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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一十一章 一生與痛苦相伴

大刁民_第九百一十一章一生與痛苦相伴影書  :yingsx第九百一十一章一生與痛苦相伴第九百一十一章一生與痛苦相伴←→:

  偉大的忍者將一生與痛苦相伴。這句刻在劍道訓練室門前木牌上的警言,在那個與世隔絕的村落里,被絕大多數人奉作此生信奉的真理。痛苦,使忍者變得更大強大。沒有經歷過烈焰的煎熬,如何得知火遁的微妙?沒有在怒濤中獲得水之真言,又怎么能理解作為一個水忍的驕傲?

  還是個扎著羊角辮的黃毛小丫頭的時候,被忍者村眾人視作神明般存在的村長便撫著她的腦后勺說,由香是生平罕見的五行體質。自那時起,她便被給予厚望,在那個封閉的,愚蠢的,也快樂的村落里,她跟所有其他人一樣,踏著忍者修行的步伐,在痛苦中蹣跚前進。

  痛苦,使人不斷成長!

  可是此時的痛,雖然在她能夠忍受的范圍內,但更多的,卻是對于未知環境的迷茫。

  那夜被那手拎茶幾的猛人逼上二樓,卻碰到了一張讓她放松警惕的面孔。

  是的,就連她也不得不承認,那是一張好看到令人發指的面孔,比尋常女子還要妖艷上許多。可是,為何那夜,那張臉上的笑意卻是前所未有地邪魅,那雙眼睛中透出的詭異殺意連她都不寒而栗。

  他見自己,似乎不認得了一般,盡然用日語說道,哦,也是那個村子里的孩子吧?

  他居然說出了那個發音拗口的村落名稱,要知道,就算在日本,這也是軍方的最高絕秘。

  他沖她笑了笑,與之前在莫斯科那次截然不同的笑意。

  上一次,這個叫李徽猷的人笑起來,百媚頓生,讓人如同在春天中一般溫暖。

  這一次,這個長著與他一樣臉蛋的人,笑起來卻是那般地詭異,在那身紅色長袍的映襯下,他說:“異教徒,我代表神圣的上帝,給予你最誠摯的懲罰!”

  于是,她睡了過去,仿佛一夢萬年。

  夢里,她見到了幼時與自己住在一間木屋里的香織,夢見了那個給她用櫻花編了頭環的莉子,香織還是那般咯咯地發出如風鈴一般的笑聲,莉子的柔嫩小指劃過她的額頭,帶著些許淡淡的花香。

  夢里,她看到了那只沖天起而起的頭顱,血液如噴泉般從那人的項脖間噴射而出,她的武#士刀反射著大坂城上空的陽光,明媚,和煦。

  夢里,她看到了那個三招便能有機會取她性命的男子,不做任何事的時候,他便像個無聊的孩子一般蹲在樹上吹著樹葉,他能做折起的樹葉吹出相當動聽的曲子,比小時候村里的上忍們用陶笛吹出的曲子還要動聽。吹著樹葉的時候,他開心得像個頑皮的孩子,他坐在枝杈上,晃著小腿,悠閑自得。她已經足夠努力,卻仍舊在他手下走不過十招。

  十招,呵呵,她覺得,估計這輩子都要用過超越這十招了。

  咳咳!她被自己的咳嗽弄醒了,胸口的疼痛讓她下意識地皺眉,也讓她的意識越來越清醒。睜開眼,她陡然跳了起來,卻牽動了胸口的傷勢,強忍著巨疼,她警戒地看著負手立在窗邊的男子。

  “醒了?”那人說的是日語,雖然口音有些奇怪,但并不影響交流,“最好不要動作幅度太大,否則你的傷口又會撕裂。”那人沒有回頭,只是背著手,望著窗外,從側面看來,神情淡然。

  “你,是誰?”關芷依舊一手扶膝,一手撐床,余光打量著自己身處環境。

  說是床,其實也是不恰當的,所謂的床,只是拼拼湊湊的幾張桌子再墊上一塊厚實的棉被,僅此而已。身下有不少血漬,不知道是不是昏迷中的自己留下的。

  諾大的一個空間,只有這么一張“床”而已,空蕩蕩的,連說話都會帶著些許回音。

  “放心,這里是西湖市郊的一處倉庫。別問我為什么救你,本來,這個時候,你應該已經死了!”窗外的光線讓他的側臉看上去有些滄桑,鬢角的頭發已然花白。

  關芷冷冷地望著他,仍舊沒有放松警惕:“你,跟紅袍的那個家伙是一伙的?”

  那人仿佛聽到了一個笑話一般,笑了起來,良久,才緩緩轉身道:“你說什么,就便是什么吧。”他指了指角落里的一個袋子,“這里是你的口糧,倉庫角落里有自來水,哦,差點兒忘記了,你是忍者,應該餓不死的。”

  他笑了笑,仿佛在自嘲,又看了關芷一眼,什么也沒說,便轉身開始往外走。

  “喂!”關芷將他喊住。

  他止步,卻沒有轉身:“怎么了?”

  關芷猶豫了一下,還是道:“謝謝。”

  他又笑了笑:“說到底,除了他,派去的幫手都是我的人,包括射你兩槍的那位,不過你好像一刀刺穿了他的心臟。”

  她突然想起了什么,問道:“我的刀呢?”

  他聳聳肩膀:“一個死人,要刀干嘛?”

  她不明白他的話,正欲詢問,卻見那人猛地轉過身:“不要再以忍者的身份出現,否則下一次碰面,就算那人不出手,我也會親手殺掉你。不過,我是個相信因果的生意人,說不定哪天,我便要將這筆買賣連本帶利地收回來。”

  真是個奇怪的人呢!關芷想著,目送他一步一步地離開。

  的確如那人說的一般,這里是城郊的一處倉庫,應該已經廢棄很久了,所以角落里水泥破裂的地方長著及腰的雜草。

  將腦袋伸到水龍頭下方,接了口自來水的時候,她想著,這草的生命力真強,就好像我自己一樣。

  回到那張“床”上,她先檢查了一下傷口,腹部和左臂的兩粒子彈已經取出來了,也上了藥扎好了繃帶,她松了口氣,卻覺得有些眩暈。摸了摸額頭,嗯,果然還是發燒了。

  發燒,便意味著傷口發炎了。

  她看了看四周,最后目光落在一只碩大的口袋上,口糧?

  她忍著疼痛,再度走了下來,打開口袋,是壓縮餅干。

  她眼前突然一亮,消炎藥!作為一個合格的忍者,她自然知道,受傷的時候有消炎藥的存在,自己活下來的概率會成倍增加。

  她下意識地回頭望了一眼那中年男子離去的方向,似乎那人也沒有看上去的那般冷血無情。

  就著壓縮餅干和自來水,受傷的女忍者吃下了一粒消炎藥,而后便躺在“床”上,默念忍經,這個時候,她知道每多休息一分鐘,便能增加一份活下去的希望,就像從小到大她所經歷的那樣。

  倉庫外一片荒涼,遠處便是隋煬帝開鑿的大運河,那里曾經尸骨遍野,如今也算得歌舞升平。他踏著枯草,一步一步地從荒野走到大路,站在路旁抽了一根煙,才打開那輛黑色寶馬7系的門,坐了上去。

  “阿賀,我們從來沒有過來這兒。”他面無表情地對前方開車的青年說了一句。

  青年立刻會意:“方總,您從來沒有來過這兒。”

  他滿意地點了點頭,將腦袋靠在后枕上,閉目養神。

  被他稱為阿賀的青年從后視鏡里打量著這位一直只能仰視的老板,他的確想不通,為何方孝儒會救下那女子。而那身中兩槍的女孩子,又是何方神圣呢?她在哪兒中的槍?

  突然,他冷不丁地打了個寒顫,他突然意識到,自己知道得太多,也想得太多…

  后視鏡里,那雙微閉的眼神為什么還是能夠讓他用種不寒而栗的感覺呢?

  他一直覺得,自己的這位老師很神秘,亦黑亦白。

  大老板那頭,一直是方孝儒單線聯系,無論是他還是方孝儒的另一個得意門生孫月,都沒有見過,甚至連通個電話的機會都沒有。而且,最近方孝儒經常會失蹤,一失蹤便是兩三天,最近的一次失蹤后,便帶回了一個垂死的姑娘。

  張賀和孫月上個月領證結了婚,方孝儒封給他們一個紅包,紅包里是一張銀行卡,卡中數額他查了,整整兩百萬。張賀出自貧寒,得了方孝儒賞識,才能走到如今,更有機會抱得美人歸。

  便是為了這知遇之恩,張賀覺得自己肝腦涂地也值得。但是,不知為何,他覺得近來,自己這位恩師的話越來越少,更多地時候,是不是獨自一人坐著抽煙,便是靠在沙發上閉目深思。

  有什么樣的事情,能讓這位曾經被哈佛、耶魯均奉為上賓的教授為之惶惶不安呢?

  后座上的方孝儒不說,張賀縱然無數種猜測,也無從證實,就算想幫忙,也有心無力。

  這輛寶馬7并不是方孝儒日常的坐駕,是以張賀的名義從租車公司租借的。張賀想不明白,方孝儒最近的小心謹慎到底出自何因,照理說,那個一身騷氣的莎拉已經被方總趕回了中東,在大中華區,能對方總產生威脅的,還能有誰呢?

  夕陽如血,一輛銀色的勞斯萊斯駛進一處滿是集裝箱的貨柜場。

  停穩后,司機連忙下車打開后座門,美得不可方物的男子笑著打量著遠處的塔吊,問道:“貨上路了?”

  金發碧眼的司機連忙道:“上路了上路了,半個月后就能到港。”

  貌賽潘安的青年笑著道:“都布置得差不多了,咱們也是時候該回去了。”

  那司機躬身道:“主教大人親自來指導,是屬下們的榮幸,主教大人何不觀完一場好戲,再回去也不遲啊。”

  他笑了笑:“好戲?哈哈哈,隔得遠一點,才能看得更清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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