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置
上一章
下一章
返回
設置
前一段     暫停     繼續    停止    下一段

第七十四章 :討說法

  道起五臟觀:我在九十年代當天師第七十四章:討說法!_365

  第七十四章:討說法!

  齊云臉色也沉得能滴出水。

  他本是抱著斬妖除魔的決心而來,如今妖魔的影子都沒摸到,反倒稀里糊涂折進去五條人命!這算什么?

  一股強烈的挫敗感和深沉的寒意攫住了他。

  然而,看著趙鐵柱那張驚惶失措的臉,想到那五個下落不明的捕快,齊云的眉頭就緊緊皺了起來。

  “走?趙捕頭,那五位兄弟,不能就這么不明不白地折在這里。人是我帶來的,我總要討個說法。

  你非此道中人,留在此地兇險難測。即刻上馬,速回九江報信!

  我留在此處。那東西既要害人,總要露頭。

  我自有幾分手段,即便不敵,脫身當無大礙。”

  趙鐵柱愣住了,看著眼前這年輕道士沉靜如水的眼神,一股混雜著敬佩、羞愧和難以置信的情緒涌上心頭。

  他喉頭滾動幾下,重重一抱拳,聲音有些發啞:“齊道長…高義!趙某…佩服!保重!”

  說罷,再不多言,翻身上馬,將那匹留給齊云的馬拴在院邊樹上,一抖韁繩,頭也不回地朝著村外官道方向狂奔而去。

  馬蹄聲在死寂的屯子里急促回蕩,很快便消失在沉沉暮色里。

  屯子里,只剩下齊云,還有墻角那個縮成一團的張老蔫兒。

  隨即,天光像被一只大手掐滅,飛快地暗沉下去。

  風更冷了,卷著地上的紙錢,打著旋兒,發出嗚嗚咽咽的聲響。

  身后的靈堂里,那兩根白蠟燭的火苗被風灌入,拉扯得細長,忽明忽暗,將棺材的影子投在墻壁上,扭曲晃動。

  張老蔫兒哆嗦著生起灶火,煮了一鍋稀薄的雜糧糊糊,又拿出兩個硬邦邦的雜面餅子。

  兩人就在院中一張破木桌旁坐下。

  桌上油燈如豆,光線昏黃,勉強照亮方寸之地。

  門外是濃得化不開的黑暗,像一堵實心的墻壓著,只有風聲和紙錢翻飛的窸窣。

  身后靈堂燭光搖曳,映著那口黑沉沉的棺材,影子投在門檻上,一伸一縮,如同活物。

  張老蔫兒用筷子頭顫巍巍地指著那棺材,低聲道:“小道長,聽小老兒一句勸。

  那幾位官爺…怕是兇多吉少了。

  趙捕頭也走了,您…您何苦還留在這鬼地方?

  也走吧!這地方…邪性得很吶!”渾濁的老眼里滿是擔憂和恐懼。

  齊云掰開硬餅,就著寡淡的糊糊慢慢吃著,聞言抬眼看了看無邊的黑暗,又看了看那搖曳的燭光和棺材的影子,聲音平靜無波。

  “老人家,這世上有些事,總得有人做。

  不是張三,就是李四。今日撞上了,便是我。

  沒什么何苦不何苦。”

  他把最后一口餅塞進嘴里,用力嚼著。

  張老蔫兒看著他年輕卻異常沉靜的臉,張了張嘴,最終只是長長嘆了口氣,再沒言語。

  默默收拾了碗筷,給齊云指了間空著的廂房:“小老兒就睡隔壁。

  小道長…您…您多留神。”

  說罷,佝僂著背,腳步蹣跚地挪回了自己的小屋,輕輕掩上了門。

  院中,只剩下齊云一人,對著沉沉黑夜,對著搖曳燭光,對著那口沉默的黑棺。

  官道旁,一棵歪脖子老槐樹下。

  趙鐵柱勒住馬,對著道旁一片濃密的灌木叢低喝一聲:“出來吧!”

  窸窸窣窣一陣響,五個身影從灌木叢里鉆了出來,正是先前“失蹤”的捕快。

  一個個拍打著身上的草屑塵土,臉上帶著劫后余生的慶幸和幾分促狹的笑意。

  “頭兒!高!實在是高!”一個矮胖捕快翹起大拇指,咧嘴笑道,“這下總算能交差了!他娘的,這鬼差事,誰愛來誰來!”

  另一個瘦高個啐了一口:“呸!陳扒皮自己躲在城里享福,讓咱們來這鬼門關送死!

  那些泥腿子都知道跑,咱們兄弟的命就不是命了?”

  “就是!那姓齊的小道士,膽子倒是不小,居然真敢留下?”一個年輕些的捕快帶著幾分好奇和不解。

  矮胖捕快接口道:“要我說,頭兒,咱把人帶到地方就該撒丫子溜了!

  何必還費這勁?

  害得咱哥幾個還得鉆草稞子,腿都蹲麻了!

  這下馬也沒了,得走回去!”

  趙鐵柱翻身下馬,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你懂個屁!齊道長年紀輕輕就被謝大人和陳頭兒奉為上賓,正是心高氣傲的時候!

  咱們要是到了地方直接撂挑子走人,他臉上掛不住,回去在陳頭兒面前歪歪嘴,以陳扒皮的性子,咱哥幾個這身皮還想不想穿了?

  現在這樣,咱們是‘遇險’‘失散’,回去怎么說都行,死無對證!

  陳扒皮再狠,還能把咱們幾個‘遇險’的扒皮抽筋?

  頂多罵幾句!走幾步路算個逑?

  老子也不騎馬了,陪你們走回去!”

  他說著,把韁繩扔給那矮胖捕快,“胖子,你牽著!”

  矮胖捕快連忙接過韁繩,賠著笑:“頭兒體恤!體恤!”

  眾人深一腳淺一腳地沿著官道往九江城方向走。

  夜風涼颼颼地刮著。

  趙鐵柱沉默地走了一段,忽然開口,聲音低沉下去:“不過…那齊道士…倒真是條漢子。”

  “嗯?”眾人看向他。

  “他最后跟我說,”趙鐵柱頓了頓,似乎在回味齊云當時的語氣,“‘此事因他而起,那五位兄弟,是我帶出來的,不能就這么不明不白地折在這里。我總要討個說法。’

  他留下來,是為了你們五個‘失蹤’的人,要討個說法。

  給咱們…討個說法。”

  他說完,又沉默了。

  幾個捕快臉上的嬉笑也慢慢斂去了。

  夜色里,看不清彼此表情,但氣氛明顯不同了。

  先前那份僥幸逃脫的輕松,被一種復雜的情緒取代。

  “討說法…”瘦高個喃喃重復了一遍,聲音有些干澀。

  “是條漢子…”年輕捕快低聲說,語氣里沒了之前的輕佻,多了幾分敬意。

  “唉…”矮胖捕快也嘆了口氣,“可惜了…攤上這鬼差事…”

  “行了!”趙鐵柱打斷他們,語氣恢復了平時的硬朗,“都打起精神!

  想想回去怎么說!

  就按路上商量的,進了村分頭查探,突然起了一陣怪風,飛沙走石,伸手不見五指,風里還夾著女人的怪笑!

  等風停了,就發現哥幾個不見了!

  咱們幾個拼死互相找尋未果,又遇險阻,這才突圍出來報信!

  明白沒?細節自己想圓了!

  齊道長…咱們這遭算是對不住他了,后面在城里,哥幾個湊點份子,好好孝敬他就是!”

  “明白,頭兒!”

  眾人應著,聲音卻沒了之前的油滑,顯得有些沉悶。

  腳步聲和馬蹄聲在空曠的官道上單調地響著,夜色濃重,前路漆黑。←→

飛翔鳥中文    道起五臟觀:我在九十年代當天師
上一章
簡介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