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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5、千鬼夜行,金色厲鬼來了

185、千鬼夜行,金色厲鬼來了!!_我正在把自己修改成最終妖魔_玄幻小說_螞蟻文學  185、千鬼夜行,金色厲鬼來了!!

  185、千鬼夜行,金色厲鬼來了!!←→:

  歐陽的姓氏,在這個世道并不算多見。

  其實這世道的復姓都比較少見。

  陳陌腦海中立刻浮現出歐陽路和歐陽玉兄妹倆的身影來。

  最初陳陌之所以收留他們兄妹倆,是因為兄妹倆提供了人龍活祭的信息作為交易。當時他們說是來自南陽府臨近的青云府。

  后來陳陌打算入南州,兄妹倆也毅然跟著,還跟自己坦白他們是南州人。之前蒙騙了公子。

  陳陌也不是個多事的,便沒多問。反正也是順路的事兒。

  不過…陳陌也只是閃過一個念頭而已。

  李畫白似乎知曉了陳陌的懷疑,“公子可是懷疑歐陽路倆兄妹?”

  陳陌不置可否的點點頭:“你可曉得這對兄妹的來歷?”

  李畫白搖頭:“此前妾身只當這兩個是公子的人,并未多想。不過歐陽姓氏的人不多。若是公子有所懷疑,妾身可以去調查一番他們的底細。”

  陳陌道:“此事要隱秘些,莫要打草驚蛇。免得引起他們的懷疑,壞了咱的好事。”

  李畫白:“公子放心,妾身曉得分寸。”

  陳陌點了頭,拿著冊頁回到客廳坐下,仔細翻看起來,隨口道:“都進來坐吧。娟兒,沏茶。”

  李畫白和蘇玉卿跟著陳陌入座客廳兩側的椅子。

  娟兒則放下了捯飭影偶,給大家沏了茶,然后走到蘇玉卿跟前,有些撒嬌的道:“蘇姐姐,娟兒的影偶又壞掉了呢。”

  蘇玉卿對娟兒這個小丫頭很是喜歡,便撫著娟兒的腦袋:“可是要姐姐給娟兒買新的?”

  “嗯呢,不過公子對我很嚴肅…”

  “沒事兒,姐姐回頭帶你去。”

  “嘻嘻,謝謝蘇姐姐,蘇姐姐對娟兒真好。”

  “你且去做你的影偶。等姐姐得空了便帶你去。”

  娟兒立刻跑去捯飭影偶,客廳便恢復了寧靜。只響起陳陌翻書的聲音。

  事關鬼王蹤跡,陳陌倒是看的十分認真。翻完冊頁后才遞給蘇玉卿,“小玉,你也看看。”

  蘇玉卿仔細看完冊頁,道:“這些信息都做了詳細的出處和備注,看來是有據可查。大體上是真的。畫白姑娘,你可否結合這冊頁,說說百年前的南州情況。”

  李畫白道:“在百年前,還是天寶一朝的時候,南州是沒有羅剎祠的。只有兩個鎮魔勢力,一個是城內的州牧府。一個是城外千佛縣的金龍寺。”

  陳陌一愣:“金龍寺?”

  李畫白道:“嗯,妾身自小在南州長大,加上兼顧著黑山樓,倒是知道不少南州過往的秘事。百年前的千佛縣不叫千佛縣,叫做金佛縣。那個時候本縣只有金龍寺一家寺廟,香火鼎盛。便是南州城內的無數世家門閥,逢年過節都要來金龍寺祭拜上香。

  后來,不知道發生了什么,金龍寺就隕落了,不再接受香火。而金龍寺的大部分僧侶也都被遣散回家。這些僧侶不少無家可歸,也有不想還俗的,便在本縣開設了各個廟宇。最終形成了千家佛寺的盛況。南州的州牧也給此地改名為千佛縣。”

  陳陌倒是不曉得此地還有這一段過往。

  一家金龍寺倒下,千家佛寺誕生了。

  鯨落萬物生,也無過于于此了。

  “后來呢?”

  李畫白道:“后來,不知道怎么子,南州就出現了七大鎮魔世家,號稱南州七雄。而潛藏七大鎮魔世家背后的,乃是羅剎祠。羅剎媽媽也就出現了。

  妾身懷疑,羅剎媽媽的誕生和千佛縣外大雪山里頭的鬼王有關系。而金龍寺幾乎在同期隕落,保不齊金龍寺的隕落也和鬼王有關。”

  陳陌聽了這些話,陷入了沉默之中,好一會兒才開口,“百年前,南州的格局出現了很大的演變。想來這其中的核心…就是那個大雪山的鬼王。

  畫白姑娘,接下來還需要勞煩你辛苦一陣子。盡可能的摸查出鬼王的信息。若是大雪山的線索斷了,可以從羅剎祠,慈航惠庵和金龍寺著手。說不定能查出意想不到的信息。”

  李畫白點頭應下:“公子放心,妾身會加緊的…”

  就這時候,一陣沉厚的腳步聲傳來。

  “誰說金龍寺隕落了?”

  卻是圓方胖子端著一盤子桂花糕走了進來,也不顧及大家的眼神,直接把桂花糕送到李畫白跟前,滿臉含笑:“嘿嘿,畫白,貧僧親自給你做了一盤子桂花糕。你快嘗嘗。”

  李畫白看了看首席位置的陳陌,略顯尷尬道:“圓方大師的好意妾身心領了。但妾身并不餓。”

  圓方分明覺得心臟被扎了一刀,卻還是舔著一臉的笑容:“熱乎著呢,趁熱才好吃。畫白嘗一口看看。還是你小時候最喜歡的味道哩。貧僧為了做這桂花糕,指甲都扣壞了幾個呢。”

  李畫白臉蛋兒都紅了,十分的不好意思,狠狠的剜了圓方一眼:“有外人在呢。”

  圓方不以為然:“畫白未嫁,貧僧未娶,何必在意他人的眼光。啊,張開嘴,貧僧喂你。”

  說著,圓方拿起一塊桂花糕,眉開眼笑的送到李畫白跟前。

  李畫白卻不張嘴。

  場面尬住了。

  圓方再次感覺小心臟被扎了一刀。

  疼啊。

  哇涼哇涼。

  就這時候,李畫白也意識到氣氛不妥,便道:“要吃也先給公子吃。”

  圓方轉頭看向陳陌,臉都綠了。

  心臟已經不是被扎刀那么簡單了,而是被萬箭穿心啊。

  心頭分明有一萬頭羊駝在狂奔。

  我去…憑什么啊?

  不過,圓方還是維持著舔狗的節操,拿著一盤子桂花糕送到陳陌跟前,不情不愿道:“陌公子,請吃桂花糕。”

  “多謝圓方大師。”陳陌道了謝,琢磨著自己不先吃,只怕李畫白不好意思吃。也是存了成人之美的意思。

  不想,才伸手去拿個桂花糕,那圓方就用一雙要吃人的眼神瞪著陳陌。仿佛在說:這是我給畫白準備的,你要是敢吃,我便和你拼了。

  不是…

  誒…舔狗毀一生啊。

  陳陌只好放下桂花糕,笑道:“我突然發現不餓,便不吃了。”

  圓方露出一臉的笑容,再次端著盤子送回到李畫白跟前,“人家陌公子不餓,畫白你吃。”

  李畫白狠狠剜了圓方一眼,“一點眼力勁都沒有。”

  說罷便自己搶過盤子,拿了個桂花糕送到陳陌跟前,“陌公子莫要見笑,圓方是個粗人。不懂禮數。這一路上,公子照顧妾身良多。”

  陳陌有點被繞暈了,只好拿過桂花糕吃了一口。

  “蘇姐姐,你也吃。”李畫白又把桂花糕給了蘇玉卿和娟兒。然后才自己吃了一口,“若無別的事兒,妾身便先離開了。”

  陳陌道:“外頭危險,如今華府和慈航惠庵都盯著咱們,你在外頭需要小心。”

  “謝謝公子關心,妾身曉得。”李畫白拱了一手,匆匆離去。

  圓方大師愣愣的站在原地,如遭雷擊。感覺自己遭到了極大的羞辱,整個世界都把自己給拋棄了似得。

  然后,圓方大師抬起頭,盯著陳陌:“姓陌的,貧僧這就和你拼了。”

  說罷,圓方一爪抓向陳陌。

  陳陌抬手一擋。

  坐下椅子立刻化作齏粉。

  好強!

  高低也是個九階脫塵境的高手。

  未曾料想這位舔狗如此不凡。

  好在陳陌也是不虛,恰好許久未曾活動身子,便反手一拳打了過去。

  轟!!

  剎那間,兩人在客廳里打出了院子,互相游走過手。眨眼間十幾個回合過去了,勁風橫掃,人影交錯。

  圓方一記龍爪手,一手羅漢拳打的虎虎生風。

  在五十個回合后,圓方終究不敵,被干趴在地上。

  沒辦法。

  雖然陳陌也是個九階脫塵境的高手,但是有尸鬼道行加持,回血幾乎不間斷。這是圓方做不到的。更何況,陳陌都還沒動用更為可怕的尸鬼道行呢。

  被干趴下的圓方一屁股坐在地上,好一會兒才下定了什么決心似得,最后站起身狠狠瞪著陳陌:“好好好,貧僧玩不過你。愿賭服輸。以后畫白是你的了。”

  說完,圓方就擦拭著淚水,轉身離去,那背影…簡直萬念俱灰,生無可戀了。

  陳陌:“…”

  陳陌上輩子見過的舔狗可是不少。

  但穿越過來,舔狗也是見過的。比如謝東…但是舔成圓方這么有特色的,還是第一次見到。

  舔狗心思脆弱,還是要安慰一下才是。否則…保不齊這位圓方會做出什么自殘的事情來。

  陳陌趕忙開口:“圓方大師請留步。”

  圓方停下腳步,怒瞪著陳陌:“貧僧已經把畫白讓給你了。你還想怎樣?莫不是還要借此羞辱貧僧么?

  是,貧僧的確不如你長得好看,也不如你俊朗。身材也沒你好。還打不過你。貧僧退出還不行嗎?”

  陳陌聽了實在想笑,卻一本正經的湊上去,單掌做禮:“圓方大師誤會了。我對畫白姑娘并無那方面的心思。”

  圓方淚眼婆娑:“當真?那你可有心上人?”

  陳陌搖頭:“沒有。”

  圓方淚水又簌簌而下:“沒有心上人還說什么虛偽的話。貧僧豈會不知日久生情的道理。你和畫白相處的久了…”

  眼看圓方說著說著又要嚎啕大哭,陳陌趕忙改口:“好好好,圓方大師莫要哭嘛,其實在下已經有心上人了。”

  圓方明顯不相信了:“你莫要忽悠貧僧。長痛不如短痛,貧僧還是自絕了念頭的好。”

  陳陌實在拿這個花和尚沒法子了,便道:“看到客廳里的那個紅衣女子沒。便是了。”

  圓方瞥了眼客廳里端莊坐著的蘇玉卿,心情略微好轉了不少:“雖說男人三妻四妾是尋常事兒。但公子已經有了美嬌人,何必再搶貧僧所愛?”

  陳陌耐著性子解釋:“圓方大師誤會了,其實畫白姑娘對在下也無那方面的意思。”

  圓方冷哼一聲:“你莫要當貧僧是個三歲小孩。方才畫白第一口桂花糕都是給你吃的。我何嘗不曉得畫白對你的心意。貧僧可不是個好糊弄的。”

  陳陌道:“正因為畫白姑娘第一口桂花糕給了我,所以才對在下沒心思。”

  圓方立刻變得興奮起來,“這有什么講究?”

  陳陌道:“譬如大師帶著你徒兒法度去外頭見客。若是你徒兒失了禮數,你會呵斥你徒兒嗎?”

  圓方道:“當然會,徒兒無禮,合該被訓斥。”

  陳陌:“若是客人無禮,你會呵斥客人嗎?”

  圓方:“當然不會,若是呵斥客人,便是我無禮了。誒,這是為何呢?”

  陳陌:“…”

  所以你合該是個添狗。

  “因為你把你徒兒當成了自己人。方才畫白姑娘讓我先吃桂花糕,便是不想你失了禮數。只不過畫白表達的比較含蓄。”

  圓方歪著腦袋想了想,最后恍然大悟,臉上充滿了笑容:“所以,畫白還是屬意貧僧的?”

  陳陌道:“若非屬意你,也不會帶我們來你的寺廟落腳了。畫白處處為你考慮著,你卻不懂個中關鍵,反而處處讓畫白處在尷尬之地。人家心中終究膈應啊。”

  圓方越想越發的高興,最后狠狠走到陳陌跟前,雙手合十:“方才是貧僧莽撞了,到底是陌公子看的透徹。若是公子不棄,往后你我兄弟相稱。你為兄我為弟,如何?”

  陳陌:“大師可是個出家人,與人稱兄道弟不太合適吧?”

  圓方道:“只需貧僧心里住著佛祖,做什么便都合適了。”

  陳陌微微點頭:“大師對佛祖當真虔誠。”

  圓方并未聽出這句是反話,反而沾沾自喜:“那是自然,貧僧自幼沐浴著佛法長大。對佛祖自然虔誠的很。”

  陳陌:“…”

  佛祖若是知曉有你這么個弟子,也不知道會不會被你給活活氣死。

  見陳陌不表態,圓方直接就改了稱呼:“不滿大哥,貧僧知道不少關于金龍的事情。我幫大哥尋那個勞什子鬼王。大哥幫我…摘得畫白芳心。豈非兩全其美?”

  激動之下,連貧僧的自稱也改成了我。

  就不知佛祖是否知道…

  聽了這話,陳陌也就沒計較了:“既然如此,我瞧著和大師也是有緣。不過我才十七歲。做哥哥怕是不妥。大師喊我公子便可。”

  圓方和李畫白打小青梅竹馬,想來年紀有四十多了。陳陌可不想有個這么大年紀的弟弟。之所以看起來年紀不大,主要是修煉了真氣和血脈力量,可以滋養肉身,不至于衰老的明顯。

  圓方倒是灑脫,“行,稱呼不過是個虛名。那就公子。公子請,我與你細說金龍寺之事。”

  “圓方大師請。”

  “公子再喊我大師就見外了。直接喚我圓方即可。”

  兩個人執著彼此的手臂,并排進入客廳。頗有幾分結義兄弟的架勢。

  入了客廳,圓方便沖蘇玉卿直接道:“嫂嫂好。”

  蘇玉卿驚的趕忙起身,正要解釋幾句。卻被陳陌用眼神攔下。

  無他。

  若是叫圓方聽了蘇玉卿的解釋,這廝只怕又要一哭二鬧三上吊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蘇玉卿見了陳陌的眼神,心里頭感到十分高興,還主動給陳陌兩人沏了茶。

  圓方接過茶甌,大大咧咧抿了口茶,“不瞞公子。我父親先前就是金龍寺的一位高僧。因為金龍寺隱退,便被遣散出了門。在此處開了個寶華寺。寶華寺原先也是香火鼎盛的,自父親傳給我之后,我不善經營,這才落魄至此,倒是讓公子見笑了。”

  陳陌道:“金龍寺隱退?”

  “嗯。并非隕落,而是隱退。說白了,就是讓高僧們外出立廟傳法,而金龍寺靠著收租金過活。你別看這千佛縣的千家寺廟香火鼎盛,其實半數以上的香火錢,都要上交給金龍寺的。就拿我寶華寺來說,便是沒幾個香火錢,但是每個月的租金卻少不得。每到月中月圓之日,金龍寺便會派人來收租金。”

  聽聞這話,陳陌心頭暗忖起來:看來這金龍寺隱藏的很深啊。從臺前退居幕后,還不忘收香火錢。看來內里必定有什么不為人知的東西。保不齊金龍寺發生了什么見不得人的變故。

  “所謂的租金,是銀子么?”

  “當然不是。是香火丸。”

  “香火丸?是個什么?”

  “公子南陽府來的,怕是沒見過。且跟我來。”圓方起身出門。

  陳陌起身跟上,出門的時候還給了蘇玉卿一個眼神。后者便也跟了上來。

  出了禪房院子,走了一段荒涼的路,便到了正廳的寶華殿。

  門口放著個功德箱,不過功德箱已經腐壞了,顯然很久沒有香客來此地積德了。大廳正前方里頭供奉著一尊巨大的菩薩法相。

  法相下方放著個香案,上面放著香爐,香爐里插著三根特殊的線香。

  這線香并非筆直的,而是類似冰糖葫蘆般,一個個的圓形凸起。

  陳陌看了感到十分神異,“這線香怎地如此奇怪?”

  圓方道:“這是香火丸。各家寺廟接受香客的香火,香火就會注入這些葫蘆丸子里。每個葫蘆丸子若是填滿了香火,就會脫落下來。金龍寺要的,就是這玩意兒。”

  陳陌大概明白了。

  這香火丸,是專門用來儲存香火的。

  功效極為神異。

  在南陽府的時候,大家拜金光老爺,香火是直接進入陳陌體內的。而金龍寺竟然弄出了個香火丸來。

  陳陌道:“如此豈非麻煩?”

  圓方搖頭:“我也不知道為何。不過有個好處,各家佛寺有各家的老爺。香客們拜了各家佛寺的老爺,各家老爺可以吸收半數的香火。另外半數上交給金龍寺便可。”

  香火共享?

  利益共分。

  這不失為一個做大做強的法子。

  可這畢竟不是前世,沒那么多限制。金龍寺明明可以獨霸此地香火,為何要共分給別家老爺呢?

  等等…

  千佛縣千家寺廟,各家有各家供奉的老爺。

  豈不是意味著…這地方有上千惡鬼?

  而陳陌在這里住了不少時間,竟然沒察覺到有鬼氣存在。

  也是奇怪了。

  陳陌把心中的疑問講了出來。

  圓方道:“公子心思敏銳,千佛縣尋常有菩薩法相做為庇護。自然是沒有鬼氣的。只有每個月的月中圓月之日,才會察覺到鬼氣。到時候,各家寺廟的菩薩法相也會出來活動,各自上交香火丸。”

  “月圓之日收租?可有什么講究?”

  “那時候,千佛縣頭頂的月亮會變成紅色。但是在千佛縣外頭看,月亮又是白色的。也是奇了個怪。”

  陳陌聽了頗為吃驚:“香火丸得由各家的法相老爺親自上交?”

  “嗯。到時候金龍寺會派人過來收了各家的香火丸。”

  聽聞這話,陳陌不由抬頭看向前方的巨大金色菩薩法相。瞧不出是什么菩薩,就是金光閃閃,頗為莊嚴的。

  也就是說,月圓之日,這個法相會跑出來。拿著香火丸去上交給金龍寺的人?

  聽起來十分邪門啊。

  “方圓可曉得,這菩薩是哪位?”

  方圓搖頭:“不曉得。是我父親當初立廟的時候打造出來的。自那之后我們寶華寺就供奉著這位菩薩。姑且稱之為寶華菩薩吧。”

  “多謝方圓告知。”陳陌沒有多逗留,轉身離去。

  方圓趕忙追上,“公子,我已經說了金龍寺的事兒。你看…公子是不是忘了什么?”

  陳陌一愣,明白了。

  是要我教你泡妞。

  說起來,陳陌上輩子就是個道士。

  自己也沒多少這方面的經驗。但知道的門道卻是不少。

  “年關剛過,天寒地凍。畫白姑娘整日在外奔走,容易凍著身子。你去找李青兒,讓李青兒給你尺碼。你去買一身適合畫白姑娘尺寸的貂皮大衣。記住,不要自己去送,不然顯得刻意做作。你交給李青兒就是了。想來畫白姑娘會很喜歡。保不齊哪日就穿在身上了。”

  圓方大喜:“公子高見啊。我這便去置辦。”

  圓方離去后,陳陌和蘇玉卿并排朝著后院禪房走去。蘇玉卿笑道:“妾身先前倒是沒看出來,公子還能指點他人討女人芳心呢。”

  陳陌道:“我也是書上看來的,照虎畫貓罷了。總好過方圓這缺心眼的路子好使。”

  蘇玉卿抿嘴含笑,“那方圓小師父也是個妙人。對了,既然公子懷疑歐陽路兄妹,是否把他們叫來禪房聊聊”

  陳陌想了想,搖頭:“不必。我瞧那個歐陽路是個心思多的,咱們對他們素來冷淡。若是貿然親近,免得此人多想。先讓畫白調查一番他們底細再說。”

  蘇玉卿:“公子心思周密。”

  陳陌道:“去禪房拿兩件黑色斗篷,咱們去寶華寺周圍轉轉。”

  兩人披上了斗篷,遮擋了容貌,便踩著夜色出了寶華寺。

  千佛縣雖然是個縣城,卻沒有高壯的城墻,反而是一片巨大的寺廟建筑群。周圍排列著鱗次櫛比的房子,有客棧,有商鋪,街道上飄揚著無數的酒旗。

  便是深夜時間,都隨處可見前來祭拜的香客,排隊進入各家廟宇。

  極為繁華。

  陳陌兩人觀察了十幾家寺廟。

  陳陌仍舊沒感覺到鬼氣,便問:“小玉,你可察覺到鬼氣的存在?”

  蘇玉卿搖頭。

  陳陌:“再有五日,就是月中圓月之日了。到時候天空的月亮會變成紅色,各家寺廟的老爺會出來上交香火丸。你說這紅月…是否和羅剎祠有關?”

  蘇玉卿意識到了什么:“公子是懷疑那金龍寺和羅剎祠有關?”

  陳陌道:“是啊。我們來南州也有陣子時間了。期間畫白姑娘四處調查,竟然至今都不知道羅剎祠在何處。這羅剎祠實在是詭異。”

  “公子是懷疑,金龍寺就是羅剎祠?”

  “從時間上倒是對得上。羅剎祠出現,金龍寺隱退…二者之間應該有關聯。但羅剎祠是否就是金龍寺…還不好決斷。我們先走走看。”

  往后數日,每到夜間,陳陌就帶著蘇玉卿外出查看各家寺廟。

  仍舊沒發現什么端倪。

  至于娟兒,仍舊在捯飭自己的影偶。而歐陽路兄妹倆住在隔壁的院子,平時倒是極少出門。就是歐陽路偶爾會來找娟兒聊聊天。

  李青兒和白夜雖然也住在寺廟,但因為有黑山樓的事情要操持,倒是極為忙碌。

  這天傍晚。

  陳陌吃過娟兒捯飭的晚飯,便回到房間里閉關。

  熟稔了一番人尸鬼的道行,陳陌收了手。

  看著識海中的九炷九紋大圓滿的本命香,看著香爐之中散發出來的銀色光芒,心頭暗忖:

  “黃頁鬼和白僵是白色命氣,黑影鬼和黑僵以及人類的脫塵境高手是銀色命氣。我的銀色命氣已經卡在大圓滿數月之久了。始終未得突破。有一個極大的壁壘卡住了我。若是靠著自己苦哈哈修煉,只怕沒有十年往上想都不要想突破這事兒了。”

  “銀色命氣,再往上一層,便是金色命氣。對應天人境,厲鬼和毛僵。那可是相當于兩百年的道行。一飛沖天。”

  “對我來說,最好的法子就是找到一個金色命氣的尸鬼,把它給弄死了。然后修改相容一番。也就突破了。可這金色厲鬼難尋啊。過去幾日畫白一直找鬼王的蹤跡,也沒有傳來有效的信息。想來這鬼王的下落,一時半會難尋了。”

  “再說了,即便尋到了鬼王的下落。以我如今銀色命氣的修為,要想融合那般強大的存在,也是不行的。”

  想到這里,陳陌不免一陣頭大。

  修改功能的確給力,但是修改越強大的東西,耗費的原解精華就越多。即便相容,也需要漫長的時間。

  譬如自己體內的鬼骨。

  至今都兩年多了,融合度一直卡在74,寸步難進。

  說到底,還是自己太弱了。

  若是尋個金色厲鬼,想來以自己銀色大圓滿的道行,是可以很快融合的。

  不入金色道行,陳陌終究不敢在南州這地方輕舉妄動。

  畢竟那個羅剎媽媽,至少也是個金色道行。保不齊更厲害。

  陳陌此番來南州謀事,最主要是利用南州這個更大的舞臺,讓自己道行踏入金色。等到道行足夠了,解決羅剎媽媽便是個順水推舟的事兒了。

  若道行不足,任何事情都勉強不得。

  就這時候,門外傳來娟兒急促的敲門聲。

  “公子,你快出來吶。月亮竟然變成了紅色哩。”

  對哦,今晚就是月圓之夜。

  “娟兒等等,我這就來。”陳陌收了功,穿上錦袍外套,順便披上了個黑色的斗篷,然后推門而出。

  才推開大門,立刻感到一股極為刺骨的寒意襲來。

  過了好一陣子才適應下來。環顧了一圈,見得娟兒趴在長案旁邊,手里拿著影偶。

  陳陌搖了搖頭:“娟兒,今晚可能會出現一些不尋常的事兒,無論發生什么,你都待在這里莫要出門。曉得吧?”

  陳陌囑咐了一句,便朝著大門外走去,一直未聽見娟兒回話,便回頭去看娟兒,“娟兒,你可在聽我說話?”

  娟兒不答。癡癡呆呆的坐在原地。

  陳陌意識到了不對勁,立刻奔將過去拍了娟兒的肩膀,“娟兒。”

  娟兒直挺挺的倒在地上。

  什么?

  娟兒可是八炷道行的黑影鬼,竟然…

  陳陌立刻查看了娟兒的鼻息,發現娟兒鼻息正常。就是…睡著了。

  “娟兒。”

  陳陌叫了兩聲,娟兒還是沒反應。

  可是鼻息都正常。

  尋常睡覺,不至于睡這么死。

  而且娟兒是個鬼陣影偶,只需要道行在,可以不睡覺的。

  不對勁。

  就這時候,蘇玉卿從側邊廂房走了進來,“公子。出事了。李畫白李青兒和白夜三人也都睡著了。怎么叫都叫不醒。”

  陳陌立刻站起身:“圓方和法度呢?”

  “妾身去看過,他們早早就入睡了。也睡的很死。叫不醒。”

  “歐陽路和歐陽玉倆兄妹呢?”

  “也睡死了。”

  陳陌一步奔將到屋檐下,抬頭看見了頭頂那一輪高懸天穹的血色紅月,綻放出血色的月華。

  腦海中不由浮現出當日青狼幫的景象。

  紅色月華…

  上次不過是青狼幫頭頂四百米的位置高懸了一盞大紅燈籠而已,今晚卻是整個月亮都變紅了。

  可見今晚的事兒,比上次還要大的多。

  可為什么自己和蘇玉卿沒事?

  是因為自己體內也吸收了紅色月華的緣故?

  而蘇玉卿…是因為道行高,或者擁有真龍血脈,黃道龍氣護體?

  “小玉,你可有覺得身體有什么不適?”

  “沒有。”

  “那我們出去看看。”陳陌立刻做了決定,帶著蘇玉卿奔將出禪房。

  路過寶華殿的時候——

  咚咚咚。

  寶華殿里竟然傳來一陣敲木魚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色里顯得格外清脆,刺耳。而且撼動著陳陌的精神,讓精神變得略微混亂,有幾分要被勾魂的架勢。

  “寶華寺的人不是都睡過去了嘛,何人在敲木魚?”陳陌不免好奇。

  蘇玉卿道:“這只怕不是一般的木魚,而是勾魂的木魚。大家若是睡過去了倒是還好,若是沒睡過去的。聽了這木魚聲,只怕要被勾了魂。”

  咚咚咚。

  那木魚聲再次響起,越來越洪亮。

  陳陌趕忙運轉靜心決,讓自己心思保持平靜。忽然間想到了什么,“莫不是那個寶華菩薩出來了?”

  蘇玉卿深以為然,“大概率是如此了。聽這木魚聲…對方道行怕是不淺。公子,把你手給妾身。”

  陳陌伸出右手。

  蘇玉卿咬破手指,在陳陌的掌心畫了個符,“如此,他們便發現不了咱們。咱們化作黑影去看看。”

  “好。”

  說罷,陳陌和蘇玉卿便化作了兩道黑影,潛藏在黑暗之中,緩緩朝著寶華殿的方向走去。

  到了寶華殿外,陳陌便看清楚了里頭的光景。

  只見那個五米高的金色大佛前方,赫然凌空懸浮著一個靈體的木魚,木縋子輕輕的敲在上面。發出“咚咚咚”的聲響。

  可是,任憑陳陌如何打開感召之力,都無法看見有東西在,仿佛這木魚在自發的敲。

  緊跟著,木魚里頭竟然發出個冷冷清清的聲音。

  “你個死鬼,交租子的時間到了。還不快起來交租子。不想混了是吧?”

  話音落下的瞬間——

  那金色大佛忽然變得面目猙獰,睜開了佛眼,然后跟活過來似得…竟然伸了個懶腰。

  下一刻,一個穿著暗黃破爛僧袍的老僧從大佛里鉆了出來,嘿嘿笑道:“來了來了。這破廟沒幾個香火,實在委屈我了。”

  那老僧面目十分猙獰,滿臉的褶子,也是個靈體。他鉆出金佛之后,便到了香案上,擼了十幾個香火丸下來,捏在手里,然后端著木魚,一邊敲打木魚,一邊往外走去,嘴里念叨著:

  “貧僧寶華,來交租子了呦。租子少,還請佛公老爺莫要生氣呦贈貧僧一縷紅色月華呦。”

  冷冷清清的聲音,叫人聽了背脊發涼。

  好在那老僧路過陳陌身邊的時候,并未發現什么,徑直走了過去。卻留給陳陌一股子極為森冷的感覺。

  陳陌立刻調開面板,去看那老僧。

  由于原解精華不多,陳陌倒是沒有去推演。但是看見了對方的方框,是銀色命氣。而且銀色命氣非常濃郁,想來是個接近銀色大圓滿級別的黑影鬼。

  這區區寺廟…出現了一個九階脫塵境的圓方已經罕見,竟然還出現了個同等級別的鬼物。

  實在詭異。

  要知道,明面上的華府…鎮魔州司的州司大人華云峰,也不過是個六階的實力。

  不想在這個千佛縣,竟然潛藏著如此多的強大鬼物。

  而且,這寶華老僧還乞求佛公贈送佛公給他一縷紅色月華?

  佛公是誰?

  恰時,蘇玉卿拽了拽陳陌的胳膊:“公子,咱們跟上去看看?”

  “嗯。”

  陳陌緩過神來,帶著蘇玉卿緊緊跟在寶華老僧身后,一路出了寶華寺。

  到了外頭,空氣越發的冷。

  頭頂的紅色月亮越發的猩紅。

  大街小巷,隨處可見睡過去的香客。

  有些香客還在路上前行叩拜,就突然睡過去了。

  各家各戶的油燈,也都變成了紅色。

  和當日青狼幫所遭遇的情況,一模一樣。

  唯一不同的是,上次青狼幫的人都被勾了魂,而這里的人不過是沉睡過去了。

  陳陌和蘇玉卿并排站在屋頂上,看見了整個縣城的所有建筑…點點猩紅。對應著頭頂的紅月。

  此等詭異可怕的場面,比當初青狼幫要壯闊十倍不止。

  陳陌心頭微微吃驚:這紅色月華當真詭異。竟然能把月亮變成紅色。還能染紅所有的油燈。讓人都陷入昏迷之中。要知道,千佛縣可是一個縣城啊。足足十幾萬人的。

  這什么金龍寺,竟然能憑借紅色月華,讓十幾萬人同時沉睡。

  此等能力,簡直夸張。

  更為可怕的是:生活在這里的僧侶尼姑,還有遠道而來的香客,只是覺得自己睡了一覺,一覺醒來后一切如初。根本不知道這里發生了什么。

  就這時候,一個刺耳的聲音響起。

  “寶華禿驢,你待在那破廟有什么意思?就這還想得到佛公的紅色月華?你怕是老死在里面得了。”

  陳陌立刻循聲看去,赫然見到一處香火鼎盛的廟宇之中走出來一個紅袍老僧。

  這老僧是個靈體,卻極為蒼老,滿臉褶皺,僧袍破破爛爛,同樣提著一袋子滿滿當當的香火丸。言語之間揶揄著寶華老僧。

  寶華老僧喝道:“元寶禿驢,你莫要揶揄貧僧。不就是暫時混的好些嘛。當年你混的慘的時候,還向貧僧借過香火丸呢。若非貧僧心善,你早被佛公趕出千佛縣了。”

  那個紅袍老僧笑道:“嘿嘿,貧僧不過說兩句而已。你莫要當真嘛。快走,咱們去給佛公進獻香火丸。若是耽誤了時辰,導致佛公大怒。你我就慘了。”

  寶華老僧冷哼一聲,卻是沒多說了。大概曉得耽誤時辰的惡果,便跟著紅袍老僧前行。

  陳陌和蘇玉卿緊跟著兩人身后。

  過不多時,各家廟宇紛紛走出一個個老僧。

  混的慘的,穿黃袍。

  混的好的,穿紅袍。

  林林總總,上千個老僧。

  剎那間,整個千佛縣鬼氣森森,遮天蔽日!

  簡直叫人無法呼吸。

  便是陳陌和蘇玉卿兩人,見到這般情況都心頭發怵。

  尤其是陳陌,想起了當初跟著小夜前往大陰山,看到十萬喪尸的場景。那些個喪尸只是喪尸而已,并沒有意識。可這上千個老僧可都是銀色命氣的頂級黑影鬼啊。

  實在是夸張。

  千佛縣…千鬼縣啊。

  蘇玉卿這時候輕聲開了口:“公子莫怕,他們發現不了咱們。咱們跟上去看看。”

  陳陌點了頭,跟著千鬼后頭,聽著無窮無盡的木魚聲,一路出了千佛縣的核心之地,前往遠處的一座大山。

  咚咚咚。

  臨近大山后,老僧們不再說話,而是個個面色凝重,敲著手里的木魚。

  就連聲音都是一致的。

  清脆的木魚聲,響徹整個天地。

  不多時,到了一處大山腳下。老僧們紛紛停下,敲著手中的木魚,異口同聲的開了口:

  “佛公呦,咱們來進獻香火丸呦。”

  “請佛公尊駕,笑納香火。”

  “請佛公尊駕。”

  剎那時。

  一陣腳步聲自山上傳來,很快有人下山。

  噠噠噠。

  隨著腳步聲越來越近,所有老僧都變得凝重起來。

  來的是個兩個光頭童子,約莫五六歲大。

  一個男童,一個女童。

  陳陌立刻看向那對童子,調開面板。

  方框出現了。

  金色方框。

  這兩個童子…竟然是金色厲鬼!:mayiws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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