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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九章 三人共同的夢想

  從皇宮禁軍開始,分身遍御天下第六百一十九章三人共同的夢想說說520

搜小說第六百一十九章三人共同的夢想第六百一十九章三人共同的夢想  小院之中。

  濃得化不開的血腥氣沖天而起,沉甸甸地壓在每一寸空氣里,連聒噪的夏蟬都噤了聲。

  死寂,如同厚重的裹尸布,籠罩著這片剛剛上演過人間慘劇的修羅場。

  趙保獨自佇立在血泊中央,靴底黏膩。

  復仇的滋味…

  像烈酒,灼燒著喉嚨,帶來一種眩暈般的極致快感,讓他渾身每一寸肌肉都因亢奮而微微戰栗。

  然而,當最后一滴仇人的血滲入泥土,那沸騰的殺意與刺激如潮水般退去。

  留下的,是一片巨大、冰冷、令人窒息的無邊空虛。

  心口仿佛被掏開了一個洞,冷風颼颼地往里灌。

  他需要東西來填滿它。

  立刻。

  想要填補空虛,趙保有兩個辦法。

  第一個辦法:繼續復仇!

  下一個目標——干爹,李大富!

  要想李大富復仇,會麻煩一點。

  畢竟李大富是宗武府掌司,是有官位,也有地位和人脈的掌權者。

  但對于如今的趙保來說,也僅僅是麻煩一點而已。

  在如今的趙保眼中,不過是多費些手腳的障礙。

  李大富,注定要步馬升貴的后塵!

  第二個辦法,則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渴望:尋求安慰。

  那能讓他冰冷心臟感受到一絲暖意的唯一去處…

  突然。

  身后,傳來刻意放輕的腳步聲。

  曹賢的身影出現在院門口,他躬身,姿態恭謹得無可挑剔,聲音平穩:

  “大人。”

  盡管眼前這位年輕的上司,在今天之前還是他的下屬。

  到了他這個年紀,對這種事情早已經習以為常,心中并沒有什么過不去的坎。

  趙保沒有回頭,目光依舊停留在腳下那片暗紅的泥濘上,聲音帶著一絲空洞的回響:

  “曹賢,李大富…查得如何了?”

  曹賢心中微微一嘆。

  太急了。

  昨日才走馬上任,剛辦完手續趙保就下令讓自己調查李大富,試圖尋找到李大富的把柄,然后一舉將他給扳倒。

  可一天時間,能查出什么?

  但曹賢也知道,在上司面前不能說這些,而是得換個說法,得讓上司知道自己有了明確的計劃,并且已經開始付諸行動。

  于是曹賢謹慎回道:

  “大人,李大富義子黨羽盤根錯節,但這恰是撬動他的縫隙。屬下手中已握有他幾名得力義子的切實罪證,正安排人手循此線攻堅。”

  “不出三五日,必有所獲,屆時再順藤摸瓜…”

  果然。

  趙保并未追問,顯然也知自己操之過急。

  然而,在他低垂的眼瞼下,冰封的殺意如同深淵中的暗流,無聲涌動。

  曹賢…

  這個名字也在那份死亡名單上!

  刻骨銘心!

  曹賢幫助過趙保。

  正是在曹賢的引路之下趙保才能從宗武府之中一步步走入緝事廠,最終走到今天這權柄煊赫的位置。

  可趙保永遠忘不了,在曹賢那間陰森的刑房里,冰冷的刑具是如何一寸寸碾碎他的意志,將超越肉體極限的痛苦烙印進他的靈魂!

  那才是真正的地獄!

  他在打掃處,被馬升貴欺凌,更多的只是心靈和自尊上的傷害,至于肉體…不過是折斷點骨頭,破開點皮肉而已,這點痛苦趙保能夠忍受。

  可是在曹賢的刑具之下,趙保才頭一此意識到,肉體上的傷害能夠痛苦到那種讓他巴不得立刻死去的地步!

  這個趙保心中留下了極大的陰影。

  所以他一定會殺了曹賢!報那日之仇!

  所有折磨過他,欺負過他的人,他都早心中牢牢記著,也會一一找上門去復仇!

  但現在…

  趙保猛地轉過身。

  在曹賢驚愕的目光中,“噗通”一聲,這位新任三檔頭竟直挺挺地跪在了他面前!

  趙保凄聲喚道:

  “公公——!”

  曹賢渾身一震,慌忙伸手去攙:

  “大人!您這是折煞奴婢了!萬萬使不得!快請起!”

  他用了力,卻發現趙保的身體沉如磐石,根本攙扶不動。

  曹賢無法,只得也“噗通”跪下,額頭觸地,惶恐道:

  “大人有何吩咐?奴婢萬死不辭!”

  趙保抬起頭,淚水混著冷汗狼狽地淌下,眼中充滿了無助與惶恐,與方才那殺伐決斷的三檔頭判若兩人:

  “曹公公!趙保能有今日,全賴公公一手提攜!”

  “再造之恩,如同父母!趙保此生此世,絕不敢忘!”

  他一把抓住曹賢枯瘦的手,如同溺水者抓住浮木,聲音帶著哭腔哀求:

  “可…可我趙保年輕識淺,驟登高位,只覺如履薄冰,戰戰兢兢!一步不敢踏錯,卻又不知路在何方!”

  “公公您老成謀國,深諳廠務,洞悉人心,是緝事廠的定海神針!趙保離不開您!”

  “這諾大緝事廠,趙保也只信您一人啊!”

  他身體前傾,額頭重重磕向冰冷的地面:

  “求公公莫要棄我!”

  “就把趙保當做您的子侄,時時教誨,處處提點!”

  “求您了,公公——!”

  曹賢聽了趙保的話,不由得急忙驚道:

  “大人,萬萬不可說這樣的話啊!”

  趙保卻當即咚咚咚給曹賢磕了三個響頭,哭泣道:

  “公公依然叫我大人,而不愿叫我趙保,莫非是真的嫌棄我年輕不懂事,不愿意幫助我嗎?”

  “若真是這樣,那我趙保請愿當年死在李大富的手中!”

  “公公既然救了我趙保一條命,引領我走上了這條路,為何不再給我一個機會呢?”

  “公公!求您了!”

  他姿態卑微到了塵埃里,額頭貼著沾血的泥土,仿佛要將自己釘死在那里,直到獲得曹賢的承諾。

  現在,他當然不能殺曹賢!

  趙保很清楚,自己突然連升十級,坐上了三檔頭的高位。

  這勢必會惹得緝事廠之中無數人眼紅嫉妒,給他招來無數麻煩。

  他若是想要坐穩這個位置,對上他要巴結廠公,對下他也需要曹賢這樣的能臣干吏輔助。

  如今趙保根基不僅僅是尚淺,而是基本上沒有。

  想要能立足穩固,他離了曹賢還真的不行。

  所以趙保這才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希望能夠讓曹賢繼續幫自己。

  曹賢看著眼前這涕淚橫流、卑微哀求的年輕權閹,心中五味雜陳。

  他當然記得自己對趙保的恩情。

  是他曹賢發掘了趙保,磨練了他,救了他的小命,還給了他進步的機會。

  趙保,本應是他最成功的“作品”和最忠誠的回報。

  趙保對他感恩,也是情理之中。

  一切都似乎沿著他預想的軌跡在走,除了…這攀升的速度快得超出了他的掌控。

  “大人!大人切莫如此!”

  曹賢的聲音帶著一絲真切的動容,也重重磕下頭去:

  “奴婢曹賢,愿為大人效死力!從今往后,休戚與共,生死相隨!”

  他沒有退路。

  他與趙保,早已是一根繩上的螞蚱。

  趙保聞言,眼中瞬間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滿意,這才起身,順勢將曹賢也攙扶起來。

  “多謝公公!”

  他緊握曹賢的手,語氣懇切:

  “公公不負趙保,趙保必不負公公!”

  隨即,他話鋒一轉,眼中閃爍著一種不合時宜的好奇:

  “對了公公,我聽聞二檔頭靳進良靳大人,被神秘高手重創,雖保住了性命,卻已形同廢人?”

  他壓低聲音:

  “不知…這等情形,在緝事廠里,通常…會如何處置?”

  曹賢心中微凜,沒想到趙保竟突然問起這個。

  他謹慎回答:

  “緝事廠,不留無用之人。”

  “靳大人若真廢了,按例,會被平級調往某個清閑衙門養老。”

  他頓了頓,意味深長地補充:

  “不過…這對靳大人而言,未必是福。”

  “四大檔頭,哪個不是仇家遍天下?”

  “一旦失了武功傍身,又沒了緝事廠的虎皮護體,那下場…可想而知。”

  趙保的眼睛瞬間亮了,如同嗅到血腥的鯊魚:

  “那…若是二檔頭之位因此空缺,按慣例,是擢升三檔頭補位?”

  “還是…從外頭調人?”

  曹賢心下了然,暗嘆這年輕人的野心與急切,面上卻不動聲色:

  “大人,緝事廠內,一切皆在廠公一念之間。”

  “廠務繁多,有些差事是功勞,有些則是陷阱。如何分配,便是廠公的馭下之道。”

  “廠公若想提拔誰,自會給他立功的機會;若不想…那便是步步荊棘,動輒得咎。”

  趙保若有所思,隨即喜形于色:

  “多謝公公解惑!”

  “還請公公為我備一份厚禮,要能入廠公法眼的。”

  “明日,我想去拜見廠公,聆聽教誨。”

  趙保對廠公還真不夠了解,不知廠公喜好,所以只能將禮物的事交給曹賢。

  曹賢暗自搖頭,還是太急。

  他委婉提醒:

  “大人,這兩日,您不妨靜心休養,靜觀其變。”

  “若無意外,廠公的差遣…很快便會下來。”

  “屆時是何差事,再做計較不遲。”

  他頓了一下,還是補充道:

  “至于厚禮,奴婢自當盡心去辦。”

  說完,曹賢躬身退下,前去辦事。

  看著曹賢離去的背影,趙保臉上的謙卑和急切瞬間褪去,只剩下冰冷的審視。

  他剛才在演。

  演一個輕浮、急躁、根基不穩的年輕新貴。

  只有這樣的形象,才能讓曹賢這樣的老狐貍放松警惕,才會忍不住“指點”他,才會…暴露出更多的可利用之處。

  目前看來,曹賢入戲了。

  趙保打算繼續向更多人樹立自己營造的人設,只有這樣他才能夠在這個位置上站穩腳步。

  他定了定神,便離開了。

  離開那血腥彌漫的小院,趙保臉上的冷硬線條,竟在行走間不自覺地柔和下來,甚至帶上了一絲近乎天真的期待。

  他要去見這冰冷皇宮里,唯二能讓他真正卸下心防、感到溫暖的人。

  路過一處水井,他停下腳步。

  低頭看到靴幫上濺染的暗紅血漬,濃重的血腥味縈繞不散。

  他皺了皺眉,毫不猶豫地打水,仔細沖洗靴子,直到再無一絲污跡。

  又取出隨身攜帶的香粉盒,在衣襟袖口處輕輕撲了些許清雅的香氣,蓋住那令人作嘔的鐵銹味。

  做完這一切,他才整了整嶄新的三檔頭官袍,挺直腰背,繼續前行。

  沿途,所有遇見他的太監、宮女、甚至巡邏的禁軍,目光都變了。

  震撼、錯愕、難以置信、深深的敬畏、赤裸的嫉妒…

  種種情緒交織,匯聚成一道道無形的網。

  竊竊私語在他身后如影隨形。

  偶爾有入宮公干的大臣,認出他這身顯赫的官袍,也堆起笑容,主動上前拱手寒暄。

  趙保坦然承受著這一切目光。

  這感覺…真好!

  這些都是他以前從未享受過的目光和待遇。

  這種如同眾星捧月般的權柄滋味,如同上癮的毒酒,瞬間沖刷了殺人后的空虛,帶來令人戰栗的甘美。

  如同久旱逢甘霖,滋潤著他曾經干涸卑微的靈魂。

  曾幾何時,他不過是這宮墻下無人問津的螻蟻,沒人會將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

  除了…

  他的腳步停在一處僻靜的廊廡附近。

  目光穿過雕花的窗欞,落在那兩道熟悉的身影上——

  一人身穿鎧甲,腰系長刀,英氣勃發。

  另一人身穿宮女服飾,身形窈窕。

  正是梁進和蘇蓮。

  他們正倚著朱紅的廊柱,不知在說些什么,蘇蓮掩著嘴輕笑,梁進臉上也帶著輕松的笑意。

  趙保看到他們笑,自己的嘴角也不由自主地向上彎起,洋溢笑容。

  這陣子趙保在外經歷九死一生,心中唯一牽掛的便是二人。

  只要看到他們平安無恙,他心頭那塊沉甸甸的石頭,便悄然落地。

  然而。

  他眼角余光瞥見了遠處墻角下那個巨大的鐵籠,以及籠中那個肥胖白凈、目光呆滯的身影。

  “豬王”趙御。

  趙保眉頭微蹙,迅速隱入廊柱的陰影中。

  他現在的身份,絕不能讓這種“東西”注視,更不能讓他窺見自己與摯友的相處。

  他凝神聚氣,一縷細微卻清晰的聲音,精準地送入梁進和蘇蓮耳中:

  “進哥!小蓮!”

  “這邊!快過來!”

  遠處的兩人同時轉頭,看到他隱在廊柱后的身影和招手的動作,臉上立刻浮現驚喜,快步走了過來。

  趙保下意識地挺直了脊背,將身上那套象征無上權勢的玄黑蟒袍展示得更挺拔,臉上帶著掩飾不住的得意。

  像個急于炫耀新玩具的孩子。

  梁進走近,上下打量,眼中帶著促狹的笑意:

  “喲!這身行頭…新官袍啊?”

  “瞧你這神氣勁兒,真當官了?”

  蘇蓮的眼睛亮晶晶的,充滿好奇和興奮:

  “保哥!你真的當大官啦?這是什么官呀?”

  “看著好威風!比戲臺上的大將軍還氣派!”

  趙保心中那點小得意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他清了清嗓子,努力讓聲音顯得沉穩,卻壓不住那份意氣風發:

  “那是!”

  “緝事廠三檔頭!怎么樣?”

  聽到這話,梁進和蘇蓮臉上流露出意外和驚訝的表情。

  趙保等得就是這樣的結果。

  他用力拍了拍胸脯,震得補子上的血爪飛廉微微顫動:

  “以后在這宮里,誰敢欺負你們,我給你們撐腰!”

  他目光轉向蘇蓮,帶著一種掌控一切的自信:

  “小蓮,想不想當女官?女官六尚,尚宮、尚儀、尚服、尚食、尚寢、尚工,隨你挑!”

  “想離貴人近些?夫人、淑儀、貞容、慎容這些位子,也不過是我一句話的事!”

  蘇蓮聞言,卻笑著擺擺手,眼神清澈:

  “我哪有當官的命呀?”

  “就算保哥你硬塞給我,我也干不好,笨手笨腳的。”

  “我現在跟著許昭容娘娘就很好,娘娘待我們寬厚,活兒也不重,還能常溜出來找進哥說話。”

  她看著趙保,笑容真摯:

  “現在保哥你也回來了,以后咱們仨可得常聚呀!”

  趙保大為搖頭,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沒出息!你還真想伺候人一輩子啊?”

  “再說現在,有我在,還用得著偷偷摸摸地聚?”

  他大手一揮,豪氣干云:

  “我給你弄出宮的腰牌!京城最好的酒樓,最好的席面!咱們光明正大地聚!”

  蘇蓮的眼睛瞬間亮得驚人,雀躍地幾乎要跳起來:

  “真的?!”

  “我早就想出去看看了!這幾天我天天跟木頭樁子似的跟進哥比劃,就琢磨著買房子的事兒呢!”

  “要是能出宮,我就能自己去看啦!”

  買房子?”

  趙保一愣,滿心疑惑。

  他的目光下意識地再次落到梁進身上,這次才真正注意到梁進身上的變化。

  只見梁進身上不再是普通兵卒的號衣,而是換成了旗總的戎裝!

  剛才只顧著炫耀和小蓮說話,竟忽略了兄弟的升遷!

  “進哥!你…你也當官了?!”

  趙保驚訝地指著梁進的官服。

  梁進不在意地笑笑,拍了拍衣襟:

  “托老上司的福,混了個小旗總當當。不過跟你這三檔頭比起來,芝麻綠豆都算不上。”

  “別打岔,說房子呢!”

  趙保的好奇心徹底被勾了起來:

  “快說快說!什么房子?能讓你們倆討論這么久?”

  梁進和蘇蓮相視一笑,眼中都流淌著一種溫暖而堅定的光芒。

  蘇蓮搶著說,聲音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認真:

  “保哥,你聽了肯定也想要!”

  梁進接過話頭,語氣平緩卻蘊含著力量:

  “小蓮前陣子跟我說,咱們不可能在這宮墻里待一輩子。”

  “總有出去的一天。可咱們仨…”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趙保和蘇蓮:

  “都是沒根沒基的孤兒,離了這四方城,哪兒是咱們的家?”

  轟——!

  趙保只覺得腦海中仿佛有驚雷炸響!

  他整個人僵在原地,瞳孔微縮。

  這個問題…像一把冰冷的鑰匙,猝不及防地捅開了他內心深處一個從未觸碰過的角落。

  是啊…

  皇宮是皇帝的家,是妃嬪的,是權貴的,卻從來不是他趙保的!

  這里只是他掙扎、攀爬、獲取權與力的戰場。

  離開之后…

  天地茫茫,何處容身?

  他竟從未想過!

  一片茫然的白霧瞬間籠罩了他的心。

  梁進的聲音繼續,帶著一種塵埃落定的踏實感:

  “我和小蓮想的一樣。京城,算是咱們最熟的地界了。”

  “以后,就在這兒扎根。”

  他語氣堅定,擲地有聲:

  “我們,要有自己的家!”

  蘇蓮用力點頭,眼中閃爍著夢想的光芒,聲音清脆有力:

  “我們要買房子!我已經攢了好久的錢了!”

  她掰著手指數:

  “要離皇城近!推開窗就能望見宮墻,就像還能看見咱們在這里的日子一樣!”

  她看向趙保,眼神熱切:

  “還要大!要大到夠咱們仨一起住!”

  “咱們就能天天一起吃飯,一起說笑,一起出門溜達!永遠在一塊兒!”

  梁進笑著搖頭,帶著兄長般的包容:

  “不住一起也行,但一定要做鄰居!三家的房子緊挨著,每人手里都有另外兩家的鑰匙。”

  “想串門了,推門就進,就跟回自己家一樣!”

  蘇蓮的聲音因激動而微微發顫:

  “我們買的房子,以后就是咱們的家!”

  “咱們能在里面住一輩子!安安穩穩,熱熱鬧鬧的一輩子!誰也拆不散咱們!”

  趙保徹底僵立在原地,如同被無形的巨錘擊中腦髓!

  梁進和蘇蓮那些樸素、熾熱又無比具體的話語,像是一把把生銹卻鋒利的鑰匙。

  “咔噠”一聲,猛地捅開了他心頭那扇從未涉足、銹跡斑斑的大門!

  午后的微風拂過宮墻,吹動梁進和蘇蓮的發梢,也吹動了趙保身上那身簇新冰冷的蟒袍。

  陽光將三人的身影長長拖曳在宮墻根下。

  居住!…

  房子!…

  屬于自己的窩!…

  這三個曾經離他無比遙遠、甚至從未進入他詞典的概念,此刻被梁進和蘇蓮清晰地描繪了出來。

  他們描繪的畫面,如同最溫暖的陽光,瞬間穿透了他復仇后留下的冰冷空虛,直直地照進他靈魂最深處那片荒蕪之地。

  這個字眼,連同它所勾勒的一切景象:

  京城根下緊緊相連的小院、各自攥著彼此鑰匙的篤定、抬頭就能望見的皇城輪廓、以及小院中三餐四季、笑語喧嘩的情景。

  這一切如同洶涌滾燙的熔巖,瞬間灌滿了趙保那顆被仇恨、權欲和血腥層層包裹的心臟!

  那畫面如此清晰,如此美好:青磚小院,炊煙裊裊,夕陽下,三人圍著院中石桌,粗茶淡飯,小蓮啃著豬腳,他和進哥在旁邊有一搭沒一搭的胡侃…

  太真實了!

  真實到讓他幾乎能聞到那院墻下泥土的濕氣、飯菜升騰的熱氣、能感受到鑰匙握在掌心的冰涼金屬感!

  一股巨大到令他窒息的熱流猛地沖上鼻腔、狠狠撞擊著眼眶!

  那是他曾以為自己早已干涸的、屬于“趙保”這個“人”的部分!

  在這份滾燙質樸的憧憬面前,那些血腥、那些權謀、那些高處不勝寒的算計。

  此刻都顯得那么冰冷、空洞、甚至…骯臟!

  人,注定會老,也注定會死。

  可他最希望能陪著自己一起老去,一起面對死亡的,也只有進哥和小蓮二人。

  買房!

  這一刻,買房子成家不再是梁進和蘇蓮兩個人的夢想,也成了趙保自己的夢想!

  是三人共同的夢想!

  一股難以言喻的熱流猛地沖上眼眶,酸澀難當。

  “滴答。”

  一點滾燙的濕意毫無征兆地落在他的手背上,暈開一小片深色印記。

  趙保悚然一驚!

  他才猛然發覺自己的視線已經模糊,冰涼的淚水不知何時已悄無聲息地溢出眼眶,正沿著臉頰狼狽地蜿蜒流淌。

  他猛地轉過身,背對著梁進和蘇蓮,手忙腳亂地掏出那方雪白的繡帕,粗暴又慌亂地用力擦拭著臉頰。

  動作帶著一種近乎狼狽的羞恥。

  他是緝事廠權勢滔天的三檔頭!

  是讓人聞風喪膽的活閻王!

  怎么能…怎么能在大庭廣眾之下哭鼻子?

  還是在進哥和小蓮面前!

  太…太丟人了!

  他深吸幾口氣,用力眨掉眼中殘余的濕意,確保臉上再無痕跡,才緩緩轉過身。

  他挺直腰背,努力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鄭重而可靠,迎著梁進和蘇蓮關切的目光,一字一句,如同最莊重的誓言:

  “進哥!小蓮!”

  “這件事,包在我身上!”

  他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一種斬釘截鐵的、不容動搖的力量,每一個字都像是用盡全身力氣刻下:

  “我們一起去!看最好的房!”

  “無論在哪里!無論多少錢!只要你們喜歡!”

  他幾乎是從齒縫里擠出最后一句承諾,眼神熾亮如炬:

  “我來負責買!”:shuquta

飛翔鳥中文    人在皇宮:從升級化骨綿掌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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