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知著體內磅礴的血氣,計緣又看了眼手上的傷勢,都已經盡數恢復了。
至于體內的暗傷,計緣鍛筋境的體魄,加上他又常年日久的服用玄陽血珀,想有什么暗傷都難。
他先是感知了一下自己強大的體魄。
鍛筋境中期,不管是力量,反應,還是防御,和先前相比都強大了一大截。
畢竟單從境界上來比拼的話,鍛筋境中期,那可是能和結丹中期掰手腕子的存在了。
一時間,計緣也是愈發期待自己法力結丹后的實力了。
到時肯定能有一個質的突破。
尤其是還獲得了逐電這樣的奇寶,以及陰尸魔火這樣的手段。
不管如何,此番從墮仙溝出去,待尋見杜婉儀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尋地方,閉關結丹!
天大地大,結丹最大!
而后計緣又尋問了一下涂月,從她口中得知自己此次閉關已經耗費了將近一個月的時間。
既如此還是先出去跟魚元說一聲為好,省的他們擔心,順帶問問他們有沒有什么取石的辦法。
不然計緣覺得要靠自己水滴石穿,雖然能行,但耗費的時間絕對很久。
死馬當活馬醫了,先問問。
一念至此,計緣便從靈臺方寸山中退了出來,隨手一招,便將本命法寶收入了丹田之中。
他打量著周遭石壁,想了想,還是再度喚出了陰尸魔火,將這洞穴內的所有地方,都燒了一遍。
只可惜,再沒出現那個熟悉的印記。
也即代表著,此處的機緣,只有奇寶逐電一個。
待確定四周都沒什么問題了,計緣才來到門邊,先用神識探查了外海溝的情況。
“很好,一切安全!”
計緣拉開一道門縫,身形擠了出去,再把門合上,旋即瞬息穿過海溝,回到了對面的山體之中,再沿著通道,順利的返回了鮫人族所在的洞穴。
當他再次見到魚元的時候,這位老人魚都激動的熱淚盈眶了。
計緣發現他消失的這段時間,魚元整個人似是都蒼老了許多。
“計兄你可算回來了。”
魚元拉著他,連聲音都有些顫抖。
“怎地,難不成是出什么事了?”計緣來到一旁坐下。
“事倒是沒什么事,就是計兄一直沒回來,老朽這心里放心不下啊,這計兄若是出點什么問題,老朽可怎么和族人們交代。”
魚元說著長松了口氣。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至于那海獸,解決不了就算了吧,我們以后可以慢慢想辦法,大不了…大不了不要這祖地了便是。”
魚元說著咬牙切齒的說道。
也不知道他是在恨那頭海獸,還是在恨當年的自己。
計緣百無聊賴的翹起二郎腿。
“無妨,那海獸已經被解決了。”
“什…什么?解決了?”
魚元難以置信的說道。
“不然你以為我怎么在祖地待了那么久。”計緣說著咳嗽了幾聲,“當然那海獸也很不好對付,我受了不輕的傷,后來還是靠著里邊的靈液才恢復過來的。”
“無妨無妨,能幫到前輩,這靈液就已經發揮了最大的用處了。”
魚元自然是個人精。
不管眼前的計緣有沒有受傷,靈液都已經落到了他的手里。
自己又不可能要回來。
在這種條件下,自然是什么話好聽,就撿什么話說了。
“對了,那祖地的礦石,便是你們用來裝靈液的那種礦石…可有辦法取下?我試了一下,很是堅硬。”
計緣沒有在靈液這問題上多說。
畢竟…自己可是將石頭都幫人洗干凈了,再說下去,他自己都不好意思。
自是連忙轉移了話題。
“有的。”
提起這事,魚元臉上也就多了幾分自豪,“祖上曾留下了一法子,用那調配出來的藥汁涂抹在刀上,再去切那石頭,便如刀切豆腐一般簡單輕松了。”
“哦?還有這藥汁。”
計緣好奇道。
“正是,不知計兄所需多少,我們自是幫你取來。”
“這…”
計緣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那自是多多益善了。”
魚元臉上的笑容稍有些尷尬,但很快就被遮掩過去了。
他想著這靈液都送出去了,還差這點不要錢的石頭嗎?
于是接下來計緣又詳細的說了下自己的要求。
首先自然是讓魚元交出藥汁的配方了,在他確定自己配不齊后,便讓魚元調配好了送給自己。
而后便是取石了,棺材大小的石料,他要了五塊,余著便是要了塊屋子大小的巨石了。
反正有藥汁在,到時需要多少,自己再切割便是了。
主要還是這棺材大小的,計緣準備到時若是逃命的時候,自己就挖個洞,躺進棺材里邊,把藏身斗笠一帶,再把自己一埋。
妥了!
聽到計緣的要求,魚元也沒二話,當即率領著鮫人族的青壯年就出發了。
計緣則是返回了自己的洞府。
再閉關幾個月,就得出發去往登仙門了。
一想到終于能抵達極淵大陸,終于能重見光明了,他心里就有些難以壓制的興奮。
計緣閉關的第五天,魚元就率領著一些鮫人返回了領地。
然后向一眾鮫人宣布了這個振奮鮫心的消息。
祖地回來了。
當然,他也不忘將缺失的靈液,全都“安排”到了海獸身上。
說什么原本存了許許多多的靈液,但都進了那海獸的肚子。
而將祖地奪回來的恩人,自然就是計緣了。
一時間,無數鮫人來到計緣的洞府門口,紛紛行大禮感謝。
經久不歇。
計緣沒辦法,只好露面,然后又取出幾瓶一階丹藥,當著一眾鮫人的面分發下去,這才作罷。
不然他總覺得自己臉上燙燙的。
如此又是過了將近一月,魚元上門,說礦石已經取好了,但是如此龐大的礦石,鮫人族搬不過來。
計緣便親自去取了,當他將那幾塊巨石抬手收入儲物袋的時候,又是引得一眾鮫人震驚,驚為神跡。
他們常年生活在這墮仙溝內,可從未見過什么叫做儲物袋。
此間事了。
計緣也就沒去管這祖地的事情了,畢竟僅有的機緣都已經落入了他的手里。
如此又等了兩個月的時間。
計緣便準備出發前往登仙門了。
畢竟從這過去還要時間,路上的話…圣魚王那應該沒什么問題,頂多就是捎帶個東西罷了。
要動手的話,他上次就能動手了。
所以思來想去,計緣還是準備先去登仙門那等著,到時門一開,就跑路。
一想到要離開,計緣就更加按捺不住心中的想法了。
他當即開始收拾東西。
兩天后。
他看著已經被收拾一空的洞府,想到自己曾在這苦修過兩年多的時間,到底還是有些感慨。
只能說,際遇如此,造化弄人了。
出發之前,誰能想到會落入墮仙溝?
誰還能想到,這墮仙溝內,竟然還生活著一群鮫人?
計緣關閉了洞府,退了出來,身著噬靈甲的他,最后一次來到了魚元的洞府。
當這位紅光滿面的鮫人族族長見到這這位大恩人的時候,自是連忙起身,想和先前一樣,將計緣請上他的位置。
計緣沒動。
魚元立馬就明白了,他臉上的表情逐漸變得僵硬。
“計兄這是…要走了?”
“嗯,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我也該回到我的世界了。”
計緣剛一說完,就有些恍惚。
因為上次聽見這話,是花邀月走的時候說的。
所以…
人生就是由無數次的離別組成的?
“這…離登仙門開啟的時間尚早,要不計兄再寬住些時日?”
魚元嘗試著挽留。
若說這鮫人族誰最不舍得計緣離開,當屬魚元。
畢竟計緣在這的兩年多時間里,可謂是他魚元權利最巔峰的時候了。
尤其是在拿回祖地后,連凜虎在他面前,都老實了許多。
至少不再敢大聲言語了。
他心中無比的清楚,這一切,都是計緣帶來的,所以計緣要走,他第一個挽留。
“不了,我還是去登仙門那等著吧。”
計緣說完,伸手朝前一指,數道流光飛出,這桌面再度出現了好些丹藥和法器。
這也是計緣這兩年,閑著無聊的時候,將儲物袋中一些用不上的礦料和藥草,整合起來煉制的。
他用不上,但是留在鮫人族這里,卻極為合適。
“這…”
魚元看著這些東西,更加感動,他似是想到什么,連忙說道:“是這樣的,計兄,等你走后,我想在族內給你立一位神像,日日夜夜供奉與你,如何?”
“什么?這如何使得?”
誠然,計緣聽到這提議的時候,著實有些被震驚了。
給自己立雕像,這是真要把自己當神仙供奉了嗎!
“莫不是,對計兄修行有影響?若是這般的話,那還是算了。”
魚元趕忙說道。
“不,我的意思是…雕像記得雕好看些。”
計緣難得開了個玩笑。
魚元聽了也是忍俊不禁,大笑道:“好好好,這是肯定的。”
“對了,計兄此次離開后,可還會再回來?”
魚元說著自己都有些恍惚,“但就算計兄再回來,恐怕老朽也見不到了。”
誠然,這位老人魚本身就已經臨近大限。
也就是這兩年,計緣來了,給他帶來了新的生機,以及給了他一些療傷丹藥,將他體內的一些暗傷梳理了一番,才讓他多了幾年活頭。
但也只能勉強續命幾年罷了。
“到時再看吧,現在也說不準。”
計緣沒給準信,說完也就抱了抱拳,“好了,叨擾兩年,在下這就告辭了。”
魚元恍然,“計兄稍等,老朽這就喊來族人,相送一下計兄。”
“不必了。”
計緣說完,微微跺腳,伴隨著“嘭”的一聲輕響,他整個人瞬間就從魚元的洞府之中消失。
等著這位老人魚游出來時,哪還見得到計緣的身影?
甚至就連這外邊的鮫人都沒察覺到絲毫異樣。
‘真乃神人也。’
魚元說著自顧搖了搖頭,他很快又在想著,給計緣的雕像,應當取一個什么樣的尊號?
直述真名肯定是不太行。
可取尊號的話…魚元忽然想起他年輕時候,再一本古籍上邊看到的一句話。
“人族修士有大能者,曰:天尊。”
“既如此,那便喚他計天尊吧。”
魚元望著門口的方向,心中喃喃。
且說計緣從這鮫人族的領地離開后,稍加辨別了下方便,便筆直朝著東邊飛去。
認路的話,他上次已經走過一次了。
而且這次沒有鮫人拖累,他一個人走起來更快,一路上就算遇見有海獸攔路,卻也都被他遠遠避開。
短短不過一天多的時間,計緣就來到了那條“海底隧道”,只要穿過這里,便能抵達登仙門附近了。
不過剛到這,計緣就輕聲喚了句。
“晚輩求見圣魚王前輩。”
所等不過片刻時間,上次見過那條巴掌大小的小魚便再度出現在了計緣面前。
“你這后生倒是守信。”圣魚王呵呵笑,也不知是不是冷笑。
計緣拱手而立,沉聲回答道:“答應前輩的事情,晚輩片刻不敢忘。”
“等你去了極淵大陸,記得將此物送給玄蛇府的那條老長蛇,對了,也就是那位府主,且問他是不是忘記了當年的誓約。”
圣魚王說著冷笑一聲。
旋即一道黑光閃過,落到計緣腳邊,化作了一片巨大的灰黑色鱗甲。
魚鱗。
圣魚王的魚鱗!
計緣幾乎瞬間就看明白了。
但他卻沒第一時間撿起,而是有些猶豫著說道:“想必前輩也能看出,晚輩修為低微,而且玄蛇府是在極南之地,還是在那十萬大山的深處,以晚輩這點微末道行,怕是難以保證能帶到。”
“無妨,若是能帶到,那便說明命不該絕,若是帶不到…那便是天命如此了。”
圣魚王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
計緣自然不可能再拒絕。
他不敢動用靈力,只得雙手抱起這巨大的魚鱗。
圣魚王見狀譏笑一聲。
只見它魚鰭輕輕擺了擺,這枚魚鱗便是化作一道流光飛入了計緣的儲物袋中。
他甚至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
“這…”
計緣第一反應就是,這本事,那豈不是說他想從自己的儲物袋中搶東西,也是易如反掌?
但是轉念一想,別說取東西,就算是想搶自己的儲物袋,那都是易如反掌。
而且這圣魚王,為何能在這里邊動用法力但是不被攻擊?
難不成說,元嬰期就能免除水刃?
這不可能啊。
“一點小把戲罷了,好了,你且去吧,若是能成…倒是那條老長蛇興許還會給你點好處,總之我這是沒什么東西了。”
聲音越來越遠,等著計緣反應過來時,眼前早已不見圣魚王的身形。
他神識掃了眼儲物袋,除卻多了那片鱗甲,并無其他改變。
他這才放心上路。
至于給玄蛇府府主送東西這事,計緣覺得自己就算有這本事,也不可能親自路面的,更大的可能還是自己找個機會,差人送去。
這要當面送…萬一他就盯上了自己能在墮仙溝存活的秘密,將自己抓住,嚴加拷問,那可就麻煩大了!
不知多久后。
當計緣的身形從一處洞口竄出,他抬頭看去。
金色大陣橫壓無盡海。
與此同時。
蒼落大陸,臨海城以東,一道極為龐大的雪白光柱從天而降,落入了那座海中孤島。
隨之溢散開來的是一股恐怖的靈氣波動。
但都被這孤島外邊的陣法鎖住,最后化作平淡的靈氣,消弭在了空中。
臨海城中的修士對此已經見怪不怪了。
除卻一些外來人,還在震驚…跨大陸的傳送陣啟動,又有人從極淵大陸過來了。
此時,在這傳送島上,一位身穿黑袍的血發青年落地之后,便好奇的打量著四周。
“原來這就是蒼落大陸嗎?”
青年剛剛說完,他識海之中就響起了譏諷的聲音,“呵,裝什么呢。”
仇千海置若罔聞,而是跟在其余修士身后,循著隊伍,來到了一位結丹初期修士面前,登記造冊。
這也算是控制兩座大陸往來人員的一個方式,雖然沒多大用吧,但總好過什么都不做。
“姓名。”
聽著這長臉男子詢問自己前邊這人的名字,仇千海便禁不住露出了笑容。
這在極淵大陸得頂著老計的名號大殺四方,現在回到蒼落大陸,回到了自己的地盤,那總得痛痛快快的當一回自己了!
畢竟老盯著別人的名號,好是好,但就是殺人的時候不太暢快!
所以當這位長臉男子問到自己時,仇千海極為自豪的報出了自己的大名。
“仇——千——海!”
此言一出,附近巡邏的幾個假丹修士都禁不住轉頭看了過來,目光死死的盯著眼前這人。
這長臉的結丹修士就更不用說了,一時間,他甚至連手里的毛筆都掐斷了。
他眉頭微皺,一番思索過后,終究是選擇傳音提點道:
“這名字不吉利,道友還是換一個吧。”
仇千海雖然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的意味,但在極淵大陸多年來的癲狂生涯,早已讓他的性子變得跋扈,所以他張嘴便是喝道:
“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就是叫做仇千海,怎么了?!”
區區一結丹初期而已,自己在極淵大陸殺的,沒有十個也有八個了。
怕個卵!
“狂妄!”
這出自血羅山的結丹修士,何曾被一個假丹修士當著面罵過,更別說還是當這別人的面罵了。
更何況,自己還是好聲提醒。
反倒挨了頓罵。
所以這人右手一翻,當即掐碎了數十張傳訊符,其中所傳遞的信息都是只有一條。
那就是…
“仇千海回來了!”
而他本人則是身化遁光飛到半空,附身獰笑道:
“就你…也配叫仇千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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