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五章,回到京師的察哈爾禿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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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爾布谷似笑非笑地看著小孩兒，問：“哦？你不愿意？”
小孩兒神情鄭重，回答道：“是的。
大人，草民與兄長，在京師待的時間，不會很長。
等到平洲那邊安定了，草民便會跟兄長一起回到臨堯城。
恐要辜負大人厚愛了。”
百里聞風這一說，完顏阿若也是想了起來。
之前阿爾布谷想讓小弟去到他府里，成為亦赫家的門生的時候，行川便是因為這個原因，拒絕的阿爾布谷的提議。
他剛剛是一下子，被亦赫家尊貴的大人，給驚著了，才沒有一下子給想起來。
如今，被小孩兒一說，完顏阿若立馬一拍腦袋，湊到了阿爾布谷的身邊，對阿爾布谷道：“對啊，大人您忘了嗎？
之前你還想讓小弟成為亦赫家的門生來著。
不過，那時候行川便說了，他們無意在京師久留。
大人看得上小弟，是小弟的福分。
奈何，要怪就怪，小弟他沒得這個命…”
說著，完顏阿若還假模假樣地做出一副十分惋惜的表情。
如果忽略完顏阿若那咧到耳邊的嘴唇…
那么，阿爾布谷還是會信上那么一兩分的…
阿爾布谷眼神冰冷地看了一眼完顏阿若。
然而，人家完顏阿若根本沒得一點兒意識。
只背對著阿爾布谷，高興得肩膀都一抽一抽的…
——如果是當初，阿爾布谷讓百里聞風，去成為他們亦赫家的門生，完顏阿若還會猶豫一下。
畢竟，成為了亦赫家的門生，也就意味著，將來小弟能夠擁有小小的獨當一面的力量。
然而，這一次，阿爾布谷卻是直接讓百里聞風成為他的暗衛。
——看他和赫十三便知道了。
成為阿爾布谷手底下的官員，他就算是咸魚躺也沒事。
然而，成為阿爾布古的暗衛，卻是需要出生入死，在刀尖上舔血。
完顏阿若他自然是不愿意讓他家體弱多病的小弟，去干那等殺生的事了。
——本來他家小弟身體就已經有些弱了。
若是再干多了那些殺生的事情，造下的孽多了，豈不是更加不能長命？
因而，一聽出來阿爾布古竟然有了這樣的心思。
完顏阿若他可不就是慌了神？
而如今，他一聽說了有法子堵住阿爾布古的話頭。
自然是要高興的。
阿爾布谷在一邊冷眼旁觀看了完顏阿若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對百里聞風道：“如此的話，倒是我強求了…”
說著，便對那端著小金盤子的下人吩咐道：“你把那牌子收回來吧。”
下人得了令，把百里聞風沒有拿的那塊紫色的牌子拿了回來。
之后，阿爾布谷終是沒有再說讓百里聞風過來的話。
而且，小孩兒的話，也是提醒了阿爾布谷：
這百里兩兄弟，應該跟平洲那邊的另外兩個皰師，關系極好的吧？
那么，在鐵木家，這兩個人，又扮演著什么樣的角色呢？
阿爾布谷掩下眼底的一抹光，跟完顏阿若說了一聲，便離開了。
完顏阿若他自然是十分樂意這個老是覬覦著他家小弟的大豬蹄子離開。
待到阿爾布谷離開，完顏阿若才走到小孩兒的身邊，拍了拍小孩兒的肩膀，對百里聞風道：“小弟，你無須擔心，我一定會保護你的。”
百里聞風面上做出一副十分感動的樣子。
心里頭卻是在想著關于阿爾布古的事情。
他開口問完顏阿若：“大人，那個…我的醫術是不是特別高超呀？”
小孩兒帶著些許的小心翼翼，以及期待，再加上些許的竊喜。
完顏阿若看得直愣神。
他也不知道該咋說。
按理來說，在完顏阿若的看法當中，小弟應該就是誤打誤撞，把赫十三給治好的呀…
他之前給自己抹的傷藥，應該也算不得什么絕世好藥吧？
當初李季云初看到那藥的時候，臉上的嫌棄不似作假。
李季云那人，雖然平日為人比較精明。
但是，在醫理制藥啊啥的方面，他是極其癡迷的。
若是真遇到什么好藥了。
人家絕對會露出一個十分覬覦的眼神…
額，而不是嫌棄吧…
所以，如此的話，大人為何要讓小弟去當暗衛呢？
完顏阿若陷入了短暫的沉思當中。
因為他到底顧著百里聞風。
自己一個人也沒有沉思多久。
想不出來，便很是敷衍地給了一個回答：“唔，那估計大人是覺得小弟你在醫理方面，頗具天賦，是個醫學天才吧。”
——小孩兒那期待的眼神，讓完顏阿若睜眼說起瞎話來，一點兒也不心虛。
小孩兒聽了之后，眼睛亮亮的。
完顏阿若慈愛地摸了一把小孩兒的頭，叫人送小孩兒回了房間。
阿爾布古雖然不知道為啥，生出了百里聞風成為他暗衛的想法。
不過，他送給百里聞風的東海鮫珠，是個好東西。
鮫人是一種極具靈性的種族。
從他們身上產出來的東西，自然也能夠對人產生一定的溫蘊作用。
恰巧百里聞風自幼體弱，有一枚鮫珠佩在身上的話，多多少少對他的身體有一些好處。
百里聞風回去了之后，便把那珠子佩在了身邊。
黃河邊上的某一個小鎮。
小鎮上面的某一間房子。
一個長發披散于肩的秀氣男子，將手中的信放到了燭火處燃燒。
在他的身邊，坐著一個身材十分壯碩的男子。
他不認識字。
因而，主人派人送過來的信，便一直都是交給木三看。
一看到木三燒掉了那信。
木四便知道，木三這是看完了。
因而，木四趕緊湊了過去，問道：“木三，怎么樣？
主人那邊怎么說？”
長發披散于肩的秀氣男子看著手中的信紙，凐滅于一堆火焰當中。
這才不緊不慢地開口道：“神醫的藥研制成功了。”
“什么！”
身材十分壯碩的男子驚得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秀氣男子卻已經沒有理他。
而是轉過頭望向給他們送信之人，問道：“藥呢？”
那人從懷中掏出兩個小瓷瓶，對木三恭敬道：“三大人，這瓶是毒藥，這瓶是解藥。”
木三看了兩瓶藥一眼，眼底不帶一絲波瀾地將藥解了過來。
放到了面前的桌子上。
木四有些眼神發怵地看了一眼桌子上的兩瓶藥。
忍不住又問了一句：“你說哪瓶是毒藥，哪瓶是解藥來著？”
問話的時候，木四的聲音還有些抖。
沒辦法，那毒藥的威力，木四見過。
神醫那個人，木四也見過。
神醫處理那些練藥之人的手段，木四更是見過。
說實話，他對主人是忠心。
對待神醫，那完全就是畏懼。人人 他有點想不明白：
神醫的藥，怎么會到他們這兒來？
心里頭想著，木四便問了出來：“這是做什么？
主人讓我們拿著神醫的藥去做啥？”
木三薄唇輕啟，吐氣如蘭：“殺人。”
“啥？”
木四有些沒有聽明白。
木三這才看向他，道：“主人讓我們用這藥去殺人。”
木四點點頭，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問木三：“哦，我知道了，是讓我們用這藥去殺鐵木長淵對吧？”
他一邊問，一邊嘖嘖嘴，心里頭覺得：
大材小用。
然后，他就聽到木三對他說：“不止。”
不止…
木四有些難以置信地回過頭來看木三。
見到木三平靜而寡淡的面龐下面，藏著一雙囧囧發光，燃著戰意的眼睛…
木四顫抖著聲音問道：“大人…他準備…動手了？”
木三笑著，紅著一雙眼睛，輕輕點了一下頭。
孟總最近十分的苦悶。
他一大把年紀了，都五十多歲了。
從來沒有想過長途跋涉，背井離鄉之類的。
他原本就是漳州的人。
后來日子過不下去了。
老婆兒子兒媳婦都先后離開了。
他偏偏不想走。
——不過是怕自己死在了外面，找不到投胎的路。
老婆兒子兒媳婦勸了他許多遍，他也依舊是無動于衷。
當初兒子氣急敗壞，問他：“你一定要留在這兒，讓我們一家人去了外面，都過得不安心嗎？”
然而，老頭子倔強起來，什么道理也不聽。
后來，老婆兒子兒媳婦都走了。
他留了下來。
因為一張嘴，看得清楚形勢，沒有被鐵木長瀚去了性命。
他原本以為，自己是可以老死在漳州的。
不料…
他是真的想不明白：
鐵木長瀚去京師，非要帶上他做什么？
他不過就只會聽人說說話，然后在人家講累了，停下來休息的時候，說點兒不要錢但是能救他性命的好話。
——帶他上京有什么用！
然而，現在，就在剛剛，聽了鐵木長瀚說了話的孟總，終于知道鐵木長瀚為何要帶著他上京了。
因為——
他們不會再回漳州了…
鐵木長瀚將輿圖放在桌子上。
一邊瞧著桌上的輿圖，一邊念叨：“唔…我出發之前，派人去給木三他們送了藥，如今，木三他們應該是已經拿到藥了。”
“那么，他們應該用不了幾天，就要動手。”
鐵木長瀚的手指，在輿圖上劃著。
很快，停在了某一處。
“哼哼哼”地笑了好久。
孟總待在一邊，說實話，他都有些瘆得慌。
不過，他也不好開口打擾人家想開心的事…
好在，鐵木長瀚笑了也有一會兒之后，終于是抬起了頭。
若是孟總之前是抬著頭的話，他一定會覺得，那鐵木長瀚還是低著頭笑好一會兒。
因為，鐵木長瀚抬起頭來之后，眼睛當中，便迸發出一道，十分陰險歹毒慎人的光…
幸虧孟總一直都規規矩矩地低著頭，恭敬地站在一邊，才沒有被這鐵木長瀚眼睛閃光的表情給嚇到。
鐵木長瀚咬著牙道：“哼！他鐵木長淵不是一直待在京師里，不出來么？
這一次，我便讓他有去無回！”
鐵木長瀚咬牙說完了這一段話，似乎是又想起了什么。
臉上露出一抹怪異的笑，仰了仰頭，轉了轉脖子，道：“就算是他找到了那個孽種又如何呢？
這一次，還多虧了這個孽種。
若不是這個孽種，鐵木長淵他也不一定會出來！
哼哼哼哼哼…”
鐵木長瀚通篇都是自己一個人在那兒自說自話。
低著頭一片恭敬的孟總，心中卻是掀起了巨大的風浪：
鐵木長瀚他這是…
要用那種恐怖的藥，去對付鐵木宰相嗎？
那種恐怖的藥，是會造成生靈涂炭的呀…
孟總咬了咬牙。
然而，他卻不敢抬頭。
免得暴露了他不敢置信，以及焦急的神色。
同時，他也在心里面產生了一抹疑惑：
鐵木長瀚如今對鐵木長淵動手，是準備整個事情，都動手了嗎？
畢竟，若是那藥一旦使用，肯定會造成許多人的死亡。
如今黃河水患。
而發生水患的地方，又發生了這種事情…
估計，百姓們對皇帝都會有意見的吧？
所以，鐵木長瀚這是要借著對付鐵木長淵，一面還要將整個朝廷擾亂？
他…這是要動手了吧？
孟總按了按自己有些顫抖的手。
閉上了眼睛，悄悄地深呼吸了好幾次，才讓自己的心平靜下來。
察哈爾禿禿他們一行人，已經行了許久的路。
過不了幾天，就要入京師了。
在這時候，因為鐵木長瀚一路上，都沒有給察哈爾禿禿惹麻煩。
兩人相處得還算不錯。
加上察哈爾禿禿也是知道，看鐵木長瀚那胸有成竹，一點兒也不擔心的樣子。
他這一次入了京，肯定會沒事。
察哈爾禿禿已經從鐵木長瀚那兒，撈了不少的好處。
因而，也不好將鐵木長瀚得罪得太過。
于是，到了臨近京師的日子，察哈爾禿禿對鐵木長瀚，那是客客氣氣的。
將察哈爾禿禿送入監牢的那一天，察哈爾禿禿還安慰鐵木長瀚：“鐵木大人，你放心，等到了大殿之上，你的冤屈，就會被洗清的。”
鐵木長瀚對察哈爾禿禿的安慰，也是表現得十分受用的樣子。
然而，等到察哈爾禿禿一轉身，鐵木長瀚便給身邊的人使了一個眼色。
那人得了令，悄悄地一路尾隨了察哈爾禿禿。
尋著機會，給察哈爾禿禿下了一包藥…
對此毫不知情的察哈爾禿禿，渾然不覺地回到了家中。
不久之后，整個察哈爾家，便都生了頭疼腦熱的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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