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袁葵_瘤劍仙__筆尖中文 家傳玉鐲?
你說巧不巧,韓幼稚也有一個一模一樣的鐲子。
裴夏記得很清楚,他在巡海神魚腹中對韓幼稚提過東州艱險。
后來老韓就摸了個鐲子出來,能夠掩飾修為,遮蔽自身的氣機。
在長鯨門面見黃炳的時候,也沒有露餡。
至于來歷,韓幼稚的回答是“家傳的舊寶貝,平時沒拿出來用而已”。
呵,家傳。
孟蕭看著裴夏突然的冷笑,不明所以,更生出了幾分怨氣:“姓裴的,我可提醒你,你要是敢耍我,明天交不出人,那就是阻礙我宗門緝兇,到時候我把你留在蘇寶齋,就是黃炳老兒也說不得什么。”
裴夏聽他威脅,只轉頭斜眼,目光過閃過一抹鋒銳,恰如今晨林間那抹劍光,刺的孟蕭眼睛生疼。
裴夏笑了一下。
一眼勘破了左山的失竊大案,回溯之后,再聯系宋歡死前留下的訊息,到現在,裴夏終于隱隱有些思路了。
如果所料不差,關鍵就在那位“袁師妹”身上。
他直接問了孟蕭:“蘇寶齋內門,是不是有一位袁姑娘,與宋歡相識。”
蘇寶齋是大宗,姓袁的不少,但若是內門,那孟蕭只知道一位:“袁葵?”
宋歡死后,孟蕭多少也查過她這幾日接觸的人,自然知道自家這位門人和宋歡見過面。
他冷冷笑了一下:“你要是懷疑她殺人就大可不必了,那婊子六年前在連城火脈靈府破碎,如今已經是廢人一個了。”
孟蕭的用詞很刺耳。
裴夏問到:“婊子是何來的說法?”
這算是問到孟蕭的長處了。
他神色戲謔地說道:“這女人天資只算中上,若無苦修本入不了內門,據說是勾引了內門的邴長老才拜入門下,這些年長袖善舞,憑著姿色和許多內門的長老弟子曖昧不清,哄騙他們贈予了許多天材地寶,才助長修為突破到了開府境。”
“許是平日在宗門眾星拱月跋扈慣了,后來在連城火脈與別家修士起了沖突,就她那虛浮的根基,生是被人家打的靈府崩摧!”
“她可不是尋常受傷,而是修行根本盡失,別說自稱源泉,就是吐納靈力也不成,沒有靈力支持,那修來的罡氣反噬,皮肉萎縮,如今已是人不人鬼不鬼了。”
這就對了,若真是天資出眾、重點培養的內門弟子,還搭不上這線索呢。
裴夏只是有些疑惑:“這樣的人,也能入的了連城幻境?”
孟蕭一怔:“誰說她進的連城幻境?”
他拍拍手掌:“我說的是連城火脈,那幻境歷練之時,各宗派不得有前輩高人坐鎮嗎?她就是軟磨硬泡跟著去端茶遞水而已,無非是想回來之后與你這樣沒有見識的庸人吹噓,旁人不懂,還真以為她是進了幻境的東州天驕呢。”
原來如此。
裴夏點點頭,又神色怪異地看向孟蕭:“你背景深厚,又是外事堂的堂主,怎么對一個內門弟子如此熟悉?”
孟蕭自然聽得出裴夏的話外之意。
但他不在乎,他揚起下巴笑道:“我雖然好色,但也不是什么貨色都吃得下嘴的。”
也是,身份擺著呢,你們爛也算是爛的各有千秋。
裴夏沒有與孟蕭細說,只問了袁葵的所在,便下山離去了。
從左山前往右山,說難不難,說易不易。
若是修為精深,能夠橫跨狹谷,則片刻能到。
但如果用腳走,那就只能先下山,再上山。
出門去尋找李旭,是正午時分,等裴夏走過幽深的右山密林,看到那座偏僻草屋的時候,日光西垂,已經是傍晚了。
他到的時候,只看到一個罩著黑袍的干瘦人影,正兩手握著水桶的握柄,吃力地在地上拖行。
裴夏走近了些,對方仍無察覺。
水桶在地上拖著,與石頭草木磕磕絆絆,里面的水已經灑出不少,等到拖上臺階的時候,也不知是那里撞了個嚴實,“鐺”一聲響,箍著桶片的鐵環猝然崩開。
“嘩啦”一聲,水流了滿地。
那干枯瘦弱的身影還緊攥著握把,似乎是在低頭看著,沉默了很久之后,雙肩開始抽搐似的顫動起來。
裴夏沒有打擾她,直到對方慢慢平靜,他才開口:“袁姑娘是嗎?”
驟然聽到人聲,對方明顯嚇了一跳,倉促回眸,裴夏沒有看到她的臉。
她把整個腦袋都罩在了一個漆黑的布兜里,只留下兩個孔洞用來視物。
借著已漸昏沉的日光,裴夏看到她眼眶邊上那些如同蛛網般密布,且深的駭人的皮肉紋路。
女人顯然沒有想到會有人來拜訪自己,她下意識蜷縮起雙肩,低垂下腦袋,語氣恭敬乃至于卑微:“是、我是袁葵。”
“別緊張,我是長鯨門的外門長老,我姓裴,”裴夏想了想,補了一句,“宋歡的朋友。”
聽到宋歡的名字,袁葵明顯怔了一下。
但很快,她就點著,小心翼翼地讓過身子:“請、請進屋坐吧。”
袁葵的住所本就已經非常偏僻了,房子更是簡陋,都是細長的木條做支撐,蓋上茅草,勉強遮蔽風雨。
裴夏坐下看了看,屋里應該經常收拾,只是條件艱苦,怎么收拾也顯不出整潔來。
屋中一角,倒是擺著一個頗為精致的木盒,也不知道裝著什么。
袁葵裹緊了自己的黑袍,顫顫巍巍地給他倒水,裴夏問道:“弟子房都不給你住嗎?”
袁葵抖了一下,兜布之下眼簾低垂:“嫌我。”
裴夏看看那漏風的破壁:“山上本來就冷,這地方換個尋常人來住只怕都熬不住,怎么不干脆下山去呢?”
袁葵聽得出裴夏對她有些了解,她似乎并不意外,仍舊細聲回道:“留在宗門,他們還愿意給我發錢,能買些吃穿,下了山…我就只能要飯了。”
不給住所,卻還發放俸錢。
看來沒了姿容之后,在另一些人眼里,她仍是個上佳的取樂。
倒了水,她兩手捧著,小心翼翼地放到裴夏身前的桌案上,往前推了推,便有匆忙收回了手。
水不干凈,茶杯里飄著三兩點草絮。
裴夏沒有介意,端起喝了一口,然后說道:“宋歡死了,你知道嗎?”
黑色的兜布緩緩抬起,那兩個挖出的空洞里,是更加空洞的雙眼:“宋師姐,死了?”
“對,今早發現的,死在了右山西側的林子里。”
裴夏盯著她的眼睛:“我聽說,你前兩天去和她見過面是嗎?”
袁葵心神動搖,兜布之下,那雙因為皮肉干癟而格外突出的眼睛里開始艱難地滲出淚水。
過了很久,她才囁嚅著說道:“是、是因為我…和她見了面嗎?”badaoge/book/141644/54154995.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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