_王妃,請自重__筆尖中文 “太陽當空照,菊花嘿嘿笑”
夜里殺他個把人,心情就會無緣無故好起來。
丁歲安站在軍巡鋪門前,手搭陽棚,望了眼大早上就火辣辣的太陽,竟覺得還蠻可愛。
“老李,來兩張胡餅,一碗涼粉!”
“丁軍爺,好嘞”
剛在樹蔭下支好小攤的李全麻利的取碗、切粉、涼調,片刻后一手端碗,一手托著兩張胡餅走到軍巡鋪前。
丁歲安接了,在門前臺階上一坐,扭頭吆喝道:“老李的胡餅和涼粉,有人吃沒?”
“頭兒,給我們也來一套!”
軍巡鋪后室,傳來胸毛的回應。
“二十張胡餅,十碗涼粉,多醋多蒜。”
“好嘞,丁軍爺”
李全回身走回小攤后,喜滋滋的。
今早在懷寧坊少賣了三張胡餅的沮喪一掃而空。
“丁軍爺,甚事兒啊,看您喜洋洋的”
李全手上忙活著,也不耽誤他隔著一道街和丁歲安搭話。
“別軍爺軍爺的,你和我爹年紀都差不多了,這么喊折壽!”
“那,那小的喊啥?”
“喊,就喊‘恨天無把、恨地無環,威震鴻臚寺坊、興寧坊、興平坊及懷寧坊部分地區之絕世無雙、獨闖虎穴抱得美人歸丁都頭’吧”
“.,哈哈哈,丁都頭諢號這么長,俺可記不住。”
少傾,李全備好了所有吃食,端著托盤上前。
丁歲安卻沒讓他進軍巡鋪,自己在門外接了,端進屋內。
“喏,多的算賞你的。”
丁歲安拋出一顆銀稞子,李全忙不迭接了,樂淘淘道:“謝,恨天無把、恨地無環.”中間記不住了,就記住個尾巴,“獨闖虎穴抱的美人歸丁都頭賞”
恰在此時,王喜龜從軍巡鋪后室走了出來,隨手抓了張胡餅咬一口,走到丁歲安身旁低聲道:“頭兒,算出來了。”
“多少?”
“銀鈔十兩票的兩千一百一十三張,作兩萬一千一百三十兩;二十兩票的三百五十五張,作七千三百兩;共計兩萬八千三百三十兩。化聚丹一百七十一枚,盛、雍兩地軍司造,一百五十二枚;皇城尚丹局造,十九枚.”
就連王喜龜這樣素來謹慎低調的人,說到后面,聲音也不禁顫抖起來。
丁歲安卻不覺意外那是秦壽大半輩子的積蓄,被他們一鍋端了!
就這,大頭的珠寶、金銀,他們還沒動呢留給了西衙那群王八蛋。
是不是把自己也罵了?
丁歲安仰頭把調涼粉的醋蒜水倒進喉嚨,起身走回屋內,“老李,待會把碗給你拿出來。”
“好哩!恨天無把、恨地無環,獨闖虎穴”
李全還沒報完前綴,丁歲安已經把軍巡鋪的大門合攏,上了門閂。
軍巡鋪后室,除了王喜龜以外的九名什長,齊刷刷望著丁歲安,目光灼熱。
桌上,一摞摞銀鈔擺的整整齊齊。
軍伍最忌諱吃獨食.朱雀軍驍騎作為一個團體,同樣不能吃獨食。
不管和厲百程、陳翊私人關系如何,這錢得有他們一份。
上下一體,走漏風聲的時候,上頭才會主動平事。
與上官一起建功,遠不如拉上官下海。
丁歲安抬手將桌上銀鈔分作了三份,指著其中一堆道:“這些分了吧,帶回去,務必下發到每一個弟兄手里。每位什長再去老王那兒領一枚尚丹局造化聚丹”
約莫半刻鐘后。
軍巡鋪大門打開,胸毛親自把一摞碗送回李全的小攤前。
李全接了碗,恰好看見王罐子王什長和一眾袍澤走出了軍巡鋪,眾人一個個面目通紅,表情猙獰。
似乎還未從某種巨大喜悅中緩過神。
那王罐子走路直打飄。
“王什長今日這是怎了?”
李全好奇一問,胸毛回頭瞧了一眼,哈哈笑道:“他啊?他老婆給鄰居生了個兒子,他高興的。”
“原來如啊?”
一整天下來,天中風平浪靜。
據說,今早只有天道宮郝掌教進了城,先去了刑部,又去了西衙 丁歲安也直到此時才品過味兒。
陛下染恙染的真是時候啊!
因為染恙,數日前開始九門落鎖,造成了昨晚內外隔絕的現實;因為染恙,不便見人,便是國教圣祖親自前來說情,也不能逼著生病的陛下接見吧?
因為染恙,昨晚一切都是西衙和朔川郡王所為.
倒不是說陛下想甩鍋給興國和陳翊,畢竟一個是女兒、一個是孫子。
但陛下抽身事外,若接下來國教反應過大,他‘病愈’后再出面來一句‘嗐!她還是個孩子,不懂事.’
嘿!怪不得前幾日他染恙消息傳的到處都是。
父女倆,打的好配合。
傍晚歸家。
丁歲安盤腿于床,花了兩個時辰行氣化罡。
入化罡后,不但身體強度、反應、靈敏和力量等各種技能大幅提升,中極穴氣海也更深更闊。
以前說來就來的陽亢,已許久未曾出現。
是不是該再搞點新花樣了?
亥時末。
完成了每日功課后,轉去盥室洗澡。
“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來這里,我問燕子你為啥來,燕子說:先他么管好你自己燕子,沒有你我可怎么活啊!”
盥室內,伴著嘩嘩水聲,奇奇怪怪的歌謠斷斷續續。
靜謐丁家后宅。
一道看似是人的影子,以一種違背常識的方式、倒貼廊檐快速游走,聽到歌聲,影子稍稍一頓,仿似無骨的柔軟四肢宛若緩緩下淌的水流,帶動柔韌水蛇腰盤在廊柱上,繞了一周.
一刻鐘后,丁歲安腰間系了塊布巾,施施然走回臥房。
關門,上閂,回頭。
丁歲安體驗過兩次靈魂出竅、發皮發麻的感覺。
上一次,是那個十分珍視他家具的黑衣。
第二次,是現在.
徐九溪,悄無聲息的站在他面前。
兩人相隔不足兩尺。
她就那么靜靜看著他,連呼吸的動作都看不出來。
想必是為了昨晚的事而來 丁歲安大腦急速轉動的同時,腦袋前伸,盯著那張近在咫尺的妖媚小臉,疑惑自語,“咦!一定是朝思暮想,出現了幻覺.”
說話間,伸出右手食指,輕輕、慢慢戳向了‘幻覺’弧度極為飽滿的胸脯。
徐九溪面無表情,眼睛卻隨著他逐漸靠近的食指緩緩轉動。
騎虎難下了吧!
丁小郎不過是想借這個動作,表達自己仰慕過度、產生幻覺,而后戳破幻覺的邏輯。
誰知道,她竟然.不動不躲啊!
若現下收回,不更暴露了他一直在演戲么?
頭腦風暴,卻阻擋不了時間流逝。
一尺之距,終有終點。
指遇大儒。
愈陷愈深 如同雕塑靜默的徐九溪,顫了一下。
下一刻卻忽地輕嘟豐滿唇瓣,一股淡紅霧氣從中噴吐而出。
霧氣看似緩慢,實則極快。
丁歲安只覺一陣目眩,神庭毫無征兆的刺痛起來。
來了!
恐怕又是一種國教神通,但他卻不知道被這種神通所控后,該有什么樣的反應。
只得僵立原地,迷茫呆滯。
直到此時,徐九溪才后撤了一步,脫離了戳儒指的攻擊。
“昨晚,是你殺的秦壽?”
“是”
神庭刺痛依舊,但頭暈目眩是怎么回事?
有種前世在滇南誤吃毒蘑菇的體驗。
方才霧氣精神控制附帶毒傷?
“你為何殺他?”
“與他有仇、斬草除根.”
徐九溪雙手后背,在丁歲安的臥房內淡定踱步。
她似乎認為丁歲安已經完全落入了控制.畢竟后者現在腰間只一條布巾,身上不可能再藏有破妄法器之類的東西。
這女人,端是會選偷襲時機。
丁歲安卻趁著她背對自己時,忖摸著,能不能一擊必勝。
“你是真心效力國教么?”
“不是.”
“哦?”
徐九溪輕笑一聲,扭動水蛇腰,裙擺交錯,走到丁歲安身側,“那你為何要借姜妧之手向律院傳授減字譜這種東西?你想做什么?”
丁歲安目光空洞,直勾勾盯著前方虛空,“我仰慕律院山長徐九溪已久,想以此法接近她.”
“哦?”徐九溪表情如常,驚喜羞澀惱怒等等一切情緒都沒有,只一臉玩味,“除此外,你還使過別的法子么?”
“為了引起她的注意,第一次遇見時,故意對她視而不見.”
“呵呵呵”
徐九溪像是在看小孩子耍把戲,掩嘴一陣嬌笑,花枝亂顫、顫顫巍巍。
他是真心投效國教、或是假意,都在徐九溪意料之中,卻唯獨沒想到是這么回事。
但有一件事確定了.丁小郎能用。
思索片刻,徐九溪朝丁歲安又噴一口淡白霧氣。
丁歲安有點麻爪.這回又是啥啊!
這么多招式,比特么萬稅王的心思都難猜!
三兩息后,徐九溪見他仍是一副呆滯模樣,抬手拍了拍丁歲安的臉頰,“醒醒”
“呼”
丁歲安一個大喘氣,茫然四顧,迷茫眼神落在徐九溪身上后,連忙揉了揉眼睛,“山長!你怎么在我家?方才我還以為在做夢!”
徐九溪也不答,抬起右手食指戳向丁歲安胸口。
丁歲安下意識護胸,“山長,你這是?”
“手拿開!你方才戳了我,讓我戳回來!”
雙方扯平!
徐九溪走向門口,反手拋來一顆菱形小丸,“你殺的秦壽,是郝掌教的人。這是一念丹,若遇危險,掐碎此丹,本駕自有感應,會去救你。”
丁歲安揚手接了,“山長是說郝掌教會找我尋仇?”
背影搖曳,腳步未停,“你是我的人,他敢動你,我便殺他!”badaoge/book/145196/54299987.html
請:m.badaoge
新書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