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三章,阿爾布古與完顏阿若的陳年舊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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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爾布古最后推出去頂罪的人，便是那個陷害完顏阿若的人。

　　這些，阿爾布古在查明之后，也告訴了完顏阿若。

　　阿爾布古告訴完顏阿若這些，也是為了讓他多長些心眼。

　　完顏阿若也確實從之后別人的一次次算計當中，學到了許多的東西…

　　然后，阿爾布古替完顏阿若收拾的爛攤子多了，阿爾布古手底下的人便都知道：

　　那完顏阿若動不得。

　　但阿爾布古并沒有將完顏阿若父母對自己有恩的事情，告諸于眾人。

　　因此，阿爾布古手底下的人，也并不知道阿爾布古對完顏阿若如此照佛的原因。

　　——加之，好幾年過去，阿爾布古的手下，與完顏阿若來往得多了，便也知道：

　　完顏阿若是真的蠢…

　　額，是真的沒心眼。

　　但是，他對阿爾布古是忠心的。

　　因而，興許亦赫家尊貴的大人，就是喜歡這種沒有太多腦子，但是對其十分忠心的人呢？

　　眾人只能這樣猜測。

　　畢竟，這樣猜測會讓他們好受一點。

　　那一次阿爾布古饒了完顏阿若之后，完顏阿若便心有戚戚然地在京師當中物色女子…

　　可憐他英年早婚…

　　額，不是，是他孤苦伶仃一個人，應該是找不到什么好的游牧貴女的。

　　不過，反正完顏阿若的目的，也是為了留后。

　　他們完顏家都落敗了，留個后而已，用不著那么講究…

　　他甚至都想著去花樓里面買一個女子回來算了…

　　完顏阿若他也確實這樣做了。

　　他在留仙居買了一個干凈的女子，一年之后，孩子出生。

　　孩子出生的時候，阿爾布古過來看了，似乎十分地開心，給了孩子許多的禮。

　　并高興地給孩子取名叫“麟兒”。

　　都說“喜得麟兒”，“喜得麟兒”。

　　阿爾布古直接大言不慚地喚完顏阿若新出生的孩子為“麟兒”。

　　完顏阿若有些惶恐，但也沒有覺得有啥不好。

　　只覺得有些受寵若驚。

　　他有些猶豫地問阿爾布古：“大人，這樣不好吧？要不還是叫虎兒吧？”

　　虎兒威武，卻也不是什么珍貴的神獸。

　　雖然完顏阿若那時候不太在意啥“賤名好養活”之類的，但取一個這么珍貴的名字，完顏阿若還是覺得自家孩子有些受不起。

　　“麟兒”“鳳兒”這樣的名字，皇室之人用著，倒也沒啥。

　　但他的兒子用了，就似乎有些過于珍貴…

　　阿爾布古當時十分地高興，抱著孩子，聽了完顏阿若的話之后，不以為然：“這有啥不好的？你的孩子，就應該叫麟兒。”

　　阿爾布古當時興致高，完顏阿若也不好拂了他的興致，因此“哎哎”應了幾聲。

　　阿爾布古抱了一會兒小孩之后，跟完顏阿若走出了房間。

　　來到外面，阿爾布古先提起了當年的事情。

　　他說：“唔…你是我恩人唯一的孩子，之前留后的事情，不過是逗你玩的。

　　你可千萬別干傻事啊。”

　　完顏阿若原本是準備過幾天再探探阿爾布古口風的。

　　不料，阿爾布古卻在見了孩子之后，便立馬提及。

　　他的手有些顫抖，低下頭，小心翼翼顫抖著聲音說：“是屬下愚鈍。”

　　這句話，一年之前，完顏阿若便說過。

　　那時候阿爾布古將那個“替罪羔羊”推出去，完顏阿若當時就在阿爾布古的身邊。

　　他聽著阿爾布古輕飄飄的一句話，嚇了一跳。

　　——被推出去的那個“替罪羔羊”，是一個平日里對完顏阿若比較和善的人。

　　他有心想要張嘴說一聲“不”，卻又想起來：

　　若是那“替罪羔羊”不死，死的便是他完顏阿若。

　　因此，完顏阿若閉上了嘴巴。

　　然而，完顏阿若在旁邊欲言又止的表情，卻是被阿爾布古看到了。

　　畢竟，完顏阿若求情的話，差點脫口而出。

　　那么大的動作，阿爾布古想要忽視都難。

　　因此，阿爾布古看向完顏阿若，問：“怎么了，不忍心嗎？”

　　完顏阿若雖然蠢了點兒，卻是個知好歹的人。

　　他知曉阿爾布古這是為了他好。

　　因此，他低下頭老實道：“沒有，多謝大人救命之恩。”

　　阿爾布古笑笑，點點頭，看著完顏阿若問道：“那你方才，欲言又止，想說什么？”

　　阿爾布古這話里帶著笑意。

　　是好笑的意思。

　　帶著殘忍，以及高高在上。

　　完顏阿若那時候剛跟在阿爾布古身邊不久。

　　卻是沒有聽出來。

　　他只覺得阿爾布古笑著對他說話，似乎是十分地寬厚。

　　又抬頭偷偷瞄了一眼堂上的阿爾布古，發現人家是一副笑瞇瞇的樣子。

　　——似乎挺好說話的啊…

　　畢竟是一條人命。

　　完顏阿若要是不認識那人也就罷了。

　　但是，偏偏完顏阿若認識那替他擋罪的人。

　　而且，那人平日里對他還算好。

　　因此，完顏阿若才有些斟酌地開口：“唔…大人，屬下聽說那個人平日里氣性好，心地善良，經常幫助同僚…”

　　完顏阿若說得小心，阿爾布古聽完之后，卻是笑得放肆：“哈哈哈…但是，阿若啊，你有沒有想過，你入了朝之后，又做了什么傷天害理的事呢？”

　　一句話，完顏阿若不說話了。

　　他入了朝之后，確實是沒有做什么傷天害理的事。

　　卻依舊是惹來了別人的算計。

　　——他是這樣一個人，然而——

　　完顏阿若抬頭看了阿爾布古一眼，又低下頭去：

　　如今，他卻要眼睜睜地看著亦赫家尊貴的大人，為了他，去算計一個跟他一樣的人。

　　完顏阿若沉默了…

　　老天是開眼的。

　　無辜之人因他而死。

　　他也不再無辜了…

　　完顏阿若不說話，阿爾布古還以為他是被戳中了心窩。

　　有些傷心。

　　因此，冷冷地“哼”了一聲。

　　完顏阿若是他阿爾布古護著的人。

　　因此，完顏阿若再怎么愚蠢，阿爾布古也只會怒其不爭。

　　見他垂著一顆頭顱，阿爾布古抿了抿嘴。

最后，才聲音有些涼涼地問：“那你知，我為何讓他去頂罪么？”終點　　完顏阿若在心里道：

　　難道是因為這人跟他一樣沒做過啥傷天害理的事情，您看他好拿捏？

　　當然了，這話根本不能說出口。

　　因此，完顏阿若只訥訥道：“不知。”

　　阿爾布古得到這樣一個回答，也絲毫不意外。

　　——反正，他完顏阿若那顆腦子，也想不出什么東西出來。

　　因此，阿爾布古才眉毛一挑，語帶奚落，道：“因為算計你的那個人，就是他呀。”

　　這話一說完，阿爾布古還有些好笑地捂住了嘴。

　　但是在完顏阿若極為吃驚地抬起頭來，看向阿爾布古求證的時候，阿爾布古又是臉色瞬間變得冰冷。

　　將袖子放了下來，瞧著完顏阿若“哼”了一聲，就差脫口而出一句“蠢貨”…

　　完顏阿若“哦哦”了幾聲，還是有些意外。

　　阿爾布古冷冷地將一疊證據甩到了完顏阿若的面前，完顏阿若撿起來看了之后，面紅耳赤地對阿爾布古說了一句：“是屬下愚鈍…”

　　——也不知那面紅耳赤當中，有多少是氣的，有多少是憋哭憋的…

　　但那時候，阿爾布古并沒有說留后的事情。

　　完顏阿若也有些覺得自己好蠢，大人肯定不想要護著他這個拖后腿的。

　　因此，他也在抓緊時間地找著適合傳宗接代的女子…

　　不料一年之后，完顏阿若的第一個孩子出生，阿爾布古卻跟完顏阿若說：

　　留后的事情是逗他玩的？

　　能夠不用死，完顏阿若當然不愿意死了。

　　因此，他便也順著阿爾布古給他的梯子下，立馬就當著阿爾布古的面，表示要把這件事情當做屁一樣放了…

　　阿爾布古是真的喜歡完顏阿若的孩子。

　　時常都會來完顏阿若的府上看孩子。

　　并且，還給完顏阿若的府上，撥了許多的人。

　　讓這些人來照看孩子。

　　孩子出生的前一年，與孩子出生之后的一年，是完顏阿若被莫名其妙的人陷害算計得最多的兩年。

　　這兩年，完顏阿若一直兢兢業業地在府衙里待著。

　　有啥任務，他也盡心盡力地完成。

　　但，就是不知道為啥。

　　總是有莫名其妙的各種坑被他給踩了。

　　完顏阿若被陷害了一次又一次。

　　好在，那時候，都有阿爾布古替完顏阿若收拾殘局。

　　陷害完顏阿若的人，被阿爾布古一個個地揪了出來。

　　在孩子出生的前一年，因為那個留后的約定。

　　完顏阿若以為，是阿爾布古全然不在乎他了。

　　——反正等孩子出生之后，完顏阿若就要死。

　　所以，完顏阿若惹下再多的麻煩，阿爾布古也幫他給收拾了。

　　——對于一個將死之人，許多人都是懷有慈悲的。

　　而在孩子出生之后的那一年，完顏阿若則以為，阿爾布古護著他，替他解決掉麻煩，那是因為他對自家孩子的喜愛。

　　然而，孩子出生一年之后，被人毒死了…

　　連同一起死的，還有那個孩子的生母。

　　阿爾布古喜愛完顏阿若的孩子，這并不是人盡皆知的事情。

　　也只有阿爾布古身邊的人與完顏阿若府上的一些下人，才知道，阿爾布古每每去到完顏阿若的府邸，其實是為了看孩子。

　　所以，這件事情，根本就不是阿爾布古的對家，針對阿爾布古，設計報復下的局。

　　而在八年前（那時候的八年前），完顏家的人，被算計皆死在了戰場…

　　完顏阿若死了一個孩子，這在京師根本算不得什么大事。

　　完顏阿若他在京師的時候，原本就聲名不顯。

　　他在阿爾布古跟前得寵，但其他家族的人對此，卻沒有過多的了解。

　　因此，完顏阿若死了一個孩子，在京師根本沒有掀起什么風浪。

　　唯一遭受重大打擊的兩個人，一個是初為人父的完顏阿若。

　　另一個則是阿爾布古。

　　阿爾布古收到消息的時候，心里面便想到了些什么。

　　眼睛當中迸發出一股嗜人的恨意。

　　后來他趕到完顏阿若的府邸。

　　只看到了呆愣愣跪在床前的完顏阿若。

　　阿爾布古也見到了床上一大一小的兩具尸體。

　　他走了過去，在完顏阿若的肩膀上重重地拍了拍。

　　后來，阿爾布古便再也沒有提起過留后之事。

　　也沒有看著完顏家，就只剩下完顏阿若這一根獨苗苗，就催著他成婚。

　　——因為，完顏家的后，他阿爾布古暫時還留不住…

　　完顏阿若那一次，也受了頗大的打擊。

　　也是因為那一次，完顏阿若看到了阿爾布古眼底的悲痛。

　　他知曉了，亦赫家尊貴的大人，是真的想要護著他的。

　　——哪怕他再沒用，闖下再多的禍。

　　亦赫家尊貴的大人，也不會把他推出去。

　　——當然了，也有可能亦赫家尊貴的大人，心底的難受，是因為他不能養一個聰明伶俐的小孩，來代替蠢笨的完顏阿若了…

　　不過那段時間，完顏阿若內心當中，受到的打擊有點兒重，他也懶得去管亦赫家尊貴的大人怎么想。

　　后來，他發現，其實他只要處理亦赫家尊貴的大人，交給他的事情就可以了。

　　——至于府衙的事情，他隨便做做就行。

　　反正就算是他做好了，也老是有人陷害他…

　　三年的時間眨眼過。

　　阿爾布古想都沒有想過，完顏阿若會再次跟他提起成婚留后押命的事情…

　　而且，五年之前，完顏阿若是因為別人，才受了這無妄之災。

　　把自己的性命，交由阿爾布古的手里，任由阿爾布古處置。

　　——何其的卑微！

　　那時候的完顏阿若才十七歲。

　　才剛跟在阿爾布古的身邊不過一年。

　　所以，完顏阿若怕阿爾布古，不信阿爾布古，卑微地將性命交到阿爾布古手里…

　　阿爾布古只是有些氣完顏阿若蠢。

　　但是再氣，他也不敢在完顏阿若面前發脾氣。

　　免得完顏阿若對他印象不好，就更不信他…

　　然而，五年之后，完顏阿若再次因為別人——

　　——那個人還是一個有可能心懷不軌的卑賤的純族之人…

　　完顏阿若他竟然為了這樣一個人，再一次跟他提起了留后押命的事情！

　　阿爾布古當時是震怒！

　　怒完顏阿若的不識好歹，以及蠢透了——

　　當時震怒的阿爾布古，見著了低著頭匍匐在地的完顏阿若，差點兒想要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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