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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章 瑣碎之事

仙朝_第五百一十章瑣碎之事影書  :yingsx第五百一十章瑣碎之事第五百一十章瑣碎之事←→:

  面對那張細看之下,便會發現別有一番韻味的臉,顧泯很快便清醒過來,他朝著身后退去,有些驚慌。

  在遠處的店小二,原本之前看著那邊白粥起身,便覺得會有一場好戲上演,可這會兒看著那個長得好看的年輕人,竟然如此不濟事,送上門的女子都不要,反倒是這般驚慌,便有些鄙夷的看了顧泯一眼,后來又自己美滋滋想著,要是這好事放在他自己頭上,那可不止是一親芳澤的事情了。

  顧泯揉了揉臉頰,這才平靜下來,看著眼前女子,想起了很多事情。

  白粥對他有意,是什么時候的事情?

  顧泯不清楚了。

  是當初在北陵同行就有,還是在后來某天,但其實,這些事情都不重要,重要的事情是,白粥不僅對他有意思,而且還堂而皇之的說了出來。

  有些事情,還沒有說透的時候,仍舊有轉圜的余地,就像是有些男女,其實是十幾年的交情,或許有一方,動了感情,于是交情便不純粹,前行一步,或許從朋友變成夫婦,但若是不成呢?

  即便對方說以后還可以做朋友,但這樣的朋友,對于雙方來說,都沒有之前純粹了,所以有些人,一輩子,或許都不敢這么開口。

  不敢進一步,是因為不想失去。

  可往往這般,便會在數年后,見到對方投入另外一人的懷抱,有人能夠釋懷,有人卻不能。

  不能便是遺憾。

  而這遺憾,恰巧還是自己造成的。

  人間之事,大大小小,都有脈絡,都能梳理清楚,可一旦沾染了情字,就沒那么容易了。

  萬事如麻,情字最難解。

  現在顧泯和白粥,其實也是這般。

  不過白粥已經挑破,等待的是顧泯的回應。

  年輕皇帝,在面對那些強悍敵手的時候,并無慌張,卻面對著這樣的女子的時候,有些手足無措。

  “我…”

  顧泯苦笑道:“我仿佛明白了李前輩為什么在這點事情上,千百年都沒個結果。”

  之前在柢山,顧泯和葉笙歌聊過幾次,涉及的便有這件事,之前不能感同身受,但如今可以了。

  “你只要告訴我,是否喜歡我便是了。”

  白粥重新坐下,“你若是不喜歡我,那之前所說,都沒有意義,今日之后,你我也不必再提今日之事,若是喜歡,之后的事情,你是否娶我,我自然胸中有數。”

  顧泯苦笑道:“有些事情,為何要說透呢?”

  白粥一步不讓,“你可以一輩子不說透,但我不可以,我白粥愛誰便是愛誰。”

  一向溫和的女子,怎么到了如今,變得如此剛烈。

  顧泯笑了笑。

  忽然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有些事情,的確是要主動去想才行,若不是自己主動去想,如何能夠明白,這心意到底是什么?

  他用食指沾了酒水,在桌上寫下幾個字,然后便站了起來,只是還沒轉身,便開口問道:“朕如今是天下共主,理應有些魄力才對吧?”

  白粥微笑道:“做皇帝,自然要有些魄力才行。”

  “那就行。”顧泯滿意點頭,然后指著那兩壺酒說道:“朕請客。”

  白粥又笑了,不過這次,她笑得很是舒心。

  離開酒樓,回到官道上,白粥沒有跟著來,蘇宿靠在車廂旁,正在咬著一個果子,看著顧泯,這位天生劍胚打趣道:“老子之前還納悶,你這小子怎么可能獨自一人,這后來看到有女子來找你,老子真的一點都不生氣,真他娘的習慣了!”

  顧泯踢起一顆石子,擊中蘇宿手中的野果子,說了句,“你懂個錘子。”

  蘇宿呸了一聲,重新進入車廂,懶得和眼前的混蛋多說一句。

  那邊春月微微一笑,這些時日,她已經明白了,只有蘇宿,才徹底不把眼前這個年輕皇帝當皇帝看,好像在蘇宿的心里,顧泯以后甭管是成了什么天下共主也好,還是什么劍道魁首,世間第一人也好,他不高興的時候,也能扯著嗓子罵上幾句。

  當然了,在這混小子有需要他出手的時候,他自然會挺身而出,不避災禍。

  換做顧泯,依然是如此。

  這樣的友情,太少了。

  但人生有這樣一個朋友,是很值得高興的事情。

  馬車重新上路,繼續北上。

  而后一個月,幾乎都沒有發生什么大事,戰報偶爾有傳完郢都的,但同樣都會還有一份,交付顧泯。

  于是這位歸楚的南楚皇帝,一邊看風光,一邊便得知了天下大勢,如今如何。

  十日前,深入大祁的南楚邊軍,遭遇了第一次抵抗,那是大祁殘余的府兵,想要抵御南楚的邊軍,只是一觸即潰,幾乎不用通報。

  而后那支南楚邊軍一路北上,很快便臨近那座咸商城,這個時候,有一封信,便到了顧泯手中,那是咸商城里的那些門閥聯合起來寫給顧泯的,說是他們愿意幫助南楚,更好更快的收納大祁疆域。

  世家大族,想要連綿千萬世,除去底蘊之外,最為重要的,其實不是別的,而是見風使舵的好本領。

  之前他們想要投大應,只是沒想到大應那般不濟事,這么容易便被擊潰了。

  后來他們便沒有輕易動作了,一直在等大祁和南楚的戰果。

  他們想要穩妥,這沒什么問題,只是便失去了先機。

  顧泯動念,一抹劍意,將這封信徹底化作齏粉,他喃喃自語道:“想要做墻頭草,哪里有這么容易?”

  收回心神,馬車也緩緩停下。

  原因是前面官道旁,有很大一片油菜花田,如今正是油菜花開的最盛的時候,花田里有著不少孩子在里面放紙鳶。

  一只只高低不一的紙鳶,飛在天空中。

  蘇宿看的心癢癢,立馬就要去跟著放紙鳶。

  這位天生劍胚,本來就是如此,童心未泯。

  不過馬車并無紙和漿糊之類的東西,蘇宿也有辦法,找了幾截枯木,然后將一件袍子套出一個形狀,沒有手中的線,蘇宿也不著急,一招手,劍氣激蕩,拉出一條劍氣長線,這便是了。

  顧泯都忍不住稱贊道:“這天底下,還有比你這個家伙更無聊的劍修嗎?”

  一個結發境劍修,用劍氣充當紙鳶線,這般無聊的行徑,還有誰能企及。

  但下一刻,顧泯便屈指成劍,一道劍氣,激蕩而出,射向那飄在天上的風箏。

  蘇宿罵了一句,趕緊劍氣飄蕩,牽引自己的風箏朝著一旁飄去。

  可顧泯卻是不依不饒,停頓片刻之后,便是另外一劍。

  蘇宿破口大罵。“小顧,你他娘的無不無聊?”

  可惜這個年輕人,沒有回應,只是繼續遞劍。

  一時間,這片油菜花田天上,有劍氣激蕩。

  久久不散。

  春月在一旁看著這兩個加起來都快一百歲的年輕人在這里打鬧,只是有些無奈的笑著。

  結果最后,兩個人都不罷手,一道道劍氣激起,連累著那些孩子的紙鳶都被劍氣擊中,留下一個個窟窿。

  這當然是兩人故意的。

  在馬車這邊,兩人總算罷手,聽著那邊一群孩子的哭聲,兩人對視一眼,然后哈哈大笑。

  或許對于那些孩子們來說,一輩子都不會知道,當初他們的紙鳶莫名其妙生出一個個窟窿,是因為兩個很了不起的劍修在打鬧。

  不過他們肯定會記得,自己好不容易請自己爹娘做好的紙鳶,莫名其妙在一個春天出去放的時候,就壞了。

  有些事情,便是這般難忘。

  馬車再度啟程,半個月后,臨近郢都城門。

  普通馬車,在距離城門處還有數里之外便停下。

  因為這里,早已經有文武百官,等候多時了。

  儀仗齊全,規格盛大。

  顧泯掀開簾子,看了一眼那邊,然后嘟囔了一句,之后他換了一身衣衫,雪白帝袍,重新穿上。

  走出車廂。

  年輕皇帝,緩步向前。

  走了數步。

  有一聲蒼老聲音響起。

  “臣趙白圭,恭迎陛下!”

  “臣許然,恭迎陛下!”

  “臣等,恭迎陛下!”

  一道道聲音響起。

  一聲聲恭迎響起。

  所有人都跪下了。

  那是如今南楚的所有重臣,全部都跪下了。

  顧泯緩慢走向趙白圭,親手將老大人攙扶起來,平靜道:“平身。”

  在遠處的馬車里,蘇宿坐了起來,掀開簾子,嘖嘖笑問道:“氣派嗎?”

  春月哪里見過這樣的場景。

  她這輩子,見過最大的官,還只是一地父母官,更只是遙遙看過,眼前這一幕,自然在不停的沖擊著她的神經。

  她茫然的點點頭。

  蘇宿酸溜溜的說道:“嫁給這小子,肯定是要收獲這世上最完美的一場婚宴的。”

  春月幾乎有些心動了。

  但她很快便回過神來,看了看蘇宿,這才說道:“老娘不稀罕!”

  蘇宿嘖嘖道:“你能不稀罕,這天底下的女人,哪個不稀罕?”

  下意識的,蘇宿就要開口去懟一懟眼前的女子。

  “蘇宿!”

  春月幾乎是怒吼出聲,“你過分了!”

  蘇宿眨了眨眼,然后柔聲道:“也是,不稀罕的人還是不少,不過你稀罕也不行的。”

  顧泯入城之后,便坐在了帝輦上,郢都城兩旁,都是跪得密密麻麻的百姓,等到顧泯的輦架出現,他們便會一遍又一遍的山呼萬歲。

  真心實意,沒有一點作假。

  年輕皇帝如今,已經收獲了整個南楚百姓的愛戴。

  民心所向,并非胡言。

  從入城到進入宮門,用了差不多一個時辰,這是因為的確走得慢,其實南楚朝臣們如此作為,也是為了安定民心,畢竟之前邊境苦戰那么久,讓不少的南楚百姓都覺得有些渙散精神。

  入宮門之后,百官散去,只留下兩人,跟隨顧泯在宮道里緩行。

  南楚太傅趙白圭。

  宰輔許然。

  “之前聽趙老大人幾次提起你,朕就知道,自己的選擇是沒錯的了。”

  顧泯這句話,是對許然說的。

  這個當年的幕僚,如今的南楚宰輔,聽著這句話,輕聲的回應道:“臣還有許多事情,需要好好學習,好在老大人不嫌棄,這才有了些進步。”

  做宰輔他是第一次,但絕對不是他自己說的這樣。

  趙白圭插嘴道:“許宰輔如今,已經可以勝任這座天下的宰輔了。”

  這句話一說出來,許然看向趙白圭的眼神都有了些變化,顯然他根本不知道眼前的老大人要說這個。

  依著如今老大人在南楚廟堂上的地位,能說這句話,便是變相的在告訴顧泯,即便坐擁天下,宰輔這個位置,也不需要再換人了。

  做整個天下的宰輔大人,這是多少讀書人求之不得的事情?

  不容易的事情。

  如今朝堂,老大人趙白圭一句話,可頂得上很多東西。

  畢竟陛下對他,也很是信任。

  畢竟這位老大人,即便是在當年,也是南楚老臣,有這份情誼在,陛下自然會更加信任他。

  顧泯給這個故人吃了顆定心丸。

  “過河拆橋這種事情,朕反正做不出來,要是許宰輔沒有做過出格的事情,那就多做幾十年宰輔又如何?”

  許然當即拜倒。

  顧泯倒也沒去攙扶,對待臣下,一味的做朋友不可取,一味的當他是臣下,也不可取。

  等到行禮完畢,顧泯才讓他起來,然后隨口問道:“有那么些事情要說,干脆就簡單一點,從這里到御書房,有的事情,三兩句解決便解決了。”

  趙白圭緩緩點頭,依著這位老大人的想法,就是瑣事千萬條,大多是他們能定下的,但有些事情,也就是顧泯點頭或者搖頭的事情。

  “陛下都如此說了,那許宰輔便開始吧。”

  許然點頭,雖然沒有隨身攜帶折子,但是他博聞強識,腦海里自然都有印象。

  “首先是國號一事,不知道陛下可有想法?”

  接過旁邊太監遞過來的紙筆,許然要將這些記錄下來,雖說全靠記憶力也沒問題,但這畢竟是新朝重要的事情,自然要重視一些。

  “就取楚字,至于說什么大寧之類的,都不必考慮。”

  許然點頭,對此沒異議。

  趙白圭也笑道:“陛下有大寧皇族血脈,但不用太過在意,還是南楚皇室,更加親近。”

  顧泯一笑置之。

  “取了天下,郢都太過偏遠,陛下可否有遷都之心,若是遷都,咸商城和煙霞城都算是不錯的地方,若是定都帝陵那邊,倒是可以制衡南北。”

  這是第二個問題,也是當下緊要的問題,取了天下,兩座王朝,百萬遺民,自然是要離他們越近越好。

  顧泯搖搖頭,“不遷都,治理遺民你們肯定有辦法,多用心就是。”

  許然看了一眼趙白圭,在他的設想里,其實遷都的確是個好的解決辦法,但是如今顧泯態度堅決,他有些猶豫要不要進言。

  趙白圭笑道:“早該想到陛下是這么個想法,郢都是南楚這兩百多年的都城,陛下有感情,情理之中,況且如今陛下如此境界,縱橫四海,倒也不怕什么事情。”

  對他這個老臣來說,對郢都,同樣是有很深的感情。

  “離開了郢都,哪里去看那么好的日落?”

  郢都的日落,是天底下最美麗的景色。

  “官制是否不改?還是參照大祁還是大應,或者施行新的官制?”

  南楚的官制一直都和這兩座王朝不一樣。

  顧泯看向趙白圭。

  趙白圭苦笑道:“南楚多年偏安一隅,這制度是否適合整個天下,如今還不好說。”

  顧泯點頭,“那就再斟酌,你們多派人去考察,到時候拿個方案出來。”

  許然問道:“陛下,接下來便是最緊要的事情,百萬遺民,如何去梳理,要知道,大祁之前便是沒有理會這南方六國的遺民,結果不到三十年,便全面出現了如此紕漏,到時候咱們可不能再如此。”

  顧泯問道:“崇文樓有初步的方案嗎?”

  許然搖頭。

  趙白圭也是說道:“這個事情,著實棘手,這邊尚未討論出切實可行的方案來。”

  顧泯嘆了口氣,然后幽幽道:“難道你們,還不如一個女子?”

  許然驀然抬頭。

  趙白圭略微思索,已經知道答案,“白粥姑娘已經有了答案?”

  顧泯點頭。

  “還請陛下說說。”

  顧泯揉了揉臉頰,有些心虛的說道:“這方案倒是有了,可惜代價也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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