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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慘烈

  眾人身形疾掠,破開層層枝葉,眼前豁然開朗。

  林間一片空地上,玄甲門殘存的十余人正背靠背,苦苦支撐。

  施子依長發散亂,肩頭染血。

  居中一位老者,身穿玄甲門長老服飾,此刻面色慘白,胸前一道掌印觸目驚心,玄岳罡氣已黯淡如風中殘燭,正是與彭真、譚洋相熟的玄甲門長老杜凌川!

  而圍攻他們的魔門高手竟有七八人之多,為首兩人氣息最為兇戾磅礴,赫然都是罡勁境界!

  其中一人黑袍鼓蕩,身法詭譎,指尖黑氣繚繞,不是那臨安府的江川橋又是誰!

  另一人身材高瘦,面容陰鷙,使一對奇門兵器喪門鉤,招式狠辣刁鉆,氣息竟還在江川橋之上。

  “是臨安府的江川橋和梅坤,竟敢來我云林府興事?”

  彭真怒吼一聲,坤土真罡轟然爆發,直撲那使喪門鉤的魔頭,“譚師弟,助我拿下此獠!”

  萬毒沼澤周圍四府聯系還算緊密,對于周邊活躍的魔門高手,他們自然也是有所了解。

  “好!”

  譚洋庚金真罡透體而出,鋒銳無匹的氣息撕裂空氣,雙拳一擺,化作兩道璀璨金芒,直取那梅坤側翼。

  陳慶則目光瞬間鎖定了江川橋,驚鴻遁影訣施展,身形如鬼魅般欺近,盤云槍發出一聲低沉嗡鳴,直刺江川橋后心!

  江川橋與梅坤正欲對玄甲門杜凌川等人下死手,驟覺身后惡風襲來,磅礴氣勢壓體,頓時心頭狂震!

  “五臺派!?他們怎會在此!?”

  江川橋駭然失色,完全沒料到五臺派援軍竟來得如此之快!

  按照原定計劃,此刻五臺派距離玄甲門也有一段距離,他們就算趕來也不可能這么快。

  大事不妙!

  梅坤亦是臉色劇變,感受到彭真與譚洋那毫不弱于他的罡勁氣息,尤其是彭真那沉重如山岳般的壓迫感,立刻尖嘯一聲:“走!”

  兩人極有默契,幾乎同時虛晃一招,震開對手,身形倒射,便要向密林深處遁逃!

  “想走?給老夫留下!”

  彭真暴喝,坤土真罡灌注長槍,悍然砸出,槍影如山,封鎖梅坤退路,空氣被壓爆發出沉悶轟鳴。

  譚洋拳勢更疾,金剛破甲拳勁凝于一點,專破罡氣防御,配合彭真攻勢,逼得梅坤不得不回身全力應對,喪門鉤劃出慘綠弧光,與兩人硬撼在一起,發出震耳欲聾的金鐵交鳴,氣浪翻滾,草木盡折。

  “殺——!”

  “休要放走一個!”

  怒吼聲中,三院弟子迅速將玄甲門的傷者護在核心。

  下一刻,眾人兵刃齊出,裹挾著凌厲的殺氣,向那批魔門高手席卷而去。

  在此地,每斬殺一名魔頭,便是一筆實實在在的赫赫戰功!

  江川橋警鈴大作,速度更是發揮到了極致。

  “江前輩!何必那么著急?”

  陳慶已然不是當初抱丹勁修為,只見他驚鴻遁影訣催至極致,后發先至,瞬間截住江川橋去路。

  盤云槍化作一道黑色閃電,撕裂空氣,直刺其咽喉!

  正是山岳鎮獄槍中崩岳貫虹。

  這一招講究的是凝一點,槍出如虹,貫透山岳,無堅不摧。

  槍未至,那凌厲無比的槍勢與青木真罡已刺得江川橋皮膚生疼!

  “這小子突破至罡勁了!?”

  江川橋又驚又怒,他此前和陳慶交過手,留下極為深刻印象,這才多久沒見,對方氣息比之當初通平城外交手時強橫了何止一倍?

  分明已是罡勁境界!

  “小雜種!憑你也想攔我!?”

  江川橋厲嘯一聲,魔功瘋狂運轉,黑煞真罡澎湃涌出,雙掌瞬間變得漆黑如墨,泛著幽光,不閃不避,竟是雙掌一合,硬生生拍向盤云槍槍桿!

  幽冥蝕骨手!

  鐺——!

  刺耳爆響炸開!

  槍掌交擊處,黑青兩色罡氣瘋狂侵蝕碰撞,發出“嗤嗤”的刺耳聲響。

  江川橋只覺得一股霸道的勁道沿著槍身傳來,震得他雙臂發麻,黑煞真罡竟被那凝練無比的青木真罡撕開一道口子,身形不由自主地被震得踉蹌后退,腳下地面龜裂開來。

  他心中一震但很快便冷靜了下來:這小子抱丹勁的時候便可以與自己交手,如今雖然初入罡勁,自己未必是他對手。

  若是被這小子纏住,等到五臺派高手抽出手來,自己就麻煩了。

  陳慶得勢不饒人,身形如影隨形,盤云槍順勢回旋,又是一式直搗黃龍!

  槍尖高度凝聚的青芒吞吐不定,蘊含著穿透一切的銳利!

  江川橋壓下氣血翻騰,身形飄忽不定,避開槍鋒正面,雙掌帶起道道殘影,蝕骨陰風呼嘯。

  然而陳慶八極金剛身運轉,周身氣血烘爐灼灼,古銅光澤隱現,硬抗那蝕骨陰風。

  江川橋借助陳慶槍上傳來的反震之力,身形如被狂風吹起的枯葉般向后急飄,意圖再次拉開距離遁走。

  然而陳慶已經到了罡勁,而且身負驚鴻遁影訣,豈容他輕易脫身?

  只見陳慶足尖一點,身影仿佛融入風中,緊貼著江川橋后退的軌跡欺近,速度更快一籌!

  盤云槍如附骨之疽,槍尖顫鳴,化作數點寒星,籠罩江川橋周身大穴,逼得他不得不回身格擋。

  “鐺!鐺!鐺!”

  江川橋雙掌翻飛,幽冥蝕骨手催谷到極致,漆黑掌影與青色槍芒劇烈碰撞,爆出一連串震耳欲聾的金鐵交鳴之聲,逸散的勁氣將周遭樹木切割得支離破碎。

  每接一槍,江川橋手臂便酸麻一分,心中驚駭更甚。

  陳慶的青木真罡凝練無比,力量更是大得驚人,遠超尋常初入罡勁者,更兼那桿黑槍勢大力沉,震得他氣血翻騰,幾欲吐血。

  他賴以成名的蝕骨毒煞侵入對方體內,竟如泥牛入海,被一股灼熱磅礴的氣血之力迅速化解,難以造成實質性傷害。

  “此子不可力敵!”

  江川橋心下凜然,去意更堅。

  他猛地虛晃一招,拼著硬受一絲槍風擦傷,身形再次向后激射。

  “想走!?”

  陳慶低喝一聲,槍勢陡然一變,從靈巧迅疾轉為霸道沉雄!

  山岳鎮獄槍!斷岳分疆!

  盤云槍如同撼山鐵柱,帶著磅礴巨力,橫掃而出,封死了江川橋所有閃避空間,逼其硬接!

  江川橋臉色劇變,只得咬牙將黑煞真罡匯聚于雙臂,交叉護于身前。

  “轟!”

  槍臂交擊,發出沉悶如雷的巨響。

  江川橋彷如被攻城錘擊中,護體真罡劇烈波動,險些潰散,向后倒飛出去,喉頭一甜,一口鮮血再也抑制不住,噴灑而出。

  還記得前不久他追擊陳慶,這才過去多久,如今已然兩級反轉!

  另一邊,彭真與譚洋合戰梅坤。

  彭真的坤土真罡厚重如山,槍法大開大闔,每一擊都勢大力沉,逼得梅坤不得不分心硬抗。

  譚洋的庚金真罡鋒銳無匹,拳指如電,專攻梅坤防守空隙,招式狠辣凌厲。

  兩人配合默契,以二敵一,將梅坤這位成名多年的魔道罡勁壓得喘不過氣。

  梅坤手中喪門鉤舞得密不透風,慘綠色的鉤影帶著凄厲風聲,勉強抵擋著兩人狂風暴雨般的攻勢。

  轉眼間十余招已過,梅坤身上已添了數道傷口,鮮血淋漓,氣息愈發紊亂。

  他知道再這樣下去,必死無疑。

  “是你們逼我的!”

  梅坤眼中閃過一抹瘋狂與絕望,猛地厲嘯一聲,竟不顧譚洋點向肋下的一指,硬生生用肩膀承受!

  “噗嗤!”指勁透體,帶出一蓬血花。

  梅坤借著這股劇痛刺激,體內魔功以一種近乎自毀的方式瘋狂燃燒起來!

  一股遠超先前的暴戾氣息驟然爆發,他雙眼瞬間變得赤紅,皮膚下血管凸起,如同虬龍盤繞!

  “滾開!”

  梅坤嘶吼著,雙鉤之上綠芒大盛,帶著同歸于盡的慘烈氣勢,不再防守,只攻不守,瘋狂撲向彭真!

  彭真面色凝重,卻毫不退縮,低吼一聲,坤土真罡灌注長槍,一記最為剛猛的槍式悍然迎上!

  譚洋亦知到了關鍵時刻,身形如游魚般滑到梅坤側后,雙指并攏,庚金真罡高度凝聚,化作一道極致鋒銳的金芒,直刺梅坤后心要害——金剛破甲指!

  “轟——!”

  “噗——!”

  兩聲悶響幾乎同時響起!

  梅坤搏命一擊的雙鉤與彭真的長槍狠狠撞在一起,氣勁瘋狂四溢!

  但他終究是強弩之末,又被譚洋一指破罡,洞穿后心。

  梅坤身體猛地一僵,眼中瘋狂之色迅速黯淡,難以置信地低頭看向胸前透出的金色指尖。

  彭真長槍一震,蕩開雙鉤,槍桿順勢橫掃,重重砸在梅坤頭顱之上!

  “咔嚓!”

  頭骨碎裂聲清晰可聞。

  梅坤哼都未哼一聲,眼中神采徹底熄滅,尸體軟軟地癱倒在地。

  彭真與譚洋齊齊松了口氣,胸膛微微起伏,氣息略顯急促。

  聯手斬殺一位拼命的罡勁魔頭,體內真罡消耗亦是巨大。

  “陳慶初入罡勁,恐有閃失,我們需速速援手!””

  兩人不敢耽擱,立刻看向陳慶那邊。

  只見陳慶與江川橋激斗正酣,槍影掌風呼嘯,氣勁縱橫。

  陳慶槍法如神,攻勢如潮,已將江川橋完全壓制。

  彭真與譚洋對視一眼,均看到對方眼中的驚嘆,正要上前相助——

  就在此時,陳慶眼中精光一閃,似乎察覺兩人意圖,槍勢陡然再次提升!

  他體內青木真罡與八極金剛身的氣血之力瞬間完美交融,盤云槍發出一聲低沉卻歡愉的嗡鳴!

  槍尖之處,青芒高度凝聚,仿佛化作一點極致的寒星,速度快到極致,穿透層層掌影,精準無比地點向江川橋露出一絲破綻!

  江川橋瞳孔急縮,想要閃避已然不及!

  他只來得及偏開頭顱少許——

  “嗤啦!”

  血肉被撕裂的輕微聲響。

  盤云槍尖銳的槍尖已然洞穿了他的咽喉!

  江川橋前沖的勢子戛然而止,身體僵在原地,雙手還保持著出掌的姿勢。

  他瞪圓了眼睛,死死盯著陳慶。

  鮮血順著槍刃汩汩涌出。

  陳慶手腕一抖,長槍撤回。

  江川橋捂著噴血的咽喉,口中發出‘汩汩’聲響,隨即身體晃了晃,緩緩向后倒去,重重砸落在塵埃之中,抽搐兩下,便再無聲息。

  “呼!”

  陳慶輕輕吐出一口氣,氣息平穩。

  以他如今實力,江川橋如何是對手?

  彭真和譚洋恰好趕到近前,看到這一幕,兩人再次對視一眼,心中暗暗驚嘆:這小子戰力當真不俗!雖那江川橋是依靠魔門取巧之法突破,根基不穩,但陳慶才突破罡勁多久?竟能如此干脆利落地將其斬殺!

  另一邊,劫后余生的玄甲門眾人,尤其是年輕一輩的方銳、常杏等人,早已看得目瞪口呆,心頭巨震!

  陳慶…他竟然獨自斬殺了一位罡勁境的魔頭?

  那可是與他們掌門、長老同一級別的大高手!竟就這般隕落于此?

  常杏扶著氣息奄奄的師父杜凌川,帶著哭腔急喊道:“師父!師父您撐住啊!”

  陳慶、彭真、譚洋三人聞聲立刻圍了過來。

  彭真看到杜凌川胸前那漆黑的掌印以及微弱的氣息,臉色驟變。

  他毫不猶豫地伸手探入懷中,取出一個玉瓶,倒出一枚異香撲鼻的碧綠色丹藥,丹藥表面竟隱隱有云紋流動。

  “讓一下!”

  彭真小心翼翼地將丹藥送入杜凌川口中。

  陳慶目光一掃,便覺此丹藥力磅礴,生機濃郁,絕非凡品,恐怕是彭真自己珍藏用來保命的極品療傷丹藥,價值連城。

  丹藥入口即化,杜凌川慘白的臉色頓時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了一絲血色,呼吸也略微平穩了些許,但依舊昏迷不醒,傷勢極重。

  “現在情況怎么樣了?”

  譚洋深吸一口氣,看向旁邊一位傷勢較輕的玄甲門執事。

  那執事臉上悲憤交加,哽咽道:“掌門和噬心交手,那金破岳那狗賊突然偷襲掌門!掌門重傷…我等拼死護著幾位師兄師姐突圍出來時,隱約聽到何于舟掌門的聲音趕到…后面…后面的情況就不知道了…”

  “噬心!?”

  陳慶雙眼一瞇,寒光乍現。

  彭真和譚洋臉色亦是瞬間變得無比凝重。

  就在這時——

  “轟隆!!!”

  玄甲門山門方向,猛地傳來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

  遠超之前的真罡波動如同海嘯般席卷開來,即便相隔甚遠,也能感受到那令人心悸的氣息!

  顯然玄甲門山門之處戰況已激烈到無以復加的地步!

  “像是寒冰真罡?寒玉谷的人也來了?”

  陳慶感受到那氣息,心中一動。

  一旁譚洋看到這當機立斷,道:“陳慶,你留在此地,照顧杜長老和玄甲門弟子,順便清理周圍可能存在的魔門雜魚,接應后續趕來的弟子!”

  他隨即看向彭真,語氣急促:“彭師兄,情況危急!我們速速登山,助掌門一臂之力!”

  “好!”彭真重重一點頭,沒有絲毫猶豫。

  兩人深知噬心老魔的可怕,掌門面對噬心與叛徒金破岳,處境必然極其危險。

  刻不容緩!

  彭真與譚洋立刻點起麾下精銳弟子,身形暴起,化作兩道流光,以最快速度向著玄甲門山門方向疾沖而去!

  整個玄甲門已陷入一片混亂。

  火光沖天,映照著殘垣斷壁和倒伏的尸骸。

  殺聲、慘嚎聲、兵刃碰撞聲交織在一起,雖然玄甲門弟子人數依舊不少,但在魔門高手屠戮下,完全被壓制,節節敗退,只能憑借熟悉的地形零星抵抗。

  戰場中心,石開山背靠著一根焦黑的梁柱,氣息微弱,臉色蒼白如紙。

  他死死盯著步步逼近的金破岳,聲音帶著譏諷:

  “咳咳…看來你能突破至罡勁后期,并非是你所說的苦修不輟、機緣巧合…也是依靠這魔功,吸人真氣、噬人精血得來的吧?”

  金破岳腳步微頓,臉上閃過一絲極復雜的情緒。

  他看著這位相交數十年的老友,緩緩開口:“石兄,你我相識于微末,你應該最清楚…像我這等無根無勢的喪家之犬,想要在這武道之途上再進一步,有多難?若無潑天機緣,莫說那遙不可及的真元境,便是罡勁后期,圓滿,都難如登天!”

  他的語氣泛起不甘:“憑什么?憑什么那些世家嫡系、上宗真傳,生來便有資源堆砌,功法任選?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真元增壽,窺得長生之秘的機會就在眼前,為什么我不能爭?這…這是我唯一能抓住的機會!”

  “石兄,不要抵抗了,讓我送你最后一程…你的畢生修為,或能助我觸及圓滿之境,若他日金某真有幸登臨真元,得以增壽,必年年為你多燒紙馬香燭,不負你我兄弟一場!”

  說出這最后的心里話,金破岳眼中最后一絲猶豫也徹底消失,殺機暴漲,身形一動,覆蓋著詭異罡氣的雙掌便要向著石開山的天靈蓋狠狠拍落!

  石開山體內黑煞真罡肆虐,強行提起真罡抵擋。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咻——!”

  一道尖銳無比的破空聲撕裂喧囂的戰場!

  只見一道鋒銳無匹的金色拳罡,如同劃破夜空的流星,自遠處疾射而來,精準無比地轟向金破岳后心!

  其勢之猛,其速之快,令空氣都發出被撕裂的爆鳴!

  “嗯!?”

  金破岳汗毛倒豎,一股致命的危機感瞬間籠罩全身,他不得不放棄擊殺石開山,身形狼狽地向側方急閃!

  “轟!”

  金色拳罡砸落在他方才站立之處,地面頓時炸開一個深坑,碎石四濺,煙塵彌漫!

  “何于舟!?

  金破岳穩住身形,看清來人,臉色驟然變得無比難看,失聲驚呼,“你怎么可能來得這么快!?”

  來人正是五臺派掌門何于舟!

  他一身青袍無風自動,周身散發著如同出鞘利劍般的鋒銳氣息,外罡境界的磅礴威壓毫不掩飾地擴散開來,令周圍混戰的雙方都為之一滯。

  “何掌門!”

  石開山看到援軍抵達,眼中終于浮現出一絲絕處逢生的光亮,強提的一口氣松懈下來,身體沿著梁柱滑坐在地,顫抖著從懷中摸出一粒療傷丹藥塞入口中,竭力壓制體內肆虐的黑煞真罡。

  何于舟目光掃過慘烈的戰場,最后落在金破岳身上,聲音冰冷:“我來之前,已向冷谷主和周莊主發出密函。”

  聽到這話,石開山心中稍安,但傷勢過重,已無力再戰。

  遠處,正與毒叟聯手剛剛擊殺了一名玄甲門罡勁長老、并搜刮了不少丹藥財物的左鋒,看到何于舟現身,心中猛地一個激靈!

  “不好!五臺派援軍已至!快走!”

  他極為機警狡猾,深知何于舟的實力絕非他們能敵,立刻低喝一聲,思忖片刻便向著山門外疾遁而去,竟是連招呼都不打一聲,率先逃命。

  魔門都是臨時拼湊的小舟。

  大難臨頭時,他們信奉的唯一大道,便是“死道友不死貧道”。

  金破岳見狀,心知已無退路,若是讓何于舟與石開山匯合穩住陣腳,等寒玉谷和棲霞山莊人馬一到,他們全都得死!

  他立刻對著不遠處的胡媚以及另一位的魔門罡勁高手韓白易厲聲吼道。

  “聯手!先殺了何于舟!”

  胡媚嬌叱一聲,血色綾羅如毒蛇出洞,直卷何于舟下盤。

  韓白易刀光如匹練,帶著凄厲的破風聲攔腰斬來!金破岳自己也再次鼓蕩魔功,雙掌漆黑如墨,從正面猛攻何于舟!

  “螻蟻撼樹!自尋死路!”

  何于舟冷哼一聲,面對三大罡勁魔門高手的圍攻,竟是不閃不避!

  他體內精純無比的庚金真罡轟然爆發,周身仿佛籠罩在一層銳利的金色毫芒之中。

  只見他雙拳一擺,使的正是五臺派鎮派絕學之一——金剛破甲拳!

  拳出如金剛震怒,至剛至猛,無堅不摧!

  “破!”

  何于舟吐氣開聲,左拳徑直砸向韓白易的刀光!

  “鐺——!”

  震耳欲聾的金鐵交鳴聲炸響!

  韓白易那凌厲的刀芒竟被何于舟一拳硬生生砸得爆碎開來,長刀哀鳴劇顫,他整個人更是如遭重擊,虎口崩裂,鮮血長流,踉蹌著向后跌退,眼中滿是駭然!

  與此同時,何于舟右拳化掌,五指如鉤,精準無比地抓住了胡媚卷來的血色綾羅!

  庚金真罡灌注之下,他那肉掌竟比神兵利器還要鋒銳!

  “撕拉——!”

  那件邪異的血色綾羅竟被何于舟徒手生生撕裂!

  胡媚驚呼一聲,那庚金真罡侵入其體內,嘴角溢出一絲鮮血。

  而何于舟的動作絲毫未停,解決兩側威脅的瞬間,他身形微側,巧妙地讓過金破岳蝕骨掌風的主要勁力,隨即一記迅疾無匹的側踢,腿風如斧,狠狠掃向金破岳的腰腹!

  金破岳慌忙雙掌下壓格擋!

  “嘭!”

  腿掌交擊,金破岳只覺得一股難以想象的巨力傳來,震得他氣血翻騰,護體魔罡劇烈波動,整個人不受控制地向后滑出十余丈,腳下犁出兩道深溝!

  何于舟以一敵三,竟在電光火石間便瓦解了三人合擊,并一舉擊退兩人,其實力之強橫,可見一斑!

  他得勢不饒人,身形如電,率先追向受創最重的韓白易。

  韓白易亡魂大冒,拼命揮刀想要抵擋。

  何于舟眼中冷光一閃,金剛破甲拳最重殺伐的“碎岳式”悍然擊出!

  拳鋒過處,空氣仿佛都被打爆!

  韓白易的刀罡如同紙糊般被瞬間洞穿,拳勁毫無阻礙地轟在他的胸膛之上!

  “噗——!”

  韓白易的胸膛肉眼可見地塌陷下去,后背猛地凸起一個拳印,眼珠幾乎瞪出眼眶,鮮血混合著內臟碎片狂噴而出,當場氣絕身亡!

  這位罡勁魔門高手瞬間斃命!

  何于舟看也不看其尸體,身形一轉,如猛虎撲羊般沖向花容失色的胡媚。

  胡媚嚇得魂飛魄散,嬌叱一聲,施展出保命身法,化作數道血色殘影四散逃竄。

  “雕蟲小技!”

  何于舟靈覺鎖定其真身,隔空一拳轟出!

  凝練的金色拳罡離體飛射,速度快得驚人!

  “不——!”

  胡媚的真身被拳罡精準命中,護體魔罡瞬間破碎,慘叫聲戛然而止,曼妙的身軀如同斷線的風箏般砸落在地,香消玉殞。

  轉眼之間,兩大罡勁魔頭身死!

  何于舟的實力太強了,唯有噬心與其有一戰之力。

  金破岳再也興不起絲毫對抗的念頭,轉身將速度提升到極致,瘋狂向山門外逃去!

  “想走!?”

  何于舟豈容他逃脫,正欲追擊——

  就在這時,一道冰冷徹骨的氣息驟然降臨戰場!

  仿佛寒冬驟臨,空氣中的水分瞬間凝結成細小的冰晶!

  一道人影,悄無聲息地出現在金破岳逃遁的前路之上,手掌輕飄飄地拍出。

  掌風所過之處,空氣凍結,留下一道清晰的冰霜軌跡!

  來人一出手,便是全力,沒有絲毫留手。

  金破岳接連對決,體內真罡已消耗了不少,現如今突然襲殺而來的高手更是讓他惶恐不安,只覺周身血液都要被凍僵,拼命催動魔罡想要抵擋!

  “嘭!”

  那輕飄飄的一掌印在他倉促凝聚的魔罡之上。

  至寒的罡氣瞬間透體而入!

  金破岳身體猛地一僵,臉上血色盡褪,覆蓋上一層慘白的寒霜,眼中生機迅速消散,變成兩坨毫無生氣的冰晶。

  “噗通”一聲,他的尸體直挺挺地倒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如同冰雕破碎!

  寒玉谷谷主!冷千秋到了!

  “是冷谷主!”

  “寒玉谷的援兵來了!”

  殘存的玄甲門弟子見到冷千秋,如同見到了救星,爆發出劫后余生的歡呼。

  “冷…冷掌門…”

  石開山艱難抬頭。

  冷千秋對其微微頷首,目光掃過狼藉的戰場,聲音清冷如冰:“我寒玉谷長老已率弟子正在趕來的路上,我已經命令他們封鎖玄甲門四周要道,這些魔門賊子,一個都休想逃脫!”

  她看向何于舟:“噬心人呢?”

  石開山喘著粗氣,斷斷續續地道:“噬心老魔…他、他連殺我三位長老…沖進了…沖進了后山的‘地元窟’…”

  那是玄甲門最重要的資源儲藏地,雖然比不上五臺派的地心乳洞和寒玉谷的冰潭,但也是一處寶地。

  “地元窟?!”

  何于舟與冷千秋臉色同時一變。

  “噬心連殺三位罡勁,若再被他奪走地元窟積蓄…修為恐怕會暴漲到難以想象的地步!”何于舟沉聲道。

  “絕不能再讓他逃脫!此次定要永絕后患!”冷千秋語氣斬釘截鐵。

  兩人對視一眼,皆看到對方眼中的凝重。

  沒有絲毫猶豫,兩人身形同時晃動,以最快的速度向著后山地元窟方向疾掠而去!

  然而,當他們趕到地元窟入口時,只見洞口的玄鐵大門已被暴力破除,留守的幾名弟子皆已斃命,洞內一片狼藉,原本濃郁的地脈元氣變得稀薄混亂,至于儲存的寶材已被搜刮一空!

  哪里還有噬心老魔的影子?

  “看來還是來遲了一步!”何于舟沉聲道。

  噬心老魔竟就這樣毫無征兆地遁走了?

  連魔門分壇麾下的高手也都棄之不顧?

  此事絕不簡單。

  何于舟心念電轉,面上卻依舊波瀾不驚。

  他陡然想起此前所獲密報——四派之中,早有魔門內應潛伏。

  而且這個內應地位極高。

  一念及此,他目光微沉,警惕之意陡升。

  冷千秋眉頭緊蹙,仔細感知著空氣中殘留的極淡魔氣,寒聲道:“他定然還未遠遁!很可能就藏在玄甲山某處,正在消化所得!此刻搜山,或能將其揪出!”

  她目光投向遠方,雙眼緩緩瞇成一道縫隙,總覺得噬心還未曾離開。

  他的棋還未下完,手里的牌,也未出盡。

  就在這時,又是一道急促的破風聲傳來。

  只見一位身穿棲霞山莊服飾的中年男子飄然而至,他面容溫和,眉宇間卻帶著一絲焦急,正是棲霞山莊大莊主周念初。

  “何掌門,冷谷主!噬心老魔何在?”

  周念初人未至,聲先到,目光迅速掃過狼藉的地元窟。

  “被他搶先一步,奪了資源,人已遁走。”

  何于舟深吸一口氣,壓下怒火道。

  “不見了!?”

  周念初眉頭一擰,“那還等什么?兩位掌門還不立刻追擊?”

  冷千秋看了周念初一眼沒有說話。

  何于舟相對冷靜,分析道:“周莊主稍安勿躁,噬心狡猾無比,此刻或許并未遠遁,就潛藏在玄甲門內某處,我等若貿然全部追出,山門空虛,萬一他殺個回馬槍,或是還有其他魔門暗子,殘存的玄甲門弟子如何抵擋?”

  “當務之急,是先肅清山門內的所有魔門余孽,穩住局勢,再布下天羅地網,細細搜山!”

  冷千秋點了點頭,贊同何于舟的安排:“何掌門所言有理,清理殘敵,鞏固防線,方是眼下首要。”

  周念初看了看兩人,按下急切之心,沉聲道:“好!那我便先助兩位,清理這些魔崽子!”

  三位掌門級高手達成共識,開始清剿玄甲門內殘余的魔門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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