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暗度陳倉_草芥稱王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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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楊燦帶著李大目和青梅找到了張云翊。
張云翊一聽楊燦說明來意,自然是滿口答應。
“張某人行事光明磊落,倒也盼著經過一番徹查,證明張某的清白。”
張云翊笑聲爽朗,立即吩咐管家萬泰,去喚田莊賬房里的大先生來。
楊燦又道:“桑枝和小檀兩位姑娘雖然細心溫柔,不過我這里并無需侍候,還是請莊主把她們調回去吧。”
李大目一聽,立即大聲咳嗽起來。
張云翊瞟了青梅一眼,以為這小娘子跟楊執事呷干醋了。
呵呵,楊執事勾搭少夫人身邊的這個小侍女,怕也是因為之前得罪索家太狠,如今想要迂回地緩和跟索家的關系。
如此一來,那就是楊執事有求于青梅,他自然是要極力取悅青梅姑娘的。
想到這里,張云翊微笑撫須道:“執事既然不需要,那老夫把她們喚回來就是了。”
“呃咳咳咳…”李賬房又猛地咳嗽了幾聲。
張莊主看了李大目一眼,說道:“李先生要盤點我豐樂莊近三年的賬目,必然辛苦。
不如,老夫就從桑枝和小檀中選一個出來,給先生端茶遞水,照料起居,如何?”
“哈哈哈,張莊主真是體貼備至,那老朽就卻之不恭了。
不過也不用選啦,小檀姑娘就很好,哈哈哈,就很好。”
李大目迫不及待地點將了,選了他最喜歡的那一款。
張云翊一聽,倒是正合我意。
桑枝雖然只是個侍妾,在張莊主眼中是可以用來交易的一件物品。
但那也要物有所值啊!
在張云翊眼中,楊執事就是值桑枝這個價的。
至于小檀,不過是桑枝的貼身丫頭,他本來就想把小檀調去伺候李大目的。
于是,張云翊微笑答應下來。
不一會兒,萬泰帶著田莊大賬房趕了過來。
張莊主對自家賬房交代了一下,就讓他把李賬房帶走了。
楊燦又道:“楊某不懂賬務,如今緊要之事已經交給李先生。
可楊某也不能無所事事啊,不如就在莊子里各處巡察一番吧。
不然的話,消息一旦傳到閥主和少夫人耳中,楊某也不好交代。”
張云翊眉梢一挑:“可要老夫陪同么?”
楊燦婉言拒絕:“眼下正值春耕,莊主就不必作陪了。
不過,楊某倒也的確需要幾位熟悉莊務之人隨行。”
楊燦知道,不讓人陪,張云翊必然不放心。
他的目光從張云翊身后一眾管事身上掠過。
張云翊笑道:“我于家首重農耕,豐安莊更以農耕為主。
這樣吧,就讓莊頭兒賴轱轆和田監彭進陪楊執事巡查好了。”
莊頭兒賴轱轆和田監彭進,一個管人的一個管地的,倒是正合適。
于是賴轱轆和彭進就陪著楊燦和青梅出了豐安堡。
楊燦剛一離開,張云翊目中便泛起了一抹疑云。
田莊的賬目當然是要被查的,對此他早有心理準備。
實際上的準備當然來不及了,因為于二爺交賬交得太快了。
但是任何事,在其中起絕對作用的,一定是人。
而在人的方面,楊燦這里他早就上過香了。
李有才李大執事那里,也已幫他打過了招呼。
照理說楊燦這里,他已經搞定了,至于那個李大目,他更有把握。
可他怕就怕新官上任三把火,萬一這個楊燦的野心太大!
心中盤算著,張莊主招了招手,把管家萬泰喚到了面前。
“萬泰,你去囑咐賴轱轆和彭進幾句,叫他們…小心侍候楊執事。”
萬泰心領神會,點頭道:“老爺放心,小的這就去。”
“等等!”
張云翊又喚住了他,目光一沉,神色開始有些糾結起來。
許久,張云翊才捋著胡須緩緩地道:“你讓咱們的人做好準備,一旦事態不可控制的時候…”
張云翊的手順著捋下的胡須向胸前一沉,動作帶了幾分凌厲,如刀斬落。
饒是萬泰從年輕時候就一直跟著張云翊,各種臟活并沒少干,也不由吃了一驚。
“老爺,楊執事可是閥主派來的人吶!
如果他在咱們莊子上出了事…
哪怕是沒有任何證據,咱們也難逃干系啊。”
張云翊冷笑道:“干系再大,大得過咱們‘走山貨’那件事兒?”
萬泰一愣,張云翊又安慰道:“只要沒有證據,就算閥主就不能置我們于死地。
可‘走山貨’那件事兒,一旦被閥主知道了,你知道后果的。”
萬泰把牙一咬,目中閃過一抹寒光:“老爺說的是,小人知道該怎么辦了!”
青梅陪著楊燦,先去看了村里的匠作坊,又去走訪了些村民。
接著他們又去村外的蓄水渠轉了一圈,最后來到村西的一片阡陌間。
楊燦站在田埂上,眺望著在田間耕地翻土的農人,春風襲面,心曠神怡。
忽然一陣香風拂來,扭頭一看,青梅那張宜喜宜嗔的俏臉已然湊到近前。
“喂,咱倆…就這么整天的四處閑逛嗎?”
楊燦啞然失笑:“怎么,這就嫌累了?”
青梅扭頭看了一眼,彭進和賴轱轆正在樹下閑聊。
她便壓低聲音道:“你不是說破局另有其人么?
那咱們還這么辛苦做什么,人家腳都走酸了。”
說著,她伸了伸腳。
楊燦低頭一看,石榴裙下探出一只鹿皮短靴。
哪怕只是鞋子,都顯得極其嬌小。
青梅看他眼神兒直勾勾的,又害羞地把腳縮回裙下。
青梅嬌嗔道:“人家和你說話呢,聽到沒有呀。”
楊燦攤了攤手,無奈地道:“你我如果一直待在豐安堡里,張莊主豈能不起疑心?”
青梅撒嬌道:“哎呀,我知道你鬼點子多嘛,那你就想想辦法唄。”
楊燦忽然壞笑起來:“辦法么,也不是沒有,比如說…”
青梅看著楊燦色色的眼神兒,一張俏臉忽然像春天隴上的榆葉梅似的紅了起來。
“討厭,你想死啊!”
青梅伸出腳,“用力”在楊燦腳上碾了碾。
也許是因為那腳丫小小的,也許是青梅的身子輕輕的。
總之,踩著一點都不疼,倒是踩得楊燦的心癢了起來。
之前的索纏枝,楊燦是豬八戒吃人參果,根本沒顧得上品嘗。
至于潘小晚,那是女妖精吃唐僧肉,又是一種風情。
如今這小青梅么,楊燦倒是沒了急著把她吃掉的心思。
這種曖昧的交流,何嘗不是一種美妙的滋味?
隴上的田地,解凍的時間比起中原大地要晚許多。
這里的播種期普遍要比中原地區晚一個月左右的時間。
如今這個時候,中原土地上已經青苗茁壯,這里才剛剛開始春耕翻土。
廣袤而平坦的原野上,一片農忙景象。
自耕農、部曲戶還有豐安莊的佃戶們,正在翻耕土地。
翻好的土地呈現著一片松軟的狀態,仿佛黃色的波浪。
和遼東地區那種一把都能攥出油來的黑土地不同,
隴上的土壤,普遍是黃色或者棕黃色的。
雖然不是黑土地,可這里也的確是“隴右糧倉”,算得上是土地肥沃。
遼東的黑土地,是天然形成的黑鈣土。
那是大量有機質在土壤中慢慢分解后形成的,是“天生”沃土。
河套地區的土壤則是靠龍河水灌溉的。
而龍河水富含多種生物養分,這就彌補了當地土壤的先天不足。
豹子頭程大寬的娘子此時正在地里干活。
公公程老漢扶著犁,程娘子牽著牛。
她的兩個兒子和幾個年歲相當的堂兄弟、堂姐妹,則在壟上玩耍。
小女兒裹在襁褓中,躺在一棵大樹下隆出地面的干凈樹根上,呼呼大睡。
程大寬是程家的長子,也是程家最有出息的孩子。
他有六個弟弟和兩個妹妹,這就是程老漢一生的光輝戰果。
程大寬的六個弟弟中,在幼年時就夭折了兩個。
所以他現在是四個弟弟和兩個妹妹,全家都是自耕農。
比起佃戶們,程家人的生活當然要好的多。
但這種比較好,也只是相對于那些佃戶而言。
程大寬做為長兄,家境又最好,所以對他的弟弟妹妹多有幫襯。
要不然,以他于家管事級別的待遇,若只是照顧自己一個小家,那生活還能優渥更多。
在程大寬家的土地旁邊,依次排開就是他的弟弟、妹妹家的土地。
這一大片兒的土地,都是他們老程家的。
幾個弟弟家里沒有耕牛,如果都等大哥家的耕牛騰出空兒來,怕是會誤了農時。
所以,他們現在只能用人拉犁。
家里要是沒有壯勞力,還真干不來這累死人的活兒。
好在程老漢天賦異稟的本領不僅是能生,他生的孩子還都比常人要更高大、更強壯。
程家幾兄弟個個膀大腰圓,有著一身的力氣。
因此這拉犁的活雖然辛苦,可程家人還能干得來。
田地里,程老二和他十六歲的大兒子,肩頭墊著麻布,躬著腰、蹬著腿,正像老黃牛一般地耕地。
汗水順著他們的臉頰淌下來,流到胸膛上、脊背上,又或者從額頭、下巴直接砸進土地里。
程二娘在后邊扶著犁,一家三口正在犁地。
現在多犁出一些地,等老大家的牛騰出空來,就能更快地耕完剩下的地。
那樣一來,其他幾個兄弟家也能更快“得濟”。
忽然,程老二的面前出現了一雙麻鞋。
程老二抬起頭,就見一頂竹笠下,露出半張須發如戟的臉。
雖還沒有看到他的眉眼,程老二已然認出了來人。
他驚喜地叫了起來:“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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