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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章 我要的是進攻

從皇宮禁軍開始,分身遍御天下_第六百一十章我要的是進攻!影書  :yingsx第六百一十章我要的是進攻!第六百一十章我要的是進攻!←→:

  梁進的話,如同九幽寒冰凝結成的利刃,瞬間刺穿了聚義堂外喧囂的空氣。

  殺王子?!

  這三個字帶來的沖擊力,讓所有山賊都如同被無形的巨錘砸中,大腦一片空白,呼吸都為之停滯。

  空氣仿佛凝固了,只剩下火把燃燒的噼啪聲和遠處夜梟的凄鳴。

  王子…那可是龍子鳳孫!

  是尋常人想都不敢想、碰都不敢碰的存在!

  剁掉他們的頭?

  這簡直是捅破了天!

  “宋英雄!萬萬不可!”

  白逸第一個從巨大的震驚中掙脫出來,聲音都變了調,帶著前所未有的驚惶:

  “收回成命啊!此乃取禍之道!官兵必定雷霆震怒,我等再無轉圜余地!”

  然而,他的呼喊注定徒勞。

  雷震早已按捺不住胸中那翻騰的殺意與對梁進決定的絕對服從。

  白逸的阻攔在他耳中,不過是聒噪的蚊蠅嗡鳴。

  他眼中兇光一閃,猛地踏前一步,如同餓虎撲食,一把奪過身旁一個山賊手中血跡未干的沉重斧頭!

  那山賊被他狂暴的氣勢所懾,竟不敢有絲毫反抗。

  “啰嗦!”

  雷震低吼一聲,聲如悶雷。

  他看也不看地上那兩個抖如篩糠、面無人色的王子,雙臂肌肉虬結賁張,巨大的開山斧被他高高掄起,在火把光芒下劃出一道死亡的弧線!

  “噗嗤——!”

  “噗嗤——!”

  兩聲沉悶得令人牙酸的骨肉碎裂聲接連響起,干脆利落,毫無拖泥帶水!

  斧刃砍入泥土,濺起一片暗紅的血泥。

  兩顆尚帶著驚恐表情的頭顱,如同被踢開的蹴鞠,骨碌碌滾落在冰冷的土地上。

  脖頸斷口處還冒著絲絲熱氣,鮮血迅速在塵土中洇開,刺鼻的鐵銹味瞬間彌漫開來。

  趙巖目睹這血腥恐怖的一幕,喉嚨里爆發出非人般的凄厲尖叫,雙眼翻白,一股惡臭彌漫。

  竟是被嚇得當場失禁,隨即身體一軟,徹底昏死過去。

  “雷震!你——!”

  白逸伸出的手僵在半空,臉色慘白如紙,嘴唇哆嗦著,眼睜睜看著那兩顆血淋淋的人頭滾落塵埃。

  阻攔?

  一切都晚了!

  他只覺得一股冰冷的絕望瞬間攫住了心臟,渾身力氣都被抽空。

  最終只能化作一聲充滿無力感和巨大恐懼的長嘆,沉重地砸在死寂的空氣里。

  完了…與官府的仇怨,再無化解可能!

  山寨的未來,已被這血腥的兩斧徹底劈入深淵!

  尤其若是官府震怒,還可能影響到這一次交換俘虜,危及尹雷凌的安全!

  雷震卻看也不看白逸,仿佛只是隨手拍死了兩只蟲子。

  他彎腰,一手一個,如同拎著兩顆剛砍下的西瓜,抓住那猶帶余溫的頭顱發髻。

  鮮血順著他的指縫滴滴答答落下。

  他深吸一口氣,雄壯的身軀猛地拔地而起,如同炮彈般躍上高聳的寨墻,穩穩立于垛口之上。

  “狗官!給我豎著耳朵聽清楚了!”

  雷震的吼聲如同炸雷,裹挾著濃烈的血腥氣和森然殺意,穿透沉沉夜幕,狠狠砸向遠處僵立的官兵:

  “我家大哥說了!”

  “換人可以,但條件就一個——用平城郡王趙巖這條老狗一條命,換我宴山寨所有被俘的兄弟!包括寨主尹雷凌!一個都不能少!”

  他頓了頓,聲音更加洪亮,帶著不容置疑的蠻橫:

  “這不是跟你討價還價!是告知!”

  “聽也得聽,不聽也得聽!”

  “這兩顆小崽子的腦袋…”

  雷震將手中頭顱高高舉起,讓它們在火光照耀下顯得格外猙獰:

  “就當是賞你們的開胃菜!接著!”

  話音未落,他雙臂猛地發力。

  兩顆頭顱帶著破風聲,如同兩顆沉重的投石,劃過一道血腥的拋物線,精準地朝著李暮云所在的方向飛砸而去!

  李暮云瞳孔驟縮,幾乎是本能地伸手一抄,穩穩接住了飛來的“重物”。

  入手冰涼滑膩,還帶著粘稠的液體。

  他下意識地低頭看去——

  火光映照下,兩張年輕、扭曲、凝固著極致恐懼的面容清晰地映入眼簾!

  “是…是兩位王子殿下?!”

  李暮云失聲驚呼,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握著人頭的雙手都抑制不住地顫抖起來!

  他身后的官兵更是嘩然一片,人人面露駭然,倒吸冷氣之聲此起彼伏。

  這些悍匪…竟然真的敢!

  敢如此干脆利落地剁了兩位王子的腦袋!

  這已經不是挑釁,而是赤裸裸的宣戰,是對皇權最徹底的踐踏!

  “唏律律——!”

  他們胯下的戰馬似乎也感受到了那沖天而起的血腥煞氣和主人心中的驚懼,不安地刨著蹄子,發出陣陣驚恐的嘶鳴。

  雷震冰冷的聲音如同追魂索命的符咒,再次穿透混亂:

  “我大哥還有句話!”

  “半個時辰!就給你們半個時辰!”

  “時辰一到,若還見不到我山寨的兄弟一根汗毛不少地站在寨門前…”

  雷震的身影在寨墻上微微前傾,如同俯視獵物的猛獸,一字一頓,帶著地獄般的宣告:

  “那你,就可以滾過來,給趙巖這老賊王…收、尸、了!”

  最后一個字落下,雷震的身影已然消失在垛口之后,只留下那令人窒息的殺伐余音在夜空中回蕩。

  兩顆滾燙的人頭在李暮云手中,如同燒紅的烙鐵。

  李暮云渾身冰涼,握著人頭的指節因用力而泛白,心中的驚怒如同滔天巨浪,幾乎要沖破胸膛。

  他死死盯著那黑洞洞的寨門,牙齒咬得咯咯作響,最終卻一個字也未能吐出。

  對方的態度已如磐石,留下徒增羞辱!

  他深吸幾口帶著血腥味的冰冷空氣,強行壓下翻涌的氣血。

  陰沉著臉,解下自己的披風,小心翼翼地將兩顆王子頭顱用錦布層層包裹好,動作僵硬得如同提線木偶。

  隨后,他猛地一揮手,聲音嘶啞低沉:

  “撤!”

  數十騎如同喪家之犬,在壓抑到極點的沉默中調轉馬頭。

  馬蹄聲凌亂地敲打著山路,迅速消失在濃重的夜色里。

  只留下那濃郁不散的血腥味,在夜風中無聲地訴說著方才的恐怖。

  山寨內。

  短暫的死寂被打破。

  人群如同潮水般再次涌向梁進,但這一次,氣氛中多了幾分敬畏和隱隱的不安。

  方才那血腥果斷的命令,徹底震懾了所有人。

  “宋英雄…這…這交換的事…”

  一個頭目舔了舔干澀的嘴唇,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咱們是不是得趕緊布置?官兵狡詐,萬一在交換時使詐…”

  立刻有人附和,語氣急促:

  “對對對!”

  “得把寨墻加固!弓弩手全部就位!多設幾道崗哨!絕不能讓他們趁機摸上來!”

  “是啊,宋英雄,防人之心不可無啊!擒風那狗官,最是陰險!”

  眾人七嘴八舌,幾乎都圍繞著如何加強防御,防止官兵在交換過程中或交換后發動突襲。

  連失魂落魄的白逸也下意識地點了點頭,這確實是當前最穩妥的考量。

  面對剛剛被激怒、且實力猶存的官兵,固守待變似乎是最明智的選擇。

  然而。

  梁進的目光掃過一張張緊張、憂慮、或是帶著狂熱崇拜的臉,嘴角卻緩緩勾起一抹與當前凝重氣氛截然相反的、近乎狂狷的笑意。

  “防御?”

  他輕輕吐出兩個字,聲音不高,卻瞬間壓過了所有的議論。

  在眾人困惑的目光中,梁進的聲音陡然拔高,如同出鞘的利劍,帶著斬斷一切猶豫的鋒芒:

  “我要的是——進攻!”

  這話一出,驚愕的抽氣聲此起彼伏。

  “什…什么?!”

  “進攻?!”

  “現在?!”

  所有人都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懷疑自己聽錯了。

  剛剛才以雷霆手段激怒官兵,剁了王子,現在不趕緊鞏固防線,反而要…主動進攻?

  對方可是還有兩路大軍虎視眈眈啊!

  這…這簡直是瘋了!

  梁進卻沒有給他們任何質疑的時間,威嚴的聲音如同軍令,響徹全場:

  “所有人聽令!”

  “立刻整軍!備馬!檢查兵刃!”

  “待寨主與兄弟們歸來一刻…”

  他的目光如同燃燒的火焰,掃過一張張震驚的臉:

  “便是我宴山寨,吹響反攻號角之時!”

  “鐘離撼!雷震!杏娘!隨我來聚義堂,商議破敵之策!”

  被點名的三人立刻挺身而出,雷震臉上更是涌起嗜血的興奮。

  三人緊隨梁進,大步流星地朝著聚義堂走去。

  白逸被孤零零地晾在原地,仿佛一個局外人。

  他看著梁進等人消失在聚義堂厚重的大門后,聽著那沉重的“嘭”的一聲關門巨響,只覺得心頭也被狠狠撞了一下。

  智囊?

  在這決定山寨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他竟然連旁聽的資格都沒有!

  一股冰冷的失落和巨大的危機感瞬間攫住了他。

  他下意識地環顧四周,想從其他山賊臉上找到一絲不滿或疑惑。

  然而,映入他眼簾的,卻是大多數人臉上那種近乎盲目的信任和理所當然的神情!

  仿佛梁進做出任何決定,哪怕是看似最瘋狂的決定,都自有其道理,都值得他們拼死追隨!

  “大勢已去…”

  白逸心頭一片冰涼,苦澀地咀嚼著這個念頭。

  梁進的威望,在這血腥與決斷之中,已然如日中天,徹底蓋過了尹雷凌的影子。

  即便尹雷凌能活著回來…這宴山寨,又哪里還有他立足之地?

  梁進羽翼已成,人心所向!

  若他今夜敗了…白逸打住這個念頭,如今大家都在一條船上,若是敗了,所有人只有死路一條。

  可此戰若勝…

  白逸不敢再想下去,只覺得一股深沉的無力感將他徹底淹沒。

  聚義堂內。

  燭火搖曳,將幾人的身影投在墻壁上,如同巨大的鬼魅。

  “六子?!”

  雷震剛踏入堂內,目光掃過角落,頓時驚呼出聲!

  只見肖六臉色慘白如紙,氣息微弱地躺在地上,身上已經纏繞了不少綁帶。

  小玉正跪坐在一旁,小心翼翼地用勺子給他喂著一種散發著奇異清香的藥液。

  “大哥!這…六子他怎么了?”

  雷震一個箭步沖到肖六身邊,蹲下身,粗糙的大手探了探肖六的脈搏。

  直到感受到那微弱但還算平穩的跳動,雷震才稍稍松了口氣,但眼中仍充滿了驚疑和關切,猛地抬頭望向梁進。

  梁進走到桌邊,示意眾人坐下,聲音沉穩:

  “三弟立下奇功。”

  “他不僅助我成功施行反間計,更是以身作餌,釣上了兩條真正的大魚!”

  “如今功成身退,自當在此安心靜養。”

  他看了一眼小玉手中的藥碗:

  “二弟放心,我已將療傷圣藥交予小玉。”

  “三弟的傷勢雖重,但性命無礙,根基無損,假以時日,必能痊愈。”

  時間緊迫,所以梁進并沒有說得很詳細。

  實際上,當錢富在西峰山下打算策反肖六之后,肖六便將這件事單獨告訴了梁進。

  肖六雖然知曉自己沒有天賦,也對此不甘心,但是他還不可能出賣梁進。

  事實上,他從未后悔跟隨梁進,并且十分感謝梁進帶他看到了更廣闊的天地。

  雖然這片廣闊天地,讓他越發自卑,也越發認識到自己的渺小。

  可他從未后悔自己這只井底之蛙被從井底帶出來。

  梁進給了他地位,也給了他玄級武功。

  只是他自己不成器,怨不得別人。

  尤其他是一個懂得感恩之人。

  為了報答梁進,他將錢富的話一五一十地說給了梁進,并且還愿意拼上自己的性命來配合梁進。

  梁進于是便于肖六安排了一出好戲,不僅引誘了平城郡王上鉤,還將嚴子安他們也引誘成功。

  可以說,肖六在這次行動之中可謂是功不可沒。

  雷震和鐘離撼都是明白人,從梁進簡短的話語和肖六的傷勢,便能猜出其中兇險與肖六的忠誠。

  而雷震心中最重的一塊石頭終于落地。

  他最怕的就是兄弟離心,如今知道肖六不僅沒有背叛,反而立下大功,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和自豪。

  他重重拍了拍肖六沒有受傷的肩膀,聲音洪亮:

  “好兄弟!好好養著!”

  “等大哥帶著咱們砍了擒風那狗賊的腦袋,再回來與你痛飲慶功酒!”

  安慰完肖六,雷震回到桌邊坐下,臉上的興奮稍退,眉頭又皺了起來,忍不住再次開口:

  “大哥!那尹雷凌…當真要換回來?”

  “他若回來,以他那小肚雞腸,豈能容大哥您…”

  這始終是他心頭的一根刺。

  梁進聞言,淡然一笑,那笑容中帶著一種漠然:

  “尹雷凌?跳梁小丑罷了,何曾入我之眼?”

  他的目光變得深邃,仿佛穿透了聚義堂的屋頂,望向更廣闊的天地:

  “我要的,是這天下綠林!是令行禁止,萬山俯首!個人的名望,容不得半點污損。”

  “今日救他,便是要天下綠林皆知,我宋江行事,光明磊落,不負恩義!”

  他拍了拍雷震結實的臂膀,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安撫:

  “二弟,眼光放長遠些。糾結于此,徒亂心神。”

  梁進話鋒一轉,眼中閃過一絲神秘的光芒:

  “來,給你看兩個人。”

  “看過之后,你便知此戰關鍵何在。”

  說罷,梁進袍袖看似隨意地輕輕一揮。

  一股雄渾精純的內力沛然而出,無聲無息,卻精準地擊中墻角一口的巨大木箱的箱蓋搭扣。

  “咔噠”一聲輕響,沉重的箱蓋應聲彈開。

  眾人好奇地湊上前,借著燭光朝箱內望去。

  只見箱底蜷縮著兩個人影,皆被五花大綁,口中塞著破布,身上傷痕累累,血跡斑斑,早已昏迷不醒。

  一人面白無須,氣質陰柔;另一人雖昏迷,仍能看出身形雄武,銀發銀須,只是此刻氣息萎靡至極。

  兩人周身大穴顯然已被封死,如同待宰的羔羊。

  “這是…?”

  鐘離撼眉頭緊鎖,雷震也是一臉茫然。

  杏娘則掩口輕呼,眼中滿是驚疑。

  他們都不認識這兩人。

  梁進的聲音平靜地響起,卻如同在平靜的水面投入巨石:

  “緝事廠四檔頭,嚴子安。”

  他的手指移向那雄武老者:

  “‘霹靂手’,岑睿峰。”

  “他們,便是宴山西路官兵的統帥。”

  聚義堂內響起一片壓抑不住的驚呼!

  “什么?!”

  “嚴子安?岑睿峰?!”

  “西軍的統帥?!”

  雷震和鐘離撼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杏娘更是倒吸一口涼氣,下意識地后退了半步!

  這兩位可是名震一方、兇名赫赫的朝廷鷹犬!

  是此次圍剿宴山的三路大軍統帥之一!

  怎么會…

  怎么會像兩條死狗一樣,被打得半死,塞在這聚義堂的破箱子里?!

  巨大的疑問如同潮水般沖擊著每個人的腦海。

  梁進是如何辦到的?

  他剛才離開的那段時間,究竟發生了什么驚天動地的事情?

  難道他單槍匹馬闖入了西軍大營?

  還是設下了什么鬼神莫測的陷阱?

  眾人看向梁進的目光,充滿了更深的敬畏和不可思議。

  可雷震和鐘離撼都是識趣之人,梁進既然沒說,他們自然不會問。

  杏娘緊緊抿著嘴唇。

  她深知自己并非梁進的心腹,只不過這一次她堅定選擇留下跟隨梁進,才有資格被喚入這聚義堂議事。

  所以她更是懂得保持安靜。

  她將所有的好奇都咽回肚子里,只是心跳得如同擂鼓。

  梁進走到箱子旁,目光掃過里面昏迷的兩人,如同看著兩件有用的工具:

  “西軍統帥被擒之事,此刻想必還未能傳到擒風耳中,甚至連西路軍自己可能都尚未完全察覺主帥被俘!”

  “這正是天賜良機!”

  他的聲音陡然變得凌厲,帶著一種爭分奪秒的急迫:

  “所以,我們要快!要快如雷霆!”

  “必須在擒風反應過來,在消息徹底走漏之前,發動致命一擊!”

  “立刻布置!立刻行動!”

  梁進的目光如同燃燒的火焰,灼灼逼人:

  “否則一旦走漏風聲,讓那老狐貍擒風嗅到危險…”

  “他必定會如同驚弓之鳥,立刻遠遁!再想擒他,難如登天!”

  嘶——!

  眾人再次倒吸一口冷氣。

  但這一次,驚愕迅速被一種近乎狂熱的興奮所取代!

  原來如此!

  原來大哥要的不是固守,更不是簡單的擊退!

  他要的是…全殲!

  是生擒或者斬殺此次剿匪的最高統帥——擒風!

  是要畢其功于一役,徹底打垮朝廷的圍剿!

  南路軍被全殲,西路軍統帥已如甕中之鱉,東路軍此刻正被調虎離山,疲于奔命地趕往山寨交換人質…

  這簡直是千載難逢的戰機!

  一股熱血直沖雷震和鐘離撼的腦門,連杏娘的眼中也爆發出驚人的光彩。

  今夜,勝利不再遙不可及!

  它就在眼前,唾手可得!

  宴山東路。

  山道口。

  臨時營地點綴著星星點點的篝火,空氣中彌漫著血腥味和汗臭味。

  剛剛結束伏擊戰的官兵正在抓緊時間休整、包扎傷口、補充體力。

  只待主帥一聲令下,便要一鼓作氣,踏平那已是強弩之末的宴山寨。

  一片相對干凈的空地上。

  擒風盤膝而坐,雙目微闔,周身氣息沉凝。

  他正在運轉玄功,調勻因擒拿尹雷凌而略有損耗的內息,同時也在極力驅散心頭那絲揮之不去的不安。

  宋江…

  平城郡王敗得太快,太詭異。

  逃回來的潰兵語焉不詳,說什么王景川飛上崖頂瞬間敗亡化為血水,李道生自殘而逃…

  這些都超出了常理,透著一股邪性。

  擒風縱橫江湖、朝堂多年,深知事出反常必有妖。

  他早已派出心腹快馬加鞭,持他手令前往西路軍嚴子安處,命其火速率軍前來東路軍匯合。

  只有兩路大軍合兵一處,以絕對優勢碾壓,他才能安心。

  就在他內力運轉完滿一個大周天,氣息徹底平復,緩緩睜開雙眼之際——

  “噠噠噠噠!”

  一陣急促如鼓點般的馬蹄聲由遠及近,打破了營地的沉寂。

  擒風霍然起身,目光如電般射向聲音來處:

  “是暮云回來了。”

  話音未落。

  只見李暮云一馬當先,帶著數名親衛,風馳電掣般沖入營地,直至擒風面前才猛地勒住韁繩。

  戰馬人立而起,發出嘶鳴。

  李暮云翻身下馬,動作顯得有些僵硬,手中緊緊抱著一個用錦布包裹的、形狀怪異的包袱。

  他臉色鐵青,快步走到擒風面前,單膝跪地,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干澀:

  “大人!宋江…答應了交換。”

  擒風眼中精光一閃:

  “哦?他可有條件?”

  李暮云喉頭滾動了一下,艱難地開口:

  “他…他要我們用平城郡王一人,換…換尹雷凌及所有被俘賊寇!”

  他特意強調了“所有”二字。

  “癡心妄想!”

  擒風聞言,臉上瞬間布滿寒霜,冷哼一聲,語氣帶著濃濃的不屑:

  “李統領,此等荒謬條件,還需回來稟報?當場就該嚴詞拒絕!”

  李暮云沒有辯解,只是默默地將手中緊緊抱著的包袱放在地上,動作帶著一種說不出的沉重。

  他深吸一口氣,顫抖著手,一層層解開了染血的錦布。

  兩顆年輕、慘白、凝固著無邊恐懼的頭顱,赫然暴露在跳動的篝火光芒之下!

  “這是…?!”

  饒是擒風見慣風浪,此刻也不由得瞳孔驟縮,心臟猛地一沉!

  他一眼便認出了那兩張屬于王子殿下的臉!

  李暮云的聲音帶著驚悸和后怕:

  “大人,那宋江…根本沒打算談判!”

  “他手下的人直接將這兩顆人頭扔給了末將,并言明…只給我們半個時辰!”

  “半個時辰后若見不到所有被俘的兄弟出現在寨門外,他們就要…就要殺了郡王爺!”

  嘶——!

  周圍聞訊聚攏過來的軍官們看清那兩顆頭顱,無不駭然色變,倒吸冷氣之聲此起彼伏。

  剁了王子!

  這宴山寇的兇殘與膽大包天,簡直超出了他們的想象!

  犯下如此滔天大罪,這一次他們若是不能將宴山寇全殲,將他們帶回京城審判斬首,將他們的腦袋在菜市口堆積成京觀。

  那他們根本無法向皇家交代!

  擒風死死盯著地上的人頭,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短暫的震驚過后,他眼中卻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嘴角甚至勾起一抹冰冷的、帶著洞察意味的弧度:

  “好一個宋江!好狠的手段!好大的決心!這是在向本官示威啊!”

  他緩緩踱步,聲音帶著一種分析:

  “不過他雖然聰明,可…終究還是被‘義氣’二字帶來的虛名所累。”

  “他答應交換,無非是不愿背負見死不救、謀害寨主的罵名,想在全寨面前博個重情重義的名聲罷了。”

  擒風停下腳步,眼中算計的光芒閃爍:

  “既然如此…本官便成全他!”

  “將尹雷凌這頭‘病虎’放回去!讓他宋江也嘗嘗被掣肘的滋味!讓他們山寨內部,自己先斗個天翻地覆!”

  李暮云聞言,急忙上前一步,壓低聲音,語氣充滿了焦慮:

  “大人!時間…只有半個時辰了!”

  “從山腳全速趕至山寨,人馬不停,恐怕也堪堪卡在時限邊緣!”

  “屆時我軍必然人困馬乏,而那宴山寇卻以逸待勞,占據地利…”

  他眼中憂色深重:

  “末將擔心…那宋江提出此等苛刻時限,又行此酷烈手段,其心叵測。”

  “恐在交換之時或之后…另有毒計啊!”

  擒風眉頭緊鎖,李暮云所言,正是他心中最大的隱憂。

  他何嘗不知這是疲兵之計?

  “本官豈能不知?”

  擒風的聲音帶著一絲無奈和決絕:

  “然則…郡王爺的安危,重逾泰山!容不得半點閃失!”

  “這宋江…正是吃準了這一點!將我們逼到了墻角!”

  他猛地轉身,厲聲下令:

  “傳令!全軍立刻拔營!全速開赴宴山寨!不得有誤!”

  “抵達之后,交換人質為先!”

  “換回郡王后,圍而不攻,以勢壓人,靜待其內部生變!”

  命令迅速傳達下去,營地瞬間如同炸開的蜂巢,士兵們匆忙起身,收拾行裝。

  人喊馬嘶,一片混亂。

  負責警戒的守備官憂心忡忡地上前請示:

  “大人!那…西路的嚴大人他們?是否要在此等候匯合?”

  擒風聞言,臉色更加難看。

  嚴子安部是重要的生力軍,若兩軍匯合,他底氣十足。

  但…半個時辰?

  等嚴子安率軍趕來,黃花菜都涼了!

  趙巖的腦袋恐怕都掛上寨門了!

  那宋江連王子都敢殺,這讓所有人都相信,他也敢殺平城郡王!

  “來不及了!”

  擒風咬牙,做出了艱難的決定:

  “救王爺刻不容緩!我等先行上山!確保王爺安全為第一要務!”

  他指著山道口,快速吩咐:

  “留下兩隊精干斥候在此!嚴大人大軍若至,命他們火速上山與我匯合,不得延誤!”

  時間!

  此刻最缺的就是時間!

  擒風望著遠處黑暗中如同巨獸蟄伏的宴山輪廓,心中那股不安感,如同冰冷的毒蛇,纏繞得越來越緊。

  此戰…他竟已經沒有了十全的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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