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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一章 金鱗豈是池中物

  從皇宮禁軍開始,分身遍御天下第五百七十一章金鱗豈是池中物說說520

搜小說第五百七十一章金鱗豈是池中物第五百七十一章金鱗豈是池中物  計劃,往往趕不上變化。

  就在第二天,一場狂風巨浪朝著化龍島席卷而來,屋瓦飛舞,海水洶涌澎湃,潮水高達四五丈,造成大量人員傷亡和財產損失。

  玉玲瓏身為門主,率領一眾長老和梁進一同視察島上受損情況。

  天空依舊陰沉得如同潑墨,厚重的烏云低垂,仿佛隨時會再次傾瀉下無邊的怒火。

  殘余的風力依舊強勁,嗚咽著在斷壁殘垣間穿梭,卷起地上的沙礫碎屑,抽打在臉上生疼。

  玉玲瓏一襲素白長裙雖沾染了泥污,卻無損其清冷如月的氣質。

  她面色凝重,秀眉緊蹙。

  而周圍眾人的心情,也同樣壓抑。

  豢龍長老看著陰沉的天空,開口嘆道:

  “這罕見的臺風…已然形成氣候了。”

  “看這勢頭,它登上陸地之后,只怕…造成的破壞會更為慘烈啊。”

  而豢龍長老的話語像一塊冰冷的石頭,投入眾人本就沉重的心湖,激起層層寒意。

  眾人沉默,目光掃過倒塌的房舍、斷裂的樹木、漂浮著雜物的積水洼地,還有遠處隱隱傳來的壓抑哭聲。

  一股無形的陰郁籠罩在每個人的心頭。

  化龍門厲兵秣馬,正準備大展宏圖,踏上大陸的征程,卻在臨門一腳之際遭遇如此天災。

  島上遭遇臺風橫掃,這究竟是上蒼的警示,還是某種不祥的預兆?

  一股難以言喻的挫敗感和對未來的迷茫,如同冰冷的藤蔓,悄然纏繞上眾人的意志。

  就在這死寂般的沉重氣氛幾乎要將人壓垮之際,一個洪亮而帶著奇異自信的聲音,如同利劍般刺破了陰霾:

  “此乃天降吉兆!”

  眾人愕然,紛紛側目。

  發聲者,正是立于玉玲瓏身側的梁進。

  長老們面面相覷,隨即臉上都浮現出或無奈或嘲諷的苦笑。

  吉兆?

  在這滿目瘡痍的時刻?

  這梁進莫非是被風暴吹昏了頭?

  如此慘象,分明更像是蒼天降下的無情阻撓,是命運冰冷的警告,與“吉”字何干?

  這解釋,未免太過牽強附會,甚至顯得有幾分愚鈍。

  然而,梁進面對眾人無聲的質疑,神色卻絲毫未變,那份從容不迫的氣度,反而在廢墟的映襯下顯得格外突出。

  他朗聲吟誦,聲音不高,卻字字清晰,如同金石墜地,在這片殘破的天地間回蕩:

  “金麟豈是池中物,一遇風云便化龍!”

  這十四個字,如同兩道驚雷,猝不及防地在眾人耳畔炸響!

  前一秒還沉浸在災后悲愴與前途未卜的陰郁中的長老們,瞬間仿佛被一道無形的閃電擊中,渾身劇震!

  他們臉上的苦笑、嘲諷、沉重、迷茫,如同被狂風掃過的塵埃,瞬間凝固、消散。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以置信的驚愕。

  隨即,這驚愕如同投入滾油的冷水,迅速沸騰、轉化為一種難以言喻的震撼與狂喜!

  “妙啊!妙絕!”

  青囊長老最先失聲叫好。

  他激動得胡須都在微微顫抖,渾濁的老眼爆發出驚人的神采,仿佛瞬間年輕了十歲:

  “好詩!神來之筆!神來之筆啊!”

  他激動地拍著手,來回踱步,仿佛要將這詩句刻入骨髓。

  “金麟…池中物…風云…化龍!”

  青囊長老反復咀嚼著這精煉而磅礴的詩句,聲音因激動而有些變調:

  “我化龍門,數百年來偏居這海外孤島,韜光養晦,積蓄力量,不正如同那困于淺池的金鱗巨鯉嗎?”

  “雖鱗甲生輝,終究受困于方寸之地,不得騰躍九天!”

  他猛地停下腳步,眼中精光四射:

  “而如今!風云際會!天地劇變!我化龍門厲兵秣馬,正要破開樊籠,踏入那廣闊天地!”

  “這席卷而來的臺風,這攪動天地的‘風云’,不正是預示著我化龍門即將乘風而起,駕云騰空,由金鱗蛻變,化為那翱翔九霄、威震寰宇的真龍嗎?!”

  青囊長老的解讀,如同撥云見日,瞬間點亮了所有人心中的明燈!

  原本被視為災厄象征的狂暴臺風,在這兩句詩的映照下,其內涵被徹底顛覆、升華!

  它不再是毀滅,而是契機!

  是化龍門前所未有的“風云”大舞臺!

  是蛻變的催化劑!

  是騰飛的助推力!

  “好!好!好一個‘一遇風云便化龍’!”

  豢龍長老也激動得面色潮紅,連連拊掌贊嘆,眼中再無半分陰霾,只剩下熾熱的火焰:

  “這兩句詩,磅礴大氣,意境深遠,直指我化龍門百年宿命與當下宏圖!”

  “這不僅僅是應景之作,更是我化龍門的精神圖騰!”

  他猛地看向玉玲瓏和其他長老,聲音斬釘截鐵:

  “門主!諸位!老夫提議,將此二句即刻銘刻為匾額,高懸于宗門大殿之上!”

  “它當為我化龍門此次踏足陸地、開疆拓土的最高行動口號!”

  “時刻警醒、激勵我門中上下,不忘今日之志,共赴化龍之途!”

  就連素來清冷自持、喜怒不形于色的玉玲瓏,此刻也難掩心中的驚濤駭浪。

  她那雙如寒潭般深邃的眸子,第一次在梁進身上停留了如此之久,帶著一種全新的、幾乎要重新審視的光芒。

  她朱唇微啟,聲音中帶著一絲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波動:

  “雄霸…未曾想,你竟有如此文采?”

  何止是玉玲瓏驚訝?

  在場的每一位長老看向梁進的目光徹底變了。

  過去那個“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莽夫形象,如同脆弱的琉璃般片片碎裂。

  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深藏不露、胸有丘壑、能在危難之際以驚世文采力挽狂瀾的非凡人物!

  梁進這兩句詩,仿佛擁有著不可思議的魔力。

  它不僅點破了天災的“吉兆”本質,更在瞬間凝聚了人心,點燃了幾乎被災難澆滅的熊熊斗志!

  籠罩在化龍門高層心頭的厚重陰霾,被這詩意的驚雷徹底撕碎、驅散。

  一種劫后余生、遇難成祥的振奮感,一種被命運選中、即將踏上偉大征程的使命感,如同烈火般在每個人胸中燃燒起來。

  遠比災前更為熾熱、更為堅定!

  然而,這卻讓玉玲瓏內心深處泛起了一絲難以言喻的…郁悶。

  她的本意,原是打算借此次化龍島遭受重創、人心浮動、資源吃緊之機,順勢提出將化龍門核心力量提前、全面遷移至大陸的提議。

  這場天災,本是她推動計劃的最佳籌碼。

  可梁進這兩句橫空出世的詩,如同給所有長老打了一劑強效的興奮劑!

  他們此刻精神抖擻,斗志昂揚,滿腦子都是“化龍”的宏圖偉業,恨不得立刻在廢墟上重建更輝煌的基業,以此證明“金鱗”的蛻變。

  這種高漲的情緒下,她若再提出心中的提議,非但不會得到支持,反而只會得到反對。

  她也只能放棄。

  風云不止于化龍島。

  很快。

  化龍門便不斷收到了這場臺風在陸地上的破壞情報:

  第一天臺風刮到陸地時,風沙四起,樹木連根拔起,三州之地盡成澤國,數千家房屋被毀,無數百姓葬身魚腹。

  第二天大風潮伴隨著暴雨如注,二更余時海嘯突起,狂風巨浪沖入沿海數百里,造成巨大的人員傷亡和財產損失。

  第三天狂風暴雨再次導致海溢,軒河內及淞江入海口船只沉傷甚多,撈尸者眾多,棺木告罄。

  第四天青州城沙石如雨,白晝如夜,城墻外皮被剝落,商隊連人帶馬失蹤。

  一場持續四天的臺風,就使得陸地沿海各州遭遇到了極大的破壞。

  化龍島上。

  一眾高層再度聚集在大殿之中,進行著討論。

  大殿氣氛凝重肅穆,度支長老首先匯報了化龍門在這次臺風災害之中的財產受損情況。

  畢竟化龍門的產業遍布沿海,這一次也遭受到了不小的損失。

  然而,當度支長老匯報完畢,殿內的氣氛卻并未滑向更深的谷底。

  梁進那兩句詩的力量仍在回蕩。

  長老們眼中雖有痛惜,但更多的,卻是一種近乎冷酷的精明光芒。

  短暫的沉默后,豢龍長老捋著胡須,眼中閃爍著老謀深算的光芒:

  “陸地沿海,尤其是東州,經此大難,已是哀鴻遍野,官府疲于奔命,力有不逮。人心惶惶,如驚弓之鳥…”

  他頓了頓,環視眾人:

  “此乃天賜良機!”

  他的聲音,響徹大殿。

  “不錯!”

  青囊長老接口道,聲音帶著一絲激動:

  “災禍是苦難,亦是契機!對我化龍門而言,這正是收攏人心、扎根陸地千載難逢的良機!”

  化龍門進入陸地正缺一個機會。

  而如今,機會終于出現。

  “收買人心!”

  典客長老言簡意賅地總結,眼中精光一閃:

  “唯有此時,雪中送炭,方能顯出分量!讓那些飽受官府盤剝、又遭天災蹂躪的百姓,知道誰才是他們的依靠!”

  眾人紛紛點頭,眼中燃起的是對權力和影響力的渴望。

  很快,一個清晰的共識在高層間達成——救災!

  以救災之名,行收買人心之實!

  化龍門要成為這片苦難土地上新的希望燈塔!

  策略也被迅速制定。

  化龍門雖有足夠的財力、人力、武力。

  救災,可行。

  但最高明的做法,是由化龍門牽頭,號令、整合那些與化龍門交好、或想攀附化龍門的地方豪強、商賈、幫派勢力,組成一個以化龍門為核心的“救災聯盟”。

  如此一來,化龍門只需付出部分資源作為引子和主導力量,便能撬動龐大的力量,將救災的規模和聲勢推到極致。

  最終,最大的聲望、最廣泛的人心,都將歸于化龍門名下!

  付出最少,收獲最大,一本萬利!

  “善!”

  玉玲瓏端坐于主位,清冷的聲音在大殿中回蕩,為這次行動定下基調:

  “此事關乎我門陸地根基,不容有失。”

  “典客長老,你素來負責對外聯絡,與各方勢力多有往來,此事便由你全權負責,統籌協調各方,務必——”

  然而玉玲瓏的話還沒能說完,卻被人忽然打斷。

  只見梁進大步出列,立于大殿中央,抱拳行禮:

  “弟子有異議!”

  利用門派的能量和資源,發展自己的人脈,掙取自己的美名,這種好事梁進當然要爭取。

  而做好這件事,也同他這具分身的未來規劃目標一致,所以他更不可能讓別人來做。

  殿內瞬間安靜下來,落針可聞。

  所有人都驚詫地看著梁進。

  這位門主身邊最得力的紅人干將,平素對門主的命令從來都是堅定執行,絕無二話。

  今日,竟在如此重要的任務分配上,當眾提出異議?

  這簡直前所未有!

  梁進深吸一口氣,聲音清晰洪亮,回蕩在寂靜的大殿:

  “門主明鑒,諸位長老明鑒,弟子并非質疑典客長老的能力。”

  “只是…典客長老肩負輔助門主武道精進的重任。”

  “如今正值我化龍門風云化龍的關鍵時刻,門主之實力,便是我化龍門之脊梁!”

  “此時,豈能因俗務而稍有懈怠,耽誤了門主的武道精進?”

  梁進早就懷疑,玉玲瓏是由各個長老傳功人為制造出來的超級高手。

  他自從登島以來,化龍門中各個長老的功力基本上都沒有增長,反而玉玲瓏的功力一直在增長不停。

  而當李雪晴被冷落,甚至被拒絕參與門派大事之后,她的功力反而迅速提升了。

  這些都越發確定了梁進的想法。

  果然隨著此言一出,幾位長老眼神微動,不易察覺地交換了一個眼神。

  隨后他們忍不住微微點頭,顯然贊同梁進的提議。

  這讓梁進知道,他猜對了。

  “其二!”

  梁進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種沉痛的警示:

  “李雪晴長老前番在東州城遇襲,至今下落不明,生死未卜!”

  “襲擊者,正是朝廷鷹犬!”

  “這證明,朝廷的走狗們,如同毒蛇,正死死地盯著我化龍門,伺機而動!”

  提到李雪晴,殿內氣氛瞬間降至冰點。

  這位戰力最強的長老重傷失蹤,是化龍門近期最大的損失和恥辱,也是懸在眾人心頭的一把利劍。

  梁進環視眾人,目光如炬:

  “諸位長老,皆是我化龍門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

  “一身修為,一身智謀,關乎宗門存續!”

  “值此大陸混亂、敵暗我明之際,豈能讓諸位長老輕易涉險,深入那龍潭虎穴?”

  “若再有閃失,我化龍門根基動搖,萬劫不復!此等風險,萬萬冒不得!”

  這番話說得合情合理,擲地有聲,將長老們自身的安全與宗門存亡緊密捆綁。

  連原本可能不滿的典客長老,臉色也緩和下來,甚至流露出一絲后怕。

  是啊,李雪晴那般強橫都著了道,自己若去…后果不堪設想!

  梁進見火候已到,猛地單膝跪地,抱拳過頭,聲音鏗鏘有力:

  “弟子不才!愿為門主分憂!愿為我化龍門千秋大業,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他抬起頭,目光灼灼,掃過每一位長老的臉:

  “弟子身份,不過一門主親隨,即便犧牲,對門派而言,無關痛癢!”

  “然弟子自信,論能力,比尋常堂主更能統籌調度;論武功,亦稍堪自保。”

  “此等既需魄力又需擔當、既涉險地又需智慧之重任,弟子斗膽請命!”

  “請門主、諸位長老,將此重任交付于弟子!”

  “弟子必殫精竭慮,不負所托!縱然粉身碎骨,亦要將我化龍門之旗,插遍東州災土,收萬千人心!”

  震撼!

  一股難以言喻的震撼席卷了整個大殿。

  在此之前,眾人雖知梁進勇猛果決,辦事得力,但也僅此而已。

  何曾見過他如此深明大義,如此勇于擔當,如此…甘于犧牲?!

  他明明已是門主身邊紅人,前途無量。

  卻在這等明顯危險重重、甚至可能成為眾矢之的的任務面前,毫不退縮,反而主動請纓,爭著搶著去承擔最大的風險。

  真是赤膽忠心!

  對比之下,他們這些位高權重的長老,方才還在權衡自身安危、計較利益得失。

  一股強烈的羞愧感,如同滾燙的巖漿,灼燒著他們的老臉。

  梁進這份忠心,這份魄力,讓他們這些老家伙都感到汗顏無地!

  玉玲瓏聞言,也詫異看向梁進,目光在進行詢問。

  梁進沖著玉玲瓏微微頷首,示意玉玲瓏放心。

  沉默片刻,玉玲瓏清冷的聲音再次響起:

  “準。此事,便交由雄霸全權負責。”

  “各位長老務必傾力配合雄霸所需,門中資源,人手調配,雄霸有權視情勢自行調用,無需再行請示。”

  眾人紛紛領命。

  于是這一次進入陸地并且通過救災收獲人心的行動,迅速展開。

  東州城。

  風,依舊在嗚咽,如同萬千冤魂的哭泣,盤旋在殘破的城垣與傾倒的屋宇之間。

  雨,不再是傾盆,卻連綿不絕,冰冷刺骨,將天地間的一切都浸泡在一種令人絕望的潮濕和泥濘之中。

  距離那場毀滅性的臺風登陸已過去數日,然而這座曾經繁華的州府重鎮,卻依舊深陷在災難的泥潭里,掙扎著,喘息著,看不到絲毫解脫的曙光。

  街道上,積水深可沒膝,渾濁的泥水中漂浮著各種令人作嘔的雜物:斷裂的房梁、破碎的家具、溺死的雞犬豬羊腫脹的尸體,以及…散發著惡臭的人畜糞便。

  僥幸未被完全摧毀的房屋,也大多屋頂洞開,墻壁傾斜,在風雨中瑟瑟發抖,隨時可能徹底崩塌。

  城外的護城河更是不斷向外溢水,使得城池之外大片區域也都同樣一片水泊。

  衣衫襤褸、面黃肌瘦的百姓,被如狼似虎的衙役驅趕著,麻木地在齊腰深的冰冷泥水中掙扎。

  他們在清理堵塞的溝渠,在搬運沉重的沙袋,或在徒手挖掘廢墟救人。

  城樓之上。

  此刻聚集著東州城幾乎所有的官員。

  由于人數眾多,城樓瓦檐下的有限空間根本無法容納所有人。

  品級較低的官員只能狼狽地站在雨之中,昂貴的錦緞官袍和綢緞衣衫被冰冷的雨水徹底浸透,緊緊貼在身上,凍得他們面色青白,瑟瑟發抖。

  而即便有幸站在檐下避雨的官員,包括東州知府在內,也無一例外地垂首肅立,大氣不敢喘一口,氣氛凝重得如同暴風雨前的死寂。

  所有人的目光,都帶著敬畏、恐懼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期盼,聚焦在城樓中央唯一坐著的那人身上。

  那是一位老者。

  鬢角染霜,灰白相間,身軀裹在一件厚實的、鑲著銀狐皮毛邊的玄色披風里,蜷縮在寬大的紫檀木椅中。

  然而,他那張布滿風霜的臉上,卻透著一股極不正常的青灰之色,如同陳年的青銅器蒙上了死氣。

  深陷的眼窩里,目光銳利依舊,卻難掩深藏的疲憊與一絲…痛楚。

  他便是銀翼侯,石丹琴!

  朝廷敕封的世襲侯爵,更是能參與東南防務的實權人物!

  如今在這東州城,他最大!

  “咳咳…咳咳咳…”

  一陣撕心裂肺的、仿佛要將五臟六腑都咳出來的劇烈咳嗽,猛地打破了城樓的死寂。

  石丹琴佝僂著背,用手死死捂住嘴,指縫間似乎有暗色滲出。

  他身邊的親隨立刻端上一杯熱氣騰騰、藥香濃郁的參茶。

  石丹琴顫抖著手接過,勉強啜飲了幾口,那駭人的咳嗽才稍稍平息下來,但他臉上的青灰之色似乎又深了一層。

  “毒婦…”

  石丹琴放下茶杯,眼底深處掠過一抹刻骨銘心的怨毒與屈辱。

  自從上次敗給李雪晴之后,石丹琴一直在養傷,修養到現在傷勢基本上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可偏偏李雪晴在他體內下的毒,卻一直沒辦法完全根除。

  也是石丹琴功力雄厚,才能夠一直壓制毒性不發作。

  可這些毒卻在緩慢地侵蝕著他的身體,讓他的健康狀態看上去很糟糕。

  為此。

  石丹琴不得不到處托人去尋找醫術高明的醫師來為他解毒。

  不過眼下。

  石丹琴既然身為東州城中職位最高的官員,便也不得不主持起救災大事。

  此刻,石丹琴強壓下喉頭的腥甜和經脈中針扎般的刺痛,目光如冰冷的刀鋒,掃過檐下垂首站立的東州知府,聲音沙啞而充滿壓迫感:

  “城中清淤排澇、加固堤防、安置災民,所需錢糧、民夫,為何…遲遲不到?!”

  每一個字都像裹著冰碴子,砸在知府心頭。

  如今東州遭了災,必然要最先保證城市穩定,尤其是東州城的穩定是重中之重。

  所以石丹琴早已經下令,向附近鄉鎮甚至整個東州征召民夫和錢糧來支援城市。

  可是直到現在,卻依然不見征召的物資到來。

  這使得堵塞的河道無法及時清淤,城中積水無法排出。

  目前看起來似乎問題不大,但石丹琴很清楚,城市浸泡時間一旦長了,將會導致大量屋舍倒塌、糧食短缺、飲用水污染等情況。

  只需再過幾天,饑荒和疾病必然蔓延。

  知府渾身一顫,額頭上瞬間沁出冷汗,也分不清是雨水還是冷汗。

  他哭喪著臉,聲音帶著無盡的惶恐和無奈:

  “侯…侯爺明鑒!非是下官等辦事不力,實乃…實乃有心無力啊!”

  他偷偷抬眼看了看石丹琴鐵青的臉色,硬著頭皮繼續道:

  “大災之后,百業凋敝,匪患…匪患四起啊!官道之上,盜匪橫行,劫掠糧隊;河網之中,水賊嘯聚,搶奪船只;更有…更有那膽大包天的海盜,趁著風浪稍息,便駕著小船沿河入寇,燒殺搶掠!”

  “官府…官府的力量…”

  知府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后幾乎成了嗚咽:

  “實在是…捉襟見肘,顧此失彼啊!”

  他不敢明說,正是石丹琴與李雪晴那場驚天動地的大戰,打廢了東州城六扇門的精銳,打殘了城防守備軍的主力!

  維持地方治安的骨架被生生打斷!

  平時尚可勉強彈壓,如今這大災之后的人間地獄,官府那點殘存的力量,早已是強弩之末,名存實亡!

  說到這里,知府和一眾官員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帶著強烈的希冀,偷偷瞟向石丹琴。

  那意思再明顯不過:侯爺!您若能出面調動駐軍出來剿匪、維持秩序、護送物資,眼前的困境豈不是迎刃而解?

  石丹琴豈能不知這些官員的心思?

  他心中一陣煩悶,更有一種虎落平陽的憋屈!

  調動駐軍?談何容易!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如今整個東南防務是何等的空虛!

  海疆不靖,海盜和一些蠢蠢欲動的海外勢力都在暗中窺伺。

  東南駐軍的幾支精銳,如同釘子般釘在幾個關鍵的戰略節點上,牽一發而動全身!

  一旦輕易調動,露出破綻,被敵人趁虛而入,那后果…不堪設想!

  更何況,調動大軍,耗費的錢糧更是天文數字!

  朝廷國庫空虛,這筆錢糧最終還得地方官府來籌措。

  可看看眼前這泡在水里的東州城,看看府庫里那點可憐的、早已被救災掏空的存銀…去哪里變出這潑天的軍費?!

  “給本侯…”

  石丹琴深吸一口氣,壓下翻騰的氣血和劇烈的頭痛,聲音冰冷刺骨,帶著一種破釜沉舟的決絕,下達了那道注定沾滿血淚的命令:

  “強征!”

  “強征民夫服勞役!凡十五歲以上,五十歲以下男丁,一律征召!違令者,以通匪論處!”

  “強征農戶提供糧草!按田畝攤派!敢有藏匿、抗拒者,田產充公,下獄論罪!”

  “強征富商大賈捐輸銀錢!按家資定數!敢有不從、哭窮者,抄沒家產,枷號示眾!”

  “強征城內武者、幫派成員,編入巡防隊,維持治安,清剿匪患!不從者,視為匪類同黨,格殺勿論!”

  一連四個“強征”,其中殺氣凜然。

  注定會有人在強征令中流血。

  然而,聽到這四個字,檐下那些淋著雨的官員非但沒有驚恐,反而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臉上竟不約而同地流露出一種如釋重負的神情!

  他們怕的不是強征,怕的是無人下令強征!

  怕的是自己出頭去做這得罪人、沾血腥的惡人!

  如今有銀翼侯這尊大神頂在前面,扛下了這口的黑鍋,他們只需搖旗吶喊、執行命令即可!

  至于那下對百姓上對朝廷的責任和后果?

  自有侯爺去承受!

  石丹琴看著這些官員臉上瞬間閃過的、幾乎掩飾不住的輕松,心中涌起一股巨大的悲涼和深深的無力感。

  大災當前,哀鴻遍野,這些朝廷命官想的不是如何戮力同心、共渡難關,而是如何推卸責任、保全自身,甚至…借機斂財!

  若他們能早擔責任,勇于任事,災情何至于糜爛至此?!

  一股濃重的疲憊感席卷了他,夾雜著經脈中陰毒的刺痛和肺腑的灼燒感。

  若不是《東南五州布防圖》失竊案還未能調查清楚,他也不會留在這東州城,蹚這渾水。

  他揮了揮手,仿佛耗盡了最后一絲力氣,聲音疲憊而沙啞:

  “都…去辦吧。”

  “本侯…要看到成效。”

  官員們如蒙大赦,紛紛躬身行禮,帶著各自的心思,匆匆退下,去執行那注定血雨腥風的強征之令。

  這時。

  只聽得城下忽然響起一陣喧嘩。

  喧嘩聲并未平息,反而還在迅速蔓延。

  “何事?”

  石丹琴微微皺眉,他伸出手,兩名官員急忙攙扶著他站了起來。

  他站在女墻邊,朝著下方看去。

  這一看,讓他瞳孔猛地一縮:

  “是她?!”:shuquta

飛翔鳥中文    人在皇宮:從升級化骨綿掌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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