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起五臟觀:我在九十年代當天師第一百八十三章:一人一劍,足矣!_365
第一百八十三章:一人一劍,足矣!
成功將柳嵐救活之后,張貴生看著地上昏迷不醒的等人,又望了望危機四伏的幽暗墓穴深處,臉上肌肉緊繃,內心陷入了極度的掙扎。
任務目標已然達成大半,柳嵐小隊幸存者找到,雖傷亡慘重,宋定乾下落不明、生機渺茫,但繼續帶著傷員深入,無疑是讓所有人再次置身險地。
作為隊長,他必須為隊員的生命負責,撤離是眼下最理智的選擇。
然而,那伙意圖起出祖傳邪功的海外邪修,仍潛藏在這古墓深處,如同一顆毒瘤。
若放任不管,一旦被他們得逞,后果不堪設想。
無論是邪功流出,還是引發更可怕的古墓異變 他的拳頭握了又松,松了又握,目光在傷員和黑暗甬道之間反復逡巡,遲遲難以決斷。
齊云將他的糾結盡收眼底,淡然開口:“張隊長,職責所在,你需將傷員安然送出。
這墓中余下的手尾,便交由貧道處理吧。”
張貴生猛地抬頭看向齊云,嘴唇囁嚅了幾下,想說些“同進同退”、“風險太大”的場面話,但回想起齊云那焚盡邪祟的烈焰、那剝離封印物的神乎其技、那深不見底的實力,所有的話語都堵在了喉嚨里。
最終,他所有復雜的情緒只化作一個沉重的點頭,聲音干澀:“好!齊觀主,萬事小心!雷豹!”
雷豹聞聲,立刻從背包里翻出幾枚高爆手雷和一小捆塑性炸藥,就要遞給齊云:“觀主,帶上這個!以防萬一!”
齊云見狀,卻是輕笑一聲,緩緩搖頭。
他手腕輕振,負于身后的承云劍發出一聲清越悠揚的嗡鳴,赤金色的絳狩火自劍柄處流淌而出。
如活物般瞬間纏繞整個劍身,火焰升騰,將周遭的陰冷死氣逼退,映照得他面容清俊如玉,眼神深邃如星。
“一人一劍,足矣。”
言罷,齊云不再多言。
他目光轉向那深邃的黑暗,深吸一口氣,這口氣息悠長深遠,隨即,他腳下踏罡步施展,身形驟然變得模糊!
“唰!”
下一瞬,他整個人仿佛化作了一道撕裂濃墨的赤金火線,悍然沖入了來時的甬道黑暗之中。
熾熱的尾焰在空氣中留下短暫的光痕,強勁的氣流吹得張貴生等人衣袂獵獵作響,那驚人的速度與一往無前的氣勢,竟在原地留下了一道緩緩消散的殘影。
雷豹還保持著遞出炸藥的姿勢,目瞪口呆地看著齊云消失的方向,喃喃道:“我…我滴個乖乖…”
老金扶著仍在輕微顫抖的羅盤,長長吐出一口濁氣,語氣中充滿了敬畏與感慨:“枷鎖盡去,潛龍出淵…齊觀主這是要放手施為了。
我等此前,確實只是觀主的拖累。”
林薇一邊小心照看著傷員,一邊也忍不住點頭,眼中異彩連連:“今日方知,何為真正的高人風采…”
張貴生收斂心神,眼神重新變得銳利而堅定,沉聲下令:“好了!此地不宜久留!
雷豹,你負責開路警戒!
老金,注意沿途機關!小周、林薇,和我一起,背上傷員,我們立刻按原路撤離!動作要快!”
眾人齊聲應命,迅速行動起來,謹慎而快速地向墓外退去。
齊云身化火線,在幽暗的墓道中疾馳。
很快,他再次穿過那巨大的地下空間,來到了先前感應到惡意最深重的方向。
轉而朝著深處疾行,不一會,眼前出現一道斷崖,崖下是一片更為開闊的深谷。
深谷之中,赫然矗立著一座氣勢恢宏的地下宮殿!
那宮殿通體由某種黑色巨石砌成,飛檐斗拱,形制古拙而邪異,規模遠超之前所見任何墓室。
幾根強力熒光棒被人為地投擲鑲嵌在宮殿的關鍵位置,散發出冷白的光芒,勉強勾勒出宮殿森然輪廓,反而更添幾分陰森鬼氣。
崖頂邊緣,固定著數條專業的登山索具,顯然是那伙海外邪修留下的。
齊云沒有任何猶豫,單手抓住繩索,身形如隕星墜地,急速滑降至谷底。
腳一沾地,便毫不停留地直奔那黑色宮殿正門而去。
宮殿大門高達數丈,材質非金非玉,觸手冰冷徹骨。
門兩旁矗立著兩尊猙獰的鎮墓獸石雕,形似惡鬼又類蝠翼,獠牙外翻,目露兇光,仿佛隨時會活過來撲殺生人。
巨大的門扇之上,則雕刻著一幅巨大的陰陽太極圖,只是那太極圖的陰陽魚眼處,竟被刻意雕琢成了兩個扭曲痛苦的骷髏形態,透著一股邪戾之氣。
此刻,這沉重的大門已然被推開一道可容一人通過的縫隙,內部幽深死寂,唯有陰風從中滲出,發出嗚咽般的低鳴。
齊云側身閃入其中。
門后是一條筆直向下的寬闊神道,兩側墻壁上,一盞盞青銅鶴嘴燈盤竟都被點燃,跳動著幽綠色的火焰,將整個神道映照得綠油油一片。
神道盡頭,是一座更為恢宏的大殿入口,此刻里面正透出極為濃郁的不祥綠光,甚至蓋過了長明燈的光芒。
齊云鼻翼微動,從前方那濃重的腐朽霉味中,清晰地分辨出了一股新鮮而濃郁的血腥氣。
他眉頭微蹙,步伐加快,無聲無息地掠至大殿門口。
殿內景象,饒是齊云見多識廣,也不由得目光一凝!
大殿極其空曠,對面墻壁上,是一幅占滿了整面墻的巨大壁畫!
壁畫色彩以暗紅和漆黑為主。
壁畫正中,一個模糊的身影從棺槨中懸浮而起,周身環繞著血霧。
而棺槨四周,四個方位上,各自跪坐著一個被開膛破肚的人,他們雙手捧著自己仍在跳動的臟腑(心、肝、脾、肺),面容扭曲痛苦中又帶著一絲詭異的虔誠,將自己的生命與精魄通過某種邪陣,獻祭給棺中之物!
而此刻,大殿內的現實景象,竟與那壁畫內容驚人地相似!
大殿中央,并非預想的棺槨,而是一座高大的白玉臺基。
臺基之上,擺放著一口晶瑩剔透、流光溢彩的玉棺,棺身隱約可見一道人形輪廓。
玉棺正上方,那個唐裝老者正虛空盤坐,五心朝天。
他雙目一片漆黑,毫無眼白,臉上帶著一種非人的麻木與狂熱交織的表情,對自己的進入毫無反應。
他的胸膛竟然也是微微敞開,而其右手食指指尖破裂,正以自身的精血,在身下的玉棺蓋上飛速繪制著一個極其復雜、不斷蠕動的邪異符文!
在玉棺周圍的四個方位,同樣設有四座稍小的白玉供臺。
每一座供臺上,都盤坐著一名老者的手下,正是之前遭遇的那些勁裝男子。
只是此刻,他們早已氣息斷絕,死狀慘烈無比!
他們的胸膛皆被利刃剖開,雙手虔誠地捧著自己被掏出的、溫熱尚且微微抽搐的臟器。
肝、脾、肺、腎!
鮮血染紅了白玉臺,沿著臺基的刻痕流淌,匯聚成細小的血流,緩緩流向中央的玉棺。
他們的臉上凝固著極致的痛苦與恐懼,卻又詭異地扭曲成一種奉獻般的詭異笑容。
整個大殿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和一種邪異狂熱的氛圍,令人作嘔,更令人頭皮發麻!
齊云瞬間明悟:這根本不是什么后代子孫歸來取先祖遺澤!
這根本就是墓主人生前布下的一個跨越百年的惡毒之局!
那所謂的家族傳承功法,恐怕從一開始就是殘缺或被動了手腳的誘餌,其真正目的,就是誘騙自身血脈后代在特定時辰、前來,成為他尸解復活最后一步的祭品。
以血親之性命、臟腑精氣、魂魄怨力,打破生死界限,完成這逆天而行的最后儀式!
這墓主人對自己后代的算計,冷酷、精準、惡毒到了令人發指的地步!
就在齊云邁入大殿的剎那,那唐裝老者恰好繪完了符文的最后一筆!
他渾身精血幾乎被抽干,皮膚干癟貼在骨頭上,但那漆黑的眼中卻爆發出一種極致狂喜的光芒,口中發出一個非人的、沙啞扭曲的音節:“尸…解…!”
與此同時,齊云動了!
沒有任何遲疑,承云劍悍然斬出!
土行罡氣瞬間極致凝聚,化生出無堅不摧的銳金劍芒。
土生金,破煞!
凌厲劍罡撕裂空氣,發出雷鳴般的爆響,直斬向玉棺上方的老者!
然而,面對這恐怖一劍,那老者竟不閃不避,反而低頭,那張干癟的臉上,對著齊云露出了一個充滿嘲弄與瘋狂意味的笑容!
“噗!”
劍罡毫無阻礙地掠過老者的身體,將其從頭到腳,齊整地斬為兩半!
老者的兩半身軀在劍罡過后,猛地爆開,化作了漫天濃郁的血霧!
詭異的是,在那翻騰的血霧正中央,一顆完整的心臟竟懸浮其中,鮮紅刺目,甚至還在強而有力地、砰咚…砰咚…地搏動著!
那顆心臟搏動的瞬間,下方玉棺蓋上那剛剛繪制完成的血色邪符猛地亮起滔天血光!
整個玉棺劇烈一震,棺蓋內部隨之傳來一聲沉悶如擂巨鼓的聲響——咚!
仿佛棺內被重新喚醒了心跳!
懸浮的血色心臟受到牽引,就要朝著那發光的邪符落下!
“哼!”齊云冷喝一聲,豈容它完成這最后一步?
承云劍再次揮出,這一次,赤金色的絳狩火毫無保留地奔涌而出,化作一道燎原火劍,后發先至,斬向那顆詭異心臟!
然而,就在燎原火劍即將斬中心臟的剎那。
那只干枯發黑、指甲尖長如匕的手臂,竟從哪棺材血符中猛地探出。
硬生生扛著熊熊燃燒的絳狩火,一把將那顆搏動的心臟攥住!
緊接著,手臂猛地縮回棺內!
齊云眉頭緊鎖,他感覺到自己與那部分絳狩火的聯系被強行切斷了!
與此同時,那冰冷的“注視感”再次降臨,這一次,無比清晰地鎖定在了齊云身上!
棺槨的震動愈發劇烈,絲絲縷縷粘稠如墨的黑氣從棺蓋的縫隙中瘋狂逸散而出,彌漫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