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人病[娛樂圈]_影書 :yingsx←→:
“我真是看錯時守桐了!”程娟在保姆車里氣得直錘方向盤。
程娟放在一旁手機座里的手機冷不丁地響了起來,她嚇了一跳,拿起來一看發現亮著梁平的名字,瞬間她就蔫了下去。
“哈哈,梁哥…?”
梁平的怒吼差點沒把程娟耳膜震破,她苦著臉把手機拿遠,可憐兮兮地說:“梁哥…我錯了…”
“你現在知道錯了?!你看看現在網絡上,全炸翻天了!慈善夜的直播網頁都被你們擠跨了!”梁平怒氣沖沖地說。
“這也不是我們的錯啊,明明是時守桐…”程娟想辯解,梁平沒等她說完就打斷了她:“你閉嘴!現在給我老老實實為你惹出來的事擦屁股吧!”
梁平命令了幾句后,啪地掛斷了電話。
程娟撇撇嘴,按照梁平所說的打開了微博,用她自己的個人賬號發了一條新微博:
“呵呵,你把我們小熒當什么了,小熒在連續三十小時的拍攝后又巴巴地坐了四個小時長途回上京,圖什么?不就是想要陪你走紅毯,結果呢?要不是遇見了朋友,我們小熒就成了今晚最大的笑話!敬告某些女人,白澤和喜歡戴綠色高禮帽我管不著,你想給我們小熒加冕,不好意思,我們小熒不約!”
她看著這條新微博下開始慢慢增加的評論數和轉發量,默默計算著時間,等到過了二十分鐘后,程娟在八卦小組和兔區轉了一圈。
都截圖了吧?都保存了吧?
發現已經有人開樓貼出她的微博截圖后,她回到微博,滿意地刪除了剛剛發的微博。
走完紅毯后,薄熒松開了程遐的手臂:“…謝謝。”
程遐面無波瀾地看著她:“你最好不要讓我幫太多忙,我是商人,不是慈善家,你欠得多了,總有一天要拿東西來還。”
他理了理領結,留下薄熒一人站在玄關處,獨自走進了晚會大廳。
薄熒轉身走進一旁的緊急通道,給程娟打了個電話讓她來地下停車場接人后,一步未停地走下了步行樓梯。
另一邊,程遐走進宴會大廳后,立即就被來勢不善的時守桐堵住了。
“她在哪兒?”時守桐盯著程遐身后。
程遐面無表情地看著他:“走了。”
時守桐剛要沖出大廳,程遐在他身后說道:“如果你不知道怎么保護,就趁早放手。”
時守桐猛地停下腳步,臉色陰沉地轉過身來:“…你什么意思?”
“酒量尚且有大有小,更不要說人心對傷害的承受能力。”面對時守桐神色里危險的怒意,程遐那雙冷峻的眼睛沒有絲毫變化,他看著時守桐,聲音一如既往的從容冷漠:“因為生長環境的不同,有的人養成了健康強健的心靈,有的人卻養成了單薄孱弱的心靈,在你眼中不算什么的一擊,落在單薄孱弱的心靈上卻有可能會成為致命一擊。”
“如果你秉著這樣‘有借有還’的態度繼續下去,”程遐看著他:“你會親手殺死她。”
“你以為自己是誰?!這是我和她的事情,不需要外人在旁邊指手畫腳!”時守桐額頭的青筋迸露,他緊握著拳頭,目露兇光,仿佛一只隨時會暴起攻擊的野狼。
程遐沒有說話,仿佛是認為他不再值得他說話,程遐冷漠的眼神從他臉上移走,轉身走向了廳內。
薄熒坐上保姆車時,時守桐正正從步行樓梯里沖出。
“熄火。”薄熒命令道。
程娟忙取了車鑰匙。保姆車靜靜地呆在車海里,偽裝一輛平凡無奇的無人車輛。
薄熒隔著一層灰黑色的貼膜靜靜看著時守桐瘋了似的在停車場車道里奔走四顧,她的心情也像這灰黑色的視野一樣,緩慢、粘稠、平靜。
她和時守桐之間的那種脆弱的聯系,在一開始裂出絲絲細紋后,終于在今天徹底斷裂了。
她為什么會這么懦弱呢?
因為她的每一次勇敢,最后得到的都是傷害。
小白鼠如果在進食的時候每次都遭受電擊,那么即使把它放進糧倉,它也會餓死在糧食上面。
薄熒就是那只被困在牢籠里,時不時被命運電擊一下的白鼠。
薄熒以為會受到梁平的斥責,畢竟這場風波將她推到了風口浪尖,從前因為CP粉而凝聚起來的人氣,很有可能在分手后如同手捧的流沙,一個眨眼就從指縫里盡數流走。
然而梁平來到扁舟臺的時候,不僅臉色和緩,甚至還給她帶了日料外賣。
“我猜你沒吃晚飯?”梁平坐到了沙發上,把日料盒子放到了茶幾上。
薄熒拿著盒子去廚房,把吃食騰出來裝在了干凈的碗碟里,再用托盤帶出。
她坐到了梁平旁邊的單人沙發上,遞了一套碗筷給他:“現在輿論是什么情況?”
“有說你攀高枝甩了時守桐的,有說時守桐先出軌的…不管怎么樣,那個安安已經被打成第三者了,你去她的微博下看看應該會心情好一點。”梁平幸災樂禍地說:“她把評論都關了,沒辦法呀,下面全是謾罵。”
“今天晚上還有一個叫熊凱的獨立狗仔忽然爆料安安被Q姓富二代包養了兩年,證據確鑿,安安這回翻不了身了,從玉女變欲女,不知道她現在心情如何。”梁平說。他審視地看著薄熒,“這料是你放的?”
“你有意見?”薄熒抬眸靜靜看著他。
“不,我只是在吃驚你從哪里找到這么一個人才。”梁平夾起一塊壽司,嚼了幾下就吞入了腹中:“什么雙龍戲珠、仙女插花…這些詞在網上已經變成熱詞了,從今往后安安只要被人提起,那都是和性經大典聯系在一起的。”
薄熒夾起一塊玉子壽司,機械地咀嚼著。
“你是打算和時守桐分手了?”梁平問。
薄熒沒說話。
“我就當你默認了。公關的事我會處理的,你不用擔心。”梁平說。
兩人之間沉默了一會,梁平一直看著她木然地進食,半晌后忽然說道:“程遐就是鐘嫻寧的兒子。”
薄熒進食的動作一頓,她抬起頭來,手中的筷子不知不覺放下了。
“…為什么告訴我?”薄熒問。
梁平若無其事地聳了聳肩:“你總會知道的。”
“他為什么不姓秦?”
“十二歲之前都是姓秦的,為什么改姓…你得去問本人了。”梁平說:“鐘嫻寧的原名是程嫻寧,鐘嫻寧只是藝名。”
薄熒沒說話了。
“你的兩部戲下個月都能殺青,拍完了我給你放半個月的假。”梁平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別想太多,舊的不去新的不來,三條腿的□□不好找,兩條腿的男人還不好找嗎?”
“我不難過。”薄熒說。
梁平已經走到了門口,這時停下腳步,似笑非笑地回頭看了她一眼:“我希望你也騙得了自己。”
梁平走后,薄熒打開了微博。剛剛才因為地震而爆炸過一次的網絡,因為這次慈善夜紅毯的關系,又一次流量爆炸了。
“果然男人劈不劈腿和對象的顏值是沒有任何關系的。[微笑]”
“某宇宙第一美的粉絲別急著往別人身上蓋劈腿的帽子,地震那時候宇宙第一美可是和今天同她一起走紅毯的總裁先生在一起啊,洗地之前不如先幫你們偶像找個合適的遮羞布?”
“在全國人民的眼前給時守桐戴了頂綠帽子,現在還好意思大言不慚地說時守桐劈腿,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時守桐那么愛你!你怎么能傷害他?!壞女人你去死吧![匕首]”
“時守桐的粉絲都活在上世紀吧?[微笑]發言之前不知道先搜索一下嗎?程遐的真身都被萬能的八卦er扒出來了,要是地震那天他出現在影迷會不合適,那全天下就沒人會合適了。”
“什么?我只是一個小時沒上網啊![二哈]誰來告訴我程遐的真身是什么?不就是逸博集團的總裁嗎?還有比這更嚇人的身份嗎?”
“科科,落下課程的吃瓜群眾請去搜’秦遐’,保管驚呆你。”
薄熒進入自己的微博主頁,底下的留言一半是“相信你”、“支持你”,一半是“賤女人”、“去死吧”。
薄熒下拉的動作因為一條評論停了下來,在數不清的謾罵和鼓勵中,唯有這條失望的留言刺破了她的防御,插進她的胸腔。
“不管誰對誰錯,守熒戀最終破滅了,我還記得時守桐在雨中深情告白的場景,也記得薄熒特意召開記者招待會,一臉自豪地說時守桐是自己的理想型的畫面,他們的甜蜜點滴我如數家珍、歷歷在目,這兩人卻已經忘了。”
一滴水珠打在手機屏幕上,模糊了屏幕上的文字。
薄熒握緊了手機,在沙發上蜷起雙腿,慢慢抱緊了自己。她的臉埋在膝蓋上,誰也看不到她此刻的表情。
屋子里靜得落針可聞,薄熒平靜得如同一尊雕像,然而X知道,她的心臟已經被浸泡在了無盡的淚水中。薄熒已經長大了,她不會再動不動就流淚,那個曾被她嘲笑為眼淚包的人類幼崽,已經成長為將所有情緒都內斂地藏了起來,不動聲色的大人。
如果這時蠱惑她許愿,或許她會被迷惑吧,X想。
她清了清嗓子,開口道:“別哭了,我快被你吵死了。”
久到她都以為薄熒會無視她到底的時候,薄熒冷冷地說:“我沒有哭。”
“你的心里,”X雙手抱在頭后,往沙發上靠去,她身上繁瑣的飾物們相撞,發出清脆的響聲:“很吵。”
“我不會再去喜歡別人了。”薄熒抱著雙膝,抬起頭來,水光盈盈的眼睛怔怔地看著不遠處空無一物的地面。
“哦。”X拿起左手,摩挲著食指和拇指,觀賞著自己黑色的指甲。
“我努力地去對別人好,卻總也做不好。”薄熒呆呆地說:“沒有人教過我,應該怎么去愛一個人…”
“二十二年了…沒有人教過我應該怎么去愛人。”她仿佛很冷似的,神情恍惚地收緊了抱在雙膝上的手,“我生身父母的愛是不負責任的沖動,孟上秋的愛是偏執和極端,戚容的愛是盲從,傅沛令的愛是占有欲,時守桐的愛是自我幻想…到底什么樣的愛是正確的呢?我不知道,只能用自己的方式去試,但是最后總會使我受傷,使對方受傷…”
“X…”她茫然地望著虛空,聲音越來越慢,越來越弱:“我只是想要被愛,為什么會這么難?”
X沉默地望著自己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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