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方平生的老辣眼力,隔得遠時還看不出什么,但此時坐近了,以他的本事,自然感覺到了霍元鴻的變化。
那種目光如電、肢體協調性大幅提升的變化,正是心意合階段的象征!
而且還不是剛入門的心意合,而是已經度過了不穩定的入門期,正式穩固在初期以后,才有的變化!
太快了!
昨天還是明勁,今天早上就直接跨越心意合入門期,一口氣穩固在初期了!甚至距離中期怕是都不遠了吧?!
要知道,正常來說,這個階段得一年半載才能真正穩固下來,哪怕天才也得幾個月!
而眼前這個年輕人…
不到一天?!
方平生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
當年武元初用了多久穩固下來,他并不清楚,但再怎么快…
應該…
也就這樣了吧?
“嗯,穩固了。”
霍元鴻微微點頭,他都進入中期了,當然算是穩固了。
“昨天館主給了你什么,怎的如此之快?”
方平生忍不住道。
“沒什么,就專門給我挑出來一幅根本圖。”
這反正也不是什么秘密之事,不少人都看到他從書房出來多了幅圖,霍元鴻也就沒隱瞞。
“原來是專門挑的根本圖,那倒是有點合理了…”
方平生微微松了口氣,明白了過來。
確實有些人,如果遇到特別合適的根本圖,會極短時間就穩固下來。
只是合適并不意味著就強悍,絕大多數契合度高又容易穩固的根本圖,其實品級不高,因而才容易穩固!
但不管怎么說,能在不到一天內就穩固下來,霍元鴻的天賦也相當恐怖了,雖還是不如武元初那樣能練老猿坐禪圖,可也超乎他預期一大截!
只要能度過津門大比,將來或有那么一線的希望,能成為絕巔!再不濟也是化勁保底!
此等天賦,已經值得他賭一把了!
于是,方平生本要拿出來的兩份地品秘藥放了回去,轉而招了招手,在俯身過來的管事耳邊吩咐了幾句。
旋即,才露出笑容,對霍元鴻道:“瞧我這記性,竟把那五份給霍真傳準備的準天品秘藥給落在屋里了,剛已吩咐人去取了,即刻便到。”
“要是用不夠的話,只需跟我手下的管事知會聲即可,多的不敢說,至少心意合階段的準天品,我包了!”
準天品秘藥!!
霍元鴻心中微震。
要知道,一份準天品秘藥的價值,是同階段普通秘藥的十倍以上!因為太稀少了,僅次于號稱天材地寶的頂級秘藥!
倘若將心意合階段的秘藥,全都換做用準天品起步的,那可是一筆天文數字!
根本就不是錢能衡量的!就連最普通的心意合秘藥,都已經是管控品,更別說準天品了!
五份準天品秘藥,不僅夠他用到心意合巔峰,還能剩余不少,跟車行老板換手頭的半株虎血草。
像虎血草那種頂級大藥,如果車行老板服用,純屬是殺雞用牛刀了!
只是先前車行老板連普通秘藥都湊不夠,恰巧發現了虎血草,又怕被覬覦不敢拿去交易,才想著用來突破。
“那就多謝方先生了。”
霍元鴻謝道。
“霍真傳客氣了,方家跟武館向來是共進退,李書行的真傳便是我方家的真傳,都是自己人。”
方平生臉上帶著如沐春風的笑容。
老祖宗的決定,是要他調撥跟地級待遇匹配的資源給霍元鴻,但現在卻要給準天品,就只能靠他私自挪用了!
事后,不知得用掉多少人情,讓出多少利益,才能擺平私自挪用庫藏之事。
方平生心知,自己賭的成分相當大,很可能血本無虧,乃至會因傾力資助寒門,成為那些激進派的眼中釘,肉中刺!
不久后的津門大比,要是霍元鴻敗了,沒法再練武,那他就是血本無虧。
而只剩半個多月的情況下,武元初不論,單單君子劍那樣的暗勁世家天才,這個年輕人倘若運氣不好碰上了,就注定要輸。
血本無虧的概率…很大!
方平生眼神閃爍。
不敢冒風險,又如何有大收益!
豪商出身的他,他最不缺的,就是賭性!
只要霍元鴻能熬過津門大比這劫,將來保底化勁巔峰,不虧。
要是賭贏了,獲得一位絕巔微末時的情誼,那他做夢都得笑出來!
“霍真傳,后天我方家有個聯誼舞會,津門有名氣的大家小姐、青年俊彥大半都會來…”
“我那津門師范讀書的小女,可是對霍真傳傾慕已久,若能在舞會上一見,定會無比欣喜!”
最后,方平生笑著遞過來一份請帖。
“好,既是方先生相邀,元鴻自然會去。”
霍元鴻笑著收下。
他心里明白,方平生那個被公認為津門師范校花的小女兒,估計連他霍元鴻是誰都還不知道,自然也就是一笑了之,沒當回事。
尊重,地位,果然是要打出來的,不知不覺間,連方平生這樣的頂級世家實權大人物,都想給他介紹相親了。
不管怎么說,金主的面子,總還是要給的!有方家的秘藥供給,可以讓他節省大把的時間精力!
后天的聯誼舞會,反正也就是到個場的事!
一番示好后,方平生便起身離去了,壓根沒興趣搭理遠處角落里,那個還信心十足要在心意合壓過一頭的王天龍。
霍元鴻則是繼續一個人吃著,其他人沒得到許可,也不敢直接坐過來。
吃完早飯后,便徑直來到了練功房。
此時,師傅李書行已經在了。
“昨晚練得如何?”
李書行笑道。
“很好,相當好,那幅根本圖的效果實在太強了,對心靈的磨礪效果很好!”
“效果好就好,來,說說看你練的時候具體感受。”
李書行也有些欣慰,不枉費他將六幅根本圖都翻出來,供霍元鴻任意挑選。
接下來,兩人就開始討論起了以心造境、以境煉心的細節。
但聽著聽著,李書行感覺有些不對勁了。
怎么霍元鴻講的,怎么跟那六福里面的任何一幅,都對不上?
有山,但又不像是老猿坐禪的那種神秘莫測;有危機感,但又跟餓虎銜刀那種危機感對不上…
“等等!”
李書行忽的眼皮一跳,似是想起了什么,打斷了霍元鴻的話,“你練的…是哪幅根本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