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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六) 終章

番外(六)終章_調教異世界_玄幻小說_螞蟻文學番外(六)終章  番外(六)終章←→:

  不論趙忠是以什么理由,什么方式反了,傷害的終究是身邊之人。

  “峰兒有衛隊,有暗影,還有特勤,怎么就…”

  清兒說著說著,就說不下去了。

  她就像根面條一樣,癱軟在丈夫的懷中。

  “還有我呢,記得你說過,給孩子留個干凈的攤子,好叫他活的不像我們這般累,我都記得,想來是我太仁慈了。”

  懷中的清兒下意識的緊了緊環繞男人的臂膀。

  “二姐怎會允許他如此胡來?”

  對于王月,王玄心中既沒有恨,也沒有了愛。

  這是種極為復雜的心態。

  當初她執意北嫁,二人就鬧了嫌隙。

  不過好在后來她給王玄通風報信,關系有所緩和。

  原以為就這么相安無事,平平淡淡到老挺好的。

  誰知,人心難辨,欲壑難填。

  若說其中沒有王月什么事,王玄是不信的。

  現在他才發覺,自始至終,他都沒能看透這個女人,這個近在眼前,又遠在天邊的女人。

  三日后,一支迷你艦隊,披著濃濃夜色,在星光的指引下,一路北上。

  半個月后,王玄帶著清兒,在灣區碼頭上了岸。

  趙忠之事,早已人盡皆知。

  “少爺,您回來啦!”

  來人如青松一般挺立,目光堅毅中飽含著希冀,就連往日有些寬松的軍服,此時也都充實了起來。

  “你也老嘍。”王玄神色有些復雜。

  “只要少爺一聲令下,蛐蛐還是二十年前的那只蛐蛐!”

  蝰蛇元老級人物,教導隊的傳奇,陸軍部的驕傲,蛐蛐的眼睛濕潤了。

  王玄感慨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又掃了眼他身后十來個陌生的稚嫩面孔,點了點頭。

  “家里境況如何?”

  “回少爺,陛下、花公主和靜公主她們都在園子里,有衛隊、特勤等約百余人守衛,雙方暫時相安無事。”

  身邊的清兒明顯松了口氣。

  既然是對峙,有默契的保持平衡,就還有談的可能。

  不過這些都在王玄的意料之內。

  若是趙忠真動了這幾人,怕早去見他爹了。

  再者,年輕人之所以這么有耐心,自己的二姐,他的母親怕也出了不少力吧。

  沒做停留,一行人輕裝簡行,直接乘坐軍列到了吉祥城西站。

  整座吉祥城,已經成了叛軍的大本營。

  此時,趙忠和趙小山等人,已在西門之上了。

  城外,還有好些百姓。

  要么是居住在此地,要么就是做些攤販生意,畢竟還要生活。

  王玄一路上遇著好些人。

  有的他見過,卻叫不上名字。

  有的沒見過,卻知道他是誰。

  粗大的樹干,攤販的移動三輪車廂,還有城墻壁上,到處都是他曾經熟悉的符號。

  放在別人眼里,就是孩子的鬼畫符,或者是自然風化才能產生的圖案。

  可王玄知道,這是城中、城外,甚至是一號所傳來的最新消息。

  一至六號,是他心中永遠的痛!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在盡量不引起別人注意的情況下,照顧他們的家人。

  可惜,哪怕是妻兒,他都很難照顧到。

  畢竟,這些人當初執行任務之時,都還只是個孩子…

  只是個孩子!

  原地思索許久,他才回頭,有些歉意的對著余波和張培玉二人道:

  “你二人還能戰否?”

  “能。”

  “請少爺吩咐!”

  王玄再次確認了幾處不同的符號,才吩咐道:“余波聽令,立刻趕往五門峽,接管防務,封鎖谷口與鐵路。”

  “余波聽令。”

  沒有廢話,余波接過王玄手中的玉佩,帶著兩名隨從,直奔火車站而去。

  “張培玉聽令,立即接管東山關隘防務,不論進出,一概不許,除了北峰一行,違者殺無赦!”

  “是!”

  接過另一塊玉佩后,他也出發了。

  “王玉將軍。”

  “職下在!”

  王玄從清兒脖頸中扯過一枚青色方形玉佩,交予他手中。

  “即刻起,你接管帝國海軍,通告四方,沒有我的命令,嚴禁啟動哪怕一艘舢板,違者,誅九族!”

  “是!”

  這一連串的差事,盡管看不大懂,卻也沒人有疑問,都習慣了危難時刻,眼前這位給他們帶來無數奇跡的男人,接下來還會帶來更多的奇跡。

  一行人毫無阻礙的進了城,入了祥園。

  城門上的趙小山和趙忠,本想借機談判,卻被王玄拒絕了。

  他們在見到星耀第一任大帝之時,已經處于弱勢了。

  不信,聽聽城內外的咒罵聲!

  王玄扶著腿已經軟了的清兒,在無數人的目送下,進了祥園的別墅。

  見著了消瘦許多的北峰,還有花兒、靜兒,王玄終于把心落下了。

  “來,我看看我的乖孫子哎!”

  見眾人無事,清兒就忘卻了境遇,一雙眼全盯在兒媳婦懷中的孩子身上,抱在懷中又是親又是疼的,好生稀罕。

  進了書房,王玄在沙發上坐定。

  “爹,您不該來啊!”

  北峰有些著急。

  王玄卻大口的喝了幾口茶水,然后才道:“有地道你都不走,想必是發現什么了吧。”

  “孩兒還以為能瞞過爹呢,嘿嘿…”

  見著這個傻兒子,王玄心中倒沒什么失落的,成長,終究要付出代價的。

  只不過有的人是生命,有的是金錢,還是的是感情,不一而足。

  王北峰接著說,“沒您和我的軍令,任何部隊都不可踏入星南道半步,所以趙忠他們沒多少人,咱們在城外,占據優勢!

  眼下,他們的人都是之前喬裝打扮混進來的,不過千人。

  這些,不是他們之前的舊部,就是圈養的打手死士。

  再有,就是一群被前程蒙蔽了雙眼的蠢材。

  所以孩兒就想多等一會,看看他們還有什么后手沒。

  單純這些人,別說土地了,就是把整個天下都給了他們,怕也成不了事啊。”

  說的不錯,王玄倒有些刮目相看了。

  只不過,想的太過理所當然了。

  “孩兒接到密報,說北方草原疑似有不軌之人在密謀不軌。”

  “所以你就耗著等他來反?”

  “嗯。”

  王北峰此時倒有些王玄當年的風范,喜歡謀定而后動。

  而王玄,卻是眉頭緊皺。

  看得出,他不像王北峰預想的那么樂觀。

  “爹,孩兒哪里遺漏了?”

  “大夏還有火種,打算破了我們賴以成名的東山關隘,占領整個吉祥道,你知,那將意味著什么?”

  意味著,星耀帝國確實已腐朽,就像夏州城的大雁塔和留聲鐘一樣,不知不覺的就消失在漫漫長河之中。

  王玄的這句話,讓王北峰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還有,胡越有支騎兵,打算越過峽谷,直奔王都!”

  又是一記重錘,敲在王北峰的心間。

  “這,這不可能,若真有此事,我無孔不入的探子又怎會沒有消息傳來?”

  王玄看著有些失態的兒子,說不出個喜怒哀樂來。

  只是拍了拍他的腦袋,一如從前。

  “不要小看任何對手,哪怕他蠢笨如豬。”

  他的六顆棋子,這輩子都不會曝光了。

  他們救了他的一家,所以他覺得,自己就將用余生,‘救’他們的家人吧。

  這時,王北峰猛然抬頭,盯著王玄的眼睛,有些不可置信的問道:“是二姑姑嗎?”

  這種眼神,王玄曾經也見過,只不過都是個瀕死之人。

  還好,有救。

  “這得你親自去問了,爹只幫你把路掃清,接下來,就只能靠你自己了。”

  這話王北峰聽懂了。

  望著父親有些微霜的兩鬢,心中難以名狀的糾痛。

  他甚至覺得,若非有個名動天下的大帝父親,他也許同那些街邊的力人一樣,除了有把子力氣,什么都不是。

  他開始自我懷疑了。

  王玄沒有給他鼓勵,更沒什么親昵的舉動,一切,都得靠自己。

  人,基本都是逼出來的。

  獅子,總歸要學著長大,否則,只有餓死一途。

  說實在的,王玄都感覺自己老了。

  “既然你們安然無事,想必你娘是最為開心的了,回去準備下,今晚連夜出城前往東山關隘,你張叔已備好了一切。”

  “張叔?”

  “張培玉!”

  王北峰此時心中無比羞憤,恨不得找個地洞鉆進去才好。

  張叔,從小聽到大的張叔,居然在危難時刻,在自己已不記得他的情況下,冒死來救他!

  憑什么?

  “去吧,把你母親一同帶去。”

  “爹?”

  在王北峰心中,張叔這一茬是他的錯,有機會當面給長輩陪個不是,也就是了。

  爹在他心中就是天,就是他快樂幸福的源泉,也是他坐穩江山的最大依靠。

  本以為自己長大了,翅膀硬了,能夠像當年的爹一般,意氣風發、揮斥方遒、獨擋乾坤,主宰一切!

  回頭卻發現,那些只不過是黃粱一夢。

  眼下夢醒了,他還是得依靠已經年邁的爹,邁出余下人生的第一步。

  一旦錯了,就將萬劫不復。

  “男子漢大丈夫,如此作態,豈不讓你娘擔憂?”

  “是,孩兒不孝,孩兒不孝…”

  王北峰走了,帶著一臉迷茫,而后以死相逼想要回來的清兒一起走了。

  “少爺,接下來怎么辦?”

  楊偉有些著急。

  “不急,好吃好喝,再泡個澡,明早去會他。”

  祥園外,吉祥世代的老臣,有良知的軍官士兵、治安人員、醫務人員、學生、世人、匠人、商人、農人、工人等等等等,一個個全都拿著鋤頭、菜刀、鐮刀、磚石瓦塊、甚至小弩等,靜候在祥園之外。

  他們都在等。

  等待著,那個一生中都是奇跡之人的出現。

  等待著,帶給他們這一切所得之人的出現。

  那人,就是天,就是地。

  若說世間還有可詆毀之人的話,那他就是唯一的圣潔。

  可以說,此時但凡出現任何不利于大帝之事發生,這些人或物,立馬會灰飛煙滅。

  這就是大帝之姿。

  也是從此往后,唯一一位享有前無古人,后無來者之尊的大帝了。

  第二天一大早,王玄帶著楊偉,蝰蛇小隊的蛐蛐和老三、老四幾人,就奔著政務院去了。

  越過香水廠,就到了政務院南門。

  叛軍中有人認識王玄,初見時倒是有些興奮,面龐都被血液充盈起來。

  可也就剎那光陰,紅潤的面皮卻像是開滿了血槽放血似的,又陡然慘白起來。

  這時他們才意識到,眼前的這位可不是別人,他是整個星耀帝國最偉大的傳奇,算無遺策,百戰百勝的第一代星耀大帝啊。

  不管愿不愿意,欣不欣賞,他,就在哪里!

  未見之時,胸中激蕩,要揚名立萬。

  可見了,卻恨不得爹娘多生兩只腳,多一對翅膀,好躲得越遠越好,誰叫是敵對呢?

  什么叫聞名不如見面?

  眼下便是。

  強大的氣場,甚至讓他們產生了空氣都已扭曲了的錯覺。

  盡管王玄快五十的人了,可依舊劍眉星目,玉樹臨風,唇齒間留有余香。

  那目光,雖然看起來毫無殺傷力,卻隱有使人不敢直視的錯覺。

  這一刻,什么豪言壯志升官發財,去特么的,有種你來試試?

  把守政務院的幾人,已是如喪考妣,像霜打的茄子,萎靡起來,這一切的碾壓,他們已承受不起。

  “叫你的主子下來。”

  楊偉只這一句,對面幾人便突突的全跑了進去。

  少頃,對方請王玄上樓。

  還是王玄原先的辦公室。

  那個他記憶有些模糊的少年,正坐在他原來坐的辦公位置上,有些愜意的翻著陳年舊事。

  只不過這份愜意,卻有些欲蓋彌彰的痕跡,僵硬、無趣。

  一旁茶幾邊的沙發上,做著趙小山等幾名政務人員。

  還有幾人是帝國軍人打扮,想來就是那些‘余孽’了。

  “怎么,你爹娘是怎么教你的,見到舅舅連聲招呼都不打?”

  王玄先聲奪人。

  趙忠聞言,眼神中陡現一絲慌亂。

  人倫大事,不站住制高點,誰還會信你?

  隨后,他拍著桌子就站了起來。

  “是,舅舅好,歡迎舅舅回家!”

  聲調低沉,頗有咬牙切齒之味。

  “說吧,你想要什么?”

  王玄坐在楊偉搬來的凳子上,只顧同趙忠說話。

  至于其他的軍人、政務人員包括趙小山在內,連個眼神都懶得浪費。

  趙忠挺了挺胸口,努力將腳踩在王玄當初坐過的凳子扶手之上,才道:“我要我爹留給我的江山,僅此而已。”

  隨后,好似又想起什么不對勁一般,補充道:“大夏可以給你們,但是關外都是我的。”

  聽聞如此,王玄也就放心了。

  放眼窗外,陽光正好。

  斑駁樹影間,隱有絲絲幽光傳來。

  心下暗嘆,這幾年研究院沒啥進展啊。

  那錢多多怕是變成了肉多多了吧!

  “你父親的死,你可以算在我頭上,我承諾給你一座大島,讓你們個個都安享晚年,只要這筆揭過不提。”

  王玄很仔細的說著自己的條件,在他看來,絕對是仁至義盡了。

  沒想到,換來的卻是趙忠肆無忌憚的嘲笑。

  “我起初還怕你,沒想到,你比我想的還要不堪,你老了,既然老了就該過好剩下的日子,這種事已不是你能夠摻和的了。”

  王玄就這么看著他嗤笑,繼而大笑,最后是成竹在胸一般的放肆狂笑。

  于是,王玄就很好奇的瞥了眼右手邊坐在沙發中的趙小山一眼。

  趙小山雖已年過五旬,卻動若脫兔一般,猛地跳竄起來,擺出了防御的架勢。

  “真是難為你了,我這外甥和你的關系,現在可以說了吧。”

  趙小山看了眼趙忠,又強迫似的瞥了眼王玄,最后整理了下思緒,才正色道:“趙忠,乃是我嫡親血脈!”

  還沒等別人有所反應,王玄倒是猛烈咳嗽起來。

  可仔細一琢磨,這也不對啊?

  趙小山和王月?

  這倆如何勾搭起來的?

  起初,趙忠還以‘掘趙氏祖墳’的名義,要處死余八指呢,這算什么事?

  個中原因,眼下也沒必要去糾結了。

  在王玄看來,你們的債,下面再說吧。

  “那趙晟睿,可是冤的很啊,說實話,有時候我倒挺欣賞他的。”

  “住嘴!”

  王玄話音剛落,就響起了趙忠憤怒的咆哮。

  這家伙,已經失去理智了。

  敢這么吼王玄的,趙忠是古往今來的第一人,王玄的親外甥,勇氣可嘉,可嘉啊!

  王玄此時已沒有心情去理會其他。

  邁上了陽臺,以手遮面,仔細數著那些細細的光點,好一會,才默默的點了點頭。

  趙忠同趙小山等人,見王玄如此不待見他們,長期的自卑感迸發,便跟著涌到陽臺之上。

  “我與月兒一往情深,可卻抵不住她的愛慕虛榮,眼下,我要為了忠兒活著,你就認命吧。”

  王玄轉身,看著有些癲狂的趙小山,罕見的沒有嘲笑與他。

  “我也愛北峰,所以,從這點看咱們都是一路人。”

  這話來的突兀,趙氏二人還有些沒反應過來。

  “所以我才和你們啰嗦了這么多,有句話雖然俗,但是不問我就于心不忍,我究竟哪里對不起你們父子了?”

  “你對不起我!”

  趙氏父子尚未說話,一聲清脆的女聲卻傳了來。

  是她!

  王玄終究還是認命了般的閉上了雙目。

  自己,果然還是沒她狠。

  “玄弟,除了星耀大陸,你還有很多的土地,這里,就給你侄兒吧!”

  看著容貌依舊俏艷,皮膚依舊吹彈可破的二姐王月,王玄就覺得自己白活了這么些年。

  仿似注意到了他的目光,王月笑道:“別大驚小怪的,你知道,我不缺男人,從來都是!”

  王玄一陣頭暈。

  雖然綠的不是他自己,但他仍覺得王氏祖宅上空,正密布著層層綠云。

  “你,不配姓王;你,該死!”

  “該死?哈哈哈哈…那你懲罰我呀?我知道你嫌我愛慕虛榮,嫌我矯揉造作,可又能如何?像姐姐一樣,找個窩囊廢嫁了?”

  王玄面無表情的聽著她的嘮叨,好似這些年來,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對她的折磨一般。

  直到,他受夠了為止。

  王玄迎著朝陽,緩緩舉起了雙手…

  隨后,祥園周遭就響起了連綿不絕的爆竹聲響。

  辦公室的主人,還是原來的他,自始至終,從未改變過。

  “玄弟?”

  “姐,一切都過去了!”

  “王妃,玉新的婚事,我包了!”

  (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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