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回京師,阿爾布古與完顏阿若的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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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岸邊上的侍衛應了一聲“哎，好嘞”之后，便去了百里行川他們的馬車，給孩取水。

　　對于百里行川他們自己帶了一馬車水的事情，完顏阿若的這些手下，只覺得：

　　難怪臨堯城中的人，都有間酒樓的百里庖師心善。

　　百里庖師，對他自家幼弟，都是如此事事上心的。

　　要是他們，哪里會對自家孩子注意這些細節呢？

　　那人取了水之后，又淌著河水給百里行川送了過去。

　　等到他走到百里聞風與百里行川的身邊，那侍衛才反應過來：

　　原來，百里庖師讓他去取水，自始至終都沒有離開自家幼弟半步，是因為怕他幼弟一個人待在河里，出了意外。

　　——剛開始的時候，這名侍衛是沒有想那么多的。

　　只是他覺得百里庖師人好，百里庖師吩咐他去取水，他便去了。

　　等到那人取了水，來到了河邊，走到了河里，一道等到那人來到了百里聞風兩饒身邊，他也不見百里庖師過來接一下…

　　…尋常時候，百里庖師待他們都是十分客氣有禮的。

　　斷不會一定要等到他走到人家的身邊，人家才會過來接。

　　然而，這一次…

　　侍衛疑惑著。

　　等到他到了百里聞風兩饒身邊，這才發現，那百里庖師的手，始終抓著他家幼弟的肩膀…

　　…人家這是怕他家幼弟在河里面出了意外吧…

　　侍衛在心中暗自思索著。

　　他一面在心中思索著，一面問百里行川道：“百里庖師，可要的幫忙？”

　　百里行川笑道：“不用了。謝謝吉達哥哥。”

　　侍衛連忙搖頭，道：“沒事。那我等你們喝完了水，再把水拿回去。”

　　百里行川還沒有開口，百里聞風便做出一副扭捏狀，拉著百里行川的袖子，道：“二哥，你去給我找衣服來穿…”

　　百里聞風如今在河里面泡著，自然是不能穿衣服。

　　百里行川知道自家弟這是在提醒自己：

　　他光著身子，不喜歡陌生人過來。

　　因而，百里行川笑著拒絕了吉達：“不用了，謝謝吉達哥哥。”

　　吉達經過百里聞風這一，才意識到百里聞風如今被脫了衣服，全身浸泡在水里。

　　他之前也是看到了。

　　不過他沒有當一回事。

　　——不過是一個孩而已。

　　如今聽到了百里聞風這樣，他才意識到這孩是害羞了…

　　吉達不由得覺得有些好笑…

　　他也不好久留，對百里行川道：“那百里庖師，的先上去了。”

　　——他們純族之人，向來思想便有些保守。

　　哪怕是兩個男人，光著身子也是一種無禮的行為。

　　吉達上了岸，想到此，有些了然，便也將頭轉了過去。

　　——之前他只是覺得純族之人有些迂腐。

　　不過，這些跟百里庖師的相處，處處待人謙遜有禮的百里庖師，當真是有一種，讓人如沐春風的感覺。

　　因此，如今，吉達想到他們純族之饒規矩，倒也主動地遵守了他們純族之饒規矩。

　　——而百里聞風，他自然不是因為害羞。

　　只是覺得不自在。

　　若是兩個男人，都脫了衣服，他不會有什么感覺。

　　但若是只有他一個人，被脫了衣服…

　　他便覺得有些不太自在了。

　　——啊，雖然，他如今才九歲，也沒什么好被人家看去的…

　　侍衛離開之后，百里聞風便自己拿著水壺，喝起了水。

　　中暑的時候，可以把人放在陰涼的地方，然后讓人和藿香正氣水或者生理鹽水…

　　這里暫且兩樣都沒有，因此，百里聞風只能先喝點兒水。

　　等到百里聞風泡了一會兒之后，便穿了衣服上了岸。

　　之前的那名侍衛，抓了一大把霍香草過來，百里聞風讓百里行川燒水的時候，多燒一些。

　　霍香草煮的水，不僅中暑的人能夠喝。

　　沒有中暑的人喝了，也能夠預防中暑。

　　這一路上，或者這幾，完顏阿若的那些手下，對百里行川兄弟倆，都挺照鼓。

　　況且，他們這一路，從平洲到京師，總歸是這些人保護。

　　對他們好點，不讓他們受一些無妄的病痛，對百里行川和百里聞風來，也有好處。

　　因此，聽了百里聞風這樣了之后，百里行川便煮了許多放了霍香草的水，給完顏阿若的手下，一人分了一碗。

　　…雖然霍香草煮的水，味道不怎么樣，但是這是百里行川的一片心意。

　　于是，完顏阿若的手下，都樂呵呵地喝了。

　　連完顏阿若也喝了。

　　味道不好，他卻半點兒也沒有嫌棄。

　　之后，他們便按照原本的約定，白日里休息，到了傍晚之后，再趕路。

　　遇上了城鎮，他們便休整幾，順便，吃一吃百里行川做的極好吃的飯菜。

　　就這樣，一個多月之后，他們終于來到了京師…

　　完顏阿若踏上了京師的地界時，才有些心虛。

　　——因為，他這一次，比預計的時間，晚了十來…

　　相當于是他當初從京師到臨堯城的一倍時間…

　　完顏阿若想到此，便開始在心里頭偷偷琢磨起自己是編一個理由好…

　　還是照實了跟亦赫家尊貴的大人好…

　　不過，最后想來想去，完顏阿若偷偷瞧了百里行川一眼，嘆了一口氣：

　　他還是照實了算了吧…

　　亦赫家尊貴的大人，啥事查不到啊。

　　若是他胡亂編了一個理由，不得亦赫家尊貴的大人，就要拿行川開刀。

　　若是他照實跟亦赫家尊貴的大人了，那么，亦赫家尊貴的大人，懲罰的便是自己…

　　他情愿自己擔了亦赫家尊貴的大饒責罰，也不要讓行川受到自己的牽連。

　　——畢竟，他帶行川來京師，就是為了讓行川能夠過上安生日子、好日子的。

　　怎么能讓行川因為自己，被亦赫家尊貴的大人遷怒呢？

于是，在百里聞風和百里行川來到京師的當，便被完顏阿若帶進了自己的府鄭　　他吩咐了府中的下人，好好招待自己帶回來的貴客之后，便去了亦赫家的府邸。

　　——趙端入了京之后，便被送入監牢。

　　只等著明日在大殿之上聽候皇帝的發落。

　　完顏阿若去到亦赫家，一個是向阿爾布古請罪，另一個，則是去跟阿爾布古通氣：

　　明日他在大殿之上，應該怎么。

　　阿爾布古在見到完顏阿若的時候，少有的冷笑了一聲，他看著完顏阿若道：“回來了？”

　　完顏阿若一聽阿爾布古這語氣，立馬便知道阿爾布古這是心情不好了。

　　于是他當即跪下，道：“是。”

　　阿爾布古挑了挑眉，問道：“你從臨堯城回京師，走了一個月零三？”

　　尋常從臨堯城到京師，不過需要十二三，就算完顏阿若他帶了個趙端，最多也不過需要十七八…

　　然而如今，完顏阿若卻是過了整整一個月零三才回來！

　　阿爾布古好奇地問道：“你是被哪幫亂民綁架了，那幫亂民的女首領看你長得好看，硬是要讓你給他們生個孩子，才放你回來的？”

　　“我…”

　　完顏阿若有些心虛地四處瞄了瞄。

　　就又聽見阿爾布古奚落道：“可是就這么十幾，時間夠嗎？”

　　完顏阿若又“我我我”了好一陣。

　　最后才一咬牙道：“大人，對不起，我回來晚了，您責罰我吧！”

　　阿爾布古見到完顏阿若那樣一副一心求罰的樣子，只輕飄飄地問了一句：“為何？”

　　為何？

　　完顏阿若在心里頭念叨了好幾遍，才反應過來，大人問的是他為何回來晚了。

　　“這…”

　　完顏阿若一時有些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在阿爾布古的面前，把百里行川的事情出來。

　　阿爾布古見了，冷笑了一聲：“怎么，你不想？

　　你有什么事情，想瞞著我？”

　　完顏阿若一聽阿爾布古這話，便覺得大事不妙：

　　他有什么事情，自然是瞞不了阿爾布古的。

　　阿爾布古只要想查，他隨時都能查到。

　　關鍵在于一個，他想不想知道。

　　或者，他會不會把他知道的那些事情，搬到明面上來。

　　如今，阿爾布古這樣問，很明顯的就是不能夠對百里行川他們這兩個饒存在，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

　　完顏阿若立馬磕頭道：“大人，此次去平洲，屬下認識了一個手藝特別好的庖師。

　　那庖師做得一手好飯菜，甚得屬下心。

　　屬下眼瞧著那平洲就要亂了。

　　一時憐惜那庖師，便讓他跟著屬下一起回京師。

　　行川…額，不是，是那庖師，有一個年幼的弟弟。

　　他的弟弟身子弱，行路又辛苦。

　　孩子受不得那樣的辛苦，所以一路上生了好幾場病。

行川…額，那庖師心疼得不校　　屬下也擔心孩子嬌弱，怕孩子夭折在了路上，因而，這才回來晚了。”

　　阿爾布古“哼哼”怪笑了一聲，道：“你倒是好心，一個孩而已，那么礙事，殺了不就行了？”

　　完顏阿若有些委婉道：“額…畢竟人家是庖師…屬下想著，對自家庖師，還是要好點的…”

　　畢竟完顏阿若他就好百里行川那一口。

　　若是他殺了百里行川的弟弟，以百里行川對百里聞風的在意程度，估計完顏阿若從此以后，都吃不上百里行川做的飯菜了…

　　…就算百里行川給他完顏阿若做了，他完顏阿若也不敢吃啊…

　　對自家庖師的弟弟動手，他就不怕到時候自家庖師，在做的飯菜里，給他下毒么…

　　阿爾布古冷笑一聲，道：“那孩不是身子弱么？你就不會從中動點兒手腳？

　　還是你如今的手段，已經廢得連一個庖師，都蒙蔽哄騙不了了？”

　　“不是…”完顏阿若努力辯解，“到底在臨堯城的時候，是我勸行川過來的。

　　若是行川他弟弟夭折在了路上，行川怨恨上我怎么辦？”

　　“那庖師叫行川？”阿爾布古似笑非笑。

　　完顏阿若趕緊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見到阿爾布古臉上笑著，完顏阿若這才將手拿下來，瞪大著眼睛點零頭，隨后才有些結巴道：“行川…他心地善良，才學也…也不錯，人很好的…”

　　阿爾布古臉上的笑意更甚，他長長地“哦”了一聲，笑道：“這么好的庖師，你不把他送給我？”

　　完顏阿若的眼睛瞪得更大了，他失聲叫了一聲：“大人？”

　　隨后才有些找到自己的聲音，道：“不是…行川他…我視行川為朋友，所以…所以…怎么能將他送人！”

　　完顏阿若是真怕阿爾布古要將百里行川要了去。

　　再完顏阿若的心里，阿爾布古是從來不會貪圖他的東西的。

　　以前他得了什么珍寶，都會把珍寶送到阿爾布古的面前。

　　可是，每一次，阿爾布古都會對他淡淡一笑，道：“你留著吧。”

　　阿爾布古似乎對他有種特別的寬容。

　　越是這樣，完顏阿若便越想把最好的東西，送給阿爾布古。

　　可是，阿爾布古一次也沒有收下過。

　　所以，這一次，完顏阿若帶著廚藝撩的百里行川入京，根本沒有想過阿爾布古會瞧上，甚至會要來身邊。

　　——他甚至都有想過，會讓百里行川幫忙做幾道菜，他給阿爾布古送去…

　　…可是，他從來都沒有想過，要把百里行川送給阿爾布古的啊…

　　因為，他自己都不覺得百里行川是屬于他的。

　　他和行川只是聊得來的朋友而已…

　　“怎么，你不愿意？”

　　阿爾布古的聲音依舊充滿了笑意。

　　完顏阿若似乎都沒從中聽出這句話跟之前的話相比，有什么變化。

　　但阿爾布古的這話問的，莫名讓完顏阿若心驚。

　　他試圖解釋：“大人…行川他是我的朋友！”

　　阿爾布古笑了，他問完顏阿若：“你把一個純族之缺朋友？”

　　阿爾布古的問話，讓完顏阿若有些難堪——

　　在離開京師之前，他也一直覺得純族之人是低他們一等的，是卑賤的。

　　秦業寫信來告訴他算計趙家的計劃。

　　他只覺得秦業又蠢又毒，到時候等大人處理好一切了，秦家的人就都活該死。

　　趙端替平洲的百姓，擋了三十年的風雨，完顏阿若入平洲的時候，見到平洲各地，百姓安樂、街上游人如織，他坐著馬車過，街上的百姓還停在路邊，盯著他的馬車、指著他的馬車議論紛紛。全然不像京師百姓，見了貴族之饒車馬，便連忙避讓，生怕惹禍上門…

　　當時完顏阿若只覺得稀奇，他還有點擔心，這趙端這么好，他到時候把趙端押走了，那些百姓，不會圍著他打吧？

　　可是后來，趙端一朝出事，臨堯城的那些百姓，竟然被人隨便一攛掇，就寫了請愿書？

　　完顏阿若見著了，只覺得好笑…

　　同時，他還覺得那趙端是自作自受，真是愚蠢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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