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毀滅世界了嗎?_第83章潰壩影書 :yingsx第83章潰壩第83章潰壩←→:
西南,西部戰區某空天軍基地,任務控制中心內。
巨大的屏幕上閃爍著數個代表著正在執行飛行任務的航天器的光標,而其中被重點突出的那一個,正在沿著一條精確的軌道,環繞著下方地圖上那個被標記為“Z01低溫異常區”的紅色圓圈飛行。
這片區域直徑約五十公里,位于內華達州,限制器陣列項目基地北側85公里處。
從屏幕右側“天眼24”光學成像偵察衛星拍攝到的畫面來看,在這片區域內,一團放射狀的云氣正在生成。
它就像一只純白色的海星,匍匐在灰黃的地面上。
任務控制中心內的所有人緊緊盯著屏幕上那只“海星”,緊緊盯著它的“觸手”延伸的方向。
“低溫區距離基地后方指揮部8.6公里,目前擴散速率可控。”
“基地人員已經完成臨時轉移,預計10分鐘后到達安全區域。”
“明白。準備建立地面信標。”
“收到,準備建立地面信標。”
“地面信標建立,目標區域已標識。”
“收到,目標區域標識。”
短促的指令聲不斷在控制中心內響起,所有人都在緊張地忙碌,而也就在這時,揚聲器里,一道聲音突然壓過了控制中心內的所有嘈雜。
“控制中心,這里是青鸞76022。”
“我已抵達目標區域上空6000米,進入預定偵察軌道,請求開始偵察程序。”
飛行員的聲音平穩冷靜,透過加密信道傳來,沒有一絲雜音。
“青鸞022,這里是控制中心。”
“權限已確認,開始執行偵察程序一。”
“請啟動廣域多光譜掃描,建立基準環境模型。”
指揮席上,指揮官聲音沉穩,但長時間的連軸轉,已經讓他的喉嚨略顯嘶啞。
“明白。啟動廣域多光譜掃描。”
飛行員重復指令,隨后,控制中心大屏幕上,標識著指令執行狀態的綠燈迅速亮起。
“光譜掃描陣列啟動,掃描范圍覆蓋Z01全區及周邊二十公里緩沖帶。”
“數據鏈傳輸開啟。”
屏幕上,瀑布般刷新數據流快速閃過。
紅外光譜圖像率先被構建,并清晰地顯示出一個與周圍荒漠環境形成刺眼對比的、邊界模糊的圓形區域。
在這片區域內,地表溫度比周邊低了近40攝氏度。
“控制中心,收到初步紅外數據。”
“確認低溫區輪廓清晰,邊界陡峭,溫度梯度異常。”
“正在進行高光譜與合成孔徑雷達掃描,以獲取地表成分與微觀地形數據,排除地表結構變化。”
“收到,數據流已接收。”
指揮官迅速回應,而當他抬起頭看向指揮中心側面那一小片區域時,坐在那里的、由十數名從各相關領域緊急集合而來的學者們已經開始了分析工作。
“給我初步的災損判斷!”
指揮官開口下令,僅僅幾秒后,專家組中,一名頭發已經完全脫落的中年男人開口回答道:
“核心區監測到最低溫度63.15k,等價零下210攝氏度。”
“沒有達到絕對零度!”
“明白!”
這個答案出口的瞬間,控制中心內的所有人不約而同地松了口氣。
而禿頭男人的報告聲還在繼續。
“從低溫核心向外,低溫區影響迅速衰減。”
“零下210到零下150,半徑15米;零下150到零下60,半徑60米,零下60到0度,半徑300米。”
“0度到20度,半徑550米。”
“整體判斷,Z01低溫異常區未造成實質性災害。”
“明白。”
這一刻,所有人懸著的心終于徹底放了下來。
最開始,但他們接到低溫區產生的報告時,還以為這會是跟大規模雷暴一樣嚴重且致命的災害。
他們還以為,這片低溫區至少會將整個Z01區域小鎮范圍內的全部生命全部收割。
但現在看來.
它只不過是聲勢浩大,但卻是外強中干?
指揮官重重吐出一口氣,而此時,來自青鸞的高光譜掃描報告也已經傳回。
“未發現任何異常。”
“地形地貌未改變、土壤成分未改變。”
“地面發現大量活動目標,判斷為當地平民。”
“低溫云團正在消散,是否繼續偵察,請指示。”
收到青鸞的報告,指揮官略微思索片刻,隨后回答道:
“拉升高度,按照偵察程序二執行偵察。”
“明白,按照偵察程序二執行偵察。”
飛行員快速回復。
大屏幕上,代表著青鸞76022的信標旁的高度讀數不斷攀升,最終停留在了30000。
控制中心的工作重回正軌,指揮官站起身走向后方,接通了一個電話。
而電話那頭,正是等待著最新報告的林序。
“林序同志,針對低溫異常區Z01的偵察已經結束。”
“根據目前情況判斷,此次低溫異常現象并未造成實質性災害,也未對限制器陣列建設基地造成影響。”
“目前基地周邊環境安全,人員是否可以返回,請您決定。”
話音落下,電話那頭,林序的表情也是終于放松下來。
“具體什么情況?物理組那邊有解釋嗎?”
“還在分析中。”
指揮官回答道:
“預計20分鐘后輸出詳細分析報告,但按照目前初步分析結果看,大概率是某種異常熵減導致的熱力學影響。”
“這種影響呈不規律的一維點狀分布,宏觀影響有限,因此.”
“青鸞022報告!”
指揮官的話還沒說完,控制中心的麥克風里,一個略顯急促的聲音突然響起。
他下意識抬起頭,而飛行員則是繼續報告道:
“發現異常低溫區。”
“數據坐標已上傳。”
“低溫區坐標,36.01121,114.74201。”
“轉入偵察程序一。”
“真正進行廣域多光譜掃描。”
“多光譜掃描完成,數據已傳輸。”
話音落下,指揮官的視線迅速轉向另一側的專家組,而那名禿頭男人則是再次報出了結果。
“中心溫度零下40攝氏度,無風險.”
“不是無風險!”
飛行員快速打斷了學者的敘述,隨后用極度緊張的語氣、語速極快地報告道:
“那里是胡佛水壩!”
“我已經能看到水體大量結冰!”
“壩體出現裂紋!”
“這個壩”
“撐不住了!”
三分鐘前,胡佛水壩下游。
內華達州的陽光毫不留情地炙烤著科羅拉多河峽谷,但在大橋之上,一陣陣來自深淵的涼風卻讓數十名五年級學生感到一絲寒意。
“孩子們,看你們腳下!”
邁克·雷諾茲老師,一個身材高大、充滿熱情的科學老師,張開雙臂,聲音洪亮地壓過了壩底的轟鳴。
“你們正站在一個工程學奇跡之上!看那邊——”
他指向遠處巨大的弧形墻體。
“那是混凝土重力拱壩,它靠自身的重量和巧妙的拱形結構,把身后整個米德湖的巨大推力,傳遞到兩岸的巖壁上。”
學生們嘰嘰喳喳地趴在欄桿上,望著腳下令人眩暈的深度和遠處碧藍的湖水。
“雷諾茲老師!”
一個戴著眼鏡的男孩指著腳下嶄新的橋面,開口問道:
“為什么我們要走這座新橋,而不是水壩本身的老路呢?”
“好問題,本!”
雷諾茲贊許地點點頭。
“這正是我們今天要講的重點之一。”
“看,我們腳下的這座大橋,本身就是另一個奇跡,它解決了大壩頂部的交通瓶頸。”
“而大壩本身的公路,正如你們所見,已經對重型卡車和大部分公眾關閉了。”
“這主要是出于反恐安全和結構保護的考慮——或許現在我們不應該太早的提到‘反恐’,但.就把它當做是一個故事吧。”
“想象一下,如果一輛滿載危險品的卡車在壩頂出事,或者更糟,被用作武器,后果不堪設想。”
“所以,我們的政府做了明智的決定,讓大壩專注于它最核心的使命——發電、防洪和供水,把交通功能分流給這座更現代化、更安全的大橋。”
話音落下,隊伍里的學生紛紛點頭,嘈雜的應答聲瞬間響起。
但這個答案并不能讓所有人都滿意。
一個名叫莉莉的小女孩,臉上帶著一絲不安,小聲問道:
“老師,那…水壩本身安全嗎?它這么老了,會不會…垮掉?”
雷諾茲老師笑了起來,那是一種充滿自信和科學篤定的笑聲。
他走到莉莉身邊,拍了拍她瘦小的肩膀,然后面向所有學生,用他作為一個優秀教授的、標志性的、最具表演性的語氣說道:
“垮掉?聽好了,各位未來的科學家們!胡佛水壩是人類意志與智慧的豐碑!”
“它使用了336萬立方米的混凝土!它的基部比兩個足球場并排起來還要厚!”
“它如此堅固,如此強大,我甚至可以告訴你們——”
他頓了頓,故意制造懸念,看到所有孩子都睜大了眼睛之后,才繼續說道:
“根據一些解密的研究報告,即使在最瘋狂的冷戰時期,軍方都評估過,它能夠抵御除了直接命中之外的一切常規攻擊。”
“甚至有人說過,哪怕是動用一顆戰術核彈,也未必能徹底摧毀它,最多只是在它表面留下一個傷疤。”
“它的結構是如此的致密和龐大,想要摧毀它,除非物理學定律在我們這里失效了!”
他的話語充滿了不容置疑的力量,孩子們臉上的疑慮被一種自豪和驚嘆所取代。雷諾茲很滿意這個效果,他剛想繼續介紹下游的發電廠房。
就在這一剎那——
異變陡生。
沒有預兆,沒有巨響。
首先感覺到的是風——原本向上吹拂的、帶著水汽的涼風,驟然停止了。
整個峽谷陷入一種死寂,仿佛宇宙按下了靜音鍵。
緊接著,一股深入骨髓的、無法用言語形容的寒冷從腳下的大壩深處彌漫開來,那不是冬天的寒冷,而是一種…吞噬一切生機和活力的絕對零度。
“老…老師?”莉莉的聲音在顫抖,她指著壩體。
只見水壩面向湖泊的那一側巨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覆蓋上了一層不祥的、如同玻璃般的幽藍色堅冰,并且迅速蔓延。
雷諾茲老師臉上的自信瞬間凍結,變成了驚愕和難以置信。
“這不可能…”
然后,聲音回來了。
但不是水流的轟鳴,而是來自地獄的交響。
“咔嚓——哐——”
一聲沉悶到足以震碎內臟的巨響從壩體內部傳來。
那不是爆炸,而是數百萬立方米的混凝土在極限低溫下,其內部結構如同被敲擊的玻璃一樣,瞬間脆化、崩解所發出的死亡哀鳴。
巨大的裂縫像黑色的閃電,在壩面上瘋狂蔓延,冰層被內部的力量炸開,碎片四濺。
“趴下!所有人趴下!抓住欄桿!”
雷諾茲的嘶吼被淹沒在越來越響的結構崩塌聲中。
真正的災難才剛剛開始。
被絕對零度區域瞬間凍結的壩體后方的湖水,發生了恐怖的相變爆炸。
冰的體積急劇膨脹,卻被尚未完全崩解的結構約束著,產生了無法想象的壓力。
“轟!!!!!!!”
這一次是真正的爆炸。
水壩的中段,如同被一只無形的巨神之手從內部狠狠攥碎,猛地向上隆起、然后炸開。
無數凍結的混凝土塊和冰塊像炮彈一樣射向天空,其中一些就砸在他們頭頂大橋的橋面上,發出可怕的撞擊聲。
米德湖的引力勢能,這個被雷諾茲老師剛剛稱贊為“奇跡”的力量,此刻變成了毀滅的化身。
一道渾濁的、夾雜著冰塊和碎石的死亡之墻從潰口處噴涌而出,它不是水流,而是固體般的沖擊波。
它輕易地吞噬了發電廠房,推倒了輸電塔,帶著雷鳴般的咆哮向下游沖去。
橋梁在劇烈搖晃,仿佛隨時都會坍塌。孩子們尖叫著,哭泣著,緊緊趴在地上,或死死抱住欄桿。
空氣中彌漫著混凝土粉塵、水霧和一種冰冷的、從未聞過的氣息。
雷諾茲老師癱跪在地上,面無血色,剛才的信誓旦旦被眼前這超越物理常識的災難撕得粉碎。
他望著那片已然變成廢墟、仍在不斷崩塌的巨壩,嘴唇顫抖著,喃喃自語:
“大壩.大壩”
在他的頭頂,因為下方支撐結構的失效和爆炸沖擊波的影響,那座他剛剛稱贊過的、象征著現代化與安全的大橋,也開始發出令人牙酸的金屬扭曲聲,巨大的鋼索瘋狂擺動,橋面出現了恐怖的波浪形起伏。
死亡的恐懼終于激活了雷諾茲的腎上腺素,下一秒,他的大腦如同被烈火焚燒掉蛛網的房間一般,瞬間變得清醒。
還有機會。
他沖向停在不遠處的校車,猛地拉開車門。
隨后,他沖著緊隨而來的學生們,大聲喊道:
“快跑!!”
“這座橋還能撐住!”
“孩子們!快上車!!”
引擎的轟鳴聲響起,校車向著前方狂飆而去。
當他伸出頭向下看去時,十數億立方米的湖水,已經開始科羅拉多河傾斜而下。
而在河水奔流方向的西側。
那座閃著金光、燈火通明的城市.
瞬間熄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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