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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八章 你才是罪人

從皇宮禁軍開始,分身遍御天下_第六百零八章你才是罪人!影書  :yingsx第六百零八章你才是罪人!第六百零八章你才是罪人!←→:

  “大勝!!!”

  “大勝!!!”

  “大勝!!!”

  仿佛無數人同時在歡呼。

  那山呼海嘯般的狂吼,如同滾滾春雷,震得宴山寨的木頭寨墻都在嗡嗡作響!

  山寨內,正沉浸在絕望與白逸投降宣言中的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充滿狂喜的聲浪沖擊得懵了!

  他們茫然地轉過頭,面面相覷,一時竟無法理解這呼喊的含義。

  白逸的臉色“唰”地一下變得慘白如紙!

  他眼中瞬間被巨大的恐懼填滿,身體不受控制地微微顫抖起來:

  “莫非…真被我說中了?!”

  他失聲叫道,聲音尖銳得變了調:

  “宋江那幫人…已經被官兵擊潰!”

  “官兵…官兵已經殺到寨前,正在…正在歡慶勝利?!”

  一股難以言喻的悲憤和“果然如此”的絕望瞬間攫住了他!

  他猛地捶胸頓足,聲音凄厲地向著夜空悲呼:

  “宋江!宋江誤我宴山寨啊!!”

  “那么多大好兒郎,那么多寨中精銳…就因為你的一意孤行,白白葬送,踏上黃泉不歸路!”

  “宋江!你…你是我宴山寨的千古罪人!!”

  他的悲鳴凄厲刺耳,在狂熱的“大勝”呼號中顯得格格不入,更無比刺耳!

  就白逸那錐心泣血的悲號還在夜空中回蕩時,卻只聽另外的一聲呼喊響起。

  “快!快打開南寨門!”

  哨塔之上,哨兵激動到破音的嘶吼猛地炸響,充滿了難以置信的狂喜:

  “不是官兵!是自己人!是咱們自家的兄弟!!”

  “他們…他們打勝仗回來了!大勝!真的是大勝啊!!!”

  白逸的悲聲如同被一把無形的剪刀“咔嚓”剪斷!

  他如同被施了定身咒般僵在原地,臉上的悲憤瞬間凝固、碎裂,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極致的錯愕與荒謬感!

  他猛地扭過頭,瞪圓了眼睛,死死盯向南寨門!

  “哐當!”

  沉重的南寨門被迅速推開。

  火把的光暈中,一股昂揚、亢奮、帶著濃烈硝煙與血腥氣息的人潮,如同凱旋的洪流,轟然涌入山寨!

  正是宋江帶去南麓埋伏的兄弟們!

  他們身上或多或少帶著傷痕,塵土滿面,衣衫破損,難掩長途奔襲的疲憊。

  但每個人的眼睛都亮得驚人,胸膛挺得筆直!

  那股從骨子里透出的、劫后余生又大獲全勝的沖天豪氣,如同熊熊燃燒的火焰,瞬間點燃了死寂的山寨!

  更令人震撼的是他們身后的隊伍——

  長長一串被粗麻繩反綁雙手、垂頭喪氣串在一起的俘虜!

  他們穿著精良卻沾滿泥污的甲胄,昔日趾高氣揚的神情蕩然無存,只剩下驚恐與麻木。

  一箱箱沉甸甸、貼著封條的戰利品被眾人合力抬著、扛著,壓彎了扁擔,發出沉悶的聲響。

  白逸下意識地帶領眾人迎上前去。

  他的目光首先落在那些俘虜的裝備上,瞳孔驟然收縮成針尖大小!

  “這…這不是普通的官兵!”

  他失聲驚呼,聲音因為震驚而發顫:

  “這是…這是平城郡王府的護衛!最精銳的王府衛隊!!”

  “你們…你們在南面伏擊的,竟然是平城郡王府的人馬?!”

  他驚駭的疑問尚未得到解答——

  一聲沉悶的重物落地聲!

  只見身材魁梧如鐵塔的鐘離撼,如同一尊移動的小山,大步流星地走到白逸面前。

  他背上那座肉山般的巨大身影,被他如同丟麻袋般,重重地摔在白逸腳邊的泥地上!

  塵土飛揚。

  被鐘離撼扔在地上的,是一個肥胖得近乎臃腫的中年男子。

  他皮膚養尊處優的白嫩細膩,與他此刻蓬頭垢面、衣衫襤褸的模樣形成刺眼對比。

  粗糙的麻繩深深勒進他肥厚的皮肉里,勒出道道淤紫的血痕。

  他哼哼唧唧地蠕動著,卻連翻身的力氣都似乎沒了。

  緊隨其后。

  雷震也走了出來,他雙手各提著一個衣冠不整、面無人色的年輕男子,像拎著兩只待宰的雞仔。

  他面無表情地將這兩人也“噗通”、“噗通”扔在白逸腳邊,與那胖子滾作一團。

  “這個胖的,是平城郡王,趙巖。”雷震的聲音如同冰碴摩擦,清晰地砸在每一個豎起耳朵的人心上:

  “這兩個小的,是他的兒子。”

  他用腳尖隨意地點了點地上瑟瑟發抖的年輕人。

  “嘶——!!!”

  整個宴山寨,瞬間響起一片整齊劃一的、倒抽冷氣的聲音!

  空氣仿佛被瞬間抽干!

  平城郡王?!

  那可是長州境內的頂級勛貴!

  是封地千里、封民數萬、財富堆積如山的云端人物!

  對于這些掙扎在底層、嘯聚山林的漢子來說,“王爺”二字本身就代表著不可撼動、不可直視的天威!

  而此刻…

  這尊貴無比的王爺,連同他的繼承人,竟像死狗一樣,被隨意丟棄在宴山寨這滿是泥濘的場上?!

  這…是真的嗎?

  眾人難以置信地瞪著地上那三個狼狽不堪的身影。

  那白胖子…怎么看,都更像是個被嚇破膽的土財主,哪有半分傳說中的天潢貴胄氣度?

  白逸的心臟狂跳得幾乎要撞出胸腔!

  他強壓下心頭的驚濤駭浪,猛地蹲下身,手指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用力撥開趙巖臉上散亂油膩的頭發,粗暴地用袖子擦去他臉上的污垢和淚痕。

  一張因極度恐懼而扭曲、卻依舊能辨認出身份特征的肥臉,暴露在火把的光線下。

  “是…是真的…”

  白逸仿佛用盡了全身力氣,才從干澀的喉嚨里擠出這幾個字,聲音沙啞得如同砂紙摩擦。

  他頹然起身,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

  “嘩——!!!”

  短暫的死寂過后,是震耳欲聾的、幾乎掀翻寨頂的狂喜歡呼!

  “王爺!真的是王爺!”

  “我們抓了個王爺!哈哈哈!”

  “官兵算什么?!王爺都成咱們的階下囚了!”

  所有的恐懼、絕望,在這一刻被這難以置信的勝利徹底沖散!

  連王爺都成了俘虜,官兵還有什么可怕的?

  宴山寨的威名,今夜之后必將響徹長州!

  白逸在震天的歡呼聲中,卻感到一陣刺骨的寒意和更深的迷茫。

  他猛地轉向雷震,眼神充滿了極度的困惑和迫切:

  “宋江…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我清楚得很!平城郡王身邊有王府供奉李道生坐鎮!那老道武功深不可測,乃是成名已久的江湖巨擘!”

  “還有那些助拳的武林高手!云山派掌門王景川,一手‘流云掌法’名動長州!”

  “這些人…這些人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敗得如此輕易?!”

  他幾乎是在嘶吼,絞盡腦汁也無法理解這顛覆認知的戰果!

  雷震只是冷冷地瞥了白逸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飾的譏誚,不屑作答。

  但他身后那群剛剛經歷血火洗禮、正熱血沸騰的兄弟們,卻忍不住了!

  他們七嘴八舌,爭先恐后地描述起那場驚心動魄卻又酣暢淋漓的戰斗,每一個細節都透著對宋江的狂熱崇拜:

  “宋英雄神機妙算!早就料定這幫王府的狗腿子會走南面山道偷襲!咱們提前布下天羅地網,就等他們自投羅網!”

  一個漢子揮舞著帶血的拳頭,唾沫橫飛。

  另一個臉上帶疤的漢子嗤笑道:

  “那什么狗屁王景川,不過是浪得虛名之輩!咱們宋英雄只用了一掌,就把他打得連渣都不剩。聽說,那可是宋英雄的獨門絕學《化骨綿掌》。”

  他夸張地比劃著,引來一片驚嘆。

  又一人接口,語氣充滿了鄙夷:

  “還有那李道生?更是個笑話!”

  “那老牛鼻子,平日里裝得跟世外高人似的!結果被咱們宋英雄那雙眼睛一瞪!”

  他模仿著梁進冷冽的眼神:

  “嘿!當場就嚇破了膽!別說動手了,他直接跪在地上,‘嘭嘭嘭’磕頭求饒!為了活命,還自己把自己打得吐血重傷!那模樣,嘖嘖嘖…”

  “就是!這些王府的走狗,看著人模狗樣、甲胄鮮明,其實都是些銀樣镴槍頭!在宋英雄面前,就跟紙糊的一樣,一捅就破!”

  “這一仗打得真他娘的解氣!咱們兄弟才折了不到三十個!就抓了這么多狗腿子,連王爺都成了咱們的‘貴客’!這下,咱們宴山寨的旗號,怕是要響徹整個長州綠林了吧?!哈哈哈!”

  眾人神采飛揚,唾沫橫飛,描繪著那場不可思議的勝利。

  每一個字,都像是一記響亮的耳光,狠狠抽在白逸的臉上。

  白逸越聽,心中的疑云非但未散,反而更加濃重,幾乎要將他吞噬!

  他的見識遠超這些普通寨眾。

  王景川的掌,李道生的拂塵,絕非浪得虛名!

  那是足以開宗立派、雄踞一方的人物!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敗得如此兒戲?

  如此…不堪一擊?!

  這完全違背了他所認知的武道常理!

  “宋江何在?!”

  白逸再也按捺不住,猛地踏前一步,聲音因激動而尖銳,再次向雷震追問:

  “我要見他!我要當面問清楚!立刻!馬上!”

  雷震的目光如同兩把冰冷的刀子,緩緩抬起,鎖定在白逸臉上。

  他沒有回答白逸的追問,反而緩緩抬起手臂,伸出食指,如同宣判般直直指向白逸的鼻尖!

  “我大哥宋江,從未做過半點對不起宴山寨之事!”

  “更不是你口中的‘罪人’!”

  雷震的聲音如同悶雷滾動,蘊含著壓抑到極致的怒火,清晰地傳遍整個寂靜下來山寨。

  他話鋒陡然一轉,如同驚雷炸響:

  “恰恰相反——你,白逸!你才是宴山寨的罪人!!”

  這話如同在平靜的湖面投下巨石!

  所有人都被這石破天驚的指控驚呆了!

  白逸更是渾身劇震,如遭雷擊,臉色瞬間由白轉青,再由青轉紫!

  雷震目光如炬,死死釘著白逸,一字一句,如同重錘般砸下:

  “我大哥!早已給過你忠告!”

  “可你!”

  “偏偏剛愎自用,視若罔聞!一意孤行!”

  “若不是你!在寨主耳邊鼓動!在兄弟們中間蠱惑!執意要帶人轉移下山…”

  “尹寨主和那么多兄弟!又豈會在半道之上,猝不及防地遭遇官兵埋伏?!”

  “又豈會!”

  “害得那么多兄弟…那么多叔伯嬸娘…慘死在官兵的刀箭之下,曝尸荒野?!”

  “白逸!”

  “你誤人誤己,罪孽深重!”

  “就憑你這樣的罪人,還有什么臉面自稱山寨智囊?還有什么資格替兄弟們做主?!還有什么底氣,對我大哥宋江,口出狂言,肆意污蔑?!”

  雷震的連聲質問,如同九霄雷霆,一記記狠狠轟在白逸的心防上!

  白逸整個人如遭重擊,猛地后退兩步,臉色慘白如金紙,嘴唇哆嗦著,卻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懊悔、羞憤、不甘、恐懼…無數種情緒在他眼中瘋狂交織、翻騰!

  “噗——!”

  一口滾燙的鮮血,再也壓抑不住,猛地從他口中噴濺而出!

  他身形劇烈一晃,如同風中殘燭,眼看就要栽倒在地!

  “白先生!”

  兩個忠心耿耿的手下驚呼著搶上前,手忙腳亂地將他攙扶住。

  當白逸再抬起頭時,整個人仿佛瞬間蒼老了十歲,眼神渙散,精氣神萎靡到了極點。

  雷震的指控,字字誅心,句句屬實!

  他無法反駁!

  被當眾撕下“智囊”的偽裝,將他的誤判、他的剛愎、他間接導致的慘劇赤裸裸地展現在所有人面前。

  這比殺了他更難受!

  他在山寨中苦心經營多年的威望、尊嚴,在這一刻被徹底碾成了齏粉!

  他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笑話!

  周圍的人群,陷入一片詭異的死寂。

  眾人看著白逸這副失魂落魄、口吐鮮血的模樣,眼神復雜,有震驚,有恍然,有同情,但更多的…

  是無聲的責備和深深的失望。

  那些跟隨尹雷凌下山又僥幸逃回的寨眾,看向白逸的目光中,更是充滿了壓抑不住的懷疑和熊熊燃燒的憤怒!

  “白…白先生…”

  一個曾失去親人的漢子聲音顫抖著,帶著最后一絲求證般的希冀:

  “雷大哥他…說的…都是真的嗎?”

  白逸緊閉雙眼,嘴唇劇烈顫抖著,卻終究無法吐出半個字。

  否認?

  他無顏否認!

  承認?

  那等于親手將自己釘在恥辱柱上!

  尤其…

  他還想要通過率領宴山寨眾人投降,來跟官兵討價還價,從而能夠保住寨主尹雷凌的一條性命。

  如今他連威望都不復存在,所有人都只信服宋江。

  那他還怎么救寨主?

  或許只有…說服宋江!

  “雷震!”

  白逸猛地睜開眼,不管不顧地再次抓住雷震的胳膊,聲音嘶啞,帶著一種近乎病態的急切:

  “宋江…宋江現在到底在哪里?!”

  “我有非常、非常重要的事!關乎寨主性命!關乎整個山寨存亡!”

  “我必須立刻見到他!告訴我!快告訴我——!”

  雷震猛地甩開白逸的手,雙臂環抱胸前,居高臨下地睥睨著他。

  他臉上只有冰冷的、毫不掩飾的輕蔑。

  曾經那個高高在上的三當家?

  如今在他眼中,不過是個需要被清算的罪人!

  一個連回答都不配得到的可憐蟲!

  眾人看到白逸如此失態,又不敢正面回答雷震的質問,心中那最后一點疑慮也煙消云散!

  “白逸!你這個混賬王八蛋!”

  “枉我們那么信任你!原來宋英雄早就提醒過你!是你!是你害死了我爹娘!”

  一個失去雙親的青年,目眥欲裂地哭喊。

  “我兄弟才十七歲啊!他本來可以不用死的!都是你!都是你這個狗頭軍師害的!”

  另一個漢子揮舞著拳頭,淚流滿面。

  “還我兒子命來——!”

  一個老婦人發出撕心裂肺的哀嚎。

  壓抑的怒火如同火山般爆發!

  越來越多的人紅著眼睛沖了出來,指著白逸的鼻子怒罵、哭訴、控訴!

  那些山下伏擊中失去的親人的面孔,此刻都化作了最鋒利的刀刃,狠狠刺向白逸!

  白逸狼狽地躲避著眾人憤怒的唾沫和幾乎戳到臉上的手指,目光卻在混亂的人群中瘋狂地搜尋,徒勞地想要找到宋江的身影。

  就在他試圖擠出人群的瞬間——

  “呼!”

  一塊拳頭大小、棱角分明的石頭,帶著尖銳的破空聲,猛地朝著他的面門飛來!

  速度極快!

  白逸出于四品武者的本能,想也不想,隨手一揮。

  “啪!”

  一道無形的氣勁精準地將石塊擊得粉碎!

  “誰?!”

  驚怒交加之下,白逸猛地扭頭,帶著殺氣的目光狠狠掃向石頭飛來的方向!

  他倒要看看,是哪個不知死活的東西,竟膽敢襲擊他!

  然而——

  當他的目光鎖定襲擊者時,所有的怒火、所有的殺意,如同被一盆冰水當頭澆下,瞬間熄滅!

  那是一個瘦小的身影。

  不過七八歲年紀,穿著一件打滿補丁、明顯不合身的舊衣。

  他站在人群邊緣的陰影里,小臉上滿是淚痕和塵土,一雙眼睛卻亮得嚇人,里面燃燒著與年齡極不相符的、純粹而冰冷的仇恨火焰!

  白逸認得他。

  他叫席伢子。

  就在不久前,就在山下那轉移的途中,席伢子的父母,為了保護這個孩子,倒在了官兵的亂箭之下。

  他們一家…是聽從了他白逸的號召,選擇了轉移的人。

  席伢子沒有說話。

  他只是死死地、死死地瞪著白逸,那雙清澈卻充滿無盡恨意的眼睛,比世間任何利刃都要鋒利!

  那目光穿透了混亂的人群,穿透了白逸虛弱的防御,狠狠扎進了他靈魂的最深處!

  白逸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

  他堂堂四品武者,宴山寨曾經的智囊三當家…此刻竟不敢去直視一個孩童的眼睛!

  那目光里的恨意,是如此純粹,如此沉重,壓得他幾乎喘不過氣!

  “嗡…”

  白逸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眼前陣陣發黑。

  他喪失的何止是尊嚴和威望?

  他喪失的,是寨中無數兄弟姐妹,那些將身家性命、將活下去的最后希望,都毫不猶豫托付給他的——

  那份沉甸甸的信任!

  這信任,被他親手葬送在了那條充滿埋伏的道路上!

  “噗通!”

  白逸再也支撐不住,雙膝一軟,重重地跌坐在冰冷的泥地上。

  支撐他脊梁的最后一絲力氣也被抽干了。

  “我…我都做了些什么啊…”

  他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語,聲音低得如同夢囈,充滿了無邊的自責和深入骨髓的慚愧。

  直到此刻,當洶涌的情緒稍稍退潮,理智才如同冰冷的毒蛇重新纏繞上來。

  他想起了自己那“投降救寨主”的念頭…多么自私!多么愚蠢!

  宴山寨這面綠林旗幟,早已是朝廷的眼中釘肉中刺!

  官兵此番大動干戈,目的就是要殺雞儆猴。

  用最血腥的手段殺得人頭滾滾,震懾天下綠林!

  投降?

  不過是把脖子洗干凈,主動送到人家的屠刀之下!

  乞求活命?

  簡直癡心妄想!

  他差一點…又要把這僅存的、跟隨他逃回山寨的兄弟們,再次推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我竟然…妄圖害死更多人…”

  白逸心頭涌起一股難以言喻的苦澀,絕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將他淹沒。

  他知道,自己今夜徹底亂了方寸,一錯再錯。

  或許,雷震說得對…

  他,白逸,已經不配…再領導宴山寨了。

  就在這萬念俱灰、一片死寂的時刻——

  “哐哐哐——!!!”

  刺耳的銅鑼聲,如同催命的符咒,再次從哨塔上瘋狂炸響!

  哨兵指著東面山道,聲音因緊張而扭曲:

  “官兵!是官兵!”

  “東面山道!又有官兵來了!!!”

  然而這一次——

  山寨之中,卻并未像之前那般陷入恐慌!

  精銳已歸,主心骨也在!

  剛剛生擒王爺的滔天豪氣仍在胸中激蕩!

  官兵?來吧!

  正好讓他們試試新繳獲的刀利不利!

  “列陣!守寨!”

  雷震一聲虎吼,聲震四野!

  他目光如電,毫不猶豫地率領著剛剛經歷血戰的兄弟們,氣勢如虹地沖向寨門防御位置。

  每個人的眼中,都燃燒著昂揚的戰意!

  只有白逸。

  只有白逸依然如同被抽走了魂魄般,頹然地坐在冰冷的泥地上,在周圍鏗鏘的備戰腳步聲中,顯得如此格格不入,如此…渺小。

  很快。

  密集的馬蹄聲由遠及近,敲打著山道的巖石,如同急促的戰鼓!

  一隊約十余騎的身影,沖破濃重的夜幕,在寨門外的火把光暈中勒馬停住。

  果然是官兵!

  但這點人數…顯然不是來攻寨的。

  為首一人,身著六扇門高級統領特有的玄色勁裝,外罩暗紋披風,氣度沉凝,不怒自威。

  他端坐馬上,目光銳利如鷹隼,掃過寨墻上嚴陣以待的山寨眾人,最終落在那緊閉的寨門之上。

  一個洪亮、沉穩、帶著不容置疑官威的聲音,清晰地穿透夜風,傳入山寨:

  “本官!乃東州六扇門統領,李暮云!”

  “宋江何在?出來答話!”

  “本官有要事,需與宋江——當面交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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