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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八章 遠遁極淵

  “少主,我這邊沒找見。”

  南邊的血魘老怪飛了過來。

  “少主,我這邊也沒有。”

  西邊的尸佛子同樣說道。

  “也無。”

  向來話少的黑煞劍魔也回來了。

  千面左右看看,最終還是決定不說話了。

  臉色已是難看到了極點的姜宏掃視他們一圈,“按你們的意思是說,這么大個活人,就這么憑空消失了不成?”

  “這…”

  血魘老怪不敢說話。

  “廢物!”

  姜宏低聲罵了句,然后轉頭看向了禁制之外的那些結丹境的魔修。

  “少主,不可啊。”

  尸佛子趕忙上前一步,拱手說道:“現如今那仇千海肯定是還沒走,若是我們打開禁制…反倒被他逃出去了怎么辦?”

  血魘老怪不經意瞥了尸佛子一眼,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跟著說道:

  “屬下亦是這般覺得。”

  “那還愣著做什么,還不快去找!”

  姜宏大罵了句,眾人紛紛散開,繼續在四周尋找。

  千面跟他們都不熟,加上本身就算是個被抓壯丁的散修,先前就離得最遠,因而此時也是一個人閃到了邊緣,貼著這禁制搜尋。

  他的所謂搜尋,也就是放出神識四下看看。

  反正他此次已經給這姜少主立功了,若能得到些好寶貝賜予,那自是最好,若是沒有,那也無妨。

  此番只要無過就行。

  可不知為何,千面總覺得內心有些惶惶不安。

  “難不成是我殺了冉魁?可我雖然是青禾,但我更是千面啊,這種事我干的又不是一次兩次了,怎么可能因為這次就內心惶恐。”

  “肯定是有別的原因,可這是什么…難不成是那仇千海盯上我了?”

  千面說著竭力放開神識,企圖尋找著一絲蛛絲馬跡。

  可不管他怎么探查,都沒發現絲毫線索。

  “不應該啊…”

  千面念頭剛起,他就好似感知到了什么。

  冥冥之中,他感覺好像有一股大恐怖降臨到了自己身上。

  這是靈覺在瘋狂示警!

  “我被盯上了!”

  千面下意識的雙眼瞪大,他驚慌失措的大喊一聲,“不好!”

  聲音還未落畢,他就已然身化遁光從原處離開。

  他跑了,但氣機鎖定的感覺卻并未消失,依舊牢牢將其鎖住。

  可同樣的,也就在這時,一道極為粗大璀璨的靈能光柱便從湖底的某一處打出,其威能之大,竟將方圓十里地的湖水瞬息蒸干。

  “三檔靈能炮,可是能轟殺金丹巔峰的存在,豈是你這小小的金丹初期修士能抗住的?”

  靈臺方寸山內。

  計緣平靜的看著這一幕,在他心里,自從看見這千面偷襲殺掉大師兄的時候,就已經宣判了這千面的死刑。

  殺姜宏不好殺,但是殺一個結丹初期的千面…就算再難,就算得拼掉身上的諸多護身手段,計緣也要將他殺了。

  若是這仇都報不了。

  自己真就白修那么久了!

  靈能炮轟出,縱使這千面的逃命速度再快,也無濟于事了。

  半空中,遁光被這靈能炮截下,待計緣看去時,只剩半具身子跌落了,余下的靈能炮之威,則是盡數傾瀉到了這身后的禁制上邊。

  “轟——”

  一道驚天動地的轟鳴聲響起,這堅不可摧的金色光罩終于是出現了密如蛛網的裂痕。

  計緣法力連忙朝手里的符寶注入…符寶,亮了!

  遁天梭能用了!

  有戲!

  計緣心中終于有了一絲喜色,旋即他便調動丹田內的法力,全力注入其中,符寶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催動。

  計緣目前本就已經是假丹修為了,加上他一直在服用三色靈卵,所以縱使是和真正的結丹修士比起來,他的法力也算是不遑多讓了。

  說時遲,那時快。

  從計緣轟殺千面到催動符寶,前后也不過一瞬。

  所以等著姜宏反應過來,朝天上看去的時候,已是發現他寄予厚望的禁制…竟然被破了!

  “少主,這是商東這邊的靈能炮,還是催動到了極致的靈能炮!”

  尸佛子飛到姜宏身邊,語氣著急的說道。

  “老子沒瞎!”

  姜宏怒罵一句,當即左手開始掐訣,嘴里還念念有詞。

  法訣一起,他身周頓時浮現出了一道道符文演化出來的長鏈,連帶著臉上都出現了血紋。

  他右手則是在正在掐訣的左手上邊一抹,割破手掌,鮮血涌現,再往身前一劃。

  不過眨眼功夫,他身前便出現了一道圓月模樣的血色弧光。

  “唰——”

  原本空空蕩蕩的湖底,陡然掠起一道遁光。

  驚起水花無數。

  計緣催動遁天梭符寶的那一刻,又動用了體內的一片護身鱗甲,順帶著還用御物術取回了千面的儲物袋,他剛可是見著這狗東西收走了冉魁的儲物袋和尸體。

  不管如何,大師兄的尸體可不能落到這群魔道手里。

  但也就是他稍微停頓,拾取儲物袋的那一剎那。

  卻被姜宏捕捉到了機會,猛地劈出了他用自身血液催動的那道血色弧光。

  “嗤——”

  弧光一躍數十里,瞬息而至。

  “嘭——”

  輕微的聲音響起。

  水龍宗贈與的那片鱗甲,號稱能擋住結丹中期一炷香時間的鱗甲,在姜宏斬出的這道血色弧光面前,竟然連一瞬間都沒能撐住,就被這弧光斬開。

  “什…什么?”

  計緣心中都感覺到了一絲驚慌。

  這說明什么?

  說明姜宏這一招,其攻擊力之強,絕對遠超結丹中期,大概率達到了結丹后期。

  可他分明才是個假丹修士啊!

  假丹修士的攻擊力竟然能匹敵結丹后期?

  娘希匹的,這就是爹娘都是元嬰修士的底蘊嗎。

  計緣腦海之中念頭閃過。

  但好在,姜宏的這一道攻擊雖強,卻也被計緣催動的鱗甲擋住了絕大部分威能,余下的那道微弱血色弧光,斬到了計緣身上。

  “嗤——”

  計緣周身血氣抵擋,卻依舊被這弧光斬破靈袍,直至在他胸口都斬出了一道血線。

  這才徹底消散。

  鍛筋境的體魄,竟然都被打出血了?!

  這都算是計緣踏上體修一道之后,第一次肉體受傷,這姜宏…果真了得!

  可隨即震驚的便是姜宏了,他看著自己志在必得的最強一招,竟然沒能殺死眼前這仇千海。

  甚至…甚至只是擦破了點皮。

  可這怎么可能?

  ‘父王傳我的這嗜血斬,我修行至今,催動之后都有結丹后期的實力了,可眼前這仇千海分明不過假丹修士,這,這怎么可能?’

  ‘就算他那護身術法擋下了絕大部分,余下的那些,卻也不是他的體魄能抗住的啊!’

  斷是他動用了什么別的手段!

  該死。

  這仇千海手段怎么能這么多!

  “姜少主,告辭!”

  腳踩虛幻飛舟的計緣冷笑一聲,再度催動了腳下的遁天梭了,身形頓時化作遁光,從那殘破的禁制之中穿過。

  破開禁制,逃出生天!

  “想跑?!”

  姜宏見狀獰笑一聲,他右手食指中指并攏豎在身前,輕道一聲。

  “去!”

  一柄血色鉤鎖從他腰間的儲物袋飛出,眨眼穿過無數里,抓住了計緣后背。

  遁天梭徑直向東。

  連帶著將這姜宏一塊帶走,齊齊消失在了此處。

  尸佛子后知后覺,急切的說道:

  “少主一塊跟著走了,這可如何是好!”

  “他們往東去了,你跟上,我找人聯系血娘娘,看她怎么說。”

  “不必,我已經給血羅王傳訊了。”

  黑色遁光落到他倆身邊,化作了黑煞劍魔的模樣。

  “你…”

  尸佛子和血魘老怪看著眼前的老伙計,熟悉又陌生,就差說出那一句…大家都是跟著血娘娘一塊出來的,結果你竟然是血羅王的人!

  當計緣再度顯化身形時,已是來到了東海岸邊。

  他自是感受到了身后拖拽的,如同跗骨之蛆的姜宏。

  計緣也不是沒想過將這姜少主甩開,但不管他動用什么手段,都無濟于事。

  飛刀,飛劍就不必說了。

  本命法寶拘禁,甚至是噬靈蜂隔絕靈氣法力,都沒辦法切斷。

  這鎖鏈真就好似長在他身上一樣,根本甩不開分毫。

  就像現在,這第一次遁天梭的效果過去,計緣速度逐漸放緩,姜宏的聲音便從背后傳來。

  “跑啊?你不是很能跑嗎!”

  甩不開,那就只能繼續跑了。

  就算動手,起碼也得將他帶到無盡海上,再想辦法干死他,等著干死之后,就立馬鉆到極淵大陸去,等著自己結嬰之后再回來!

  一念至此,計緣就又從儲物袋中取出了一張遁天梭符寶。

  先前動用的那張,還是胡里贈與的,只能使用一次的那種。

  計緣現在拿出的這張,是李長河給的,嶄新,還能動用三次的那種。

  伴隨著他法力傾注其中,遁天梭的光芒便再度將他籠罩,背后被鎖鏈拖拽著的姜宏見狀,已是有些氣急敗壞了。

  “遁天梭,又是遁天梭!”

  “你小子到底有多少遁天梭,該死,看來等回去之后,第一件事就是要將那遁天老怪殺了。”

  …呵,等你能回去再說吧!

  計緣心中譏笑一聲,周身再度被這符寶遁天梭籠罩,身形化作一道遁光,消失在了原地。

  只是姜宏依舊死死的跟在他背后。

  東去期間,計緣數次修正方向,因而等著這一次的遁天梭失效時,他就已然來到了黑龍島附近。

  但這還不夠,這里離著海圖所標記的位置還是太遠。

  計緣擔心在這殺了姜宏后,沒辦法逃脫。

  于是他只得第三次動用手里的遁天梭符寶,只不過這一次用完后,計緣就服用了一滴千年靈乳,以此來填補丹田內虧空的法力。

  假丹境,接連三次催動符寶,到底還是有些撐不住。

  這次姜宏罵的就更狠了,只是不管再怎么罵,他都沒有絲毫松手。

  盡是一副不死不休的模樣。

  計緣也希望他如此,只有走的更遠,才方便殺了他,為冉魁和徐富貴他們報仇。

  半晌過后。

  待這第三次遁天梭使用完成,計緣看著一眼望不到邊際的無邊海域,終于是沒再繼續使用遁天梭了。

  一來是這遁天梭符寶只剩下最后一次使用機會,二來則是因為…抵達這極淵大陸的最東方,來到這墮仙溝附近。

  墮仙溝上空是直通天幕的罡風,海面之下便是深不見底的墮仙溝了,其間海獸水刀無數,乃是修士的絕對禁區。

  計緣放開神識,探查到這墮仙溝,很快也便找到海圖所標記的位置。

  先前渡海老魔帶著計緣走了一次,后邊他送杜婉儀去極淵大陸又走了一次。

  去了兩次,怎么的都有些熟悉了。

  “跑,怎么不跑了?”

  被這鎖鏈拖拽著跑了一路的姜宏,臉色多少有些難看。

  畢竟為了抗住這一路以來的強烈罡風,他一直在催動著護身法寶,那是一枚散發著瑩瑩青光的寶珠。

  上邊不僅有著護體靈光,還散發著帶著濃郁生命力的木屬性靈氣。

  計緣早就發現了,也早就盯上了。

  “跑?”

  計緣聞言冷笑道:“一會你別想著跑就行!”

  “狂妄!”

  姜宏見眼前的仇千海真沒了要跑的想法,也便趕忙散去了這鎖鏈,一直維持著這鎖鏈,對他而言亦是極大的消耗。

  眼睜睜的看著這鎖鏈消失,計緣便出手了。

  先前還腳踩著裂空飛舟的他,近乎瞬間就到了姜宏面前,短距離的騰挪,他的速度比遁光還要快上幾分!

  “嚇——”

  姜宏看著上一秒還在對面極遠處的仇千海,下一秒竟然出現在了自己面前,而且他竟然沒再動用飛舟。

  御…御空!

  他結丹了?!

  姜宏腦海之中剛冒出這想法,他便見著仇千海出手了,平平無奇的一拳,砸在這護體靈光上邊。

  只一拳。

  這寶珠散發出來的光罩就被打碎,其打出的拳影甚至直逼姜宏胸口。

  眼見著生死之際就要降臨。

  姜宏胸前掛著的一枚玉牌竟是自行亮起,現出的第二道護身靈光,替他擋住了這致命一擊,但其中打出的無處消散的氣力,依舊將姜宏打退出去數十里。

  正當計緣想著乘勝追擊,看能否再打碎姜宏的護身玉牌時,陡然間,一道威壓降臨此處。

  一時間竟壓迫的計緣都不能動彈。

  “我不管你是誰,你若敢殺我血娘子唯一的子嗣,縱使天涯海角,老娘也必定將你碎尸萬段!”

  一道尖銳的好似婦女罵街一樣的聲音在這海面上空炸響。

  尤其是這最后一句話,更是直入計緣腦海,將他五臟六腑都震動的錯位。

  他喉嚨一甜,強行咽下這口鮮血后,便御物催動出一枚氣血丹吞入腹中,丹藥化作精純的血氣散發開來。

  但好在,這股強烈的威壓隨之便消散了。

  這氣機…并非是血娘子趕到了,而是她先前寄存在那玉牌之中的一道神念,此時玉牌被催動,她這神念自然而然的就顯現了。

  “本少主不得不承認,在我交手過的同輩之中,你仇千海,當屬第一。”

  遠處,剛剛站定的姜宏已經緩緩飄起了。

  他原本豎起的頭發,不知何時已然披散在肩頭,在這猛烈的罡風中,肆意飄揚著,而他身周則是出現了一道道肉眼可見的血色靈氣。

  “比魔焰宮的姬雉和白骨門的葉無天,都要強,你這樣的人出現在商東,不可能籍籍無名。”

  “廢話真多!”

  計緣低聲罵了句,緊接著他身形一步踏出,渾身上下當即出現了一道暗金色的甲胄。

  從頭到尾的將他包裹的徹徹底底。

  他豈會看不出來,姜宏又要憋個大的了?

  只是這施法起來,頗為吃力,所以才想靠著嘴遁,拖延一點施法時間。

  既然看出來了,計緣怎會再給他機會!

  “去!”

  姜宏心中罵了句,緊接著兩道血光從他腰間的儲物袋中飛出,落到他身前,化作了兩個結丹初期的尸傀。

  一男一女,皆是中年面容。

  臉色鐵青,眼中更是燃燒跳動著綠色的鬼火。

  他倆身化遁光,攔在計緣身前。

  “滾!”

  計緣身形在半空轉了一圈,雙手握拳各自飛出。

  姜宏催動的這倆尸傀根本來不及反應,就被噬靈甲包裹著的鐵拳,砸在了腦門上邊。

  “嘭——”

  “嘭——”

  就跟一拳打碎西瓜的一樣的聲音響起,這倆尸傀的護身鬼火,外加他們的頭顱,竟是連計緣的一拳都沒抗下,就四分五裂開來,身形也隨之倒飛出去。

  “什么?!”

  遠處還在施法的姜宏見狀,已是徹底慌了手腳。

  “你…你這是什么手段!”

  姜宏不是沒見過強的,他爹娘打架的時候,元嬰修士交手他都見過。

  但他卻沒見過手段如此詭譎的…渾身上下沒有一絲一毫的法力波動,竟然就能瞬殺兩位結丹期的尸傀。

  這…這還是人嗎這!

  解決這兩個尸傀后,姜宏也就在眼前了。

  眼見著報仇的機會就在眼前,可隨之計緣卻發現這無盡海西邊,在他來時的方向…一道極為粗大的血色遁光正在飛快奔來。

  其從海面上空飛過時所散發的威勢,好似將這海水都一分為二。

  元嬰老怪來了!

  如此強大的氣機波動,必定是元嬰修士出手了。

  可惡。

  可惡!

  明明報仇的機會就在眼前!

  計緣看著就在前方的姜宏,也看見了那道飛速襲來的遁光。

  對死亡的畏懼到底壓過了他對報仇的渴望。

  原本已經殺到近處的他,大手一揮,鋪天蓋地的天雷子便砸向了對面的姜宏,與此同時,法寶天毒針也被計緣送了出去。

  還是有去無回的那種。

  雷暴之下,姜宏一定會全力護住自己的頭顱和心臟,這倆部分多半是攻不進去了,既如此,那就換個地方好了!

  計緣覺得,讓血羅王和血娘子生兒育女,就很不錯!

  法寶天毒針,出!

  “轟轟轟——”

  平靜的海面上空,陡然落下了一片雷暴,其威勢之大,甚至遠比冰火島外圍的風暴區,還要恐怖!

  計緣也沒數到底丟出去了多少天雷子。

  但想必200枚是有了。

  也就在丟出這些天雷子的那一刻,他便身形縮進靈臺方寸山中,而后催動著這本命法寶,一頭撞入了無邊風幕。

  撞入了海圖所標記的那處地點。

  而在他身后。

  縱使姜宏的護身手段再強,在這無數雷暴下邊也沒支撐多久。

  他身形焦黑一片的同時,血娘子終于殺到。

  她右手猛地揮過,一道恢宏刀光便將這雷暴清掃的干干凈凈。

  可隨之,她便見到好似烤熟了的姜宏。

  她雙手抱住了自己的嫡子,一股熟悉的烤肉味飄進了她的鼻腔。

  “找死!!!”

  血娘子尖銳的叫聲傳遍四野,墮仙溝以西的無盡海域,陡然掀起了滔天巨浪。

  與此同時。

  萬萬里之遙的一艘樓船飛舟上邊。

  原本閉目的花邀月悄然睜眼,她神識侵入儲物袋中,只見一截原本腐爛的朽木,竟是擠出了一道嫩綠色的葉芽。

  “你倒好,師父都還沒抵達荒古大陸,你這當弟子的就死了?”

  “也罷,死了也好,就當換個人,再活一場吧。”

  花邀月說著下意識的看向北方。

  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恭喜計天尊終于自由了,從此以后,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

  計老魔行事,何須再向他人解釋?

  請:m.badaog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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