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物種歧視_影書 :yingsx←→:
此為防盜章 雨越下越大,出租車在闖過一個紅燈時,符離皺眉道:“有句話說得好,叫寧等三分,不搶一秒,闖紅燈是很危險的行為。”
“沒關系,我等下會做更危險的事情。”畫皮鬼很久沒有遇到這么傻的妖怪,嗤笑道,“開快點,才能早點送你回家。”
“可是我連地址都沒告訴你,你怎么知道我住在哪?”
傻瓜,因為他要宰了你啊!楚余在心中無聲吶喊,可是在符離上車那一刻,不知道畫皮鬼用了什么邪門術法,他現在沒法張開嘴說話。
車像一支飛馳的箭,很快開出市區,停在廢棄的建筑工地上。畫皮鬼沒有開車門,他轉頭看了眼楚余,五爪銳化為刀,閃著森森寒光。
“兄弟。”
一只瑩白如玉的手輕輕拽住了他的手骨:“我看后座這位乘客,功德加身,又有靈性,是走正道路子的妖修,動手是不是過分了些?”
“因為老子走的是邪修路子,”畫皮鬼冷笑,“你別急,等我吃了這條魚的內丹,下一個就輪到你了。”
“我們妖界有規矩,不食已開靈智的生物,為惡者除外。”符離沒想到他人生第一次嘗試著搭出租車,就遇到這種殺妖現場。他不過是一覺睡醒,看了《新聞聯播》才發現世界已經日新月異,就想出來體驗一下人類的生活,怎么老遇到這種殺人殺妖的事情?
難怪以前那些名士詩人都愛歸隱田園,原來是因為人間界的破事實在太多了。
“滾開!”畫皮鬼懶得跟符離廢話,反手就想取楚余性命,指尖暴漲,眨眼般的速度,便到了楚余胸口。
咔擦。
就在楚余自己死定了時,他胸前的指節盡數折斷,化為一節節指骨掉車里。
“找死!”畫皮鬼大怒,斷掉的手臂重新長了回來,他顧不上楚余,飛身撞出擋風玻璃,返身向符離襲來。
在符離眼里,這白骨精動作慢如蝸牛,法力更是低微至極,以前住在他洞府門口的麻雀精都比他出息。輕輕松松地捏住白骨精刺來的骨刀,飛身一掌,白骨精的骨架頓時四散開來,化作了一堆碎白骨。
坐在后座的楚余捏著自己的脖子,眼睛大如銅鈴。
符離抹了把臉上的雨水,看了眼身后擋風玻璃已經全部碎掉的出租車,只好拉開車后座,與楚余擠在了一塊兒。
眼見符離坐過來,楚余嚇得抖了抖,屁股往旁邊車門旁挪了挪。
三清爺爺在上,他只是一條在千年道觀中化形的陰陽魚,雖有觀氣辨形之能,但也只有這點本事了,連轉發他本體照片轉運都做不到。
雨越下越大,雨水從前座流到后座,很快就濕了座底。
“你還有親戚朋友嗎?要不要我幫你發了千里傳音,讓他們來接你?”符離見這條魚嚇得不輕,十分熱心的提出要幫忙。
楚余搖頭,指了指自己的喉嚨。
“你中了禁言術?”符離這才發現楚余沒法說話,這條魚的修為究竟有多低,這種小術法也能對他奏效?
解開楚余身上的禁言術,符離道:“行了,把你親朋的住址與名字告訴我,我幫你傳音。”
“不、不用了。”楚余縮著脖子,小心翼翼地掏出手機,再偷偷瞄了一眼符離,見他沒有反對自己的動作,才撥通了老大的電話號碼。
打完電話,楚余越看越覺得符離有些眼熟,仔細一想,這不是那個在醫院門口撿飲料瓶的小妖嗎?那時候他竟然還好意思同情人家日子過得不容易,現在想起來真有些臉紅,他哪那么大的臉?
伸出腦袋看了眼外面那堆幾乎碎成渣的白骨,楚余對符離道:“多謝前輩救命之恩,這只畫皮鬼手段十分陰狠,并且詭計多端,若不是前輩,今日晚輩就要交代在這里了。”
“畫皮鬼?”符離詫異,“原來只是個鬼修,我還以為是白骨精。”
楚余干笑:“一般的畫皮鬼,只能借人類皮囊才行走于世,這只畫皮鬼修為高深,已經淬煉出骨架,即便沒有人類血肉皮囊支撐,也能行走于世。”
“就靠那一拍就碎的爛骨頭,還敢在世間行走?”符離開始懷疑自己,或許對“修為高深”這個詞語有什么誤解。
“前輩修為如此高深,為何…”楚余想問,為什么過得如此落魄,不過他害怕惹怒對方,然后一掌啪嘰拍他身上,所以說的十分委婉,“為何生活如此低調?”
再次聽到“修為高深”四個字,符離沒有絲毫被恭維的感覺,他很隨意的回答:“從出生開始,我一直生活在小山里面,偶爾聽山里其他妖怪提起過外面那些妖王的故事,不過因為修為普通,一直沒有出過山。平日除了修煉就是睡覺,多年前出了點事,洞府沒了,我不敢去搶其他大妖的地盤,就找了個深山老林睡覺。”
“您睡到什么時候才醒的?”楚余覺得這個妖怪活得真夠枯燥了。
“三年前。”符離對這個新社會還有些不適應,“我偷偷在人類家里看過《新聞聯播》,知道外面社會已經不一樣了。”
楚余:…
看了《新聞聯播》就敢出來混社會,這膽子大得讓一般妖修都羞愧了。
“您活了這么多年,手頭總該有些好東西,可以賣了換些錢。”楚余想,這樣也不用撿塑料瓶賣了。
“不行,這樣怎么能有白手起家的成就感。”符離搖頭,“更何況我那些東西也不值錢。”
楚余:…
一個妖怪還講究什么白手起家,這是有毛病吧?
半個小時后,車里的水已經漫過了腳背,符離蜷腿坐在位置上,有些懷疑道:“你的朋友真要來接你?”
早知道這么久都不來,他就不坐在這里傻等了,不就是起了貪便宜的小心思,想搭順風車嘛,怎么就這么難?
楚余往窗外看了看:“應該會來吧?”
正說著,就有一個穿著黑色襯衫的男人走到車頭前,透過碎掉的擋風玻璃看著他們倆。
“老大!”楚余看到莊卿出現,腰直了,脖子也不縮了,也不怕外面的雨水淋濕他的衣服,拉開車門就跑了下去,“老大,真不好意思,大半夜的還把你叫出來。”
莊卿看了他一眼,往后退了一步,擔心他身上的雨水濺到自己身上:“車油費一百五。”
楚余:“好…”
莊卿看著車里的符離,問楚余:“他救的你?”
楚余羞愧的點頭。
“我覺得他更適合做我的助手。”
“那我呢?”楚余問。
“你可以去撿飲料瓶。”莊卿大步走到車門邊,隔著車窗對符離道,“符先生,沒想到這么快又見面了。”
符離把車門打開一條縫,對莊卿道:“勞駕,把傘移過來一點。”
莊卿不明白他什么意思,不過還是把傘微微移了一下。
符離趁機鉆出車門,躲進了莊卿的傘底,身上的雨水沾了幾滴在莊卿袖子上。莊卿低頭看著自己名牌襯衫上的幾滴雨,表情萬分冷漠。
楚余扭開頭,裝作自己什么都沒看到。
“走吧。”莊卿聲音冷得幾乎要掉出冰碴子。
三人走了幾步,莊卿停下腳步,轉頭看了眼廢棄的出租車與那堆碎骨,抬頭看了眼天空,忽然閃電亮起,兩道落地雷劈下,出租車與碎骨灰飛煙滅,旁邊的花花草草卻沒有受絲毫影響。
符離贊嘆道:“莊先生好修為。”
“不及符先生返璞歸真。”
符離手臂不小心撞過來,莊卿袖子上又多了一道水印。他眉梢微微一動,“符先生有沒有把衣服送過干洗店?”
“沒有,我衣服很便宜。”符離扯了扯身上的襯衫,“這件只要三十塊,不用干洗。”
“我這件襯衫干洗費會員價六十八。”莊卿面無表情開口。
“啊?”符離眨了眨大眼睛,半晌后頓悟,“莊先生,你可真有錢。”
莊卿沒有理他,拉開車門就坐了進去,符離跟著蹭進車后座。他抬頭,在車頂上看到了幾枚切割完美的鉆石,在路燈的燈光折射下,發出迷人的光芒。
符離伸出手指頭,想摸一下,就一小下。
不過手還沒伸出去,他就看到莊卿正扭頭看著自己,神情嚴肅。。
有錢人的癖好真奇怪,居然能想出在車里鑲鉆石的方法炫富。
得知自己要去一座住著妖修的大山里接人類魂魄,他一路上十分害怕,當他趕到地方時,妖修坐在死者的尸首旁,替他蓋上了一條漂亮的錦被,據說這種錦被用靈蠶吐出的絲織成,能護尸首百年不壞。一看到這個架勢,陰差就覺得這事壞了,連這種被子都拿出來了,他今天要把魂魄帶走可能會有些困難。
好在魂魄沒有哭鬧著不想死,妖修似乎也不強求,從頭到尾妖修都沒有說話,只有在他系鎖魄鏈時,妖修說了句動作輕一點。
他照做了,一路上魂魄都沒有說話,直到進了地府大門,魂魄眼中才流出了兩行血淚。鮮紅的淚,沒有表情的臉龐,那副模樣實在太過震撼,所以即便這么多年過去,他還記得那個魂魄與妖修。
“兩千年前,在下與你有一面之緣。”陰差沒有提那個人類魂魄,怕這個妖修問他,那個人類投胎轉世成了誰。
“兩千年前…”符離想了很久,想起自己第一次見到的那個陰差,“你是那個冥府來的陰差?”
陰差尷尬一笑,當年他膽子確實很小:“在下櫟胥,一別多年竟能再相見,倒也是緣分。”他注意到符離身上穿的衣服,這是…在人類世界當保安?
符離見櫟胥身上的衣服,與傍晚見到的那個陰差有所不同,了然道:“看來兩千年過去,你升職了。”
櫟胥笑了笑,從兜里掏出一根遞給符離,符離拒絕后,他把煙給自己點上:“我以為你跟那座山上的其他妖一樣,被…”他看了眼不遠處的莊卿,把話咽了下去。
他只去那座山上引了一次魂,一百年后他向其他陰差問起那座山的妖修們,才知道他去渡魂的八十年后,有幾頭青龍嬉于渭水,造成暴雨連連,那座山上的妖修們不忍人類受苦,去找這幾頭龍求情,哪知青龍大怒,最后這些妖修死的死,傷的傷,連整座山都被夷為平地。他以為那個妖修也死了,沒想到滄海桑田,這只妖還活著。
符離垂下眼瞼,提起往事語氣并沒有太多起伏:“那時候我睡著了。”
櫟胥恍然大悟,大概正是如此,這只妖才逃過了一次死劫。
“嘭!”不遠處發出巨響,火光沖天。
櫟胥扔了煙,在腳底下狠狠一踩:“我該去干活了。”
“等等。”符離叫住了他。
櫟胥心中一緊,難道對方要問他那個人類的事情?
“不要亂扔垃圾。”符離指了指他腳邊的煙頭,又指了一下不遠處的文明標語牌極垃圾桶。
櫟胥:…
認命的低頭撿起煙頭,把它扔進幾米遠的垃圾桶里。
“符小帥哥,你在跟誰說話?”前臺姑娘見符離對著外面的空氣說話,忍不住后背一涼,以為自己終于見到了傳說中的靈異事件。幾乎每個酒店,都會在內部流傳一些奇奇怪怪的故事,這種定律跟學校總是建在墳場、廟宇這種場所一樣。
“我的一個朋友。”符離目光落到莊卿身上,“他有點事找我。”
在符離目光注視下,莊卿走近,出現在前臺姑娘視線中。
只一眼,前臺姑娘就覺得自己是最近鬼怪故事聽多了,哪有長得這么帥的精英鬼,她十分耿直的在美貌勢力前低頭。
這時有人來辦住房手續,前臺姑娘就算垂涎帥哥的美貌,也要提前完成手里的工作。
“莊先生請坐。”符離給莊卿接了一杯飲料,帶他到公共休息區的沙發上坐下。
“今天有藝人在你們酒店死了?”莊卿開門見山的問道,“你當時在現場沒有”
符離搖頭:“我是新來的,除非客人需要,不然沒有資格去貴賓間。”
“我明白了。”莊卿站起身,向來不愛多管閑事的他,見符離穿著保安服腰背挺直的模樣,忍不住多了一句嘴,“你就準備做個保安?”
“不,我的理想是考上公務員。”符離見莊卿不喝飲料,干脆自己端起來喝了,“可惜還差點東西。”
“差什么?”莊卿問。
“大學文憑。”
莊卿有種說不出話的憋屈感,想再問他一些事情時,符離已經去幫客人拿行李箱了。他轉身走出酒店,舉目遠眺,看到幾百米開外的地方出了連環車禍,陰差的鎖魄鏈上,掛了長長的一串魂魄。
現場一片混亂,警車、消防車、救護車來回穿梭,私家車紛紛讓道到一旁,整個場面慘不忍睹。
有救護車從他面前疾馳而過,他面無表情地的把手插在褲兜里,直到陰差帶著魂魄們出現在他面前。夜風起,帶起一絲淡淡的血腥味。
“莊先生?”櫟胥見莊卿站在原地不動,以為他有事找自己,停下腳步問:“您有事找我?”
莊卿見這些魂魄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只看了一眼便收回自己的視線,“你們地府今天下午在緣月酒店渡魂時,可有異狀?”
“并未聽說,緣月酒店的老板與修真界有關,一般人哪敢在酒店里做手段。”櫟胥道,“那個明星不是個東西,他的生平作惡資料攢了一大堆,只怕要在地府服苦役幾百年。前生不積福,今生不修德,下輩子不知道能投什么胎。”
“老大!”楚余開著車過來,見到櫟胥,笑道:“喲,陰差長大人,今天怎么是你親自出來渡魂?”
“同事忙不過來,我就幫著跑一跑。”櫟胥知道兩人有事要辦,很識趣道,“我先走一步,二位請隨意。”
等櫟胥離開,楚余朝莊卿搖了搖頭。
莊卿坐進車里,偏頭看著不遠處的高樓,燈光招牌很閃亮,老遠都能看到“緣月酒店”四個字。
“我在緣月酒店轉了一圈,沒有察覺到半點煞氣。剛才我跟王翰聯系過了,他說這家酒店名下的員工,只有一個是妖類,好像叫…”
“符離。”莊卿開口,他念出這兩個字,語氣陌生又僵硬,仿佛在說路邊一塊石頭,又或是一朵不起眼的小花,“我剛才已經見過他了。”
楚余對妖氣、煞氣十分敏感,別人察覺不到的氣息,他都能很輕易的捕捉到。要不是他原型是魚而不是狗,他一定能去警隊當警犬混飯吃。他在酒店附近都察覺不到什么東西,那只能說明是他們掐算錯誤,陸任家的死亡與他人無關。
“這事不必再查,以自然死亡結案。”莊卿眼睛一閉,“回家。”
莊卿名下有一套十分奢華的別墅,裝修風格更是金碧輝煌,但凡去他家看過的人,都要被屋子里的擺設驚呆。各種閃亮的寶石、珊瑚、珍珠等物,就連最夸張的豪門電視劇都不好意思這么拍,怕被人罵浮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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