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3章 他們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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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頭給到了陳墨。
他的神情堅定而平和。
仿佛剛才的一切沸騰，都早就在他的意料之中。
他的嘴角微微抿起一個弧度。
仿佛是戰場上運籌帷幄決勝千里的謀士。
沒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但他的名字卻在彈幕上被刷屏了。
導播室內。
空氣仿佛凝固了，只剩下對講機里總導演何亞輝那句破音的“投票通道——開啟！”在導播室里回蕩。
下一秒，技術監控屏幕上代表實時票數的數字，如同被注入火箭燃料般，以令人瞠目結舌的速度瘋狂飆升！
“我的天”一個年輕的導播助理喃喃自語，眼睛死死盯著屏幕，忘記了切換機位。
“破紀錄了！絕對破紀錄了！開場才幾十秒！”技術主管的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顫抖。
總導演何亞輝猛地摘下耳機，沖到監視墻前。
他布滿血絲的眼睛掃過每一個機位畫面。
觀眾席上失控的淚海與嘶吼。
舞臺上四個如同從戰場歸來劫后余生般凝固的身影。
還有那幾束冰冷慘白的追光…
他猛地一掌拍在控制臺上，不是因為憤怒，而是因為一種無法宣泄的激動。
當初亞沖娛樂找到何亞輝讓他做《樂隊的夏天》的總導演。
何亞輝是不可置信的。
他沒有獨立做過綜藝節目。
其實綜藝節目的總導演不只是看重導演能力，更看重招商的能力。
而何亞輝不通人情世故，也不會跟資方拉關系，他滴酒不沾，在飯局上也只會讓人覺得無趣。
所以一直只能做個執行副導演。
在現場做臟活累活。
活都是他干的的，但是好處一點也撈不到。
何亞輝原本以為自己一輩子就在執行副導演的位置上繼續下去了。
可是亞沖娛樂卻找到了他。
跟他說亞沖要開一個新的綜藝，讓他做總導演。
如果做的好，以后還會有第二季。
何亞輝當然不會拒絕。
這可是亞沖娛樂啊。
在整個娛樂圈都是屈指可數的大公司。
雖然他以前從來沒有聽說過樂隊相關的音綜。
但是無論何事都要試一試。
他相信自己一定可以把節目做好。
可以向所有人展示他的能力。
以后他的簡歷下，就可以以總導演的身份寫上代表作品了。
此時，何亞輝心中的火苗熊熊燃燒。
他一定要把總決賽推向高潮。
“切！切全景！給觀眾！給特寫！給黑熊樂隊，陳墨！特別是陳墨！”他嘶吼著，聲音沙啞“鏡頭給我拉近！我要看到他們臉上的汗！看到他們眼里的光！還有陳墨臉上的笑！”
鏡頭忠實地執行著指令。
全景鏡頭下，整個演播廳如同一個沸騰的熔爐，聲浪幾乎要沖破空間的束縛。
特寫鏡頭則捕捉著舞臺上最細微的顫抖，劉鵬失焦瞳孔里倒映的虛無。
黃達砸在琴身上的汗珠。
邢萬坤茫然抹臉的手。
李民近乎虛脫的喘息…
鏡頭再次鎖定觀眾席，一個身影靜靜地佇立著。
陳墨的目光炯炯有神，墨色眸子里閃著金光。
他沒有像其他觀眾那樣站起來嘶吼，甚至沒有鼓掌。
他一只手扶著欄桿，一只手插在褲子口袋里，站得筆直，像一棵沉默的松。
陰影籠罩著他大半張臉，看不清表情，只有下頜線在遠處舞臺慘白追光的微弱反射下，繃得極緊。
只有離得足夠近，且足夠細心的人，才能捕捉到那轉瞬即逝的細節。
大屏幕上的票數還在不斷變化。
現在沒有人知道票數最后會定格在哪里，但他們知道，此刻票數正在不斷攀升。
又過了一會。
票數依然在上升，但是上升的速度緩慢起來。
陳墨一直緊抿的幾乎成一條直線的薄唇，極其輕微地難以察覺地顫動了一下。
他也在心中猜測著最終的票數。
總決賽的投票機制和之前的都不一樣。
以前是現場觀眾投票，現場一共就六百多投票器，所以票數有上限。
就算票數再高都不會超過上限。
但總決賽加入了場外觀眾投票。
場外的觀眾是沒辦法預測的。
所以陳墨也不知道黑熊樂隊會多少票。
就在所有人都緊盯著緩慢攀升的數字時。
它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停了下來。
最終定格在了92523票。
所有人先是一怔。
演播大廳陷入短暫的停滯。
緊接著潘禾的聲音陡然想起。
“九萬兩千五百二十三票！”
“刷新了總決賽開始以來的票數記錄。”
“感謝現場的觀眾，感謝正在收看直播的觀眾們！”
“樂夏的總冠軍誕生了！”
“我們的冠軍！黑熊樂隊！”
所有的燈光，所有的鏡頭同時鎖定黑熊樂隊四人。
一滴水珠，在舞臺頂光掠過劉鵬側臉輪廓的瞬間，極其迅疾地從他眼角滑落，沒入衣領的陰影中，快得如同幻覺。
邢萬坤第一個沖到了劉鵬身上，緊緊的抱住了他。
“老大，我們成功了，我們成功了。”
緊接著是黃達，還有李民。
四人緊緊的抱在一起，此時也不顧及形象不形象了。
眼淚鼻涕哭成一片，四個人哭的像個孩子。
陳墨看著舞臺上方的四人。
他們一路走來，確實太不容易了。
心里一酸，紅了眼眶。
他幾乎是同時，極其自然地，微不可查地側了下頭，抬手的動作快得像是要拂去一粒塵埃，指尖迅速擦過眼角下方那幾乎不存在的濕痕。
陰影重新覆蓋了他的面容。
剛才那一瞬間的波動仿佛從未發生。
他的目光重新投向舞臺中央那四個凝固的身影，投向那片依舊在沸騰咆哮的觀眾海洋。
導播室里，一個眼尖的導播捕捉到了這個轉瞬即逝的鏡頭。
他幾乎是本能地，將那個角落的特寫畫面切進了主屏幕的分割畫面里，雖然只有短短一秒，隨即又切回了舞臺全景。
但這一秒，足以讓無數屏幕前的觀眾心頭巨震。
“臥槽？！我是不是眼花了？陳墨…哭了？”
“那個擦眼睛的動作，他肯定擦了什么。”
“我的天…陳墨自己拿總冠軍的時候都沒有哭吧，這是黑熊樂隊總冠軍啊，他為什么哭啊？”
“廢話！這歌是他寫的！那是他的心血！沒有陳墨就沒有黑熊樂隊啊！”
觀眾席上，不知是誰，用盡最后一絲力氣，帶著哭腔，聲嘶力竭地喊出了那句此刻最能代表所有人心情的話，穿透了鼎沸的人聲。
“牛逼！”
聲浪排山倒海，帶著滾燙的溫度，狠狠撞擊在舞臺上那四個幾乎被掏空的身影上。
一絲微弱的光，仿佛真的在那片被焚燒殆盡的灰燼深處，掙扎著，重新亮起。
陳墨站在陰影里，看著那點點倔強的星光在黑暗中亮起，看著舞臺上那四個最耀眼的星光，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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