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人病[娛樂圈]_影書 :yingsx←→:
梁平臉上的表情有些不穩,做這一行,他會說會做,即使受過不少冷眼,但被這么明晃晃的打臉卻是頭一次。
薄熒也是出道以來頭一次遭受這種待遇,她已經料到此行不會輕易如愿,卻沒想到對方會回絕得如此徹底。
她在短暫的愣神后重整旗鼓,目不轉睛地看著神色淡漠的邊毓:“我能知道原因嗎?是我的形象不適合這個角色,還是您另有考慮的人選?”
“你的形象很適合電影女主角,但是符合女主角形象的女星也不止你一個,我想要找的是演技富有層次感,收斂自如的實力女星,而不是直線一樣一個表演從頭演到尾的偶像明星。”
“邊導,薄熒的演技還不錯啊,她演的那部《塵與雪》…”
王導見氣氛尷尬僵硬,笑著給薄熒說起了好話,但是他話還沒說完,邊毓就打斷了他:
“《地獄與玫瑰》、《塵與雪》、《問仙》、《變色》——再到最近的《戀戀星光》——”邊毓的話讓房間里的所有人都露出了吃驚的表情。
“我可以告訴你,這部電影我從三年前就在籌劃了,看到《塵與雪》以后,我將你定為了我的第一人選,你的所有作品我都看過,但是《塵與雪》之后你拍了什么?”邊毓的嘴角向上嘲諷地揚了揚:“你樂此不疲地穿梭在快餐影視劇里,成為了一名成功的偶像劇演員和綜藝人。”
“邊導,何必把話說得這么難聽呢?凡事留一線,日后好相見,你覺得呢?”梁平滿面笑容地看著邊毓,那嘴角提得太高,反而透出一股怪異,就好像馬上張開血盆大口的怪物一般,熟悉他的人一看這表情就知道,有人未來要遭殃了,不是不報,時候未到,讓他露出這個表情的人已經被梁平記上了心里的黑色小本本,除非一輩子順風順水,不然總有一天會被隱忍的蝮蛇狠狠咬上一口。
“我說錯了嗎?”邊毓無動于衷的視線從梁平臉上移走,落在薄熒身上:“你捫心自問,你現在的表演,趕得上你在第一部電影《地獄與玫瑰》里的表演嗎?”
似乎還嫌這一連串的否定對薄熒打擊不夠似的,他接著說道:“你今天的成功不是源于自己,是源于你有一個會挑劇本,會審時度勢的經紀人。你的表演配不上精良的制作團隊,所以你淪為了導演和編劇手中的工具,換了任何一個稍有演技的女星去接手你的位置,都會獲得一樣的成功。”
邊毓的話像是火焰和寒冰,一口氣傾倒進了薄熒胸腔,她在忽冷忽熱的疼痛中既感到羞恥又感到憤怒。
她很想開口反駁,但是她什么都說不出來。
因為她知道,邊毓說的都是真的。
梁平臉上露出怒容,他剛要開口說話,薄熒就拉住了他,低聲說:“算了,我們走吧。”
梁平鐵青著臉,和薄熒一起走了出去,幾秒后,大門打開,又重重地摔上了。
王導不敢說話,邊毓則神色自若,像什么都沒發生那樣似的重新拿起數位板。
“女主角的人選不是你能左右的,再有下次,你就自立門戶吧。”邊毓平淡地說。
王導打了個激靈,連連保證再也不會擅作主張了。
梁平他們走了沒有多久,工作室的房門再次被敲響了,王導看了眼邊毓的臉色,走了出去開門。
又過了一會,他才領著一個意料之外的人走了回來。
“邊導…”王導猶豫地叫了他一聲。
邊毓不耐煩地抬起頭來,發現來者是去而復返的薄熒。
她的臉色有些蒼白,但是目光已經沒有離開時的惶然了,她定定地看著邊毓,一字一頓地說:“給我一個證明自己的機會。”
邊毓放下數位板,看著她沒有說話。
“在你定下女主演之前,我會努力達到你的表演要求,你只需要留給我一個聯系郵箱,我會每周發送我的表演視頻給你。”
邊毓看了她一會,然后拿起一旁的紙筆寫了一個郵箱地址。
他撕下紙條,朝薄熒遞了出來。
薄熒接過,將紙條緊緊握在手里。
“謝謝…再見。”
她向邊毓和王導點了點頭,然后轉身離開了工作室。
王導覺得他對薄熒太苛刻,把一個頂級的新生代女演員說的一無是處,但是誰讓他是邊毓呢?一個被各大電影節評委青睞的天才新人。誰都知道中國電影想要在三大電影節上嶄露頭角有多難,被評委賞識的邊毓自然就難能可貴,薄熒不是第一位紆尊降貴上門拜訪的超人氣演員,也絕不會是最后一位被拒絕的巨星大咖。
邊毓就像是通往最佳男女主角的金鑰匙,誰都想握住這把鑰匙開啟通往三大電影節的大門。
但問題是,這把鑰匙,最后會選擇落到誰的手里呢?
一周后,薄熒入組《禍國》劇組,開機儀式之后,劇組第一天的拍攝計劃就是幾位主角的概念海報。
這部電影是大風演繹為薄熒量身打造,薄熒自然是放在海報中央的一番,其余主角則是飾演皇帝的新生代電影演員楊卓、飾演太后的影后易雪,大風演繹自制的電影,謝靜嫣當然不會放過近水樓臺先得月的機會,不僅楊卓是自家新簽的演員,其余擁有重要戲份的角色大多都被大風演繹自己的藝人包攬,梁平曾經帶過的湯夢琴和寧凝自然也在其中,不過因為梁平從前的不地道,這兩人對梁平都是視若空氣,寧凝還會對薄熒點頭示意,湯夢琴就干脆連薄熒一起無視了。
薄熒在電影中飾演的是禍國妖妃灼華,以前她拍的那些戲劇化妝師都是拼命弱化她的外貌,免得劇情被外貌喧賓奪主,但是這一次人設不同,化妝師得了命令,使出渾身解數去強化她的美貌。
“越美越好,我要一眼就能讓人心臟停跳的結果。”拍攝《禍國》的導演霍秋守在給薄熒定妝的化妝師身旁,斬釘截鐵地說道。
真出了人命您這戲還拍不拍啊,化妝師心里腹誹,面上卻滿面笑容,連說包在她身上。
最后造成的結果就是其他演員都定妝完畢了,只有薄熒這里還在上妝。
薄熒聽著化妝間外傳來的繁雜說話聲,抬起眼皮看著鏡中目不轉睛盯著她的霍秋:“霍導,要不…”
“不,慢工出細活,別著急。”霍秋一眼就看出她想說什么。
薄熒只有繼續呆坐在化妝鏡前。
又是一個小時,她的妝容總算完成了。
薄熒站了起來,正紅色的輕紗薄裙熾烈如火,輕輕拂過她坐過的化妝椅,在耀眼的正紅下,她裸\\\\露的上胸和肩頭更是凝白,仿佛玉石般泛著若隱若現的光澤。
“走吧。”她對看呆了的霍秋和化妝師笑了笑。
“…你必須好好看看自己。”霍秋抓著她,把她的身體扳向鏡子那一面,于是薄熒不得不正視鏡中的自己。
鏡中的女人眉目如畫,一雙內勾外翹的丹鳳眼精致而工整,眼角眼線嫵媚揚起,眼波卻平靜漠然,隱有流光,好似一面凍結成冰的湖泊,膚白如雪,紅唇如火,兩頰淡淡的緋紅仿佛旭日初升的煙霞,金色的流蘇耳墜在她脖頸旁搖曳,盡管她濃妝艷抹,妖艷的妝容卻沒有沖散她身上那股被黎露稱為“厭世感”的氣質,反而將它襯托得越發強烈起來。
妖艷的妝容和她自身的氣質融合,就像是掉落在骷髏頭里的一只潔白玫瑰,骷髏依舊是骷髏,玫瑰卻更加潔白耀目了,薄熒就像是那只被放入骷髏堆的玫瑰,充滿了狂亂禁忌的美感。
“…你簡直是上帝最完美的作品。”霍秋看著鏡中的薄熒,喃喃道。
聽到上帝這兩個字,薄熒有些恍惚,一個青年的面孔突然在她腦海中閃現出來。
霍秋卻沒發現她的異常,滿意地放開了她的肩膀:“好了,我們出去吧,讓他們看看用美貌殺人的灼華長什么模樣。”
霍秋打開化妝間的門,示意薄熒先出去。
薄熒剛剛提起衣裙,霍秋就向她搖了搖頭。
薄熒松開長裙,任它拖曳在地,然后在霍秋滿意的目光下走了出去。
她就像一顆沉默炸彈投放在了嘈雜的拍攝片場,讓人群瞬間安靜下來,無數目光驚艷或嫉恨地落在薄熒身上,她裝作不知,神情如常地向身邊的工作人員微笑問好。
“薄熒,你來得正好,馬上輪到你和楊卓的雙人海報了。”攝影師回過神來,朝她喊道。
薄熒站在綠幕影棚前,和顯得有些局促的楊卓打了聲招呼,他穿著皇帝的裝束,金穗和金龍在服裝上無處不見。
“前…前輩好…”楊卓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結結巴巴地說。
楊卓屬于濃顏,又因為年輕的緣故面孔中帶著青澀,演少年皇帝的確是個不錯的選擇,在《禍國》之前,他演過幾部電視劇,電影倒是第一次涉足,但是薄熒看過他演的電視劇,表現可圈可點,怪不得大風演繹敢把這么重要的角色交給他。
道具組的工作人員清理完了上一輪拍攝用的道具后,薄熒和楊卓緊接著就走進了綠幕。
“兩人靠近,再靠近一點。楊卓深情凝視薄熒,薄熒稍微抬起頭一些,把眼閉起來,對對,沒錯,就像是在邀請對方親吻自己一樣——”攝影師不斷在鏡頭后發出指令:“哎——楊卓你別臉紅,算了算了,后期再給你處理。”
攝影棚里一陣善意的笑聲,楊卓漲紅了臉。
拍完薄熒和楊卓的雙人海報后,就輪到了拍攝影后易雪的單人海報,易雪是影視圈中公認的實力派演員,薄熒看過她的很多作品,從十九歲出道,到現在三十四歲,她什么都敢演,每部作品都有不同的突破,對于今天的這次見面,薄熒準備已久,所以輪到易雪拍攝時,她一步未挪地守在綠幕外觀看易雪的表演。
易雪穿著繡著五爪金龍紋的華貴朝褂,在攝影師的指導下微微昂起下巴,目光中冷冽肅殺,仿佛讓人看見了身后漫天大雪的死寂皇城。
薄熒在嘆為觀止的同時,更加堅定了要向她學習表演技巧的決心。
易雪一拍完海報,薄熒就朝著走出綠幕的她迎了過去:“易前輩,您好。”
易雪被她叫停了腳步,面上有一絲疑惑,但還是對她露出了和煦的笑容:“你好,薄熒。”
“我看過您的很多影視作品,您在感情上的表現力和爆發力讓人望塵莫及,希望通過這次合作,我也能學到一點毛皮,如果可以的話——在您空閑的時候,我能不能向您討教一些表演方法呢?”薄熒誠懇地說道。
易雪愣了愣,回過神后露出欣賞的表情。
“現在的年輕演員大多本末倒置,專注于他們的明星之路而忘了自己原本的身份。我很高興看到如今還有不忘初心的人。”易雪溫和地說:“如果有機會讓他們進步,我當然會不遺余力。”
“謝謝您!”薄熒壓住喜悅,對易雪彎腰鞠了一躬。
“這沒什么,別客氣。”易雪側身避過,連忙伸手把薄熒扶了起來。
“要是現在的年輕演員都像你一樣,這一行也不會…唉。”她嘆了一口氣,沒有說下去。
薄熒還想趁熱打鐵說些什么,梁平從外面快步走了進來,把她叫到了一邊。
“秦焱來了。”梁平低聲說道。
在梁平的陪同下,薄熒在攝影大樓的地下停車場里看見了穿著黑色印花西裝的秦焱,他戴著一個墨鏡,騷包地倚在薄熒叫不出名字、但毫無疑問是價值千萬的豪華跑車旁。
聽見腳步聲,他抬起頭來準備投出一個帥氣多金的微笑,卻在看見提著紅紗,榮華懾人的薄熒后既忘了自己準備好的臺詞,又忘了把嘴合上,呆滯地張著嘴看了她好半晌,直到她走到自己面前,他才猛地回過神來。
“咳,上車說?”秦焱咳了一聲掩飾自己的失態,他看了眼跟在薄熒身后的梁平:“當然,梁經紀人就不必跟上車了吧?”
“我自然相信秦總了,我就在車外等。”梁平笑容滿面。
薄熒和秦焱一齊坐進了跑車的后座。
“考慮得怎么樣了?有沒有想到自己想拍什么電影?”秦焱和薄熒說話,眼神卻沒在她臉上,他定定地看著她光潔無瑕的肩頭,無數蟲子在他心里鉆來鉆去,癢得他想伸手去摸一摸那到底是凝脂還是玉石,他不想表現得像是個色中惡鬼,于是他只是停留在想想這一步。
“胡成中正在籌備一部大電影,要不要去演女主角?”他問。
薄熒仿佛沒有察覺到他炙熱的視線一樣,只是低頭看著膝蓋,沉默不語。
秦焱卻從這種沉默里看出了別的東西,他的臉上露出了如指掌的笑容:“好萊塢的電影呢?這可是多少女星奮斗一輩子也摸不著的東西,雖然不一定是女主角,但女二號肯定沒問題,以后有機會了,女一號也不過一句話的事。”
“謝謝秦總好意,可是…”薄熒抬起頭來。
“再加一個基金會怎么樣?”秦焱再次拋出一個誘餌,換做其他女星,早就跪下來解他的褲腰帶了,然而眼前的這個女人依舊在猶豫。
“矜持過了就是漫天要價了。”秦焱臉色冷了下來。
“不論您如何說,我都只能回絕您的厚愛。”薄熒看著他,欲語還休。
秦焱是情場的沙場老手,自然看出了薄熒的拒絕并不堅定,但又有別于單純的欲迎還推,仿佛是在顧慮著什么,而不得不拒絕了他的青睞似的。
“你有什么難處,說出來聽聽?”秦焱說。
薄熒避開他的眼神,打開車門下了車。關門前,她最后看向秦焱一眼,低聲說:“請不要再來找我了,公司握有我的經紀合約,如果被發現…我會被雪藏。”
“我給你付解約金。”秦焱抵住即將關閉的車門,馬上說。
“他們不會放我走的。”薄熒低聲說。
車門這次完全關上了,薄熒那張讓人又愛又恨的臉消失在秦焱眼中。
仗著有張不錯的臉就可以為所欲為了?秦焱冷笑,覺得薄熒太不知好歹,需要有人告訴她娛樂圈中的殘酷現實。
他開門下車,準備坐到駕駛席去時,發現薄熒的經紀人梁平還等在車外。
“你怎么還沒走?”秦焱往四周掃了一眼,薄熒已經不見了。
“我等著見您,替薄熒給您道歉。”梁平笑著說。
“她有什么可道歉的?”秦焱譏諷地一笑,從衣服口袋里掏出煙盒,拿出一根香煙:“你的藝人可真夠正直啊,梁平。”
“其實她也是無可奈何。”梁平笑著掏出打火機點燃后遞了過去:“試問像您這樣年輕有為,英俊又多金的人,哪個女人會不愛呢?說不動心的,也只是虛偽罷了。”
“你倒是挺有意思。”秦焱把煙含在嘴里,湊近點燃了煙尾:“那你說她無可奈何在哪里?”
“一旦被公司發現戀愛關系,或者接近戀愛的關系——后果難以預料。”梁平說:“這是大風演繹對旗下藝人的容忍底線,薄熒剛剛續約,還有五年握在公司手里,她不敢惹惱上面的人。”
“一個聽都沒有聽過的三流經紀公司戲還這么多?”秦焱諷刺地一笑,叼著煙打開門坐進了駕駛室。
“告訴薄熒,我會把大風演繹買下來,作為第一個禮物送給她。”秦焱發動了汽車。
在跑車發動的轟隆聲中,梁平笑著看著手握方向盤的秦焱:“…我想她一定會十分開心的。”
跑車絕塵而去,留下仍舊微笑的梁平。
《LL》第一期在一周后終于在電視上和翹首以盼的觀眾們見面了。
盡管觀眾們因為拍攝一開始就爆出的“公主抱事件”而已經做好了被冷冷的狗糧往臉上胡亂拍的準備,但第一集真正播出后,網絡上還是掀起了一片狗嚎:
“國家欠我一個一米八六,會唱歌會跳舞會逗人開心會撒嬌的大長腿男朋友!”
“時守桐和薄熒笑瞇瞇地抓起一把狗糧塞進了我的嘴,我能怎么辦呢?只能含著淚選擇原諒。”
“我看這兩人做事都好默契,野炊那里,時守桐經常一句話省略成兩個音節,我還沒懂呢,薄熒就把他要的東西遞過去了,這兩人絕對有貓膩吧。”
“時守桐為薄熒準備的驚喜真是太浪漫了,如果有人在星空下給我彈唱情歌,我一定幸福得暈過去。”
“默默關掉電視去學習,從現在開始,我學習的目的就是為了以后出人頭地包養時守桐。”
“他倆的眼神不像假的,我覺得這兩人肯定有戲,你看隔壁安安和白澤和,做戲痕跡不要太明顯。”
還有CP大戰…
“呵呵,那我們林哥算什么?老粉都知道,林哥對薄熒不一般,可惜他看錯人,挑誰不好,挑上一朵左右逢源的交際花。”
“某些人的粉別蹦跶,我倒沒看出你正主對薄熒有什么不一樣,不約。再說這是假想情侶,你是不識字還是看電視的時候沒帶上腦子?”
“圣父粉厲害啊,隔著十萬八千里都能扔鍋砸人。”
“隨便薄熒選誰,只要不是白澤和就行,我還沒忘記白澤和是那個想要踩著薄熒往上爬的羅莎的前男友。”
“白澤和是無辜的啊,他后來不是也認清那個女人的真面目了嗎?”
“白哥哥已經和那個惡毒的女人分手了,希望薄熒能考慮白哥哥,我們粉筆灰愿意接納薄熒做嫂子。”
“…得腦殘到什么地步才會給自己起個粉筆灰的粉絲名?”
“聽說一開始粉絲群是打算自稱白\\\\粉的[doge],被那上面警告了,才改成了粉筆灰的名字。”
“哈哈哈哈哈狍粉看熱鬧,抱緊我家吃瓜的狍子,千萬別禍殃池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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