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起五臟觀:我在九十年代當天師第九十六章:盤道,交朋友!_365
第九十六章:盤道,交朋友!
面包車在清晨濕滑的街道上顛簸爬行,引擎嘶吼。
陡峭的石階巷弄貼著崖壁蜿蜒向上,剛通車的菜園壩長江大橋巨大的鋼索骨架在霧靄中若隱若現。
車子時而沖上陡坡,時而猛扎進幽深的隧道,車燈在濕漉漉的壁上投下晃動的光斑。
時而又在狹窄的彎道與挑著扁擔的“棒棒軍”驚險擦身而過。
副駕上的金鏈漢子透過后視鏡,死死盯著后座閉目養神的齊云。
那張年輕得過分的臉平靜無波,仿佛不是去龍潭虎穴,而是去赴一場尋常茶局。
這種反常的鎮定,讓金鏈漢子心頭那點不安越發濃重。
車子最終七拐八繞,停在城鄉結合部一處高墻大院外。
鐵門拉開,里面是棟貼著劣質白瓷磚的三層小樓,門口蹲著兩個叼煙的青皮。
金鏈漢子引著齊云穿過空曠的水泥地院子,徑直走進一樓一間極大的茶室。
茶室裝修透著股暴發戶的氣息。
紅木大茶海油光锃亮,能照出人影。
靠墻一溜紅木博古架,上面胡亂擺著些粗劣的仿古瓷瓶、根雕和招財金蟾。
最顯眼的是對面墻上掛著一幅巨大的裝裱字,龍飛鳳舞四個鎏金大字:“和氣生財”。
金鏈漢子讓齊云在茶海客位坐下,自己快步進了里間。
不多時,一陣沉重的腳步聲伴著洪亮的笑聲傳來。
“哈哈哈!貴客臨門,有失遠迎!恕罪恕罪!”
一個四十出頭的漢子大步走出。
個子不高,卻極敦實,脖子粗短幾乎看不見,滿臉橫肉堆著笑,剃著貼頭皮的青皮,更顯兇悍。
上身一件騷氣的紫紅緞面盤扣唐裝,偏偏敞著懷,露出里面緊繃的白背心和鼓脹的肚腩。
下身一條緊繃的黑色老板褲,勒出肥碩的臀部,腳上一雙锃亮的老人頭皮鞋。
正是95年渝城道上大哥們最流行的“富貴混搭風”。
他大馬金刀在主位坐下,金鏈漢子立刻躬身遞上紫砂壺。
橫肉臉一邊熟練地燙杯、洗茶、高沖低斟,一邊拿那雙藏在肉縫里的小眼睛上下掃視齊云,嘴里嘖嘖有聲:“兄弟!真是好身手啊!
以為電視里那種飛檐走壁、空手入白刃的功夫都是假的!
這會是開眼了!”
他將一杯橙黃透亮的茶湯推到齊云面前,笑容可掬,“聽口音,兄弟不是本地人?路過渝城?還是…有啥財路要關照哥哥?”
“路過。”齊云瞥了一眼茶杯,沒動。
“哦?”橫肉臉笑容不變,手指在光滑的茶海上輕輕敲著,“那…以前當過兵?在道上哪個碼頭發財?”他試探著。
“都不是。”齊云答得干脆。
橫肉臉眼中精光一閃,臉上笑容卻更加燦爛,猛地一拍大腿:“好!爽快!我就喜歡交兄弟這樣的朋友!
不打不相識嘛!”他拉開茶海下的抽屜,“嘩啦”一聲,拿出厚厚一沓簇新的“四人頭”百元大鈔,怕是有小半指厚,直接拍在齊云面前的茶海上。
“手下人不開眼,沖撞了兄弟!
這點心意,算是哥哥替他們賠罪!
今晚‘老渝酒樓’擺一桌,兄弟務必賞光!
咱們好好喝一杯,交個朋友!”
他盯著齊云,語氣熱絡,帶著不容拒絕的江湖氣派。
齊云看著那疊刺目的鈔票,他唇角勾起一絲冷峭的弧度:“放印子弄來的臟錢,貧道拿了,怕污了手。”
“臟?”橫肉臉臉上的笑容瞬間凍結,如同刷了一層漿糊。
他緩緩靠向椅背,那敦實的身軀散發出無形的壓力,手里把玩著一個沉甸甸的鍍金打火機,“咔噠、咔噠”地開合著。
他眼皮耷拉下來,聲音也冷了下去,帶著山城特有的硬朗腔調:“兄弟這話,可就有點不上道了。
哥哥的產業,砂石、歌廳、洗浴…哪樣不是正經營生?
這錢,干…干…干凈凈!”
見齊云還是不為所動,其猛地將打火機重重磕在紅木茶海上,發出“咚”的一聲悶響。
““茶不喝,錢不收,看來兄弟是鐵了心,不想給我張彪這個面子,不想交我這個朋友了?”
話音未落,“哐當!”一聲,茶室厚重的雕花木門被猛地撞開!
八個精壯漢子如狼似虎般涌了進來,清一色緊身黑背心,裸露的胳膊肌肉虬結,紋著龍虎鬼頭,人手一根一米多長的鍍鋅鋼管,在室內慘白的燈光下泛著冰冷的金屬光澤。
瞬間將齊云圍在核心。
張彪叼起一根煙,慢條斯理地用那個金打火機點上,深深吸了一口,煙霧從鼻孔噴出,瞇著眼,透過煙霧看著齊云,聲音平淡得像在說今晚吃啥子。
“兄弟,再給你最后一次機會。想清楚。
跟我張彪做朋友,渝城橫起走。做我敵人…”
他故意拖長了調子,眼中兇光畢露,“那下場,可就不太安逸嘍!”
“哈哈哈,朋友?想要作貧道的朋友,你也配?”
齊云猛地哈哈大笑起來。
張彪聞言,也是同樣大笑:“打斷雙腿雙手,今晚丟到江中喂魚!”
那八條漢子得到信號,手中鋼管帶起凄厲的破空聲,從四面八方朝著齊云的頭、肩、背、腰狠狠砸下!
角度刁鉆,力道沉猛,顯然訓練有素,要將他當場砸成一灘爛泥!
就在動手的前一瞬!
“這才像話!”
一聲清越的長笑陡然在殺氣彌漫的茶室中炸開!
笑聲未落,齊云身下那張沉重的紅木太師椅轟然爆碎!
木屑如霰彈般激射!
齊云的身影已如鬼魅般消失在原地!
“噗!”
一只拳頭后發先至,精準無比地轟在最先砸下的那根鋼管中段!
其拳頭上包裹著一層淡淡的薄光。
巨力襲來,持棍的漢子虎口崩裂,鋼管脫手,整個人被一股沛然莫御的巨力帶得離地飛起,炮彈般撞向身后的博古架!
“咔嚓!”
劣質瓷瓶、根雕、金蟾,連同木架一起,在慘嚎聲中被撞得粉碎!
幾乎同時,齊云左手并指如刀,快逾閃電般啄在另一名揮棍砸向他太陽穴的漢子左肋下!
令人牙酸的骨裂聲清晰可聞!那漢子眼珠瞬間暴凸,口中噴出血沫,身體像只被抽掉骨頭的蝦米,軟軟癱倒,手中鋼管“當啷”掉地。
齊云身形如陀螺急旋,右腳化作一道模糊的鞭影,帶著風雷之聲,狠狠抽在第三人的腰胯!
“嘭!”
那人連慘叫都發不出,近兩百斤的身體橫著飛起,砸到墻壁上。
剩下的漢子被這兔起鶻落、狠辣絕倫的手段先是一驚,隨即兇性徹底被激發,狂吼著揮棍猛撲!
齊云眼中寒光暴漲,殺意再無保留!
他反手一探,帆布包炸裂,裹劍的報紙化作漫天白蝶!
一道秋水般凜冽的寒光悍然出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