側妃進門我讓位,死遁了你瘋什么第17章:她…原先是這樣的嗎?_365
第17章:她…原先是這樣的嗎?
沈庭鈺唇角微抿,看了她一眼,轉身離開。
沒一會兒,被沈珥看守兩個多時辰的知秋走了進來。
一進門,見自家主子衣衫凌亂,鬢發微散,當即嗷嗚一聲撲倒在地,嘶聲嚎叫:“姑娘您怎么了,可是哪個欺負了您去?”
那哭嚎聲吵的崔令窈太陽穴突突直跳。
她深吸口氣,耐著性子道:“先別哭了,起來給我梳妝。”
“…主子?”
知秋嗓音一頓,朝著她擠眉弄眼,仿佛在問,咱們商量好的可不是這樣。
今日來赴宴之前,裴姝窈就吩咐過她,一旦那杯酒被飲下,就得鬧起來,鬧的動靜越大越好,最好能引得賓客們都圍過來。
好叫大公子不得不負責。
結果,她一出門,就被大公子身邊的沈珥給看守了兩個時辰。
好不容易再見到主子,自然一心走之前商量好的流程。
見小丫頭嘴巴一張又要嚎,崔令窈只覺得頭疼欲裂。
她揉了揉太陽穴,“趕緊起來,給我梳妝,咱們該回去了。”
語調輕淡,卻透著股不容置喙的威嚴。
不似閨閣中嬌小姐,反而像…
知秋怔了一瞬,覺得自己是熱迷糊了,不然怎么會覺得她家姑娘像國公夫人。
她不敢再有疑義,一骨碌爬起身,開始給崔令窈重新梳發。
屋外,沈庭鈺幾人將里頭動靜聽了個齊全。
稍微一想,就能猜到她們主仆先前的打算。
劉清平怪笑了聲,壓低了聲音:“果然打這算盤,還好你將這丫頭看住了。”
“要我說,男子生的太俊也不是好事,”
周云逸也輕輕嘆氣,“狂蜂浪蝶圍上來,真是不厭其煩。”
最難消受美人恩。
不說別的,就連府里的丫鬟都惦記著爬床。
出門在外,更是防不勝防。
一不留神或許就中了哪個姑娘的暗算。
到時候為了名聲,都得捏著鼻子負責。
做妾還好,萬一人家看中的是妻子的名分,搭進了一輩子。
那才真是慪死個人。
沈庭鈺唇角微抿,低聲道:“我觀她經歷此遭,似乎迷途知返,這些話,你們以后不要再說。”
幾個男人背地里這樣奚落一個姑娘家,實在非君子所為。
若不是這三年來,裴姝窈言行過于失當,他也不會對自己的表妹厭煩至此。
而劉清平和周云逸聽見他言語間對裴姝窈的維護,只覺怪哉。
多年好友,他們深知沈庭鈺有多厭惡這個表妹。
劉清平勸道:“我知道你人好,但她今日中藥非你所為,與你沒有半點關系,你不要給自己身上攬責。”
“不是給自己攬責…”
沈庭鈺輕輕搖頭。
再仁善寬厚,他也不是個泥捏的,不會去背負不屬于自己的過錯。
“我就是覺得,”他眉頭微蹙,想到合適的詞,“覺得…她其實也不容易。”
幼年喪父,十來歲隨著母親一路顛沛流離來到外祖家。
哪怕府里上下,對她們母女還算禮遇,但寄人籬下的日子總歸是不好過的。
尤其,姑母病重,眼看著身體一日比一日弱,隨時可能等不到女兒出嫁便撒手人寰。
日后裴姝窈出嫁,就是一個無父無母,無兄長無族人護持的孤女。
去了夫家,什么苦楚都要自個兒吞下去。
先前,她迫切想給他做妾。
是不是也有,讓自己終身有個依靠的想法。
給他做妾,他的祖父是她的外祖父,他父親是她舅父。
有這一層關系,她不會比閨閣中日子過的差。
這么想著,沈庭鈺竟然也能理解她先前種種不堪入目的引誘之舉。
劉清平和周云逸對視一眼。
看見對方眼中同自己如出一轍的驚詫。
“人剛剛中藥的時候,你都不正眼瞧一眼,這才多久,就覺得她不容易了?”
周云逸難以理解,“別告訴我,你轉瞬的功夫,就動了憐香惜玉的心。”
“不可胡說,”沈庭鈺嚴肅糾正:“我對她沒別的心思。”
周云逸:“…”
劉清平:“…”
兩人干巴巴的笑了聲,“最好是這樣。”
不然,那這三年的厭煩嫌棄,無數次拒絕,可真不知道是打誰的臉了。
談話間,身后傳來‘吱呀’一聲輕響。
廂房門打開,收拾妥當的姑娘抬步走了出來。
幾人回頭望了過去,均是一怔。
還是那身衣裳,也還是那張臉,身段,面容,乃至發式都沒有變化。
可整個人看上去,就是不一樣了。
只低眉斂目靜靜立在那里,就叫人有些挪不開眼。
如果說之前的她是一尊供人隨手把玩的精致擺件,一眼就能看透其價值。
那現在,便已經脫胎換骨。
好似一盞沉淀下來的香茗,得慢慢品味,余甘悠長。
且,服下后,效用不詳。
或能延年益壽。
或能提神醒腦。
也有可能是讓你上癮,念念不忘。
離不開,戒不掉。
三人的目光久久落在身上。
沒有惡意。
但依舊讓崔令窈忍不住蹙眉。
她抿了抿唇,問沈庭鈺:“涵月表姐的人可有說她在何處?”
在屋內飲了水,方才還干啞的嗓音恢復如初。
清靈悅耳。
…很是好聽。
沈庭鈺頭一回發現,這位表妹說話的聲音其實也沒那么讓人心煩。
他不想去分辨各種滋味,偏頭吩咐身后隨從,“你帶她過去。”
“是,”
沈珥躬身領命,對崔令窈道:“表姑娘隨我來。”
“有勞。”
話落,崔令窈對著三人微微頷首,拎著裙擺,下了臺階。
她姿態大方,面容更是平靜,絲毫沒有糗狀被目睹的難堪,仿佛那個中了媚骨散,衣衫不整坦露人前的姑娘不是自己。
沈庭鈺忍不住將目光追隨過去。
下一瞬,他的身體倏然一僵,瞳孔巨顫,死死盯著少女纖細的背影。
她拎著裙擺下臺階,薄瘦的肩頸依舊挺直,下巴微微前傾,頭上的步搖也只是輕輕晃動,舉手投足間,身姿輕盈柔美。
無一處不端雅得體。
一看就是出自高門大戶,教養極好的姑娘。
單看這走路,比他嫡親妹妹的規矩都學的好。
只怕宮里專門教導禮儀的老嬤嬤,都挑不出錯處。
她…原先是這樣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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