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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八十六章 天圓地方?

第五百八十六章天圓地方?_從皇宮禁軍開始,分身遍御天下_玄幻小說_螞蟻文學  第五百八十六章天圓地方?

  第五百八十六章天圓地方?←→:

  當木山青著問出這個問題時,所有人都古怪地看向了她。

  她都知道宋先生叫宋江了,卻不知道宋江很有名?

  韓童和斐彪很快了然。

  畢竟他們知曉,木山青初到長州,不了解這里的風云人物也正常。

  然而,最感到不可思議的是鐘離撼!

  他那張粗獷的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仿佛聽到了世上最荒謬的笑話。

  他銅鈴般的眼睛瞪得溜圓,聲音如同洪鐘般響起,帶著一種近乎痛心疾首的驚詫:

  “‘及時雨’宋江的大名!響徹長州,婦孺皆知!你…你居然沒聽說過?!”

  他激動地向前踏出一步,地面似乎都微微震動。

  他指著梁進,語氣中充滿了由衷的敬仰與推崇,如同在訴說一個活生生的傳奇:

  “宋英雄!在他加入宴山寨之前,就已經是長州響當當的一條好漢!是真正為百姓做事的豪杰!”

  “他不像那些只知打家劫舍的草寇!他專劫官倉、搶官銀!搶的不是為了自己享受,是為了什么?是為了放糧!是為了救那些快要餓死在路邊的窮苦百姓!”

  “我這一路走來,親眼見過多少村寨,多少人家,靠著宋英雄劫來的救命糧,才熬過了那場大旱災!他劫富濟貧,仗義疏財!那些沾著貪官污吏血汗的銀子,他一個銅板都不往自己懷里揣,盡數散給了嗷嗷待哺的饑民!”

  鐘離撼越說越激動,胸膛起伏,聲音帶著一種江湖人特有的熱血澎湃:

  “后來他上了宴山寨!更是帶著寨中兄弟,專挑那些魚肉鄉里、橫行霸道的豪強惡吏下手!替天行道,懲治奸佞!劫來的錢財,依舊是散!散給窮人,散給需要的人!”

  “在整個長州的綠林道上,提起‘及時雨’宋江,誰不豎起大拇指,說一聲‘真英雄’?!那是真正的義薄云天,頂天立地!”

  他猛地一揮手,語氣斬釘截鐵,帶著不容置疑的份量:

  “說句掏心窩子的話!就算是那宴山寨的寨主尹雷凌,論聲望,論在百姓心中的分量,也遠遠比不上宋英雄!”

  “尹寨主是梟雄,宋英雄是仁俠!這就是區別!”

  鐘離撼這番擲地有聲、飽含真情的話語,如同投入平靜湖面的巨石,激起了巨大的漣漪。

  出人意料的是,連一向桀驁不馴、眼高于頂的韓童和斐彪,此刻竟也罕見地沒有出言反駁。

  韓童撇了撇嘴,算是默認。

  斐彪則重重地點了點頭,甕聲道:

  “這話…在理!”

  顯然,即便是他們這等兇名赫赫的人物,內心深處對梁進的所作所為,也存著一份難以言說的敬佩。

  這無關立場,純粹是對那份真正“俠義”精神的認可。

  木山青徹底怔住了!

  她那雙清冷的眸子,此刻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驚異,如同第一次真正認識眼前這個黝黑平凡的男人。

  她原以為梁進只是身懷驚世之才的奇人異士。

  卻萬萬沒想到,他竟還有如此深重的民間威望和如此純粹的俠義底色!

  那份“才高八斗”與“心系萬民”的結合,瞬間在她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看向梁進的目光,除了之前的欣賞,更添了濃濃的敬重與…一絲探究。

  就在這時!

  “噗通!”

  一聲悶響!

  竟是那魁梧如山的鐘離撼,對著梁進的方向,重重地單膝跪地!

  他雙手抱拳,頭顱深深低下,聲音洪亮而真誠,充滿了江湖人最樸素的敬意:

  “宋英雄!鐘離撼雖是一介莽夫,但您的尊姓大名,您的俠義之舉,早已如雷貫耳!今日得見真容,實乃三生有幸!請受鐘離撼一拜!”

  “此拜,不為別的,就為您救下的那千千萬萬條性命!就為您那份‘替天行道’的赤子之心!”

  他這一拜,拜得心服口服,拜得情真意切!

  斐彪見狀,慌忙收斂起那副混不吝的模樣,整了整衣襟(雖然依舊油膩),對著梁進深深躬身,甕聲道:

  “宋英雄!我斐彪是個粗人,但也知道好歹!”

  “您做的事,是這個!”

  他又一次豎起了大拇指。

  韓童的臉色則變得極其精彩。

  尷尬、懊悔、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敬畏在他那張孩童般的臉上交織變幻。

  他咬了咬牙,終究是拉下臉面,對著梁進抱拳躬身,聲音雖然依舊尖細,卻少了往日的刻薄,多了幾分誠懇:

  “宋…宋英雄!之前是韓童有眼無珠,言語沖撞!”

  “我…我在這里給您賠個不是!還望您大人有大量,莫要與我一般見識!”

  讓他低頭道歉,比殺了他還難。

  但面對宋江這樣的人物,這口氣,他不得不咽下。

  他固然兇殘,但并非毫無人性。

  在這大災之年,親眼目睹過餓殍遍野的他,內心深處對真正能救民于水火的人,終究存著一份復雜的情愫。

  更何況,宋江在綠林中的地位和影響力,也讓他不得不掂量后果。

  木山青看著眼前這戲劇性的一幕,心中的震撼無以復加。

  她太了解韓童了!

  此人睚眥必報,心狠手辣,自尊心強得近乎病態,讓他低頭認錯,簡直比登天還難!

  可如今,他竟然真的向梁進低頭道歉了!

  這絕非僅僅因為武力或地位,更是因為梁進身上那份足以折服人心的“義”與“名”!

  這讓她對梁進的評價,瞬間拔高到了一個全新的、甚至讓她感到有些心悸的高度。

  她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波瀾,看向梁進的目光,如同在仰望一座巍峨的高山,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鄭重與感慨:

  “原來宋先生…不僅是胸懷經緯、腹藏乾坤的經世之才,更是心系蒼生、澤被萬民的俠義之士!木某…先前失敬了!先生之德,當為世范!”

  面對眾人的贊譽與敬拜,梁進只是淡淡一笑。

  他目光平和地掃過鐘離撼、斐彪、韓童,最后落在木山青身上,聲音沉穩有力:

  “諸位抬愛了。”

  “虛名而已,不足掛齒。”

  他話鋒一轉,切入正題:

  “既然大家知曉宋某,也愿意給宋某一個薄面。”

  “那么,可否接受宋某為你們雙方做個調解,化解這段恩怨,如何?”

  他頓了頓,補充道:

  “當然,調解之前,還需請諸位將事情的前因后果,原原本本地說與宋某知曉。”

  “是非曲直,總要弄個明白。”

  這一次,沒有人再出言反對。

  梁進的身份和那份沉甸甸的聲望,本身就是最好的擔保。

  盡管韓童眼中仍有不甘,斐彪撇了撇嘴,鐘離撼握緊了拳頭,但他們都選擇了沉默,算是默認了梁進的提議。

  調解可以接受,但最終能否成功,所有人心中都打著一個大大的問號。

  于是。

  在錦西城廢墟邊緣,在黎明前最深的黑暗里,雙方開始講述那段血腥的恩怨。

  鐘離撼聲音沉痛,講述著師弟如何慘死。

  斐彪和韓童則語氣隨意,甚至帶著幾分不屑,描述著沖突的起因和過程。

  很快,梁進便理清了脈絡。

  核心矛盾簡單而殘酷:鐘離撼的師弟,死于韓童和斐彪之手。

  人死不能復生,這是最難以調和的死結。

  梁進眉頭微蹙,追問道:

  “你們…為何要殺他師弟?”

  他需要更深的動機。

  要是嚴格說下來,還真就是雙方偶遇,然后互相看不順眼,跟著發生了一些口角,最后發展成為動手,然后鬧出人命。

  想要調解這樣的矛盾,顯然更加困難。

  可梁進卻也發現了一個細節:

  “你們是說,鐘離撼的師弟在和你們動手之前,曾經殺死過一家三口平民?”

  韓童說道:

  “沒錯,那一家人中有個小孩不小心沖撞了他,被他給拍死了。”

  “小孩父母來找他理論,也被他所殺。”

  韓童說得輕描淡寫,仿佛在說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

  對于他這樣的武者來說,早已經自認為高普通人一等,所以對于普通人的生死不不在意。

  所以在韓童看來,這也并非什么大錯,所以都之前都懶得著重描述。

  梁進心中一動,捕捉到了關鍵!

  他立刻看向木山青,目光帶著求證。

  木山青微微頷首,清冷的聲音帶著一絲鄙夷:

  “確有此事,我親眼所見。”

  “所以他們雙方的這場恩怨中我并未出手,因為這種濫殺無辜者,并不配死在我的劍下。”

  她的態度,印證了斐彪的說法。

  突破口找到了!

  梁進的目光銳利地轉向鐘離撼。

  果然。

  鐘離撼那張粗獷的臉上,瞬間浮現出難以掩飾的尷尬、無奈,甚至還有一絲…羞愧。

  他張了張嘴,想為師弟辯解幾句,卻終究沒能發出聲音。

  顯然,他對自己師弟的秉性,并非一無所知。

  梁進的聲音沉了下來:

  “鐘離撼!你師弟草菅人命,虐殺無辜稚子及其雙親,視人命如草芥,此等行徑,禽獸不如!”

  “他,死有余辜!”

  他頓了頓,目光如電,直視鐘離撼:

  “若是我宋江當日遇見此事,也定會出手,取其性命,為民除害!”

  鐘離撼被梁進的目光刺得一凜,臉上火辣辣的,如同被人當眾抽了一耳光。

  他梗著脖子,強辯道:

  “宋英雄!我承認…我那師弟行事確有不當!”

  “若…若是您殺了他,為民除害,我鐘離撼絕無半句怨言!反而要敬您是條好漢!”

  他猛地指向韓童和斐彪,聲音陡然拔高,充滿了憤怒和不甘:

  “可是!殺他的,是這兩個人!‘千機童子’韓童,兇名赫赫,殺人如麻!‘饕餮狂廚’斐彪,生性兇殘,亦非善類!”

  “他們殺我師弟,根本不是什么替天行道!不過是私怨!是泄憤!他們手上沾染的無辜鮮血,未必比我師弟少!”

  “讓他們殺了我師弟,我…我咽不下這口氣!”

  他的話語中充滿了憋屈。

  “放屁!”

  “你找死!”

  韓童和斐彪聞言,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貓,瞬間暴怒。

  韓童小手扣住了飛刀囊,斐彪眼中兇光畢露,若非梁進那沉靜如淵的目光掃過,兩人恐怕已經再次撲向鐘離撼。

  眼看沖突又要爆發,梁進卻忽然開口了:

  “好!”

  “既然雙方各有執念,你師弟該殺,而韓童二人殺人之舉亦非出于公義。”

  “那么,不如由我來想個法子,了結這段恩怨。”

  他的目光掃過眾人,如同在俯瞰棋局。

  剎那間,無數念頭在他腦海中飛速閃過。

  自古以來,調解恩怨最出名的,莫過于呂布的轅門射戟了。

  以足夠的力量和匪夷所思的結果,來讓雙方都閉嘴。

  足夠的力量?

  知識的力量,也強大的力量!

  匪夷所思的結果?

  超越時代的思維,便是最震撼的結果!

  他心中已有定計。

  梁進忽然抬起腳,輕輕踩了踩腳下堅實的大地,問出了一個讓所有人都瞠目結舌的問題:

  “諸位,你們說——”

  他環視眾人,一字一頓地問道:

  “我們腳下這片大地,是圓的?還是方的?”

  什么?!

  木山青原本充滿期待的眼神瞬間凝固,化作了濃濃的錯愕和不解。

  她設想過梁進可能提出比武仲裁、可能拿出巨額賠償、甚至可能以自身威望強行壓服…

  卻萬萬沒想到,他竟然問出了這樣一個…風馬牛不相及、近乎荒誕的問題!

  這跟她預想的“法子”相差何止萬里?

  她下意識地脫口而出,聲音帶著一絲茫然:

  “天圓地方,此乃自古之理。”

  “大地…自然是方的啊。”

  這是刻在骨子里的常識。

  鐘離撼、韓童、斐彪三人更是面面相覷。

  鐘離撼撓著頭,一臉懵懂。

  斐彪眨巴著小眼睛,懷疑自己耳朵出了問題。

  韓童則直接嗤笑出聲,懷疑梁進是不是在開玩笑。

  梁進對他們的反應毫不意外,臉上笑容不變,拋出了他的“賭約”:

  “若是我能說服你們相信——這大地,它是圓的!”

  “那么,你們雙方,可愿放下恩怨,化干戈為玉帛?”

  現場瞬時一靜。

  “噗——!”

  韓童第一個沒忍住,直接笑噴了。

  他抱著肚子,笑得前仰后合,孩童般的笑聲在寂靜的黎明前格外刺耳:

  “哈哈哈!圓的?”

  “宋英雄,您莫不是在說笑?”

  “大地若是圓的,我等豈不早從這圓球上滾落深淵,摔得粉身碎骨了?”

  “哈哈哈!荒謬!太荒謬了!”

  斐彪也是咧開大嘴,嘿嘿直樂,覺得這賭約實在滑稽。

  鐘離撼則眉頭緊鎖,覺得梁進這法子簡直兒戲,根本無法解決血仇。

  梁進看向鐘離撼:

  “鐘兄,你呢?”

  鐘離撼看著梁進認真的眼神,雖然覺得匪夷所思,但出于對其名頭的最后一絲信任,還是甕聲道:

  “宋英雄,您若真能…真能讓我心服口服,相信這等…這等驚世駭俗之言。”

  “那我鐘離撼說話算話!放棄復仇!”

  他終究是至義之人,重諾如金。

  “好!”

  梁進等的就是這句話。

  他目光轉向笑得眼淚都快出來的韓童和斐彪。

  韓童好不容易止住笑,擦著眼角,帶著戲謔和挑釁:

  “行!宋英雄!只要您能說服我韓童,讓我相信這腳下大地是個圓球!”

  “我不但跟這傻大個握手言和,我韓童當場給他磕三個響頭賠罪!”

  “說到做到!斐胖子,你呢?”

  斐彪拍著胸脯,油星四濺:

  “我也一樣!”

  “要是大地真能是圓的,我斐彪也磕頭認錯!”

  賭約,成立!

  “諸位,隨我來。”

  梁進不再多言,轉身,邁開沉穩的步伐,朝著錦西城外的方向走去。

  晨曦微露,將他挺拔的身影拉得很長。

  剩下四人徹底懵了。

  木山青秀眉緊蹙,望著梁進遠去的背影,喃喃自語:

  “說服我們大地是圓的?”

  “這…這怎么可能?簡直是癡人說夢…”

  然而,她那雙清冷的眸子深處,卻燃燒起一種前所未有的、近乎偏執的好奇火焰。

  她不相信梁進能成功,但她無比渴望知道,這個一次次顛覆她認知的男人,究竟要用什么手段去證明這“天方夜譚”!

  “我不信!”

  她斬釘截鐵地說了一句,但腳步卻不由自主地跟了上去:

  “但我必須看看!看看他如何‘指地為圓’!”

  韓童臉上依舊掛著不屑的冷笑,但眼神深處卻多了一絲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凝重和探究。

  他冷哼一聲:

  “哼,裝神弄鬼!看你能玩出什么花樣!”

  也跟了上去。

  斐彪撓撓頭,嘟囔著與韓童同行。

  鐘離撼則帶著滿腹的狐疑和最后一絲渺茫的希望,扛起巨鐘,大步跟上。

  一行人沉默地穿過破敗的城門,踏入了錦西城外廣袤的原野。

  長州多平原,此刻他們身處之地,正是城外一片開闊的田野。

  龜裂的、飽受干旱蹂躪的土地在熹微的晨光中向遠方延伸,滿目瘡痍,了無生機。

  空氣中彌漫著塵土的氣息。

  梁進停下腳步,迎著東方天際那一抹越來越亮的魚肚白,緩緩抬起手,指向遠方地平線上那道巨大、深沉、如同巨獸脊背般蜿蜒起伏的輪廓:

  “諸位,想必都認得它——焉山。”

  眾人循著他所指的方向望去。

  那座長州境內赫赫有名的大山,在黎明前的微光中顯露出它龐大而模糊的身形。

  在場之人,或多或少都曾踏足過焉山,對其輪廓并不陌生。

  梁進的聲音平靜而清晰,如同在陳述一個再簡單不過的事實:

  “若如你們所言,大地平整如棋盤,我們站在此地,遠眺焉山,理應能清晰地看到它的全貌——從山腳到山巔,一覽無余。”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眾人,拋出了第一個問題:

  “那么請問各位。”

  “此刻,你們能清楚地看到焉山的山頂嗎?以及…你們能看到焉山的山腳嗎?”

  嗡——!

  這個問題如同一道無形的閃電,瞬間劈入所有人的腦海!

  木山青、韓童、鐘離撼、斐彪,四人身體同時一僵!

  一股難以言喻的寒意順著脊椎骨猛地竄了上來!

  他們似乎…隱隱抓住了什么!

  一種極其不妙、顛覆性的預感,如同冰冷的藤蔓,瞬間纏繞住了他們的心臟!

  “不可能!”

  韓童失聲叫道,但聲音里已經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他幾乎是本能地、瘋狂地瞪大了眼睛,死死地望向遠方的焉山輪廓!

  其他三人也做出了同樣的動作,屏住呼吸,極盡目力!

  就在此刻!

  轟——!

  仿佛天地間最偉大的畫師揮動了巨筆!

  一輪磅礴、熾烈、燃燒著無盡光與熱的巨大金輪,猛地掙脫了地平線的束縛,躍然而出!

  天亮了!

  萬丈金光如同熔化的金液,瞬間潑灑向大地!

  驅散了最后一絲黑暗,也照亮了遠方那座巍峨的焉山!

  在澄澈如洗、毫無遮擋的晨曦中,一切變得無比清晰,無比殘酷!

  山頂——清晰地沐浴在金色的陽光中,峰巒迭嶂,輪廓分明。

  山腰——也依稀可見,含礦的巖石在陽光下閃耀。

  然而…山腳!

  那本應連接著大地的山腳部分,卻如同被一只無形的巨手硬生生抹去!

  它消失在了…那微微隆起、向遠方延伸的地平線之下!

  眾人看得清清楚楚!

  焉山的根基,完全被那看似平坦、實則帶著微妙弧度的“大地邊緣”所遮擋!

  “這…這…”

  鐘離撼張大了嘴巴,發出無意識的嗬嗬聲,巨大的身軀如同石化般僵立當場,握著巨鐘的手指關節因用力而發白。

  斐彪使勁揉了揉眼睛,又揉了揉,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木山青的呼吸驟然變得急促,臉色微微發白,一個可怕的念頭在她腦海中瘋狂滋生!

  韓童的臉色瞬間變得極其難看!

  他那引以為傲的機關術常識和空間構想在腦海中激烈碰撞!

  但他依舊不甘心,如同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尖聲反駁道:

  “這…這只能說明眼前這片地不平!有起伏!擋住了視線!焉山腳下或許有丘陵洼地!”

  “這…這證明不了什么!證明不了所有大地都這樣!更證明不了大地是圓的!”

  他的聲音帶著明顯的慌亂和色厲內荏。

  梁進對他的反駁毫不意外,臉上依舊帶著那抹掌控一切的笑容:

  “無妨,長州山川眾多,我們大可一一去驗證。”

  “你擔心大地有起伏,那么…”

  他話鋒一轉,目光銳利如刀:

  “水面!水面總該是絕對水平的吧?”

  “無風不起浪時,水面便是‘平’的象征,這總沒錯吧?”

  韓童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這是常識,水平如鏡。

  梁進的聲音如同洪鐘大呂,敲擊在每個人的心頭:

  “那么,請問各位,可曾久居海邊?可曾站在港口碼頭,極目遠眺歸航的船只?”

  “當一艘船從海平線盡頭駛來時,你是先看到桅桿的頂端?還是先看到整艘船身?”

  木山青如遭雷擊,嬌軀猛地一顫!

  她曾久居海邊,對梁進描述的景象自然不陌生。

  她失聲驚呼,清冷的眼眸中爆發出前所未有的震撼光芒!

  “是…是桅桿!”

  她的聲音帶著無法抑制的顫抖,充滿了驚濤駭浪般的認知顛覆:

  “總是先看到桅桿!一點點升起!然后才能慢慢看到船身!”

  “我…我當年也曾百思不得其解!只道是海霧折射或眼力不濟…”

  “先生!難道…難道這真的…”

  她看向梁進的眼神,充滿了極致的驚駭和一種近乎信仰崩塌的茫然!

  長久以來被奉為圭臬的“天圓地方”,在她心中裂開了一道巨大的縫隙!

  韓童的臉色在這一刻徹底失去了血色!

  變得慘白如紙!

  他仿佛被一只無形的巨錘狠狠砸中了天靈蓋!

  整個人踉蹌著后退一步,尖細的聲音充滿了絕望的嘶啞:

  “桅桿…先看到桅桿…怎么會…怎么會這樣?!”

  作為精研機關、深諳視覺原理的他,比任何人都更清楚這個現象意味著什么!

  那絕不是起伏能解釋的!

  那是…曲率!

  只有球面才會造成的視覺現象!

  他的世界觀,在這一瞬間,徹底崩塌!

  梁進的聲音如同最后的審判,平靜而有力,再次響起:

  “諸位皆是身負武功、目力超群之輩。”

  “若大地果真平坦如砥,你們立于高山之巔,極目遠眺,理應能望見千里之外的京城輪廓——”

  他微微一頓,目光如同實質般掃過呆若木雞的眾人:

  “你們…誰曾見過?”

  轟隆——!

  這最后一個問題,如同壓垮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又如同在眾人早已搖搖欲墜的認知廢墟上投下了一顆毀滅性的炸彈!

  韓童再也支撐不住,一屁股跌坐在地上,雙眼失神地望著腳下龜裂的土地,口中無意識地喃喃自語:

  “圓的…真的是圓的…不可能…怎么會…”

  他畢生所學,他引以為傲的機關術基礎,在這一刻被擊得粉碎!

  木山青僵立在原地,如同化作了一尊清雅的玉雕。

  晨曦的金光灑在她蒼白的臉上,卻無法驅散她眼中的驚濤駭浪和深不見底的迷茫。

  她的大腦一片混亂,無數固有的觀念在瘋狂碰撞、崩塌、重組…

  “天圓地方”四個字,在她心中轟然碎裂!

  鐘離撼和斐彪雖然不如韓童和木山青理解得那么深刻。

  他們但看著兩人那如同見了鬼般的失魂落魄模樣,再結合剛才親眼所見和親耳所聞,一股源自靈魂深處的、無法言喻的寒意瞬間席卷了他們!

  他們只覺得腳下這片堅實無比、承載萬物的大地,此刻仿佛變得虛幻、陌生、甚至…令人恐懼!

  黎明的風,帶著初升太陽的微暖,吹過寂靜的原野。

  卻吹不散籠罩在五人心頭那濃得化不開的、顛覆乾坤的驚駭與茫然…:mayiws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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