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絞肉機般內城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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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主府以西已經宣告失守，城北和城南，也被大白鯊和蝰蛇攪得天翻地覆，使其不得安生。

　　色目人的兵力不斷的收縮、收縮再收縮。

　　最終，特戰隊在東北角和東南角處被城墻攔了下來。

　　“這里怎會有城墻，誰設計的，一點都不按常理來。”蝰蛇二隊隊長抱怨著。

　　吉祥的建筑講究對稱，東南有了斜著的城墻，西北也應該有處才對，可偏偏就是沒有，這讓輕微強迫癥患者的他十分不適。

　　說到強迫癥，其實吉祥的每位軍人都有，只是輕重之分罷了。

　　城墻上密密麻麻的守軍讓二隊長心中發苦，強攻是不行了，就看能不能智取。

　　眼下他也發現了此處突出的城墻用意，那就是方便色目人向內陸撤離。

　　他并不擔心內城的色目頭腦們往東撤，反倒擔心他們不撤。

　　吉祥此次作戰任務是俘虜高層，獲得色目人霸占此處十余年的終極目的，余者皆可不計。當然，若是能盡量消滅其有生力量，他們是很樂意為之的。

　　所以，就眼下情況來看，二隊長認為先蟄伏，視內城戰況再做下步打算也不遲。

　　這無疑是個穩妥的法子，還是那句話，吉祥人輕易死不得，尤其是身經百戰的他們。

　　當初聯合艦隊入侵吉祥，滅了由內衛做骨干組建的一支軍港守衛連，惹得國王陛下震怒，不惜一切代價全殲了那支艦隊，何其解氣。

　　北面的劉智也遇到了同樣情況，與小范圍內的友軍匯合后，聽從了蝰蛇三隊隊長的意見，同樣選擇了蟄伏，不過蟄伏之余又把城北‘打掃’了一遍，并通知后方輔兵開始運輸珠寶上船。

　　何佺自是樂得如此，此戰的軍餉有著落了。

　　遠在軍港內的子峰和眾參謀們也在分析著前方送來的戰報，目前形勢還算樂觀，戰事進行過半，損失在兩百左右，特戰隊目前還未呈報人員損傷的報告來，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不過子峰心中也清楚，內城才是關鍵，只是空軍已經退場，這會怕敵人已緩過神來，想要破內城而入難度不小。

　　他想到了艦炮支援，可內城不大，周遭又盡是友軍，一旦炮彈有所偏差，那樂子可就大了，他不敢冒這個險，于是問道：“空軍回來沒？”

　　后勤參謀道：“目前已將熱氣球拆解，下山還要段時間。”

　　眼下空軍也指望不上，子峰也沒了脾氣，只希望前線的何佺和蛐蛐他們能找到敵人的漏洞，由點及面撕開對方的防御，能少折個就少折個吧。

　　當日月城的炮聲響起時，遠在東面的余波就聽到了，加急在敵人回援的必經之路埋了地雷，又在旁架了一排火炮，等著他們出城。

　　子峰算著時間，炮響到現在已是兩個時辰，眼下正是一天之中最黑暗的時候，再有半個時辰天將放亮，那時若再攻不進內城府邸就只能撤兵了。

　　從戰報分析，敵人有生力量在八千左右，己方滿打滿算也才一千出頭，那一千農族輔兵是不能參加戰斗的。

　　不是說這點人打不下內城，而是值不值得的問題，來時陛下可是說得明白，只要秘密到手，其他都不重要。換句話講，秘密要是沒到手，其他的就重要了。

　　有鑒于此，子峰希望在天亮前攻入內城府邸，引起混亂之余由蝰蛇亂中取勝，虜了頭目出來便大功告成。

　　城主府西城邊，梯子已經準備好了，陸戰隊隊長一聲令下，炮彈便飛進了城內，炸的一片人仰馬翻。

　　此時的秦小校抓住機會，扣動了扳機。

　　之前還在指手畫腳的一名色目指揮官胸口蹦出一片血花，張著嘴巴倒在了地上。

　　這看得一旁老九暗自咋舌，‘乖乖，這可比什么箭矢厲害多了，簡直殺人于無形啊。’這更堅定了他要學火槍的念頭。

　　蛐蛐他們不斷的給城下不遠處的陸戰隊報著敵軍方位，自己則最大限度的襲殺城垛上的敵軍，守護這一方的安寧。

　　秦小校的目標順序為炮手、指揮官、弓弩手、重步兵、輕步兵，所以當敵人城垛上的火炮響起時，便轉移了位置，想要去端掉它。

　　而此時的陸戰隊也將火炮瞄準了隱藏在城垛中的敵軍火炮，雙方對轟起來，你來我往砸的熱鬧紛繁。

　　蛐蛐帶著隊員一路向北清掃過去，雙方相距十來米時停了下來，秦小校便偷偷摸了上去，裝彈、裝發.射藥、再裝引藥，最后瞄準，扣動扳機。

　　前方一名正在裝彈的色目炮兵瞬間倒下，手中五斤重的鐵蛋將一旁的戰友砸趴在地，引起一陣混亂。

　　秦小校仿佛陷入了忘我之境，對周遭的一切不聞不問，默默的裝彈再裝藥，重復著瞄準、射擊的步驟，每次激發都借著己方火炮的聲響，愣是沒讓對方發現這里。

　　這讓老九的興趣愈發濃厚了。

　　就這樣，這處炮臺守軍在最后時刻才恍然大悟，發瘋似的沖著小校這邊跑來，接著便被蛐蛐他們順手扔下了城頭，隨即調轉炮口，朝著城垛北面的一處炮臺開起炮來。

　　這時后，陸戰隊已開始上了城墻，占領地逐漸擴大。

　　而色目人的火炮本就不多，幾經消耗后僅余的幾門都收縮在城主府中，所以吉祥人費了一番手腳后便把西城上的三門火炮全端了，死了幾十人。

　　大白鯊和蝰蛇沿著南北兩條城墻通道向東而去，陸戰隊員們則干起了老本行，一聲巨響后，內城西城墻也如日月城的西城墻般轟然倒塌，真正的巷戰來了。

　　蛐蛐帶著秦小校不斷在城垛上來回移動，一方面躲閃敵人的投槍和弩箭，一方面盡可能接近敵人，增加命中率，這是老九觀察許久后才發現的。

　　他發現，小校的命中率隨著距離、風速、視線等的影響較大，所以就建議拉近與敵方的距離，這個位置城內火炮夠不著，加上城垛防御，一般的箭矢還真難傷的著他們。

　　就這樣，秦小校這組人不停的來回移動著，每次停下，都能帶走一名色目人的性命，效率之高使人畏懼。

　　西城垮塌后，陸戰隊便沖勁了內城，依托地形占住了腳跟。

　　隨后，北城也傳來巨響，大白鯊和蝰蛇他們也進了內城，接著便是南城處。

　　喬治端坐在大廳中央，周遭是幾十名軍中將領，表情凝重，個個都在等著他的命令。

　　三聲巨響傳來后，在座眾人心中像是被重錘狠狠錘了三下，面色慘白。

　　“逐段防御，不可冒進，我們要善于用空間來換時間，現在離天亮已不遠了，勝利在望，去吧。”

　　喬治所謂的逐段防御，其實就是幾道防線混合在一起，可首尾相顧，進退從容。

　　想法雖好，可也要看是什么人執行才是。

　　吉祥人進了內城后，眼前是錯綜復雜的街道和店鋪，鮮有筆直的道路，視線很難超過十米，也就是兩間店鋪的距離。

　　先鋒隊劉宇連長一陣皺眉，他的任務是率著連隊沿著西墻清理出一條通往府內的道路來，東墻那邊也有人在執行同樣的任務，這時看的就是真本事了。

　　向大隊長要了些手雷后，先鋒隊便出發了。

　　后面的連隊任務是沿著他們身后開辟出來的道路，向東進發，將敵人包起來圍而殲之。

　　此時，十幾門火炮已平均分往三處，西墻上得了五門，此時正在吊裝。

　　“咱們下去吧。”秦小校見在城垛上沒什么戰果，便提議跟著先鋒隊走。

　　蛐蛐想了下，便同意了。

　　劉宇連長在得知有蝰蛇小隊加入后，大喜過望，行進間越發小心了。

　　老八和老七當起了探路眼線，不斷傳回敵人的布防信息。

　　“前面這家當鋪有三名色目人，三根投槍，三把弩箭。”老七的手勢傳來。

　　劉隊長手一揮，便有兩名突擊隊員潛伏至窗邊，拉響手雷后掀開窗戶就丟了進去，接著就是兩聲巨響。

　　三人一組的戰斗小組舉著盾，手持匕首就沖了進去，幾聲刀入肉聲傳來，眾人便向下一建筑摸去。

　　這時，老八傳來手語，建筑內有敵人一個十人隊，皆是短兵器。

　　這時，上去了四名隊員，兩枚一捆的手雷扔了四捆進去，本想著仍向從前一樣順利得手，可在最后時刻一捆手雷被敵人反扔了出來，在人群中炸響，先鋒隊倒下一片。

　　蛐蛐睜大眼睛對著地上的秦小校嚷著，手下動作不停，在他身上摸個不停，動作輕柔有靈性，好一會才止住焦急的神情，一把將他拉了起來。

　　劉連長也被眼前的一幕搞的十分狼狽，這不是第一次手雷被反扔了，對此他也沒什么好的辦法。

　　清理了一番，大家繼續上路，這次秦小校被蛐蛐牢牢擋在身后，周遭都是蝰蛇隊員，防護到了極點。

　　下一處是二層的小酒樓，磚瓦結構，十分結實。

　　老八待要上前查探時，卻被小校叫住了，“那里很危險，我有預感，帶我到對面的妓院去。”

　　妓院空蕩蕩的，色目人連個探子都沒派，蛐蛐他們帶著小校很輕松的上了二樓的窗邊，老四又加了兩張桌子防對方的弩箭后才讓小校靠近。

　　“看，對方有弩箭。”

　　蛐蛐也舉起了望遠鏡，偷偷的探出一頭來，真的從窗縫里發現了有固定好了的弩箭對著各處要道，方才若是貿然進去，如此強大的穿透力，一般的木板可是擋不住的，非死即傷啊。

　　老八看了后也是一陣后怕，對著小校豎起了大拇指，引得小校羞赧一笑。

　　酒樓孤單單的立在前面，四周沒什么遮蔽物，這就大大增加了進攻的難度。沒有依托，自己勢必暴露在敵人的弩箭下，劉宇得知消息后，只得用投擲手雷的方法發動進攻。

　　隨著一枚枚手雷被投擲進大堂內，破壞了些一樓的機關，可二樓的窗戶早已緊閉，只能派人攻上二樓了。

　　一名陸戰隊員左腳剛踏進酒樓，就被頭頂的弩箭射穿了腦袋，周遭一米內全是火星子，石板上布滿了箭痕，弩箭蹦跶著向四處濺射去。

　　“火攻？”有人建議。

　　“里面只有柱子和幾處擋板是木頭的，其余都是磚瓦石塊，難啊，再說天快亮了。”

　　是啊天快亮了，這就是吉祥人最大的軟肋。

　　“上大盾牌，三人一組，近距離手雷攻擊。”劉宇發飆了，上頭給他的任務時限可不長。

　　一組三人舉著盾重又踏進了那處幽森之地，剛邁入門內兩步，頭頂上又是一陣乒乓之聲響起，接著幾只弩箭滑落在地，驚得眾人心中發顫。

　　繼續向前走著，眼看到了樓梯口，側面便又飛來幾只弩箭，當場射穿兩人，前頭的命大，回過神來后忙將盾牌立起，然后將戰友身上的手雷搜集了過來，緩步往樓梯口移去。

　　好在他聰明，猜得此處可能有陷阱，所以直接拉響了手雷，用力往樓梯拐角的墻面扔去，這樣借助反彈力，手雷就會落在他的視線盲區，也是敵人最可能隱藏的地點。

　　‘轟隆’一聲巨響，樓梯塌了一截，幾名全副武裝的色目人落了下來，抽搐幾下就沒了動靜。

　　再往前走，就見到二樓的部分景象了，沒待看清楚煙霧后的房間布局，就被來自身后的長槍捅穿了胸口，最終手雷在他腳下炸開，連同襲擊他的色目人一道炸的稀巴爛。

　　久久不見樓中傳出動靜，劉宇知道任務失敗了。

　　先后折了四人進去，這可不是好兆頭，劉宇一度想將火炮拉過來，直接轟了它。

　　但時間來不及了，天邊已經出現了魚肚白，他打算上重甲步兵，手雷開道，或者直接用手雷將這座兩層的建筑移平。

　　就在決而未決之時，老六下樓來了，告知了他秦小校已有打算。

　　秦小校的法子也沒什么稀奇的，就是讓人將手雷綁在弩箭上，從此處射入對面窗戶，其他弓手在旁警戒，準備射殺露面之敵。

　　說干就干，辦法雖土卻不見得就行不通。

　　于是一隊弓手上了樓，接著前排拉響手雷，然后手雷被巨大的慣性帶飛了出去，釘在了對面的木板窗戶上，相繼爆炸開來，黑洞洞的窗戶便暴露在了大伙眼前。

　　就在大家觀察之時，‘砰’的一聲槍響，對面窗戶邊一名弩手倒地，射出的弩箭釘在了妓院二樓窗戶上沿。

　　“這幫鬼東西，還真是難纏。”

　　不待對方再有其他動作，第二波纏著手雷的弩箭順著窗戶就射了進去，一陣乒乓聲響后便有兩組三人隊從一樓沖了上去，又折了一人后才將二樓的六人全殲。

　　只這個二層酒樓，吉祥就折了五人，殲滅對方十人，一比二的戰損讓劉宇心頭直滴血。

　　“下一處。”狠著心下了命令，他便帶頭向著下一條街道潛去。

　　這條街大都是木質，索性放了火，不僅燒了整條街，也燒死了百余人，這讓心情憤恨的劉連長心口暢快不少。

　　第四條街全是石頭建筑，原本磅礴大氣的仿古建筑在劉宇看來，更像是吃人不吐骨頭的怪獸。

　　沒辦法，還得一間間、一幢幢搶奪。

　　“二班上。”

　　二班長指揮著三人組，先是往室內丟了幾枚手雷，待爆炸余威散了后持著刀盾便沖了進去，但是鬼影子都沒見到一個。

　　這時，大家打量四周一番，便欲上二樓。

　　就在樓梯拐彎處，從壁畫后面伸出三支長槍，將三人刺了個透心涼。

　　當第二波三人上來時，除了在樓梯口處見到三灘血跡外并未見著尸體，于是他們便把手雷仍在了壁畫下，人卻跳下了樓梯，在地面一滾后躲在了墻角下。

　　一陣猛烈的氣浪傳來，樓梯拐角處被炸出一個大洞，六具尸體血淋淋的躺在洞內，包括三名同胞。

　　于是色目人石頭房子里有暗道的消息便傳了出來，隨后向各處隊伍飛速傳去。

　　隨后，轉角處打先鋒的陸戰隊剛露頭，便被迎面射來的弩箭擊中了脖子，瞬間斃命。

　　“敵人這是來明的了。”蛐蛐面色陰沉，朝著身后吼了一句，提醒大家做好掩護。

　　果然，借著東面亮起的紅光，便可隱約瞧見街道已被石塊封鎖，色目人在忙碌著搬運東西，蛐蛐透過望遠鏡看得稍微仔細些，這一秒卻看的他亡魂具冒。

　　來不及示警，轉身就把秦小校連帶幾名蝰蛇往墻后推去，自己也借著腳下發力的強大慣性，壓著他們倒了下去。

　　說時遲那時快，對面一道強光閃過，隨即頭前的十幾名陸戰隊員像是刀割的韭菜般齊刷刷倒下，已是身首異處。

　　鐵蛋在砸傷了幾人后方才蹦跳的停了下來，上面滿是烏黑的血水。

　　“我日他奶奶的祖宗。”逃過一劫的劉宇低聲咒罵，近五分之一的傷亡，在吉祥戰爭史上雖然常見，可在南大陸卻不常見，他大有悲從心中來，豁出去舍命炸了對方炮臺的想法。

　　可是剛一露頭，對面的弩箭像是不要錢似的撲頭蓋臉的射了過來，讓他一陣氣結。

　　殊不知色目人很清楚，城丟了人都沒了，還擔心這些損耗干嘛。

　　這種時候，只能靠蝰蛇了。

　　劉宇有些臉紅的朝著蛐蛐瞧了一眼，意思表達清楚后又飛快的收回了目光，心中惴惴。

　　蛐蛐覺著有些好笑，他的任務是保護秦小校和他懷里的槍，其他的很少關心。

　　小校見狀便說道：“還是占領高處，先解決炮手，再用一波手雷解決掉對方。”

　　他是內衛出身，戰陣戰法的沒少學，這些也都是輕車熟路，若是下放出去怎么也得是個連長級別的指揮官。

　　蛐蛐見當事人愿意出這個頭，便帶著大家四周摸索起來，在解決掉幾名隱藏在暗處的色目探子后，順利的登上了一座鐘樓。

　　這座鐘樓不矮，約有三層樓高，磚瓦建筑，倒也結實。

　　三樓上的秦小校填裝完彈藥后，便舉槍瞄了起來。

　　此時雙方相距約百米，命中率只有六成左右，這是老九測得的數據。

　　見小校揮了揮手，蛐蛐便掏出旗子向著劉連長的方位揮了揮，于是手雷每隔十余息便向炮臺處扔去。

　　不求造成傷害，只求制造爆炸效果。

　　同樣，小校利用手雷產生的聲響扣動了扳機，那名待命的炮手戛然而倒，引起周遭一陣驚慌。

　　敵炮臺慌亂之際，對劉連長他們的壓制就減弱不少，手雷扔的更近了。

　　又是幾聲槍響，那名色目指揮官也倒在了血泊中，這時他們終于發現了鐘樓上的吉祥小分隊，派人圍了上來。

　　炮手解決后，劉連長不再萎縮，頂著盾就沖了出來，逼近后一陣手雷招呼，接著便是砍瓜切菜一般收拾了殘局，隨后向著鐘樓而來，想要給蝰蛇解圍。

　　還沒到入口，蛐蛐就從鐘樓出來了，朝著劉宇露出個燦爛的微笑，“劉連長，還有一條街道（巷子），時間不多了。”

　　暗叫一聲糊涂，劉宇帶人繞過蛐蛐他們，向著下條街道進發。

　　這是城主府主院外的最后一條街道，仍是磚石結構，不過更加狹長，暗仄。

　　保險起見，劉宇派了二排的一個班打前站，三排的一個班跟后十余米打算隨時支援。

　　當二排一班走到巷子中間時，兩邊突然沖出一群色目輕步兵，雙方立即陷入混戰。

　　三排支援的一班隨即沖了上去，眼看加入戰局時卻被左側突然出現的色目重步兵所阻。

　　如此近的距離手雷是沒法用了，輕步兵對重步兵本就沒有優勢，三排一班被打的節節后退。

　　這種情形下劉宇也清楚，要么繼續派人支援，要么就當沒這兩個班，撤兵待援。

　　這明顯是敵人的詭計，利用地理優勢，誘拐吉祥人不住往戰區添油，好盡可能的吸引住他們兵力，利用人數優勢聚而殲之。

　　這里動不得炮，扔不了手雷，輾轉騰挪的空間又小，對吉祥人是一百個束縛。

　　“你相信不，那些黑窟窿東的房子內，此時擠滿了色目人，就等著你帶人進去呢。”蛐蛐的話給劉宇潑了盆冷水，他死死盯著黑暗處仿佛張著血盆大口的地方躊躇不前。

　　這時，秦小校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我們繼續配合，這兩班人不能折在這，更不能看著他們折在這。”

　　劉宇長舒了一口氣，看著小校他們離開，隨即又把視線聚焦在了狹窄暗仄的小巷內。

　　蛐蛐帶著小校從上一道街區穿過，繞后來到了最后這條巷子東面，開始布置起來。

　　說是布置，其實也沒什么特殊之處，無非是從敵人后面發動襲擊，所過之處布置些詭雷防止后方遭襲。然后利用敵人的固定思維逐個擊破，最終解救出袍澤來。

　　東面的街頭巷尾守衛并不多，在蛐蛐看來只是起到個通風報信的象征性作用，在他們面前就像是活靶子，一拔一個準。

　　逐漸進入巷子后，解決起敵人來就得小心謹慎了，誰也不知道這些人暗中有沒有什么必然聯系，一個不慎便將暴露出去，人海戰術可不是蝰蛇的強項。

　　好在一路有驚無險，漸漸接近了喊殺聲傳來的地方。

　　也許是處于對蝰蛇的信任，也許是孤注一擲，劉宇沒有斷臂求生舍了那兩個班的弟兄，他又往里派兵了。

　　照樣，在與前軍匯合時又被敵人援兵截斷，然后他再派兵，還被截斷，如此幾次已是無并可派。

　　敵人見狀，也加強了攻勢，想先吃掉這百來人。

　　蛐蛐他們接近后，在前面的又設了幾處詭雷，這才退了回來，等待秦小校的吩咐。

　　“這次我直接近距離開槍，你們擋住他們的反撲就好。”

　　“好。”蛐蛐點了點頭，眾人便像變戲法一樣取出小型弓弩，開始裝填。還有些亂七八糟小校從沒見過之物也一并取了出來，放在趁手處。

　　隨著‘砰’的一聲槍響，一名輕步兵倒下了，露出面色愕然的吉祥士兵來。

　　在看清了蛐蛐的手勢后，順勢向兩邊掩殺過去。

　　接著又是一聲槍響，敵人又倒下一名，吉祥士兵的壓力又減弱了些，傷病們也抱成團竭力抵抗著。

　　隨著槍聲不斷響起，色目人也漸漸發現了后方被包抄的窘境，一群色目人從接近劉宇的方向快速向秦小校這邊沖來。

　　“看來是條不大不小的黃魚，來硬的還是軟的？”蛐蛐玩笑似的問著秦小校。

　　“我喜歡硬的，點起名來效率高一些。”小校回道。

　　“好，弟兄們，待會麻溜些。”

　　眾人大笑，有四五人已隱入兩側的黑暗處。

　　‘砰’的又一聲槍響，最前面的一名重步兵捂著面龐倒下了。

　　接著蛐蛐布置的陷阱被觸發，鞭炮般的巨響將大地震得搖晃不已，經過狹窄建筑的擴音，震耳欲聾。

　　秦小校像扎了根一樣，裝彈、扣動扳機，壓根不挪地方。他明白這樣做不是個合格的狙擊手，但就是經受不住殺敵的誘惑，一槍接一槍，對方一個接一個的倒下，那種感覺刺激非常。

　　蝰蛇們也機靈，三兩招內殺不死對方，便會虛晃一下把射界給小校讓出來，雙方初次配合卻默契十足。

　　百來人的重步兵不到一刻鐘，便都成為了冰冷的尸體倒在了通往秦小校的路上，沒一個逃走的。

　　這時，前方的戰況已經進入收尾階段，吉祥人已顯敗像，地上倒了不少，躲在后面的傷兵也無再戰之力，若不是仗著橫刀鋒利，只那些重步兵們都能把他們全殲了。

　　事不宜遲，蝰蛇和秦小校又加入了前面的戰團，層層解困下，吉祥一方居然挺了過來，開始壓著色目人打。

　　見大勢已去，色目人開始往城主府內城撤去。

　　劉宇右手持刀，大口喘著氣，問道：“傷亡幾何？”

　　“陣亡三十四，重傷二十六，其余輕傷。”

　　‘咣當’一聲，已發黑的橫刀砸落在地，擊起一陣火星。

　　折損過半，下一仗還怎么打？

　　這還是自己一路軍的損耗，若是算起三路來，豈不是折損了三百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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