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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五章 命運的震動

未知入侵_第一百五十五章命運的震動(為盟主煙波青冥加更)_玄幻小說_頂點小說書名作者閱讀記錄字號:小  第一百五十五章命運的震動(為盟主煙波青冥加更)

  夜涼如水,無星無月,唯有遠處城市輪廓在天際線上投下的一抹暗淡光暈。

  神秘而廣袤的森林深處,月光艱難地從枝葉縫隙間擠進來,灑下斑駁的光影,仿佛是黑夜中僅存的幾縷光。

  就在這片花園的中央,幾道...

  風卷殘云,春陽初霽。七迷村的溪水潺潺流淌,映著天光與人影,仿佛將過往十年的寒霜盡數融化。蘇羽站在岸邊,指尖輕撫程巧巧發梢,那縷被風吹亂的青絲終于安靜地垂落在她肩頭。遠處孩童的笑聲漸遠,歸鳥掠過樹冠,投下斑駁剪影。

  可就在這安寧深處,大地忽然微微一顫。

  不是震動,更像是某種沉睡之物在呼吸。蘇羽眉心微蹙,目光不由自主轉向北方那座孤塔的方向。他腕上的青銅指環悄然泛起一絲微光,如同回應某種遙遠的召喚。

  “怎么了?”程巧巧察覺他的異樣。

  “沒什么。”他收回視線,聲音溫和,“只是…沙漏動了。”

  程巧巧沉默片刻,輕輕握住他的手。“它一直在動。從你歸來那一刻起,就沒有停過。你說它是時間之鑰,可我總覺得,它更像是一顆心跳。”

  蘇羽沒有否認。他知道她說得對。那沙漏并非機械運轉,而是隨著某種意志脈動。每一次金色細沙的流轉,都像是宇宙深處傳來的一聲低語。而如今,那低語正變得清晰。

  “守夢人的職責是斷虛妄、護真念。”她仰頭看他,“但若有一天,‘真念’本身成了執念呢?若有人真心相信死者該歸,亡魂可復,我們…還能否斬斷這份渴望?”

  蘇羽望著水面倒影中的自己。那張臉已不再年輕,眼角刻著歲月的痕跡,眼神卻比十年前更加清明。他緩緩道:“執念分兩種。一種是貪戀,不愿放手;另一種是深愛,不肯告別。前者當斬,后者…只能引導。”

  “可引導,也需要代價。”程巧巧低聲說,“母親臨終前告訴我,真正的守夢人,不是站在高處審判夢境的人,而是愿意走入夢中,替他人承受痛楚的存在。”

  話音未落,溪水忽地泛起漣漪。一圈圈波紋自中心擴散,竟不隨風,也不因魚躍。緊接著,水中倒影開始扭曲他們的身影漸漸模糊,取而代之的是另一幅畫面:

  一座石殿,四壁刻滿逆薔薇圖騰。中央祭壇上,躺著一名少年,面容蒼白如紙,胸口插著半截斷裂的花枝,黑血緩緩滲出。而圍繞祭壇跪伏著數十人,皆披麻戴孝,口中吟唱著那首古老的童謠:“花開有時節,歸來無歸期…”

  “這是…未來的幻象?”程巧巧驚退半步。

  “不。”蘇羽凝視著水鏡,“這是‘回響’。當執念足夠強烈,現實與夢境之間的屏障就會出現裂痕。有人正在試圖喚醒沉睡的庭園意志。”

  “誰?”

  “還不知道。”他伸手拂過水面,影像瞬間破碎,“但能引動這種級別的回響,絕非普通人。或許是某個遺族后裔,也可能是…我們未曾料到的‘繼承者’。”

  程巧巧臉色微變:“你是說,那個畫塔的小女孩?”

  蘇羽點頭。“她左手有月牙胎記,符合第七代守夢人的預言特征。但她出生在邊境孤兒院,從未接觸過凈世花,理論上不可能觸發血脈共鳴。除非…有人提前種下了‘種子’。”

  “種子?”

  “情感的種子。”他望向遠方山巒,“就像當年李凝妝以執念為引,培育出黑薔薇一般。若一個孩子從小被告知‘父親會在花開時歸來’,日復一日描繪畫卷,年復一年等待…這份純粹的思念,本身就可能成為開啟舊儀式的鑰匙。”

  程巧巧心頭一緊。“那我們要去找到她嗎?”

  “現在還不能。”蘇羽搖頭,“貿然介入只會加劇她的執念。真正的治愈,不是強行撕裂夢境,而是在她自愿醒來時,遞上一只手。”

  他頓了頓,目光深遠:“況且,我還擔心另一件事。”

  “什么?”

  “門將永閉。”他輕聲重復沙漏底部那行字,“可‘若有真心愿逆命而行者,仍可循花香而來’這句話,不是警告,是邀請。”

  程巧巧瞳孔驟縮。“你是說…沙漏本身留下了后路?”

  “不是沙漏。”蘇羽低聲道,“是‘它’。庭園的本質從未真正消亡,它只是換了一種形態存在。母親用生命封印的是‘儀式’,父親摧毀的是‘火種’,而我改寫的,只是規則的表層。真正的庭園,從來就不在任何一座建筑里,而在人心深處。”

  一陣沉默。

  風吹過桃林,花瓣如雨飄落。一只蝴蝶翩然飛過,停在程巧巧肩頭,翅膀上隱約浮現一朵微型黑薔薇的紋路。她不動,任其停留。

  良久,她問:“那你接下來打算做什么?”

  蘇羽從懷中取出一枚干枯的花瓣那是最后一片斷念蓮的殘骸。他將其置于掌心,閉目默念。片刻后,花瓣緩緩懸浮而起,化作點點金塵,在空中盤旋成一道螺旋軌跡,最終指向西北方向。

  “我要去一趟荒漠。”他說,“五年前我埋下的那株斷念蓮,本該在今年春天開花。如果它真的綻放了,說明‘守心印’的力量已經扎根于大地。但如果…它提前開了,或者根本沒開,那就意味著,有人動了它的根。”

  程巧巧看著他,忽然笑了。“所以你又要走了?”

  “只是短暫離開。”他握住她的手,“這一次,我不再是一個人穿越時間。我會帶著你的名字前行。”

  她踮起腳尖,再次吻上他的唇。這一吻比上次更深,更久,仿佛要將十年的離別都壓縮進這一刻。風停了,連溪水都仿佛靜止。

  分開時,她眼中含淚,卻笑得明亮:“記住你說的話。力量的意義不在掌控生死,而在守護平凡。還有…真正的家,就在此刻,我在的地方。”

  “我記得。”他輕撫她臉頰,“每一句,我都刻進了靈魂。”

  翌日清晨,蘇羽獨自踏上西行之路。他沒有騎馬,也沒有帶兵器,只背著一只舊布囊,里面裝著幾塊干糧、一本泛黃日記,以及那枚始終佩戴的青銅指環。走出村口時,許多村民前來送行,孩子們揮舞著手臂喊著“蘇叔叔早點回來”,老人們默默合十祈禱。

  他在木牌前駐足片刻,伸手撫過“守夢人家”四個字。陽光灑在指尖,溫暖而真實。

  然后,他轉身離去。

  一路向西,地貌漸變。平原化為戈壁,綠意退去,黃沙漫天。越接近南方荒漠,空氣越是干燥灼熱。第三日傍晚,他抵達一片罕見的綠洲棕櫚搖曳,泉水清澈,中央一株奇異植物靜靜佇立:通體潔白如玉,九片花瓣層層疊疊,蕊中跳動著微弱金光。

  正是斷念蓮。

  但它不該在這里。

  蘇羽眉頭緊鎖。按照他的記憶,這株蓮應生長在沙漠腹地一處隱秘沙坑中,遠離水源,靠月華與星力滋養。如今它卻出現在綠洲中央,根系浸泡在清泉之中,顯然已被人為移植。

  更詭異的是,蓮蕊中的光芒并不穩定,時明時滅,仿佛受到某種干擾。

  他緩緩走近,蹲下身檢查土壤。指尖觸及根部瞬間,一股陰冷氣息順著手臂竄入體內,腦海中驟然閃過無數碎片畫面:

  一個小女孩跪在沙地上,雙手捧著一朵枯萎的白花,淚水滴落在花瓣上。

  一位白發老嫗低聲念誦咒文,將一滴血融入蓮根。

  夜空中流星劃過,地面裂開縫隙,黑霧從中涌出,纏繞蓮莖…

  “有人用‘替魂術’污染了它。”蘇羽猛然收回手,面色凝重。

  替魂術,是庭園禁術之一,借活人情感為引,將執念注入植物或器物之中,使其成為連接生死兩界的媒介。一旦成功,此物便不再是單純的靈植,而是一座橋梁,通往那些不愿安息的靈魂。

  “難怪沙漏會震動。”他站起身,環顧四周,“這不是自然生長的斷念蓮…這是誘餌。”

  話音剛落,身后沙地無聲裂開,一道纖細身影悄然浮現。那人披著灰袍,兜帽遮面,手中握著一根由骨刺制成的權杖,頂端鑲嵌著一顆暗紅色晶體。

  “你來得比我想象中快。”聲音沙啞,卻是女子。

  蘇羽并未回頭,語氣平靜:“你是誰?為何動我的蓮?”

  “你的?”她冷笑,“它屬于所有等待重逢的人。包括那個孩子。”

  “哪個孩子?”

  “左手有月牙胎記的女孩。”她緩緩掀開兜帽,露出一張蒼老卻熟悉的面孔眼角有一道疤痕,形如花瓣,“我是她養母。也是最后一個‘尋歸者’。”

  蘇羽瞳孔微縮。“尋歸者…庭園外圍教派?你們不是早在二十年前就被剿滅了嗎?”

  “肉體可以消滅,信仰卻不會死亡。”老婦人抬手指向蓮蕊,“你看,它已經開始回應了。只要再等七天,等到星隕之夜,我就能打開通道,讓她的父親歸來。”

  “她的父親早已死去。”蘇羽冷冷道,“你給她的,不過是虛假的希望。”

  “虛假?”老婦人怒極反笑,“你說一個母親讓孩子永遠活在謊言中是愛,卻說我讓她再見父親一面是罪?!你算什么東西,敢定義什么是真實?!”

  狂風驟起,沙塵蔽日。她高舉權杖,紅晶爆發出刺目血光,整株斷念蓮劇烈震顫,花瓣竟開始由白轉黑!

  蘇羽神色不變,右手緩緩抬起,青銅指環泛起金芒。他并指劃過左腕,鮮血滴落,與當年一般無二。

  血珠觸地,九圈守心印再度浮現,迅速包圍蓮株。金光與黑氣激烈碰撞,發出滋滋聲響,如同烈火焚油。

  “你以為改寫規則就能終結一切?”老婦人嘶吼,“只要人類還會愛,還會痛,庭園就永遠不會消失!它只是換了名字,換了形態,繼續存在于每一個不愿告別的靈魂里!”

  “我知道。”蘇羽低聲回應,“所以我不會毀滅它。我要讓它重生以新的方式。”

  他猛地合掌,守心印急速收縮,九圈光環壓縮成一點,猛然刺入蓮心!

  強光炸裂,整片綠洲為之震蕩。斷念蓮在黑白交替中劇烈掙扎,最終,黑色褪去,白光重現,且比先前更為純凈。蓮蕊中跳出一顆晶瑩露珠,懸浮半空,映照出小女孩的臉龐她在笑,懷里抱著一幅新畫,畫中不再是孤塔,而是一座小屋,屋前站著三個人影。

  老婦人踉蹌后退,權杖墜地。“這…不可能…她怎么會…”

  “因為她終于明白了。”蘇羽望著露珠中的影像,“爸爸不會回來了。但她知道,他曾深深地愛過她。”

  露珠緩緩上升,融入天空,化作一顆星辰。

  老婦人跪倒在地,老淚縱橫。“我錯了…我以為帶她見父親一面就是救贖,可我忘了…真正的告別,才是最深的愛。”

  蘇羽走到她身邊,輕聲道:“你不該死。你只是走錯了路。回去吧,陪她長大。告訴她真相,然后一起創造新的回憶。”

  老婦人顫抖著點頭。

  蘇羽最后看了一眼重生的斷念蓮,轉身離去。

  三天后,他回到七迷村。程巧巧正在院中晾曬草藥,聽見腳步聲回頭,展顏一笑:“回來了?”

  “嗯。”他走進院子,將一枚小小的白色花瓣放在她手心,“它開花了。”

  她低頭看著那瓣蓮,眼中泛起淚光。“那是不是意味著…一切都結束了?”

  “不。”他搖頭,“只是開始了新的輪回。”

  當晚,星空璀璨。兩人坐在屋頂,肩并著肩,望著銀河橫貫天際。

  “你說,千年之后,還會有人記得我們嗎?”她問。

  “也許不會。”他微笑,“但他們會記得那個關于‘歸來’的故事。哪怕細節變了,人物換了,核心依然不變有人愿意跨越時間,只為兌現一句承諾。”

  她靠在他懷里,輕聲哼起那首童謠:

  “花開有時節,歸來有歸期~

  只要心不忘,天涯亦咫尺~”

  歌聲飄散在夜風中。

  而在地底深處,那扇裂開的石門悄然閉合。沉睡的身影重新陷入寂靜,唯有低語余音繚繞:

  “新園主…尚在成長。”

  “待黑薔薇再開…便是重啟之時。”

  風過無人山谷,吹動一株嫩芽。那株尚不足寸高的幼苗,葉片邊緣泛著淡淡的墨色,宛如初生的陰影。

  根須之下,一枚黑色種子靜靜蟄伏,等待破土而出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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