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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月為媒

  王妃,請自重_365

  “你,來前怎不穿件喜慶的衣裳.”

  “姐姐,你們女子穿紅衣尋常,你見過哪個男人有大紅大綠的衣裳。”

  閨房內,林寒酥一身紅衣,丁歲安卻是一身月白錦袍。

  紅白撞煞,既不吉利,也不怎么搭。

  這也怪不到丁小郎,自從兩人在蘭陽表明心跡之后,他的衣裳都是林寒酥親自負責,她自己讓繡娘給丁歲安做了一堆暗騷的月白、湛青錦袍,哪有別的顏色可穿。

  林寒酥四下看了看,最終盯上了那條今晚剛剛送來的嶄新鴛鴦戲水紅緞被上。

  轉身去妝奩旁拿了剪刀,走回床榻邊。

  ‘刺啦’

  短短十幾息,好端端的紅緞被緞面就被她剪了下來。

  緊接將紅緞往丁歲安身上一披,后退一步,“這下好多了!”

  “把剪刀給我。”

  丁歲安低頭看了看,討來剪刀,在紅緞一角剪下一塊四方紅布,隨后走至林寒酥身前。

  她馬上猜到了小郎的意圖,不由得鳳目彎成新月,兩側唇角上翹,發自內心的喜悅,讓玉顏更顯嬌艷。

  林寒酥微微低了頭,丁歲安順勢將紅緞蒙在了她頭上。

  “我們拜個什么吧。”

  紅蓋頭內,林寒酥又提議。

  “拜什么?總不能這會兒把我爹和你爹請來吧?”

  “那就拜明月!”

  “成。”

  丁歲安走到窗前推開窗扇,又拿來兩個蒲團,最后牽著林寒酥走到蒲團前,先后跪下。

  “要說點什么么?”

  “小郎,你等等,我想一下.”

  約莫用了五六息,林寒酥忽然抬起雙臂,右手在前、左手在后,向當窗明月行了一個正拜大禮,接著低聲道:“明月在上,小女林寒酥,今愿為丁家郎君歲安之妻,自此后,敬他、愛他、助他,內為其理順家宅,外為其分憂解勞,上孝敬公爹,下無愧后人。縱為禮法所不容”

  說到此處,紅蓋頭內的聲音微微一哽,頓了兩息,卻以更堅定的口吻道:“縱為禮法所不容、世俗所不喜、親輩所不許,亦不改此心!無論甘苦,永不相負;惟愿今生,生同衾,死同穴。請蒼天為證,請明月為媒”

  話畢,匯聚于圓潤下巴的淚水,自蓋頭下滴落。

  明月當天。

  寂靜嫮姱園,鶯啼婉轉。

  紅燭化淚。

  暗香閨閣里,春景幾番。

  ‘咚咚’

  “子時正,天干物燥,小心燭火”

  歲綿街更夫打更得聲音飄飄渺渺。

  林寒酥趴臥于榻,鳳目似睜似閉。

  青絲沾了些細汗,黏在纖薄雪背之上。

  如雨后落櫻。

  萎靡疲倦,嬌柔孱弱。

  “要喝水么?”

  丁歲安側身相問。

  “嗯”

  漸漸緩過神來,林寒酥卻在和丁歲安目光相觸的一瞬間,紅了臉,忙用雙手拉著沒了緞面的被子蓋住了臉。

  “丁歲安!你實話實說,以前是不是有過人?”

  被子下,響起了林寒酥悶悶的質問。

  “沒啊.潔身自好是我做人的底線。”

  “那你怎么怎么懂那么多?”

  “跟你學的,愛看嫁畫”

  “呸”

  方才一片空白的大腦重新開機,林寒酥理了理思路,從被下鉆出腦袋,可兩人再一對視,還是控制不住的紅了臉。

  林寒酥干脆不去看他,說道:“小郎,我跟你說件正事。”

  “.姐姐,春宵一刻千金,現下是說正事的時候么?”

  “別亂動!”眼下林寒酥暫時是服了,連忙箍住丁歲安的胳膊,“前天,我去了教坊司,見了夏鐵嬰!”

  “嗯?教坊司那事,另有隱情,我和那夏鐵嬰連見都沒”

  林寒酥小計謀得逞,果然轉移了小郎的注意力,她不待丁歲安說完,便道:“我又不傻,當然曉得你們要做什么!我去教坊司探望夏小娘,是殿下的意思。”

  “殿下的意思?”

  “我覺得,你們都小看殿下和皇上了。”

  “何意?”

  “那日,即便你們不去,夏小娘也無礙,殿下早已安排了后手護她.”

  “這么說”丁歲安枕著自己胳膊,望著床頂,疑惑道:“殿下和陛下知道夏國公是被冤枉的?”

  “當然知道了!”

  “那還治罪夏家后人?”

  “此事,說來話長”林寒酥拉過丁歲安的胳膊,側身窩進后者懷中,繼續道:“鎮國公為軍中宿將,常年執掌禁軍,說句是陛下肱骨心腹也不為過。治他的罪,是在削誰的臉面和威嚴?”

  “你是說,有人想借此事打擊陛下???”丁歲安很震驚。

  “反正,此次朝廷內主張治鎮國公之罪的大有人在!你想,鎮國公戰死,陛下還治其家人之罪,這不是想讓陛下落一個昏君之名么。陛下大約也是順坡下驢,表面看著像是聽從朝臣建議,治了夏家后人的罪,實則,陛下在等這幫人得意忘形,讓他們一個個主動跳出來.”

  幾縷青絲黏在林寒酥粉腮畔,大約是覺著癢了,抬手以尾指在面頰勾了一下,卻沒能勾開。

  丁歲安伸手,幫她把黏在面頰上的散發掖回耳后,“興國告訴你的?”

  云雨過后的面龐紅盈盈、水嫩嫩,附帶一抹甜蜜笑容,“這般大事,殿下怎會告知我?我不過是從每日接觸到的公文中猜到的。”

  “厲害!”

  雖然是猜的,但丁歲安覺得林寒酥所言,最符合邏輯。

  得了肯定,林寒酥愈加大膽,將心中更大、也更離譜的猜測說了出來,“甚至南征慘敗.也大有貓膩。十萬大軍出征,死傷卻八成是禁軍我覺得,南征打一開始,便是場陰謀,不為取勝,只為削弱朝廷禁軍。”

  林寒酥殘留著春意的眸子望著丁歲安,兩人對視片刻,異口同聲道:“國教!”

  秦壽收到后撤軍令的證人,便是天中紫衣掌教。

  若林寒酥分析不差的話,如今的大吳,上層之間的斗爭早已到了白熱化的地步。

  并且朝廷文武兩派都被滲透的很嚴重。

  但普通百姓看來,國教和朝廷依然是休戚與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關系。

  翌日。

  丁歲安可以是牲口,但他不能把林寒酥也當牲口.畢竟是頭一回。

  所以,后半夜兩人說了半宿的話。

  卯時。

  丁歲安得趁天未亮回去,林寒酥原本想一起起床親手幫他穿衣,以盡新婦之責。

  卻不料,下床便是腰腿一軟,跪在了地上。

  面對丁歲安的促狹笑容,林寒酥沒好氣的給了個白眼。

  “你繼續睡吧,不行就讓人去興國那邊告個假。”

  丁歲安將人抱回床榻,林寒酥輕聲應了一句,卻沒打算就此翹班。

  辰時。

  張嫲嫲進了‘新.霽閣’,在樓下喚道:“娘娘,辰時了,今日還去紫薇坊么?”

  林寒酥睡了個回籠覺,恢復了些精神,聞聲在被窩內將肚兜、褻褲穿了,才道:“嫲嫲上來吧,幫我收拾一下。”

  辰時一刻。

  林寒酥洗漱罷,坐在鏡前勾眉畫眼。

  身后,張嫲嫲獨自收拾床鋪,見床單上斑斑桃花已洗不掉,不由低聲道:“娘娘,床單老身拿去燒了吧.”

  林寒酥正在勾眉的手一頓,想了想,“洗一下收起來吧,不要交給漿洗仆婦,勞煩嫲嫲親自洗一下。”

  “是。”

  這種東西,留著是有點風險。

  但燒了,她又有點不甘心。

  “嫲嫲”

  張嫲嫲裹了床單,正要下樓,卻聽林寒酥喚了一聲,便站在原地,“娘娘吩咐。”

  “往后,在家里不必喊我娘娘了。”

  “是,王妃.”

  “更不必喊王妃.”

  “那”林寒酥把張嫲嫲搞懵了,“老身愚鈍,日后當如何喚娘娘。”

  “喚我未出嫁前的稱呼”

  “是,三娘子。”

  “嗯嫲嫲忙去吧。”

  林寒酥對著鏡子在柳眉上抹下最后一筆,隨后左右側頭,欣賞了一番。

  鏡中人,面若桃花,神采飛揚。

  林寒酥對鏡一笑,低低道:“丁夫人,早呀”

刪改好幾遍,只能寫成這樣了

飛翔鳥中文    王妃,請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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