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0章 像個大電燈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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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煙覺得待一天根本就不夠，但是她回頭，見池欒神情認真，便含糊著應了下來。
這會兒說不走，他肯定不同意。
等他讓她走的時候，她再耍賴，他反正也拿她沒辦法。
小船很快朝著更廣闊的水面駛去，林煙已經看不到之前那幾個人了。
她好奇道：“雇傭那幾個人抬我們，報酬是多少？”
“一人一袋大米。”池欒淡淡道。
林煙想到他們剛剛興奮的樣子，再聽他們的酬勞，愣了一下。
現代社會，已經很難聽到用一袋大米做酬勞的事情了。
一旁，馬子瑜幫忙解釋道：“這里不屬于任何一個國家，拿錢也不好流通。對普通人來說，還是食物更有用。這里生活的大部分人，一輩子都只為了混一口吃的。”
他跟池欒在這里待過很久，對此習以為常。
可林煙卻是第一次接觸這些人，不免有些感慨。
見狀，池欒提醒道：“不要對他們爛施好心，在這里，良心是最沒用的東西。你發善心給他們東西，只會讓他們覺得，能從你身上榨取出更多的好處。”
“若是你有自保的能力還好，若是沒有自保的能力，興許連人都會被他們賣了。”
林煙從來不會質疑池欒說的這些。
聽到這些，她心情復雜地點了點頭。
小船在水面上行駛，池欒坐在輪椅上，異常沉默。
倒是馬子瑜在旁邊，嘴上一直沒停。
“嫂子不好奇，老大跟簡曼吟關系那么差，兩人見了面就斗嘴，私底下也會陰對方，為什么又會格外信任對方嗎？”
聞言，林煙道：“好奇！”
只是池欒不跟她講，她也沒辦法。
聽馬子瑜這意思，是打算給她解惑了？
馬子瑜就像說書先生，有了聽眾捧場，講起來也是抑揚頓挫。
“我跟老大、簡曼吟還有寧姐，有記憶開始就生活在這片水域上。孩童在其他地方都是被保護的一方，但是在這里，他們會被當做跟成年人一樣對待。”
“有能力就有一口吃的，沒能力就餓著肚子，餓死的人也不是沒有。”
馬子瑜說到這兒，扭頭看了眼池欒。
見他只是臉色顯得淡漠，并沒有阻止的意思，他這才繼續往下說。
“其實嚴格說起來，老大跟我們的情況不太一樣。”
“我們三個從小出生在這里，而老大是因為他母親被他父親和他父親的原配搞，才跟著他母親淪落到這種地方。”
“老大的母親不適應這種環境，他當時也才五六歲，可沒現在這么多心思。”
“他們母子兩個剛來的時候，差點活活餓死。最后還是寧姐她母親接濟，才勉強撐著活下來。我沒爹沒娘，也是靠著紅姨救濟茍活下來的。”
聽到這兒，林煙問道：“這里好像一個人活下來都挺難的，嫂子母親怎么養你們四個小孩子，還有她跟我婆婆呀？”
她對這里并不太了解。
不過聽馬子瑜跟池欒的話，這里活下來并不容易。
“這…”
馬子瑜遲疑地撓了撓頭，不知道該不該說。
池欒喉結滾動了下，聲色如常，卻帶著不太明顯的沉重。
“靠美色。她很聰明，利用自己的優勢周轉于這里的各方勢力之間。不過在這樣的地方，光聰明和美色也沒用。有兩方勢力交惡，她成了犧牲品。”
池欒停頓了下，才繼續道：“我母親染了惡疾，也很快就去世了，我連她死的時候具體病因都不知道。”
聽此，林煙喉嚨有些澀。
她沒見過他們的母親，不過光是看他們的容貌以及心計，就能想象出她們的母親當年何等風華。
而池欒，她只知道他跟簡曼吟齊寧是青梅竹馬，一塊長大。
卻不知道，他們是在這樣的情況下結交的。
池欒見她臉色不好看，笑道：“沒什么，對紅姨還有我母親來說。她們那樣的容貌，死得早未免是件壞事。”
他說得很灑脫，卻讓林煙更難過了。
他以前的生活似乎比她想象得更難，所以才能毫無芥蒂地說出這種話。
林煙蹲在池欒跟前，趴在他膝蓋上，抬頭看著他，認真道：“你以后有我。”
“嗯，我有小白眼狼。”池欒捏捏她鼻子道。
林煙，“…”
煽情的氣氛一下子沒了。
她以前不喜歡他喊她小傻子，他非得喊，她好不容易適應了，他又要喊她小白眼狼。
他就是故意的！
林煙別開頭，不想理會他了。
池欒彈了彈她腦袋，“現在氣性怎么這么大？嗯？”
“你慣的。”
“嗯，我慣的，我受著。”
池欒捏了捏林煙的后頸肉，覺得她真是怎樣都好看，就連發小脾氣的樣子，看著也很可愛。
一旁，馬子瑜看著他們你儂我儂的模樣，神情麻木。
他在這里好多余。
真的。
他為什么非要賤得慌來接他們？
“哇，老大，嫂子，快看，有個大船直沖著我們來了。大船到了那邊不方便，我就沒安排大船。這該不會是那個新起來的勢力的，想過來搶劫我們的吧？”
馬子瑜一轉頭，看到不遠處極速駛來的大船，隨口念叨了幾句。
沒想到那艘船真得停在了他們附近，一堆荷槍實彈的人乘坐著小船，把他們團團包圍了起來。
池欒皮笑肉不笑道：“烏鴉嘴，你不當個咒術師太可惜了。”
馬子瑜，“…”
誰知道他隨口一說竟然一語成讖？
林煙在新聞報道上看到過，有漁民出海遇到海盜，那些海盜都很猖狂。不過也就是在電視上看看，還沒有實際遇到過。
而眼前這些人，說是這地方新起來的勢力，但做派看起來跟海盜無異。
幾艘小船朝著他們一點點靠攏，武器對準了他們。
林煙經歷過不少場面，可遇到這種情況，還是頭皮發麻、后背發涼。
她準備用衛星電話求助，來之前他們就安排了足夠的保鏢。
可她才拿起手機，那邊便有人把槍對準了她的腦袋，用蹩腳的中文道：“你是華夏人？放下手機。”
林煙拿手機的手僵了一下，不自覺看向池欒。
這才發現他跟馬子瑜半點都不緊張，連臉色都沒變一下。
“讓誰放下手機？讓你們老大用他那雙狗眼，好好看看我是誰。眼瞎看不清楚，就拿著你們那把爛槍上的瞄準鏡看。”
池欒乘坐的這艘小船已經被包圍了，可他看著那群人，態度仍舊倨傲輕狂。
林煙聽著他的話，都不自覺捏了把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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