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牛,幼牛和三牛怎樣了?還在云門山嗎?”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陳江河問起了余大牛的二子和三子的事情,雖說與這兩個侄兒接觸不多,但總歸作為長輩,還是有些擔憂后輩的安全。
“云門山那座靈礦預估能開采三萬塊靈石,云家不會放棄,另外兩家有著傀儡仙族陸家的支持,肯定也不會放棄。”
“云門山的爭斗,怕是要持續十年,甚至二十年。”
余大牛對于云幼牛和云三牛雖然擔心,但是卻支持他們前往云門山。
“慧珍擔心他們兩個的安全,想要調回鏡月湖,我給拒了,身為家族子弟,就要肩負起家族興旺的重任,豈可在家族需要之時臨陣脫逃!”
“大哥,你說我這個做父親的是不是有些狠心?”
言罷,余大牛看向陳江河,眼中露出渴望被理解的眼神。
陳江河聞言,就知道余大牛心中是如何想的。
若非他是長老,再加上云慧珍的極力阻止,恐怕這個時候前往云門山的就不止是兩個孩子了。
余大牛感恩云家的培養。
心中早就憋著一股報恩的勁。
又怎會錯過這么好的報效家族機會?
不過云慧珍的擔憂也是沒有錯的,畢竟身為母親,她自然擔心自己的孩子。
尤其是云家主脈卻有打壓的意思。
不僅僅是余大牛的二子三子前往了云門山,就連云慧珍的那幾個親堂弟、親堂侄也都前往了云門山。
可以說,云慧珍這一房年輕一脈,十三個男丁去了九個。
若不是云孝乾在長老會議上發飆,恐怕連云四牛也被提為執事,然后派往云門山。
“大牛,我知道你的性格,你是個懂得感恩的漢子,云家待你不薄,你想要報恩,我能理解,弟妹也能理解。”
陳江河站起身,來到余大牛的身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鄭重的說道:“但是家族內部斗爭很是殘酷,你還需多聽弟妹的。”
云小牛在一旁靜靜地聽著長輩說話,沒有出聲。
聽到陳江河的這般勸慰余大牛之時,他的心中深有感觸。
身為長子。
他知曉自己父親的性格,也知道父親想要報恩,但是家族內部爭斗,不能意氣用事。
他和云慧珍都勸說過余大牛,可是都沒有改變余大牛的想法。
“可是到了家族利益關鍵時刻,不應該全力以赴嗎?”余大牛望向陳江河,詢問一句。
陳江河不是家族中人,他不能理解所謂的家族利益。
但是他清楚,家族門房多了,就不能單純的只付出而不求回報。
尤其是修仙家族,無論如何門房中都要留有幾名晚輩血脈,還有一位掌權的頂梁柱。
否則的話,你付出再多,換來的都是口頭嘉獎。
但是陳江河不會跟余大牛這么說。
余大牛心性淳厚,不適合在家族中勾心斗角,所以還是得云慧珍主事。
好在現在云小牛也成為了長老。
可以在長老會議上幫助余大牛,不至于讓余大牛被當槍使。
“家族利益至關重要,這關系著后輩子嗣的發展前途,所以你為家族全力以赴,是應該的,我支持你!”
陳江河對著余大牛重重的點了點頭,表示對他的言語極為認可。
隨即,他又說道:“不過,你要清楚一點,你感恩的對象不是云家,而是弟妹。”
“你想一下,當初與你一起入贅的那六位贅婿,他們現在如何了?”
“已經…都死了。”
余大牛猛然怔住。
他的腦海中浮現出當初一起入贅的那幾位初級漁農,他們的下場似乎都很凄涼。
有一個沒有子嗣,被妻子逼死了。
就是這位云家女逼死了男人之后,還想著找他借種。
還有一個贅婿,只生了一個女兒,在煉氣六層時因為沒有破厄丹,也沒有打磨瓶頸。
強行突破,導致經脈崩裂,法力攪碎內臟而亡。
另外四位贅婿,也都在這十年間陸陸續續亡故,怎么個死法都有。
當初的七個贅婿,就只有他活了下來。
還成為了云家的長老,五個兒子除了老五不成器。
老大成了長老。
老二老三也都成了執事。
老四在管理鏡月寶閣的同時,也兼管鏡月酒樓。
這個時候,余大牛似乎有些反應了過來,他最要感恩的不是云家。
從那六位死去的贅婿就可以看出,云家對贅婿的態度。
如果不是云慧珍尊重他,支持他,將他當成一個丈夫,而非奴隸。
恐怕他也早死了。
云家可不會出面救他,更不會平白無故的給他資源。
他所得到的一切都是云慧珍為他爭取來的。
在云家,只有云慧珍才是真的對他好。
資源,地位,全是云慧珍在背后默默的運作。
“大哥的意思我明白了。”
余大牛深吸一口氣,他可以為云慧珍去死,也可以為云家戰死。
但是這一切都需要經過云慧珍的同意才可以。
“咱們兄弟多年未聚,不說這些,說些開心的事情。”
陳江河哈哈一笑。
“開心的事情?大哥差點成為我的連襟妹夫,這算開心的事情嗎?哈哈…”
從清河酒樓出來之后,陳江河在清河客棧開了兩間上等房,讓余大牛和云小牛住下。
距離中秋還有五日。
這段時間,他肯定要陪著余大牛和云小牛。
到了中秋的前一天。
陳江河單獨來到了百寶樓,找到高佩瑤,提出想讓其幫忙掛拍駐顏丹的事情。
對此,高佩瑤直接應下。
在她看來,陳江河拍賣一顆駐顏丹是最有利的。
駐顏丹雖然好,但是服用一顆也就夠了,服用兩顆,延壽的功效也不會疊加。
所以,另外一顆還不如在她任期上換取資源。
這樣才能利益最大化。
離開百寶樓之后,他先是回到了自己的小院,然后考慮著另外一顆駐顏丹的去處。
他自己服用肯定是不如換取資源有價值。
但他不能讓高佩瑤幫忙拍賣兩顆,因為他需要有一顆來掩飾自己的不變容顏。
那就只能等到高佩瑤離開。
然后再想辦法,私下將這顆駐顏丹出售掉。
可能比拍賣會上的成交價低一些,但這無疑是最安全的。
到了中秋這天。
陳江河先是來到了清河客棧,與余大牛父子匯合,之后便前往了清河酒樓。
這時,清河酒樓外面已經站著百寶樓的修士了。
應該是高佩瑤安排的。
他們三人被這位煉氣后期的修士引入二樓雅間,卻是看到周妙筠竟先他們到了。
已經七十歲的周妙筠,臉上的皺紋更多,完全看不出年輕嬌艷時的痕跡。
就如同凡人中五六十歲的老婦。
因長時間繪制靈符導致的心力交瘁,顯得眼中無光,神態萎靡。
繪制靈符需要修養心神,不能長時間超負荷消耗心神,否則這對靈魂精魄是有影響的。
但是很多家族符師,他們筑基無望之后,都會選擇竭盡全力繪制靈符,為家族賺取靈石。
長期以往,便會導致精神萎靡,一蹶不振。
甚至還會影響到壽命。
但是為了家族利益,他們別無選擇。
尤其是像周妙筠這樣沒有直系后輩子嗣的家族長老,一切都要以家族為重。
“周道友。”
陳江河與余大牛都是拱了個招呼。
周妙筠看著陳江河的容顏依舊如故,心中卻是連羨慕都沒有了。
對于容貌,她早已釋然。
“云道友也來了。”
“侄兒,見過周姨。”
云小牛躬身一禮。
若是以前,云小牛都是稱呼周妙筠一聲道友,絕不可能稱呼周姨。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
周妙筠的侄女嫁給了他的五弟。
雖說,老五不堪大用,但是弟媳卻懂事的多,不僅為他們家添了血脈。
還將癱瘓的老五照顧的非常好。
所以看在弟妹的份上,云小牛也就稱呼了一聲周姨。
“余道友生了個好兒子啊!”
感受著云小牛身上的法力氣息波動,周妙筠心中驚嘆不已,沒想到連一個后輩都修煉到了煉氣九層。
而她還只是煉氣八層。
現在的她對于突破修為,已經沒有欲望了,修成了煉氣九層又如何?
一樣還是壽享一百二。
她長期負荷狀態消耗心神繪制靈符,能不能活到一百都是一個未知數。
何必再浪費資源?
還不如留給后輩侄孫。
“如果嫁的是云小牛,那該多好。”周妙筠心中想道。
對于周妙筠的稱贊,余大牛笑呵呵的點了點頭。
對于自己家的老大,他從來不知道什么叫做謙虛,所有的夸贊,他都盡數應下。
不過,他們現在成了親家,也就沒了那么多話。
雖然,他們本來就話不多。
陳江河坐在中間,感覺到了氣氛有些尷尬,可一時間也找不到話題。
他和余大牛有著說不完的話。
可是當著親家的面,也得照顧一下余大牛的形象。
說不完的話,大多數說不出口。
好在不到一炷香的時間,高佩瑤來到了雅間。
四人都是起身,拱手道:“佩瑤仙子。”
“小牛又跟瑤姨見外了。”
“侄兒見過瑤姨。”
高佩瑤最看好的是云小牛,在她看來云小牛的筑基希望,要遠遠超過‘心態突變’的陳江河。
“讓江河哥、大牛哥和妙筠姐久等了。”
“哈哈我們也都是剛到。”
隨著高佩瑤落座,靈膳和靈酒都是端了上來,這一次的規格很高。
比莊丹師家宴請陳江河時的還要高。
其中三道靈膳,竟然是以一階后期的妖獸作為食材烹飪的,并且還是二品上等血脈妖獸。
這三道靈膳怕是都要價值三十塊靈石。
陳江河心中直呼奢侈。
不過這一次是高佩瑤邀請,他也說不出什么。
或許這對于一位筑基修士來說,并不算什么吧!
這一次中秋小聚,基本上都是高佩瑤在和云小牛交談,陳江河與余大牛時不時插一嘴。
周妙筠則是沒有言語。
但是,陳江河發現從開宴的那一刻起,周妙筠就想找高佩瑤交談。
可是幾次都沒有開口。
心中無奈感嘆,修為差距帶來的關系疏遠,是無法避免的。
畢竟,他們已經不能將高佩瑤再當成對等身份暢所欲言了,筑基修士高高在上,與他們已經是兩個世界。
直到小聚快結束之時。
高佩瑤看向了周妙筠,笑聲說道:“妙筠姐可是有什么話想跟我說?”
周妙筠聽到高佩瑤的話,慌忙站起。
“老婦想問問仙子,曉璇在天南宗如何了?可是添麻煩了?”
周妙筠的姿態很低。
但是言語中卻充滿了對侄女周曉璇的擔憂。
“妙筠姐,很抱歉,我還沒有回過宗門,不知道曉璇的情況,不過你放心,我回去之后,一定會多去看她的。”
高佩瑤溫和笑道。
陳江河心中卻生出了疑惑。
高佩瑤取駐顏草的時候,回過一次天南宗,怎么跟周妙筠說沒有呢?
難道是周曉璇在天南宗不如意?
心中想著,但是他去沒有管那么多。
宗門之事更加的復雜,不是他能夠摻和的。
一炷香后。
小聚結束。
周妙筠率先離開,背影顯得孤獨凄涼,竟還有些佝僂駝背,這不該出現在一個只有七十歲修士的女修身上。
雖說修士過了六十歲后,猛地開始顯老,但是與凡人相比,還是有一個不短的過程。
周妙筠似乎有些過于蒼老。
陳江河感覺,這可能是長期高負荷消耗心神繪制靈符導致的。
隨即,余大牛和云小牛也是離開了。
但是在他們離開的時候,高佩瑤給了他們一個儲物袋,不知道里面裝的是什么。
而后。
雅間中就只剩下了高佩瑤和陳江河。
“江河哥是不是在疑惑我為什么欺騙妙筠姐,其實我回過一次宗門。”
高佩瑤露出淡淡的輕笑,鳳目流轉,看向陳江河。
“宗門之事,非我這散修所能知曉,再則仙子言之,自有道理。”
“咯咯”
“江河哥這話…跟沒說一樣。”
高佩瑤抿嘴輕笑,也沒有再解釋什么。
陳江河說的對,宗門之事復雜,不是散修能夠想象的。
“拍賣會下午結束,到時陳平會將駐顏丹拍賣所得靈石交予你。”
“江河哥,小妹要離開了,此番別離,下次不知何時再相聚,小妹祝你筑基成功…”
感謝道友們支持!
請:m.badaog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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