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緣原先以為自己就是在正常的海底,可現在看來,是在海底的更深處!
“墮仙溝…恐怕得從這上去才能回到正常的海底世界。”
計緣心中嘀咕了一句,轉而跟身后的赤狼說道:“我上去看看,你在這等我。”
說完也不等這赤狼答應,計緣身形便化作離弦之箭,瞬息從這墮仙溝底部飛出,以極快的速度,奔向這傳說中的登仙門。
赤狼竭力仰頭看著。
可不過眨眼功夫,就發現這位人族前輩,從他的視野之中消失了。
片刻后,計緣重新踩在了海底,只不過和先前的墮仙溝相比,這里已經是萬丈高的地方了。
他看著近在眼前的金色光罩。
心中沒來由的生出一個想法…這墮仙溝,這無邊風幕,該不會是大能布下的禁制法陣吧?
他左右看看,結果也是并沒看到什么缺口。
旋即又放出神識…沒缺口,也沒別的妖獸。
他這才放心的喚出了破妄神瞳。
當這紫色豎眼從眉心擠出來的那一刻,他眼前縮減到的場景也就變了。
所看到的場景,盡皆變成了灰色,唯有眼前的這一層金色光幕…轉變成了白色。
陣法!
竟然真的是陣法!
偌大的墮仙溝,以及這無邊風幕,竟然真的是人為布下的陣法。
封鎖一個大陸的陣法,那得是什么存在才能布下的?
煉虛怕都遠遠不夠吧!
合體?
還是傳說中的渡劫和大乘?
另外還有一個問題其實也很重要,那就是這圍困一整座大陸的陣法,所圍困的,到底是蒼落大陸,還是極淵大陸?
這墮仙溝所處兩座大陸中間,往南的話都是通往荒古大陸,北邊的話,計緣也不太清楚到底是什么樣的情況。
只能說,這兩座大陸都有可能。
“有點可怕了,只能說這世上的秘密的確是有點多,也有點大。”
單單是荒古大陸其實是戰場這事,花邀月不說,計緣就永遠不可能知道了。
現在又察覺到了這事…
只能說,可怕!
離著太遠,計緣旋即也就不去管這事了,他身形往后退去十余丈,以破妄神瞳之眼縱觀整座陣法…沒有一道紅光。
即是說,沒有一點破綻。
一絲一毫的破綻,都沒有!
想來也是,能困住整座大陸的陣法,豈是自己這小小的假丹境修士能察覺到破綻的?
沒辦法,只能等待三年之后,這登仙門開啟,到時再從中出去了。
念頭過后計緣也就墜回了墮仙溝,不見蹤跡。
極淵大陸,極西之地的一個小城之中,一腰懸酒葫蘆的青衫劍客正吊兒郎當的走在這大街上。
一步三晃不說,還偏偏沒人敢說,反而紛紛避讓開來。
至于原由嘛,自是因為眼前這人身上散發出來的金丹境的氣息了。
所行沒多久,柳源識海之中就響起了一道聲音。
“我道你這位酒劍仙不在洞府是去哪了,原來是跑這城里來瀟灑了。”
“且來且來,你好奇的計老魔,有消息了。”
“計老魔”三個字一出,柳源身上的酒氣頓時煙消云散。
他回道:“來了。”
旋即便是身化水藍色遁光,從此處離開了。
計老魔這人,可謂是柳源來到極淵大陸后最關注的一件事了。
他所關注的程度,甚至遠超那跨大陸的陣法。
起先過來剛聽到“計老魔”這號人物的時候,柳源還沒怎么放在心上。
可等他聽說這計老魔的真名竟然叫做計緣的時候,他就坐不住了。
他聽到“計緣”這名字的時候,第一反應就是這個計緣,就是他認識的那個計緣。
但是很快他就又覺得不可能了。
除非這“計緣”有個元嬰后期甚至是化神境的本尊,不然都不可能同時在兩座大陸“廝混”。
那就只有同名這一個可能了。
只是“計緣”兩個字還要同名,那真不知道是什么緣分了。
事后柳源打聽到了不少消息,當他得知這“計老魔”也是假丹修為后,他就又有一種感覺,這兩個計緣,該不會真有什么聯系吧?
不然怎么修為都差不多?
柳源想不明白,便趕忙尋了座大城,靠著從秘境之中搶來的“鑄金丹”。
結丹了。
不管怎樣,都得是自己的修為才重要。
現如今,已是他結丹的第二年。
年輕,修為又高,性子又好,因而柳源也在這邊交到了不少好友。
甚至就連這八圣地中的天煞山,云崖觀以及骨魘宗,都曾派人來請過他。
但可惜,柳源本來就在這大宗門內混過,還拜過結丹后期的師父。
因而對這宗門一事,其實沒什么興趣了。
加上對自己所修之道略有感悟,他更想當個自由自在,無拘無束的散修。
無名山頂。
身化遁光的柳源來到此處后,便與另外兩位結丹初期的修士開始吃吃喝喝了。
這兩人便是他結交的好友,分別叫做“驚鴻真人”以及“昆玉真人”。
驚鴻真人乃是一中年男子,相貌頗好。
單是柳源知道的,就有好些個結丹期的女修對他有所想法。
但驚鴻真人卻偏偏傾心于眼前這相貌平平的昆玉真人,而且這昆玉真人還對他沒什么想法,只當是好友。
也算是件難得的趣事了。
先前傳音柳源的,正是這驚鴻真人。
“你這廝,結丹此等大事不說也就罷了,結丹成功也不說一聲。”
驚鴻真人佯怒道:
“我還準備尋幾個好友,幫你好生慶賀一番呢。”
對于極淵大陸這邊的口音,柳源已經習慣了,一張嘴,口音甚至比眼前這驚鴻真人還重。
“呵,以驚鴻兄的人脈,喊個二三好友,怕是得把整個極西之地的結丹修士都喊來。”
“這知道的還好,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柳某人要攻打黑白神殿了呢。”
柳源說著已是夾起桌面上的豬頭肉開始下酒了。
“你這廝…”
驚鴻真人聽了忍俊不禁。
一旁的昆玉真人則是微微笑道:“前些時日,聽說那計老魔又搶了云崖觀的一個仙子,也不知施展了什么手段,以至于他走后,那結丹期的仙子竟然還對他念念不忘。”
“想來是什么魔功吧,他們魔道不最擅長這東西了。”
柳源隨口說道。
“多半不是,想來這計老魔是有什么真本事的,單靠魔功的話,不至于這圣地的元嬰老祖都沒辦法,只能說是情根深種了。”
驚鴻真人也是搖了搖頭,但是很快他就掰著手指頭開始數了。
“我算算,云崖觀這一個,煉魂殿一個,聽說黑白神殿還有一個…另外聽說他在極南之地的時候,還和玄蛇府的一位結丹期女修不清不楚的。”
“這都四個了。”
柳源聽了禁不住有些錯愕,只能說,計老魔不愧是計老魔。
“不止。”
昆玉真人淡淡的說道:“師弟只知道這圣地的女子,其實更多的和他有關系的,都還是些散修。”
“這…”
驚鴻真人還真是不知。
筷子沒停過的柳源則是趁著吃吃喝喝的空隙說道:“若是有機會,我非得看看這計老魔到底是什么長相,竟然能讓這么多的仙子傾心。”
昆玉真人回答道:“素聞這計老魔每次出場,都是有一血色骷髏覆面,讓人根本看不穿他的真容。”
驚鴻真人則是笑道:“柳兄這樣貌,怕是下一個柳老魔啊。”
“我對女人不感興趣。”
柳源搖搖頭。
“什么?!”
驚鴻真人大驚。
“放心,我對男人更不感興趣。”柳源白了他一眼。
昆玉真人無奈的看了他倆一眼,這哪有什么金丹真人的風范嘛,真就跟倆少年一樣。
她只得自顧說道:“現在這計老魔一直在我們極西之地盤桓,不少人都在猜測,他是想等這跨大陸的陣法打通,到時候傳送去蒼落大陸了。”
“去蒼落大陸…”
柳源若有所思。
驚鴻真人微微頷首,“八九不離十了,就以這計老魔在我們極淵大陸得罪的人來看…只有逃去蒼落大陸,才能安穩修行了。”
“多半還是得改頭換面,改換名號才行才行。”
驚鴻真人剛一說完,柳源就想到了什么…等計兄過來,若是不知情況,報了真名,那可如何是好?
一番思量下來,本來準備去游歷一下極淵大陸的柳源就下定了決斷。
不能這么快就走了,得留在這接應計緣,等和他見了面,讓他了解情況之后再走…萬一,萬一計緣一過來就落入被圍攻的局面。
有自己在這,也好有個幫手。
至于這接應的城池,柳源也想好了。
就去這極西之地的“西境城”,這城池乃是極西之地最大的城池,計緣若是來了極淵大陸,肯定會選擇去西境城落腳。
計緣從登仙門返回這鮫人族的領地后,便徹底安定了下來。
他絕大部分時間都在自己洞府里邊修行。
實在修行累了,便出來指點一下凜虎他們幾個的體修之路。
若是還覺得無聊,他便帶著鮫人族的一眾雄性出門。
逮著海獸就一拳。
然后那些鮫人便會沖上去收尸。
只是殺的海獸多了,計緣也發現,這墮仙溝內妖獸的妖丹,普遍要比蒼落大陸那邊的小一圈。
興許,這就是用進廢退?
但不管如何,計緣在這的生活都是過得有滋有味。
但凡出門,都是有鮫人鞍前馬后。
只要他想,甚至還能喊來許許多多的女鮫人侍寢。
還是身材樣貌都極佳的女鮫人。
兩年后。
一個平平無奇的深夜,計緣大夢初醒,收獲了他的第二枚“丹元果”。
距離他結丹之日,又是前進了一大步。
只是從這睡夢之中醒來,計緣看著儲物袋內的那第二枚丹元果,外加聞著空氣之中殘存著的濃郁香氣。
他依舊有些恍惚。
因為這夢…很亂,很不好。
起先他是夢見了大師兄冉魁身死這件事,他夢見冉魁跌到了湖里,他想去救,可等他過去的時候,卻發現躺在水里的竟然變成了花邀月!
而且那水還不是一般的水,是一片汪洋血海。
而且計緣剛抵達花邀月旁邊的時候,竟然發現她的身子在消散。
計緣拼了命的想把她撈起來,結果發現她的身子越來越散,等到了最后,竟然在這血池里邊消融。
計緣難以置信的起身,正當他失魂落魄之際,卻又聽到自己身后傳來聲音。
有人在喊他的名字。
計緣轉過身,結果發現花邀月正站在岸邊,倚靠在樹樁上,手里拎著半壺酒,正笑看著自己。
計緣見她沒事,大喜,連忙跑到岸邊。
正當他想著上前抱住花邀月的時候,卻撲了個空,而且四周場景大變。
轉眼間,他就來到了一個院子前邊。
他恍惚了好一陣,才想起這是哪里。
這里竟然是杜婉儀在云雨澤太安坊的住處,計緣自是上前敲門,卻沒有回應,他推門進屋也沒見到杜婉儀的身影。
正當他四處找尋不見的時候,卻又聽到門口有人在喊自己。
而且是從沒聽過的聲音。
他跑出去門去,卻發現一腳落空,好似跌入了萬丈深淵。
他猛然驚醒,這才發現,原來是丹元果熟了。
計緣原地坐了好一會,最后也沒多想,想也沒用。
反正都是大夢一場。
他收斂心神,很快便來到了藏經閣中,借助著這個“熟練度系統”,默默提升著自己的術法能力。
與此同時。
魚元的洞府之中,聚集了幾個同樣上年紀的老人魚,若是計緣在這的話,也能認出他們來。
這幾個,便是鮫人族的族老了。
他們此時坐在魚元周圍,紛紛開口,嘰嘰哇哇的似是在勸說著什么。
反觀魚元則是眉頭緊皺,似是拿不定主意。
只是從他時不時的轉頭看向計緣洞府所在的方位,不難猜出,此事還是于計緣有關。
這幾個族老勸了半天,最后魚元一咬牙,終究點頭答應下來。
幾個族老這才放心離去。
又是半月過后。
計緣出關散心,可剛出來沒多久,便被請到了魚元的洞府里邊。
“魚老可有何事?”
相處了兩年時間,計緣跟這位鮫人族的族長也沒什么好見外的了。
來到此處后,更是大大方方的坐了下來。
“的確是有件事,恐怕需要計兄幫助一二。”
既然決定了要找計緣幫忙,魚元就沒拐彎抹角了。
而是直接說了出來。
“哦?可是哪有什么難纏的海獸了?”
計緣這兩年無聊的時候,也替他們出手過幾次,所以對此并沒什么意外的。
“是,但這次卻不太一樣。”
魚元嘆了口氣,然后一抬手,門邊的那倆鮫人便關上洞府的石門,出去了。
至此這洞府里邊只剩下計緣和這魚元兩人。
如此正式的事情,計緣在這鮫人族還是頭一次經歷,所以也便來了些許興趣。
“計兄可還記得,早些年你曾問過老朽,我們鮫人族可有什么鍛體的地方?”
魚元從先前的事情講起。
計緣點點頭,“自是記得。”
“我們鮫人族的確沒有什么鍛體的地方,但卻有一種能增強體魄的靈液…計兄且看。”
魚元說著便從袖中取出了一個小巧的石制的瓶子,顏色灰黑,看不清里邊到底裝了些什么,但計緣的確能感覺到,里邊所蘊含著的血氣。
這的確是能增強體魄!
‘可為何我在這鮫人族這么久了,都沒找見?’
這兩年,計緣早已經用神識里里外外的檢查過這鮫人族的領地,甚至還施展隱身術,去了許多不讓尋常鮫人踏足的地方。
但里邊所存放的,無非就是些尋常的吃食,亦或是鮫人從海底撿回來的各種奇異石頭罷了。
但眼前這東西…計緣神識一掃,當即就明白,為何他這兩年都沒在鮫人族找見過這東西了。
因為這石瓶竟然能隔絕神識的探查!
他明明看見這瓶子就在眼前,也能感知到瓶子內部傳來的血氣。
但在神識面前,這就是個尋常的石頭瓶子,對于瓶子里邊的東西,卻是什么都探查不到。
或者可以說,在神識面前,這瓶子竟然是空的!
‘跟里邊裝著的靈液相對比,說不定這石瓶才算是寶貝啊!’
計緣是從外邊進來的,自然知道這能隔絕神識的東西,有多寶貴。
若是能用這石頭制作一個盒子,關鍵時刻自己藏在里邊,那豈不是別人也找不見?
“這便是我們鮫人族能增強體魄的靈液了。”
魚元遞了過來,然后長嘆了口氣,“以前我們鮫人族每年都能產出不少,但可惜,如今只剩下這么點了。”
“這是為何?”
計緣沒有伸手去接,這靈液效果…怕是能趕得上玄陽血珀了,的確是個好東西。
但沒問清楚之前…萬一是要自己去干圣魚王呢?
魚元見狀,便先行收起了這石瓶,然后才說道:“這靈液其實是我們祖地產出的,但可惜,我們的祖地現在被一頭強大的海獸占據了,所以老朽想請計兄幫忙,去殺了那海獸。”
“作為報酬,里邊產出的靈液,可以盡數贈與計兄。”
“海獸?多強大的海獸?”計緣并未因此動心,繼續問道。
魚元沉聲解釋道:“以人族的實力境界來劃分的話,那應當是一頭三階海獸。”
“三階…難。”
計緣搖搖頭,直言道:“而且那海獸既然占據了你們的祖地,那它豈會放過里邊的靈液?多半是絲毫不存了。”
“非也非也。”
魚元連忙搖頭道:
“祖地產出靈液的地方,乃是在一扇石門里邊,那扇石門只有我們鮫人族的祖傳印信才能打開。”
“那海獸雖然占據了我們的祖地,所能嘗到的靈液,多半只是從里邊滲出來的那點,絕大部分都還藏在石門里邊…這點計兄盡管放心,老朽愿以自己的性命擔保。”
…我要你的性命做什么,也不值錢。
計緣一番思量下來,還是準備去看看。
靜極思動,閉關兩年,他也想找個合適的對手斗一斗了,就當保持一下手感。
若是順手還能再有點收獲,那就更好了。
“我可以先去看看,但不確定能否解決,而且…這報酬得換換。”
一聽有的商量,魚元便立馬說道:“計兄請說,只要是我們鮫人族有的,盡管提。”
“我對你們這刺青之術,頗感興趣。”
計緣也沒隱藏自己的想法,反而直接說了出來。badaoge/book/140841/54373034.html
請:m.badaog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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