妖鞭的小妖,高興得想要上前,卻被莊卿伸手攔住。
“老大?”張柯不解地看莊卿,不明白他為什么要攔著自己。莊卿沒有理他,目光掃過長溜溜一條倒在地上的黑蟒,對符離道,“多謝朋友出手相助。”
“這是怎么回事呢?”彭航不清楚這兩男一女的來路,但是潛意識里擔心上次用假藥撒謊救人的青年吃虧,于是掏出自己的警1察1證,“請問發生了什么事?”
“警察叔叔,是你啊。”符離指了指地上從頭到尾就沒有動彈過的黑蟒,“我下班路過這,發現地上躺了一條蛇。”
彭航:誰是你叔叔?
他上前幾步站在符離身旁,這么大一條蛇,渾身漆黑,尾部、腹部都有傷口,可能是被雷劈了,傷口焦黑。他趕緊掏出手機聯系當地林業局,讓他們派人過來看看。
掛斷電話,彭航轉頭看了眼不遠處的莊卿等三人,皺眉道:“三位是?”
張柯與徐媛有些傻眼,他們怎么也沒有想到,惡蛟會被雷劈成這樣,簡直就是修為散盡,不修煉幾百年,大概是無法變成人形了。也不知道這蛟以前究竟干了多少惡事,才會被雷劈得這么狠?
不過他們要抓的妖怪,被林業局帶走,這要怎么處理?
符離看到張柯,想到對方承諾給他申請特別獎勵,于是對彭航道:“他們是我朋友,聽說我遇到大蛇,跑過來瞧熱鬧的。”
“這么大的雨,出來看熱鬧也要注意安全。”彭航早就習慣老百姓喜歡看熱鬧的本性,教育了莊卿等三人幾句,又對符離道,“你在這里等林業局的人過來,我還要去附近巡邏。”
“好呢。”符離乖乖點頭 彭航想要再勸符離兩句,讓他以后不要再拿所謂的祖傳靈藥拿出來給別人喝,可想到這里還有符離的幾個朋友在,便忍了下來。年輕人在朋友面前,總是好面子的,這些話留著以后再說。
等彭航離開,巷子里的氣氛開始尷尬起來。張柯抹了把臉上的雨水,見老大沒有開口的意思,便干笑著介紹:“老大,這就是借我打妖鞭的那位道友。”
莊卿凝神看了符離好幾眼,開口道謝:“多謝道友出手相助。”
“不用客氣。”符離不甚在意的搖頭,“不知道我的獎金什么時候發下來?”
“兩天后。”莊卿往前走了幾步,雨水滴在他身上,直接滑落在地,衣服沒有濕上半分。他的腿十分修長,幾步就來到了符離身邊,“等下我給你批個條子。”
符離身上的妖氣很弱,似乎因機緣得以為人。這種妖雖然修為低下,但由于是天道饋贈,所以除非他自動說明身份,不然在修真界人士眼里,他都是普通人類。早年人妖不兩立的時候,這種妖物可以逃脫修士追捕,藏在人類中間,安安穩穩過日子。
現在修真界雖然早已經人妖和諧共處,但是像符離這樣因天道機緣成形的妖類,仍是十分稀罕的存在。便是他,也只能勉強察覺到對方身上的妖氣,才確定對方不是人,而是妖。
沒了修為的黑蟒與普通蛇類并無區別,莊卿僅看了兩眼便失去了興趣,他轉頭看符離,符離把傘往后一仰,澄澈的雙眼對上他,黑黝黝的眼眸很容易讓人想到沒有月色與星光的夜空。
“這是頭惡蛟,你來的時候,它就躺在這了?”莊卿看了眼四周,這里沒有打斗的痕跡。
“我來的時候,他還是人形。”符離誠實的搖頭,“他說想吃了我,然后就被雷劈了。”
聞言,站在旁邊的張柯露出幾分緊張之色:“你沒事吧?”這可是他的救命恩人,想到對方差點就命喪在惡蛟口中,他就忍不住背冒冷汗,“他怎么想要吃掉你?”
“他昨天晚上問我,雨這么大,是不是有龍飛天。”符離瞇眼笑,“我說科學社會,沒有龍飛天。”
張柯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什么好,走蛟要向人族討封才行,這黑蛟眼神有些拙,挑來挑去竟然問到了一個妖類身上,就算符離說有飛龍上天,他也化不了龍啊。
這個符離也是老實,說句有龍飛天怎么了,反正又不能成真。作為一個年紀不大的人修,他還是不太懂這些妖修腦子究竟是怎么想的。
“你說得很對,我國這幾十年一直沒有蛟化形為龍。”莊卿提到龍的時候,語氣十分平淡,似乎這個種族與他并無干系一般,“這黑蟒已經沒什么用處,送去動物園挺好。”
徐媛打個寒顫,這種修行千年的妖,被廢去所有修為,還要像沒有靈智的動物一樣,被人類當做樂子觀賞,簡直就是心靈與身體的雙重打擊。
“還能為動物園創收。”符離點頭,給人類帶來歡樂,也能贖一部分以前造的孽了。
躺在地上的黑蛟緩緩抬頭,生靈對龍族有天然的敬畏,所以當他察覺到莊卿的存在以后,還沒完全抬起來的頭又縮了回去,蛇信子也吞回了嘴里。
“看來真的沒死。”符離蹲下1身,在旁邊撿根樹棍戳了戳黑蛇的腦袋,“去動物園以后好好表現,爭取食宿條件能好點。”
任由符離把自己戳來戳去,這頭有黑歷史的惡蛟,全無反應。
很快林業局的工作人員趕過來,確認黑蟒還有生命體征,并且是國家一級保護動物,于是特意夸獎了符離、莊卿四人,還跟他們拍了一張照片,才帶著黑蟒離開。
兩天后,帝都林業局官方微博發布了一條微博,微博上貼出了兩張照片,一張照片是熱心路人的合影,一張照片是黑蟒蜷縮在玻璃缸的模樣。不過林業局官方微博沒什么粉絲,除了內部工作人員例行的點贊,一個路人的轉發與評論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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