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時下最火的明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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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八月十五越來越近，每天到公園打探現場進度的人越來越多。
沉寂了一段時間后，各方便又將損失的人手補了上來，保持對吉監視力度，這次正好派上用場。
只是新人不太熟悉吉祥，要沉寂一段時間方才能大用。
此時他們不敢，也不會明目張膽的行事，畢竟有國安和內衛的人盯著呢。
公園布置的很漂亮，地面用木材搭了一個籃球場大小的圓形舞臺。
舞臺四周有一圈柱子，上面已接好了由發電機理過來的電線。
這次晚會由于有了特殊的意義，所以需付費觀看，宣傳部已打出了廣告。
“一枚金幣的入場券，的確不貴。”
“對咱們來說是不貴，可外籍人士就不同了，畢竟相當于一周的薪水，怕得掂量掂量了。”
“也是，今天就開始售票了，你不弄兩張？”
不待對方答話，便有報童涌上大街，情緒激動的大喊道：“最新消息，最新消息，由于場地有限，宣傳部只提供兩千的觀看名額，欲報從速…”
如一聲驚雷，在熱鬧的清晨炸響。
人群先是一靜，隨即像是受了驚嚇的魚群，紛紛往政務院北面的售票點涌去，轉眼不見了蹤影。
只有兩千張票，想看的人何止十萬？
沒搶到票的占了絕大多數，而搶到票的絕對鳳毛麟角，便有人出高價要買二手票。
自然的，‘黃牛’這個特殊的職業便在吉祥應運而生了。
一枚金幣的票，轉手幾次后馬上升到了十金的高價，就這還有價無市。
待到了八月十五當日，就有人出二十金幣求票，直到晚會開始進場時仍未能如愿，最后不得已花了三十金從一外鄉人手中購得入場券。
由于時間還早，所以大家并未見到期待中的景象，電燈根本就沒開。
尋著票上的座位號，楊光和馮倩來到了舞臺正前方第二排坐下，邊吃瓜子邊閑聊著。
“也不知待會會是怎樣的一番景象，真的好期待。”馮倩一臉向往。
楊光是見過電燈的，可以說在政務院工作的包括清潔工都見過，所以期待感并沒有馮倩那么重。
“一會不就知道了，絕對震撼。”
馮倩借著漸暗的余暉看向楊光，突然問道：“聽說部里要派你去南大陸？”
聽馮倩這么問，楊光剛還淡定的神情就是一僵，開口道：“那里屬于規劃中的星南道，內閣計劃今年將政府搭建起來，正式履行職能，我過去任一屆行政長官。”
馮倩聽完楊光的話，情緒也有些低落。
吉祥的政體她多少知道些，一屆就是四年，也就是說他們要至少分開四年。
“我，我不能跟你過去。”
掙扎好久，馮倩才鼓起勇氣說出了她的選擇。
楊光好似早就知道結果般，勉強擠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道：“沒關系，你要照顧你娘，我也希望嬸子能盡快好起來。”
馮倩嘆了口氣，“新藥還在研制中，聽研究院醫學研究所的測試員說，制成后還得進行臨床試驗，確定有效后才會正式上市，今年是不行了。”
看著馮倩滿是落寂的臉，楊光反而開導道：“嬸子年紀不大，只是半年時間而已，我回來后定能見到健健康康的她。”
“謝謝你，楊光！”
“謝我作甚，我還要謝你呢。”
馮倩不想再提不開心的話題，于是問楊光：“星南道下面是州嗎？”
楊光道：“恩，州下面就是鎮了，鎮的下面是村，陛下是這么計劃的。”
馮倩聽楊濤這么一說，滿是欣喜的道：“那，你的官豈不是很大？”
楊光笑道：“一道的行政長官是正三品，一州的長官是正五品，一鎮長官正七品，我是任一鎮之長，又不是整個星南道的長官。”
馮倩也笑道：“那也不小了，你才多大就已是正七品的鎮長了，不知道傳出去要羨煞多少人。”
“鎮長不鎮長的我倒沒看的那么重，陛下對我們這些人有栽培之恩，對我更是恩同再造，我只想好好做事不讓他失望罷了。”
楊光的心里話，倒叫馮倩又高看了他一眼。
“應該的，我和你一樣，能有幸成為吉祥人，何其幸運。”
二人正說話間，天光突然大亮。
傳說中的電燈，亮了。
四周人群立即安靜下來。
主持人上了臺開始報幕，接著新鮮的節目一個接一個出場，伴隨著不同燈光映襯，效果極為震撼。
大家的心思大部分都在研究不同的燈光上，看節目倒成了兼顧之事，如囫圇吞棗，不求甚解。
直到散場后，人群仍久久不愿離去。
不得已，主辦方開始趕人。
馮倩和楊光倒是先一步退了場。
楊光將隨著第七波補給艦隊南下，臨行在即，二人都很珍惜不多的相處時間。
月已中天，斑駁樹影下的二人肩并肩走著，彼此都未曾開口，靜靜享受著當下的這份安寧。
微風吹著路邊的樹葉沙沙輕響，一股玄妙的氣氛在二人間產生，不知是心有靈犀還是早有默契，二人同時開了口。
“你…”
“你…”
“你先說。”楊光道。
“還是你先說吧。”馮倩灑然一笑，看得楊光幾乎入了迷。
“你倒是說呀。”馮倩被楊光盯得有些不好意思，佯裝生氣的踢了他一腳。
楊光也假裝吃痛，二人鬧了會才由楊光開口道：“小倩，你能等我四年嗎？”
預想中拒絕的話并未到來，換來的是馮倩久久的沉默。
就在楊光即將放棄時，馮倩才悠悠道：“楊光，我也喜歡你，想跟你好一輩子，可是我做不了主。”
楊光明白馮倩嘴中的‘做不了主’所指為何，問題還在她娘身上。
“為了給我娘治病，家里的負擔很重，我娘雖然嘴上不說，心里肯定愧疚，若是堅持不到新藥問世，就會逼我嫁人的，你也知道我都二十一了，是大姑娘了…”
楊光很想說我們現在就領證吧，可這句話像是魔咒一般，如鯁在喉，怎么都說不出口來。
憋了半天，才詞不達意的說道：“我還有些積蓄你先拿去用，以后有了再還我。”
馮倩搖了搖頭，“謝謝你的好意，你的錢我不能要，再說雖然負擔是重了些，可還沒到堅持不下去的地步，畢竟我爹的薪俸不低。”
楊光這下徹底沒轍了，人家不要他總不能硬塞吧。
二人意猶未盡聊到了半夜，這才各回各家。
八月二十，補給艦隊返回吉祥灣區，楊光知道自己該走了。
站在吉祥城東門下，左等右盼也不見那個熟悉的身影到來，他的心情一跌再跌到了谷底。
猶豫再三，還是踏上了南下的馬車，他暈船。
馬車很平穩，車上只他一人，所以空氣不錯，他可以調整個很舒服的坐姿，想著履新后的工作。
當他想到班子成員名單時，馬車卻是猛然停了下來，他在慣性使然下不由得一個踉蹌，隨即便聽到外面有人道：“楊光可是在車上？”
楊光迅速起身，一把推開車門就跳了下去。
入眼的正是一身碎花裙的馮倩，此刻已是笑臉盈盈的看著他。
目光轉下，手中拿著的是她的戶籍證明。
見著額頭冒汗，臉上紅撲撲的可人兒，楊光感到一步天堂。
“還呆著干嘛，我們領證吧！”
直到補給艦隊航行到了外海時，楊光還貼心的抱著結婚證不肯松手，胸口的溫度早已將其暖熱，此時他哪里還能感受到暈船的痛苦，他的世界如今全是她，早塞的滿滿的。
當吉祥有了電燈后，好似全天下都失了顏色，僅有的光芒都聚焦在了吉祥。
孫氏又來了。
王玄這次見到他時，直接就想到了彌勒佛，除去頭發，連妝都不用化。
“老哥叨擾了，你那電燈快叫我瞧瞧，可饞死我了，竟聽別人吹噓自己干著急。”
王玄照例抽出了被孫氏揉搓的右手，沒好氣道：“天天叫著減肥，卻越減越肥，你可以啊。”
被王玄如此不客氣的嘲諷，孫氏像是個沒脾氣的人似的笑呵呵道：“哎，誰叫你們吉祥產的味精、辣椒和糖都太過美味，讓我欲罷不能啊。”
王玄不理他，孫氏自來熟的將自己仍在沙發上，嘴里碎碎叨叨的說著電燈之事。
他是沒有親眼見過電燈的魅力，可耳朵卻被磨出了繭，身邊人總是不斷重復著電燈的絢麗與偉大，他聽得入了迷，方有此行。
王玄將公文處理完后，才開口道：“這事你就別想了，我吉祥還不知何時能普及呢，你呀就安心守著你的西河，賺你的小錢錢去吧。”
孫氏坐正身子，“老弟，咱也不貪心，你派個團隊過去，我出錢養著，咱就圖個亮堂。”
王玄干脆不接話，起身就出了書房，政府有個會他要參加。
孫氏見正主要走，便用與身材嚴重不符的敏捷麻溜的跟了上去。
王玄見他如此厚臉皮，就說道：“我還有個會，你就別煩我了，等我回來再說。”
聽見王玄話中留有的余地，孫氏大喜，趕緊答道：“那成，您忙！”
這次政務會議還是同電燈有關，誰叫它是時下最火的明星呢。
見陛下到來，眾人起立，會議開始。
“陛下，總理，各位，我先說下，我們煉鋼廠一擴再擴，也沒能滿足日漸增高的鋼鐵需求，若是能兩班倒，產能至少可再增六成。”
梁大海梗著脖子，一臉認真。
“大海過分了，就你煉鋼廠要兩班倒，我們重工業園的就不需要了？”
“就是，我們研究院早盼著這天了。”錢多多也來了。
“我說你們啊，政府用電還沒配齊呢，再等等吧。”
趙小山的話引起了大家不滿，沁香緣香水廠廠長席文彬道：“趙委員，咱們可都是照章納稅的良心企業，政府不為企業著想，說不過去吧。”
一石激起千層浪，眾人便七嘴八舌的聲討起趙小山來，說他只考慮自己，不為企業。
相處時間久了，大家都摸出了一套應對官方人員的訣竅來，就是‘扣帽子’。
只要占住大義，言語不出格，照樣敢和閣臣辯一番。
這也是王玄倡導言論自由的初衷，只要不是無理取鬧、胡攪蠻纏，每人都有發表意見的自由。
我可以不認同你的說法，但我會誓死捍衛你說話的權利。
眼見趙委員漸漸敗下陣來，交通部的徐先站了出來。
“大家先靜靜，都靜一靜。”
眾人看了看老神自在的國王陛下一眼，又看了看低頭喝水的總理張云一眼，理也不理他便又爭論了起來。
徐先無奈，只得扯著嗓子喊道：“你們都不走夜路的嗎？”
還別說，有時候聲音大真就能代表你有理。
眾人聽徐先這么一喊，頓時安靜下來。
開什么玩笑，大家爭著要開夜班，不就是想裝上電燈，滿負荷生產嗎。產能上來了，運輸的壓力自然也就來了，夜間出貨是常事，當然要走夜路了。
想著想著，大家就明白了交通部的打算，感情是想裝路燈啊。
不過這次倒沒吵起來，各人心下盤算，還真的需要。
會場安靜后，張云開了開嗓子，輕聲道：“大家的急切心情我們都能理解，只是電燈畢竟是新事物，成本高、維護難，制造不易，俗話說好鋼要用在刀刃上，所以事情總得分個輕重緩急，有先有后才行。這次會議也是應大家要求而開，所以本著務實、解決問題的態度最重要，會必議，議必決是會議的基本原則。”
聽著總理的話，大家或多或少有些失望，起碼第一波的紅利吃不到了。
只聽張云繼續道：“現在盯著電燈的人不在少數，雖然不怕泄密，可財不露白才是正理，所以電燈不可能大規模普及。”
“那，政府有具體的方案嗎？”錢多多問，研究院真的離不了燈光。
“劃在第一集團的有研究院、政務院、祥園、各鎮鎮政府、海軍學院及造船廠、灣區碼頭。第二集團的是國有企業，以及各類高院。第三批開始才會逐步向民眾開放。”
聽到研究院在列，錢多多一顆心終于定了下來，往靠背一躺，便兩耳不聞窗外事了。
“祥園暫且不做考慮，將名額留給湖南東路步行街。”王玄出聲道。
“陛下，這…”張云為難了。
不管哪里，君臣爭權現象都普遍存在，唯獨吉祥不同。
陛下不僅不專權，還會主動讓權，這讓他這個總理坐的極為舒心。
再加上陛下頗有些淡然的性子，生活簡單的讓人難以想象，從不給政府找麻煩。
吉祥是在陛下的引導下才高速發展，作為電燈的發明人卻不能第一個享受，著實叫張云臉紅。
“不用糾結了，就像你說的好鋼要用在刀刃上，湖南步行街是吉祥的臉面，那里生意興隆，人流如織，有了電燈想必會更上一層樓吧。”
王玄這算是一錘定音了，張云便不再強求。
這讓建業鎮的江楓喜上眉梢，一個勁的朝著對面的呂老二使眼色，氣的呂有才直想打人。
心道，搶了陛下的福利還好意思心安理得的炫耀，真不是個東西。
被呂老二無視后，江楓也無趣起來，開始琢磨著怎么規劃電燈安置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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