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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章 我必須立刻馬上帶太子去玩水

  “正是!”

  嚴世蕃回過神來,當即又咬牙脫口而出,

  “兒子此前托人查過,那賤人名叫白露,字素貞,正是出自江西豐城白家的女子!”

  “啪!”

  又是一巴掌摑在嚴世蕃臉上。

  “娘?”

  嚴世蕃心里既不解又委屈。

  他不明白,這個從小舍不得動他一根手指頭的母親。

  為何自打父親遭到貶黜之后,忽然就養成了在他臉上比劃的習慣,而且越打似乎還越順手了?

  “口無遮攔的東西!”

  歐陽端淑隨即蹙眉罵道,

  “若娘不曾記錯的話,大約二十多年前,娘的娘家里曾有一個年輕的姨母嫁到豐城白家為妻。”

  “聽聞嫁給的就是如今的白家老爺,只可惜她不是個長壽的人,三年前就過世了。”

  “不過有了這層關系,白家與娘家便是親家。”

  “你與那鄢懋卿和白露如此牽扯起來,極有可能也稱得上是遠房親戚,你罵他們何嘗不是罵你自己?”

  嚴世蕃聞言卻是一怔,神色越發古怪起來:

  “娘,這個白露的生母正是三年前去世的,她與鄢懋卿訂過婚就在家中守孝,今年才結束丁憂與鄢懋卿完婚,被白家一路護送來京城與其圓房,你說該不會…”

  他母親歐陽端淑是江西吉安人,這個時代地方士紳豪門之間聯姻頻繁。

  歐陽端淑能夠嫁給江西分宜的嚴嵩,那么歐陽家的其他女子自然也能嫁給江西豐城的白家,而且此事發生的概率還不低…

  “可打聽清楚了,她的生母叫什么名字?”

  歐陽端淑聞言已是直起身子,神色亦是多了一抹驚異。

  “這…兒子親信的家仆去了江西之后至今未歸,這個家仆辦事頗為細致,若是回來肯定能夠打探清楚。”

  嚴世蕃搖頭,提起這個家仆,他的語氣又有些患得患失。

  “天底下哪有如此多巧合的事,何況還是一個白家,應該不會差了。”

  歐陽端淑略作沉吟,卻又語氣篤定的道,

  “如此說來,你見了這個白露,按輩分算恐怕還得稱她一聲小姨母!”

  “哈?!”

  嚴世蕃頓時僵住,一只獨眼瞪大如牛,連舌根都不利索起來,

  “那那那…兒子見了鄢懋卿,按輩分豈不是還要稱他一聲小姨夫,就連我爹見了他都需稱一聲小姨弟?!”

  “委屈你們父子了?”

  歐陽端淑又挆著嚴世蕃那張僵硬的胖臉斥道,

  “你先搞搞清楚如今的情勢,你爹如今已經不是二品部堂,你更是連個官身都沒了。”

  “反倒是人家鄢懋卿二十來歲就升了三品部堂,今后必是前途無量,說不定你爹一輩子沒入成的閣,人家再過幾日就先入了!”

  “到時候你爹想官復原職,你想再入朝為官,興許都得仰仗人家!”

  “你說,認下這個前途無量的親戚,哪里委屈你了,又哪里委屈你爹了?”

  “可是娘,兒子與他怕是已有嫌隙…”

  嚴世蕃想想母親說的也有道理,卻又吞吞吐吐的道,

  “此前他在我爹資助的豫章會館掛搭時,兒子一時沖動將他逐了出去,恐怕已經被他記恨。”

  “因此前些日子他搬來繩匠胡同時,我與我爹有意化解干戈,攜帶厚禮前去恭賀喬遷之喜,也被他拒之門外了…”

  其他那些更歹毒的事情他沒敢說出來。

  不過他覺得也沒必要說,因為那些事都是他和嚴嵩私底下辦的,沒有外人知道。

  因此鄢懋卿肯定不會知道,歐陽端淑自然也不會知道…

  結果話未說完。

  “混賬東西!”

  歐陽端淑已是怒不可遏,當即對侍女喝道,

  “翠蓮,把雞毛撣子給老身取來!”

  鄢懋卿自然對這種“大水沖了龍王廟”的奇事一無所知。

  不過就算知道,他也只會對歷史上的自己感到惡心…

  明明是嚴嵩的姨弟,為了加官進爵居然將嚴嵩拜做義父,簡直臉都不要了。

  說起來,歷史上嚴嵩明確記載的義子也就兩個,一個是趙文華,一個就是鄢懋卿。

  沒準兒嚴嵩能夠將鄢懋卿收為義子,并且不斷拔擢于他,讓他出任天底下油水最大的巡鹽總理,恐怕也是因為這層所謂的遠房親戚關系。

  當然,鄢懋卿如今也更不會因為這層關系,便與嚴嵩父子化干戈為玉帛。

  且不論他對這兩個人的固有印象,此前發生了“無夫奸罪”的事之后,像他這種“小肚雞腸”的人便已經再無與嚴嵩父子和解的余地。

  之所以現在沒有繼續追殺他們父子。

  也不過只是暫時沒有合適的契機,還需以“致仕回鄉”的大局為重罷了…

  就像現在。

  “唉…”

  鄢懋卿就又在鄢宅上下的歡聲笑語中,一邊強顏歡笑,一邊暗自傷神了。

  他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出任太子詹事簡直就是往明晃晃的火坑里跳,必須盡快卸下這個擔子!

  畢竟在大明朝做皇子,亦是一件極為兇險的事。

  朱厚熜一生一共有八個皇子。

  老大朱載基,出生一個來月就直接夭折,謚哀沖太子;

  老二朱載壡,也就是現在朱厚熜命他前去輔導的這個太子,嘉靖二十八年三月十五日行冠禮,十六日加冠,十七日突患疾,未幾,病卒,年十四歲,謚“莊敬”,是為莊敬太子;

  老三朱載垕,唯一一個活到朱厚熜駕崩的皇子,成了后來的明穆宗,登基之后縱情聲色患了“色癆”,順便還養出了一個萬歷帝,三十六歲駕崩;

  老四朱載圳,因莊敬太子之后朱厚熜長久未立太子,在嚴嵩的支持下,與徐階支持的老三朱載垕爭儲,史稱“二王爭立”,后來嚴嵩倒臺,而朱厚熜還是對老三朱載垕不滿意,結果在朱厚熜駕崩前一年,朱載圳忽然得病去世,自此老三朱載垕成為獨子,這才確立了其事實上的儲君地位;

  然后就是老五朱載墑、老六朱載土沴(土和沴合為一字,眾所周知,老朱家喜歡造生僻字,根本打不出來)、老七朱載、老八朱載土夙(同老六)。

  這四個皇子沒有一個活過一歲,史書中總結起來只有五個字:

  生未逾歲殤!

  就沖這一朝皇子低得嚇人的存活率,如果說這里面沒有陰謀和算計,打死鄢懋卿都不會相信。

  甚至如果現在還有人想害他,朱載壡就是他最大的軟肋!

  那些人能夠讓朱載壡在加冠第二日就立刻亡故,好巧不巧的配合“二龍不相見”的讖語,還讓朱厚熜什么都查不出來。

  那么現在要弄死不足六歲的朱載壡,只怕就算已經沒了陶仲文,也同樣是手到擒來的事。

  而一旦朱載壡在他任職期間出了什么岔子,順便再故意設計往他身上牽扯的話。

  那極有可能就不是能不能致仕回鄉的事了,而是要不要抄家誅族的事了…

  所以他已經暗自下了決心。

  這回走馬上任他一定要逆行倒施,將太子府攪個雞飛狗跳,務必讓朱厚熜后悔將太子交給他來輔導,盡快另謀高就。

  若是能借此機會讓朱厚熜失望,扒了他的官職命他滾出京城,那就簡直太完美了…

  “大傻朱,希望你不要不識抬舉,我的忍耐可是有限度,我不信你就沒有!”

  心中如此想著,鄢懋卿將白盛叫到了身邊,

  “幫我準備一套漁具,明日上任第一天,我必須立刻馬上帶太子去玩水!”:mayiws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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