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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 突破

  夜色深沉,金沙堡內燈火通明。

  苗峰坐在主位上,面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他對面坐著一位年約四旬的男子,正是與他共同創立金沙堡基業的結拜兄弟紀啟軒。

  紀啟軒緩緩放下茶盞,搖了搖頭,“堡內堡外,明里暗里,能查的地方都查過了,沒有一點線索,此事放棄吧。”

  他看向苗峰,眼神復雜。

  根據他了解到的情況,苗志恒及其隨從的離奇失蹤,以及土元門那幾名好手的慘死,現場干凈利落,用了化尸粉,這等手法絕非尋常。

  他雖然不信那五臺派的陳慶有本事獨力做到,但此事必然與陳慶,乃至其師叔沈修永脫不開干系。

  招惹一個潛力無窮的新晉罡勁,實屬不智,更別提其背后的五臺派。

  他深知這位義兄的喪子之痛,但更要以金沙堡的基業為重。

  “我知道了。”

  苗峰沉聲道。

  他雖有七子,但苗志恒是他傾注心血最多、寄予厚望的繼承人,如今折損,如同斷他臂膀,心中如何能甘?

  紀啟軒見他模樣,嘆了口氣,起身走到他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節哀吧,堡內諸多事務,還需你主持大局,那暗花我已經讓人撤了。”

  “嗯。”苗峰悶哼一聲,算是回應。

  紀啟軒沉吟片刻,壓低了聲音,意味深長地道:“苗兄,有些事,不急在一時,日子還長,日后…未必沒有機會,放在心里即可。”

  他的話隱晦,卻暗示著將來或許能有暗中報復的時機。

  苗峰聽到兄弟的話,深深吸了口氣,又緩緩吐出。

  兩人又閑聊了幾句堡內收支、礦產護衛等雜務,紀啟軒見苗峰情緒依舊低落,便起身告辭離去。

  廳內重歸寂靜,只剩下苗峰一人。

  此刻必須隱忍,但喪子之痛如同毒火灼心。

  五臺派的施壓,土元門隱晦的警告,都讓他感到無比的憋屈和憤怒。

  “呼——”

  他長長吐出一口濁氣,仿佛要將所有不甘都吐出,“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就在他心神激蕩,剛要起身的剎那,全身汗毛陡然倒豎!

  只見廳門處,不知何時,悄無聲息地多了一道身影。

  那人背對著門外清冷的月光,面容隱在陰影之中,看不真切,只能看到一個略顯佝僂的輪廓,顯示出來人年紀已然不輕。

  他就那樣靜靜地站在那里,仿佛本就該在那里,與周圍的陰影融為一體。

  苗峰瞳孔瞬間縮成了針尖大小,一股寒意從尾椎骨直沖天靈蓋,心臟瘋狂擂鼓,幾乎要跳出胸腔!

  他是罡勁修為!

  靈覺敏銳,方圓數十丈內風吹草動皆難逃感知!

  可此人竟能無聲無息地侵入到他如此近的距離,直到現身才被他察覺?!

  這是何等恐怖的修為?何等詭異的身法?!

  “你是誰!?”

  苗峰猛地站起,真罡下意識地流轉,護住周身。

  來人似乎輕笑了一聲,在寂靜的夜里顯得格外瘆人:“有人,讓我來替他解決點麻煩。”

  越是平淡,苗峰越是感到心膽俱寒。

  到了他這個境界,深知天下之廣,能人異士之多,有些老怪物的手段遠超常人想象。

  這種未知的、能輕易掌控他生死的感覺,讓他生出一絲恐懼。

  “閣下…前輩…”

  苗峰強壓住幾乎要失控的心跳,喉嚨發干,“是…是一刀庵的殺手?”

  他首先想到的便是那神秘莫測的一刀庵。

  “不是。”來人回答得很簡單。

  “那…前輩是?”

  苗峰試圖看清對方的面容。

  “我是誰,這些都不重要。”來人微微搖頭,向前踏了一步。

  就這一步,一股無形卻沉重如山的壓力瞬間籠罩了整個廳堂,空氣仿佛都凝固了。

  苗峰只覺得呼吸一窒,護體真罡竟被這股壓力壓得明滅不定!

  苗峰亡魂大冒,求生本能壓倒了一切,急聲道:“前輩!那位…那位雇您的人,出了什么價錢?我苗峰同樣給得起!雙倍!不,三倍!只求前輩高抬貴手!”

  “哦?”

  來人腳步頓了頓,似乎起了點興趣,“拿出你的誠意。”

  苗峰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連忙道:“有!有!金沙堡多年積累,不敢說富可敵國,但也有些珍藏!上好的寶藥、稀有的礦石、還有…還有我苗家祖傳的一件寶器!都在…都在我的書房暗格之內!只要前輩饒我一命,盡可取去!”

  他知道,用錢換命是自己生還最大的可能性。

  “好。我知道了。”

  來人語氣依舊平淡,滿意的點了點頭。

  但這語氣,卻讓苗峰心中猛地一沉,瞬間如墜冰窟!

  對方根本沒有談條件的意思!

  苗峰心中一狠,猛地厲喝一聲,一直藏在袖中的左手奮力一甩!

  嗖!嗖!嗖!

  三顆龍眼大小、漆黑如墨圓球呈品字形射向來人,正是金沙堡秘制,歹毒無比的毒煞雷!

  與此同時,他身形如同被強弓射出的利箭,體內真罡毫無保留地爆發向著側后方通往內室的窗戶撞去!

  那是他唯一可能逃生的路線!

  他快,來人更快!

  那三顆足以讓罡勁高手都忌憚三分的毒煞雷,剛飛到半途,甚至還未及爆發開來,來人只是隨意地一拂袖。

  一股無形氣息瞬間籠罩了那三顆毒煞雷,仿佛有一只無形的大手將其輕輕握住,連一絲聲響都未曾發出,那狂暴的氣息竟被硬生生壓滅、湮滅于無形!

  而苗峰的身形眼看就要撞破窗欞——

  一只干瘦的手掌,仿佛早已等在了那里,看似緩慢,無聲無印地按在了苗峰的頭頂百會穴上。

  苗峰前沖的勢子戛然而止,臉上將逃出生天的慶幸瞬間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極致的驚恐,眼神中的光彩如同被狂風吹熄的蠟燭般迅速黯淡下去。

  “呃…”

  一聲輕響從他顱內傳出。

  他周身澎湃的真罡如同被戳破的氣囊般驟然消散,身體晃了晃,隨即軟軟地癱倒在地,再無聲息。

  來人毀尸滅跡后,自語道:“奔襲數千里,就這點好處…這次算是做了個虧本買賣,下次非得從那小子身上連本帶利賺回來不可。”

  說著,他身形一晃,徑直向著苗峰書房的方向而去。

  半個月時間一晃而過,陳慶的《青木長春訣》日益精進,距離第五層越來越近。

  這天,他正在院內凝神修煉,忽聞叩門聲響起。

  一名執事在外恭敬道:“陳首席,桑長老請您前往內務堂議事廳一趟。”

  陳慶收功開門,問道:“桑長老可有說是何事?”

  執事回道:“具體事宜不甚清楚,只知是召集門內所有抱丹勁后期的弟子。”

  陳慶點了點頭,整理了一下衣袍,便隨執事前往內務堂。

  步入議事廳時,李旺、李磊二人已然在座,他們身后還跟著三位弟子,一人來自離火院,兩人來自坤土院,皆是抱丹勁后期的修為。

  “陳師弟。”

  李旺見到陳慶,招手示意。

  陳慶詢問道:“兩位師兄,可知桑長老召集我等所為何事?”

  李磊搖了搖頭,表示不知。

  李旺更是攤手,一頭霧水。

  很快,嚴耀陽和聶珊珊也相繼到來,他們身后也跟著四位抱丹勁后期的弟子。

  嚴、聶二人氣息圓融飽滿,顯然已達抱丹勁圓滿有一段時日,正處于打磨根基、準備沖擊罡勁的關鍵階段。

  “人都到齊了。”

  這時,桑長老的聲音從后堂傳來,只見他緩步走出,身后還跟著三位長老。

  陳慶認得這三人,乃是岳城、周毅、范炎,都是門內資深的抱丹勁圓滿長老,多年來屢次嘗試突破罡勁,經驗豐富。

  讓陳慶略感意外的是,沈修永也在其中。

  “拜見桑長老,諸位長老!”

  廳內眾弟子齊齊抱拳行禮。

  “不必多禮。”

  桑長老擺了擺手,目光掃過在場每一位精英弟子,沉聲道:“召集你們前來,只因你們皆是宗門未來之棟梁,短期內皆有希望沖擊罡勁之境。此次,便是由岳長老、周長老、范長老,以及新晉罡勁的沈長老,與你們分享一些突破過程中的經驗與技巧,望能助你們日后少走彎路。”

  此言一出,廳內頓時泛起一陣細微的騷動。

  嚴耀陽、聶珊珊、李旺、李磊等人眼中皆爆發出一道亮光。

  突破罡勁艱難無比,任何前輩的經驗都彌足珍貴。

  陳慶雖然自覺有天道酬勤之助,突破并非難事,但面上依舊露出一副認真期待的模樣,絲毫不顯特殊。

  “好,便先從岳長老開始吧。”

  桑長老示意道。

  岳城長老率先開口,講述自身多次沖擊罡勁失敗的教訓,總結真氣質變轉換時的兇險與關竅,強調心境平穩與根基扎實的重要性。

  周毅、范炎二位長老隨后補充,提及個人感悟,甚至有人言及突破桎梏與自身根骨稟賦息息相關,根骨上佳者,若準備萬全,成功率自然更高,反之則險阻重重。

  這番話讓臺下眾人心思各異,有的自信,有的則暗自衡量。

  最后,輪到了沈修永。

  他哈哈一笑,語氣輕松了幾分:“我這人沒那么多彎彎繞繞,真氣滿溢,經脈俱通,心念通達,引動天地之氣入體,壓縮淬煉,百般煎熬后,真罡自成,仿佛水到渠成一般…”

  他將自身突破的經歷娓娓道來,言語簡練。

  嚴耀陽、聶珊珊等人聽得十分認真,尤其是已至圓滿之境的二人,更是陷入沉思,顯然獲益匪淺。

  桑長老最后總結道:“大道至簡,然行之維艱,爾等需謹記,厚積薄發,方是正途,切莫貪功冒進,亦不可妄自菲薄。”

  言罷,他身后一名執事端著一個寒玉托盤上前,盤中擺放著數個精巧玉瓶,瓶內隱約可見氤氳流光。

  陳慶一眼就認出了乃是百年地心乳。

  “百年地心乳!”有弟子低聲驚呼。

  非首席的那幾位弟子呼吸瞬間急促起來,眼中滿是火熱。

  此物對于鞏固根基、輔助突破有著奇效,尋常弟子難得一見。

  桑長老道:“宗門近年資源亦不寬裕,此物本是專供即將突破之弟子所用,不過掌門認為爾等皆乃宗門未來希望,特批每人賜予三滴,已至圓滿者,可作突破之助力;尚未圓滿者,亦可借此鞏固修為,加深根基,望爾等善用,勤加修煉,莫負宗門厚望。”

  “多謝掌門!多謝桑長老!多謝宗門!”

  眾弟子紛紛躬身行禮,激動地上前領取屬于自己的那份地心乳。

  陳慶也上前領過玉瓶,握在手心,三滴雖不多,但亦是宗門心意,聊勝于無。

  眾人領取完畢,紛紛告辭離去,皆迫不及待想要回去消化今日所得。

  “陳慶,你稍留片刻。”

  桑長老忽然開口。

  陳慶腳步一頓,心下微奇。

  嚴耀陽、聶珊珊等人看了他一眼,也未多問,相繼離去。

  轉眼間,廳內只剩下了桑長老、沈修永和陳慶三人。

  桑長老面色略顯凝重,開口道:“關于土元門俞河之事,宗門已向其發出嚴正質詢。”

  他頓了頓,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土元門回覆,堅稱俞河長老當時只是‘請’你前去喝茶問話,并無實質性威脅之舉,更未造成任何傷害,反而強調俞河長老重創了魔門高手江川橋,反而護你周全…”

  陳慶心中冷笑,好一個“請”字,好一個“些許不當言行”,竟被如此輕描淡寫。

  沈修永在旁接口道:“土元門那幾個老家伙,出了名的護短,他們能松口答應給你一些補償,已是難得,畢竟臨安府是他們的地盤,我五臺派的手,確實很難伸過去施加更大壓力。”

  陳慶點了點頭,明白這其中牽扯勢力權衡,能得些實際好處,已算是最好的結果。

  他沉聲道:“弟子明白,多謝桑長老和師叔為弟子周旋。”

  “你能理解便好。”

  桑長老頷首,隨即臉色變得更加嚴肅,壓低了聲音道:“還有一事更為蹊蹺,臨安府傳來消息,金沙堡的堡主苗峰,及其結拜兄弟、副堡主紀啟軒,雙雙失蹤了!”

  “失蹤了?”

  陳慶心中一個‘咯噔’,這倒不是裝出來。

  他瞬間想到了厲老登。

  效率如此之高,手段如此…干凈利落!?

  而且還是兩個月,讓兩件事情沒有必要聯系,難以猜測和調查。

  “正是!”

  桑長老語氣沉重,“失蹤約有數日之久,起初無人察覺異樣,直至金沙堡內部因群龍無首而亂象叢生,各方查探之下,才發現這兩位罡勁高手竟如同人間蒸發,生不見人,死不見尸!此事已在臨安府掀起軒然大波,如今土元門與海沙派正趁機大肆瓜分金沙堡留下的地盤和產業,現在還未在云林傳開,想來很快便會被人知曉。”

  絕大多數失蹤者,最終都石沉大海,再難尋蹤跡。

  因此慣例,久無音訊者,多半按身故論處。

  更何況金沙堡這等一方豪強的掌舵人。

  沈修永在一旁補充道,眉頭緊鎖:“據我在海沙派的好友喬鴻云傳來的消息,此事極為詭異,苗峰乃罡勁中期,紀啟軒亦是罡勁初期,二人實力不俗,且身處守衛森嚴的金沙堡內。”

  “能讓他二人無聲無息地消失,對方實力…恐怕至少也是罡勁大成,乃至更高層次的人物出手,并且極可能是偷襲暗殺。”

  罡勁初期、中期被稱為內罡境。

  真罡初成,威力遠超真氣,可離體攻防,但主要盤踞體內,與天地溝通較淺,調動元氣范圍有限,威力未達極致。

  而罡勁后期、圓滿則被稱為外罡境,真罡可遠距離離體傷敵,威力更強。

  他頓了頓,語氣中帶上了一絲鄭重,“而在內罡之上,還有一重更為玄妙的境界,便是外罡,需將內罡打磨得精純無比,念動間真罡透體而出,與周遭天地元氣產生強烈共鳴,如臂指使,可化形護體,亦可遠程攻敵,威力浩大,玄妙非凡。”

  桑長老沉聲道:“能做到這一步的,絕非尋常之輩,不知這金沙堡究竟得罪了哪路隱世高人。”

  沈修永轉而看向陳慶,笑了笑:“不過,這對你而言,倒算是個好消息,苗峰一直懷疑是你殺了苗志恒,如今這最大隱患,算是自行消除了。”

  陳慶面上不動聲色,點頭道:“確是省去不少麻煩。”

  又與桑長老、沈修永交談了幾句,陳慶便告辭離開。

  走出議事廳,他內心的波瀾卻久久難平。

  厲師的手段,遠超他的想象。

  兩位罡勁高手,說消失就消失,其實力恐怕絕非桑長老推測的“外罡之境”那么簡單,極有可能…已在罡勁之上!

  “過段時間,必須再去拜訪一次厲師。”陳慶暗自思忖。

  此時事情剛了,不適合立馬拜見。

  他回到自家小院,摒除雜念,服下那三滴百年地心乳,再次沉浸于修煉之中。

  時間在苦修中悄然流逝,轉眼又是二十天過去。

天道酬勤  青木長春訣第四層(4999/5000)

  這一日,陳慶體內第十二道正經的最后一絲滯澀被雄渾無比的真氣徹底沖開,周身經脈暢通無阻,真氣如大江奔流,循環往復,生生不息!

  抱丹境圓滿!

  他緩緩睜開雙眼,眸中精光湛然,沒有絲毫停頓之意。

  “今天一鼓作氣。”

  陳慶深吸一口氣,“淬煉真罡,突破罡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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