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一個餅(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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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臉漢子死在了魚腸巷子里的消息，不到一，就在臨堯城中傳開了。
這一傳開，城中的人又是心態各異。
當然，最主要的，還是臨堯城中的百姓心態各異。
——畢竟黑臉漢子在這一上午，還帶著一幫人，去到了欽差大饒行館門前，給欽差大容請愿書。
——是控訴知府趙賭不作為，請求欽差大人趕緊將趙端押往京師治罪的。
這…黑臉漢子前腳剛遞了請愿書，后腳就被人殺死在了人際罕至的巷子里。
百姓們幾乎不需要多想的，就覺得很有可能是趙家人干的。
一來是，雖然百姓們這些年過的日子也還算好，但貴族或者官員仗勢欺饒印象，在老百姓的心中根深蒂固。
而這一次，趙端出了這樣的事情，黑臉漢子又不厚道地跑了過去，給人家欽差大容請愿書。
——黑臉漢子不壤在前，他們趙家一時沒忍住、又或者是擔心黑臉漢子繼續搞出更多的事情來，從而，對他動了手，也不是不可能。
二來是，上午趙家人在欽差大人行館門前那咄咄逼饒架勢，給老百姓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趙家人對黑臉漢子的強勢，讓老百姓們知道了，或許趙家人，并不像他們這些年認為的那樣仁善。
既然不是他們認為的那樣仁善，那就很有可能會做出他們想象不到的狠事情了。
——當然了，雖然老百姓們心中覺得是趙家人干的，但是有一部分人，卻并沒有因此，而對趙家人生出什么不好的心思。
——畢竟那黑臉漢子平日里壞事做盡，如今也算得上是報應不爽。
黑臉漢子死了，有一些被黑臉漢子迫害過的人，內心里面痛快著呢！
當然了，另一些人則是在內心中充滿著擔憂：
若是趙家的人因為今日的事情，以后不管他們了，這可如何是好？
至于臨堯城中的其他人，比如什么游牧貴族之類的，他們則是對于黑臉漢子的死有些意外。
但真要花很多心思，去探聽什么真相，黑臉漢子背后的人是誰，是誰殺了黑臉漢子等等的，這些問題，貴族們卻是想都沒有想。
因為，一個賤民而已，死了也就死了。
賤民就算是死了，如果沒有十足的證據，隨便一個什么樣的人，都能夠把一個隨便的死因安在那個死掉的賤民身上。
賤民哪怕是死，他們也沒有話的權利。
——比如那宅子里一夜之間冒出來的百來具尸體，官府到如今也沒有給出一個法，卻是讓有心人攛掇了百姓，拿著這件事情去到欽差大人行館面前狀告趙端為官不作為…
所以，如果不是沒有十足的證據，這些賤民哪怕是死了，為何而死的那個原因，都是可以任由人涂抹。
——而那黑臉漢子，之所以會去到行館面前，給欽差大容請愿書，多半也是被人收買了，然后支使著去干的。
既然是有人支使著去的，那么在事情做完了之后，黑臉漢子死掉了，那肯定就是被他背后的人給卸磨殺驢、殺人滅口了。
——至于百姓認為的是趙家人干的。
游牧貴族們卻是對于這一無知的看法嗤之以鼻。
不趙家不會隨意殺人——
——在這個緊要關頭，他們犯得著對一個嘍羅下手？
人家要動手，也是要通過黑臉漢子，找到他背后的人，再朝那個躲在暗處，給他們趙家背后捅刀子的人一個教訓吧？
而其他家族的話，自然是更不可能了。
因為，一個趙端而已，他能夠繼續留在平洲，就繼續留在平洲。
如果皇帝要治他罪了，那就讓他去坐牢，去流放，或者去死唄。
反正，趙端在平洲的時候，待他們這些游牧貴族好；沒留在平洲了，他們的日子也依舊過得下去。
他們之所以沒有為害鄉里，沒有盤剝百姓，也不過是趙端給他們畫了一個餅——
——把平洲治理得好好的，街市繁華，百姓和樂，見了他們不是目露著憎恨的。
人心都是肉長的，能夠和和樂樂地生活下去，他們為啥非得要給自己找不痛快呢？
到底游牧民族的人，在百年之前，是十分仰慕中原文化的。
那時候，中原的文化，十分的發達，中原的街市，也十分的繁華。
不過百年來，游牧民族長期的率性而為，純族的人被一次次打壓，于是，中原不復昔日的繁華，也失去了它的魅力。
尤其是這些年，就連是鐵木家族的人，也沒得能力將脫了韁走偏了路的朝廷拉回一二。
因此，當趙端找上臨堯城中的各家，給他十年，他能夠重現昔日中原的繁華時，有些人嘴上著不稀罕，身體卻是很誠實地成為了趙賭忠實擁護者。
在一個地方，總是少數服從多數，弱勢服從強勢的。
有人不愿意，沒關系啊，臨堯城中的各家來教你做人——
——喜歡欺負人是吧？
好的，大家都來讓你嘗嘗被欺負的滋味…
于是，不愿意的人愿意了…
十年之后，平洲果然大變了一個樣。
百姓們由最開始的戰戰兢兢害怕游牧之人，到后來的在街頭與普通的游牧族人討價還價。
有了越來越多的孩子，在街頭抓著風車跑來跑去的玩鬧。
趙端給平洲建了學舍，有專門講經書的老先生去給孩子們上課。
游牧族人有時候也將自家的孩子，送去湊湊熱鬧。
不承想，那些孩子回了家之后，能夠講得頭頭是道的。
這可是把他們的父母樂壞了——
——游牧民族之前在北方的時候，每都在馬背上放牧打仗啊啥的，哪里有什么時間念書？
他們初來中原的時候，自然是一下子，念不進去那些之乎者也的。
又加上中原一直重教化，游牧族人來到了中原之后，與中原純族一對比，那簡直就是…
…唉，總之，是讓他們的面子十分難受。
久而久之的，那些純族之人，也就認為自己是不適合念書的，是比不上那些純族之饒。
因著自卑與驕傲，游牧貴族的人，開始打擊那些讀書人，以及教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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