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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心計

  第163章心計_茍在武道世界成圣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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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羅威聽到這,當下不再說話,退后幾步,讓出了場地。

  周圍茶棚內外的看客們也紛紛屏息凝神,目光聚焦在場中二人身上。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手底下見真章!”

  苗志恒話音未落,右手已按上腰間那柄弧度奇詭的彎刀。

  刀身微顫,發出一陣低沉嗡鳴,仿佛惡魄蘇醒,蓄勢待發。

  他周身玄元真氣勃發,鼓蕩的寒風愈發凄厲,如刀刮面。

  陳慶神情平靜,握緊了手中的盤云槍。

  好處都落在手里,還想要讓他吐出來!?

  那是絕對不可能!

  除非金沙堡罡勁高手前來。

  苗志恒眼中厲色一閃,不再多言,身形如猛獸撲食,彎刀劃出一道冷冽弧光,撕裂空氣,帶著刺耳尖嘯,直削陳慶脖頸!

  刀風凄厲狂嘯,氣勁未至,那可怕的壓迫感已將陳慶周身衣袍吹得瘋狂舞動,獵獵作響,仿佛要將其連人帶槍一起吹飛。

  “竟然如此兇猛!?”

  旁觀的徐琦、趙石看到這,都是眼睛一瞪,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陳慶面色沉靜,如古井深潭。

  刀風將至,他腳下步伐輕巧一錯,《驚鴻遁影訣》施展,身形如鬼魅般向后飄退半步,恰到好處地讓過這奪命一刀。

  同時,他手腕一振,那柄沉重的盤云槍發出一聲低沉嗡鳴,槍尖疾抖,化作十數點寒星,如毒蛇吐信,后發先至,精準地刺向苗志恒持刀的手腕、肩頸等要害,正是《山岳鎮獄槍》中寓守于攻的妙招——千嶂鎖云!

  苗志恒只覺眼前寒星點點,對方槍尖未至,那凝練的勁風已刺得肌膚生疼,更將他后續的刀路變化盡數封死。

  “好快的槍!”

  他心下微凜,暗道一聲,心思也開始活躍起來,“這陳慶看來并非浪的虛名。”

  苗志恒手腕猛地一沉,那柄弧度奇詭的彎刀如同活物般倒卷而回,刀光爍爍,竟似毒蟒翻身,險之又險地格開數點奪命寒星!

  “叮叮叮!”

  刀尖與槍尖于剎那間碰撞數次,爆出一連串急促刺耳的金鐵交鳴之聲,火星四濺!

  一股銳利無匹的玄元刀氣順著槍桿悍然撞來,陳慶只覺掌心微微一麻,盤云槍的嗡鳴聲陡然變得沉滯。

  “好詭異的刀法!”

  陳慶心中暗道,這玄元真氣果然非同凡響。

  青木真氣一轉,一股厚重如山岳的真氣自然勃發,瞬間將那股侵入的玄元刀氣消弭于無形。

  同時,他借勢旋身,盤云槍由刺轉掃,槍身挾著強悍勁道,宛如一根撼山鐵柱,帶著沉悶的風雷之聲,直擊苗志恒腰腹!

  這一掃,看似樸實無華,槍風激蕩,將地面塵土刮得四散飛揚,氣勢驚人。

  苗志恒瞳孔微縮,察覺到此招勢大力沉,不可硬接。

  他足尖猛地一點地面,身形如失去了重量般向后飄退,同時手中彎刀疾舞!

  金煞裂魄!千絲斬!

  霎時間,凄厲的刀光爆開,竟非一道,而是化作數十道細密如絲、縱橫交錯的冷冽弧光!

  這些刀光絲線并非虛幻,而是由高度凝聚玄元真氣催發,銳利無比,切金斷玉,仿佛一張刀網,不僅要將那橫掃而來的重槍削斬截斷,更要將陳慶整個人籠罩撕裂!

  刀網未至,那森然銳氣已讓周圍看客肌膚生寒,仿佛無形利刃加身,茶棚下的幾張桌椅悄然浮現出無數細密刀痕!

  徐琦、趙石二人看得呼吸幾乎停滯,手心全是冷汗。

  苗志恒可并非無名之輩,在臨安府也是響當當的一方天驕人物。

  面對這足以分尸裂骨的凌厲刀網,陳慶目光一凝,非但不退,反而向前踏出半步,沉腰坐馬。

  他雙臂肌肉賁張,體內真氣如江河奔涌,盡數灌入盤云槍中。

  原本橫掃的長槍驟然定在半空,隨即槍身高速旋轉起來,舞成一團密不透風的漆黑壁壘!

  山岳鎮獄!鐵鎖橫江!

  “鏘鏘鏘鏘——!”

  密集如暴雨打芭蕉的碰撞聲炸響!

  無數細碎的玄元刀氣斬在旋轉的槍身之上,爆開團團耀眼的火花和四散濺射的氣勁,刺得人睜不開眼。

  苗志恒這足以裂魄分金的千絲斬,竟被穩如山岳的槍勁盡數絞碎!

  僵持只在一瞬。

  就在刀勢將盡未盡,槍勢由守轉攻的剎那縫隙——

  陳慶旋轉的長槍驟然停止,抓住瞬息之機,槍出如龍!

  一點寒芒穿透尚未完全消散的刀光殘影,直刺苗志恒中宮要害!

  其勢之猛,之精準,仿佛早已算準了他所有后招變化!

  苗志恒駭然變色,全力回刀格擋已是不及,只得將玄元真氣聚于左臂,硬生生一拍槍桿,同時借力向后急躍。

  “嗤啦!”

  槍尖雖未直接命中,但那凝練的槍風依舊撕裂了他胸前的衣襟,并在其胸口留下了一道淺淺的血痕。

  苗志恒落地,連退數步才穩住身形,低頭看了一眼胸前的傷口,眼中浮現一絲凝重之色。

  場中一時寂靜,唯有刀槍嗡鳴余音和眾人粗重的呼吸聲。

  兩人身形再次交錯,刀來槍往,轉眼間又過了二十余招。

  金鐵交擊之聲不絕于耳,氣勁四溢,將茶棚周圍的地面割裂出無數深淺不一的痕跡。

  苗志恒胸前的血痕微微刺痛。

  他原以為憑借凌厲詭異的金煞裂魄刀足以迅速拿下陳慶,卻不料對方槍法沉凝老辣,身法靈動異常,久攻不下,反而自己先掛了彩。

  苗志恒攻勢陡然一緩,虛晃一刀,誘得陳慶槍勢稍進。

  隨即,他猛地深吸一口氣,周身鼓蕩的玄元真氣竟瞬間收斂內縮,仿佛暴風雨前的死寂。

  那柄奇詭彎刀上的嗡鳴聲也變了調,從低沉的嘶鳴轉化為一種尖銳、刺耳,直鉆腦髓的詭異顫音!

  “唳——!”

  一聲并非真實存在,卻直接響徹在所有人意識深處的尖嘯猛地炸開!

  伴隨著這聲尖嘯,苗志恒手中彎刀光芒大盛,刀身仿佛化作一團模糊的暗金色光影!

  金煞裂魄!驚魂嘯!

  這一招融合了金煞玄元真氣特性,直擊對手心神的詭異殺招!

  那尖嘯能擾亂五感,那刀光能惑亂心神,尋常高手驟遇此招,往往心神恍惚,眼前幻象叢生。

  徐琦、趙石距離稍遠,只覺得心頭一陣煩惡,頭暈目眩,險些站立不穩。

  場邊的羅威也是面色微變,暗暗運功抵抗這無形無質的沖擊。

  首當其沖的陳慶,只覺那尖嘯聲如同鋼針般刺入腦海,眼前苗志恒的身影和刀光都變得扭曲模糊,就連體內運轉流暢的青木真氣都為之微微一滯!

  陳慶瞬間明白,這絕非普通的刀法,而是直攻心神的下殺手段!

  千鈞一發之際,陳慶瞳孔驟然收縮,全力運轉八極金剛身。

  “吼!!!”

  一聲低沉卻充滿的咆哮自他胸骨迸發。

  他周身氣血剎那間如同熔巖般沸騰,筋骨齊鳴,發出隱約的虎嘯象吟之聲!

  那侵蝕心神的詭異尖嘯和惑亂刀光,瞬間被沖散、消融、化解于無形!

  “嗯!?”

  苗志恒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化為難以置信的驚駭!

  他這招驚魂嘯向來無往而不利,若非有意抵擋,很少同境界有人能夠接住這一招。

  就在下一刻,陳慶的反擊到了!

  盤云槍槍身震顫,化作一道撕裂長空的青黑狂龍。

  槍勢沉重如山,又凌厲無匹,瞬間將苗志恒完全籠罩!

  苗志恒拼盡全力回刀格擋,玄元真氣毫無保留地注入刀中,刀身發出凄厲悲鳴,橫架身前!

  “鐺——!!!!!”

  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爆開,遠超之前任何一次碰撞!

  苗志恒只覺一股無可抵御勁道從刀身傳來,虎口瞬間崩裂,鮮血淋漓,金煞裂魄刀幾乎脫手飛出!

  他整個人如被狂奔的巨象正面撞中,氣血瘋狂翻騰,身形踉蹌著連退七八步,每一步都在地上留下一個深深的腳印,方才勉強站穩,臉色已是一片慘白如紙。

  他握刀的手劇烈顫抖,愕然的看著前方陳慶。

  對方剛才那一槍的威力,剛猛暴烈遠超想象!

  而且看其氣定神閑的模樣,顯然還未動用全力!

  苗志恒心中瞬間明了,自己絕非此人對手,再斗下去,恐怕真要栽在這里。

  念頭急轉,他瞬間做出了決斷。

  苗志恒強壓下翻涌的氣血,臉上擠出一個笑容,手腕一翻,“唰”地將彎刀歸鞘,對著陳慶抱拳道:“陳兄槍法高超,真氣雄渾,苗某佩服!是在下技不如人,先前多有得罪,這玄鐵盒…自然是陳兄的戰利品,苗某不再妄想了。”

  他變臉速度之快,語氣轉換之自然,仿佛剛才那個強索硬要的人不是他一般。

  陳慶目光平靜地看著他,心中冷笑:此人倒是能屈能伸,見勢不妙,立刻罷手言和,前倨后恭,毫無心理障礙。

  他淡淡道:“苗少俠真不要了?”

  苗志恒連忙擺手,笑容更盛,“我們二人不打不相識,陳兄實力驚人,苗某佩服,說起來能夠結識陳兄,一個玄鐵盒又算得了什么?”

  陳慶看了苗志恒一眼,“是嗎?”

  江湖險惡,人心難測。

  是否是假意示弱,意圖拖延時間,等待金沙堡的同伙趕來圍殺?

  苗志恒迎上陳慶眼神,認真的道:“咳咳咳江湖上有些關于在下的傳聞,多是誤解,誤解啊…苗某其實最喜結交如陳兄這般少年英雄。”

  陳慶可不相信他的話,但也不是熱血沖動的愣頭青。

  在大庭廣眾之下,若無絕對必要的理由,當場打死一個背景不弱的金沙堡重要弟子,后續麻煩定然不小。

  甚至會引發背后罡勁高手追殺。

  暗中打死,才是最為穩妥的辦法。

  當下,陳慶也順水推舟,道:“既是誤會,解開便好。”

  苗志恒哈哈一笑,轉而面向四周仍在圍觀的江湖客,朗聲道:“諸位,熱鬧看完了,都散了吧!我與陳兄乃是不打不相識,些許誤會,已然冰釋。”

  他言語間自帶一股不容置疑的語氣,加之其兇名在外,眾人悻悻然各自散去,很快,茶棚附近便清凈下來。

  向佳仁此時也拉著孫女向小玲走上前來,再次向陳慶鄭重道別:“陳首席,大恩不言謝,老夫還要帶孫女趕往臨安府訪友,就此別過。日后若有用得著老夫的地方,可來臨安府‘回春堂’留信。”

  向小玲也乖巧地再次行禮。

  陳慶拱手回禮,淡然一笑:“一路保重。”

  目送向家爺孫的身影消失在嶺道盡頭,苗志恒臉上的笑容愈發熱情。他上前幾步,聲音誠懇:“陳兄,真是不打不相識,方才交手,苗某實在佩服!今日我還有事,就先告辭了,后會有期。”

  他語氣熱絡,仿佛真是相見恨晚、惺惺相惜。

  可這一切在陳慶眼中,卻顯得太過稚嫩。

  先記上本子,日后再說。

  陳慶心下冷笑,面上卻仍是一派溫和,順勢點頭應道:“好,后會有期。”

  苗志恒轉身離去,他強撐著走出陳慶視線之外,直到拐過一道山梁,再也看不到身后景象時,臉上那故作豪爽的笑容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咳…噗!”

  他再也忍不住,猛地咳嗽一聲,吐出一小口淤血,臉色愈發蒼白。

  他迅速點了幾處穴道,勉強壓下傷勢,但眼神中的驚怒和后怕卻難以掩飾。

  “好可怕的槍法!好雄渾的勁力!”

  他回想起剛才那最后一記硬拼,手臂依舊隱隱發麻,“那槍法真是深不可測!還有那身橫練功夫,竟能硬抗我的‘驚魂嘯’…這陳慶,藏得真深!”

  他絲毫不敢停留,更不敢沿原路返回。

  苗志恒生性多疑謹慎,雖已口頭認輸,卻絕不相信陳慶會如此輕易放他離開。

  他懷疑陳慶可能表面故作大度,實則會暗中尾隨,尋個僻靜處下殺手奪寶。

  畢竟,換做是他自己,就極有可能會這么做。

  “必須防著他追上來!”

  苗志恒忍著劇痛,猛地折轉方向,不再走相對好走的官道,而是毫不猶豫地鉆進了路旁枝杈橫生的茂密山林之中。

  他利用樹林復雜的地形和植被掩蓋自己的行蹤和血跡,專挑難行的小徑甚至無路的陡坡穿梭,不惜耗費所剩不多的真氣施展輕身功法。

  一路疾馳,直到深入山林腹地,確認身后絕無任何人跟蹤的跡象后,他才靠著一棵古樹,劇烈地喘息起來。

  “硬拼絕非上策…”

  他冷靜地評估著,得出了一個讓他更加不甘卻又不得不承認的結論,“我現在不是他的對手。”

  但就這樣算了?

  絕無可能!

  今日之辱,若不能百倍奉還!

  他苗志恒日后還如何在臨安府立足?

  心念不通達,甚至可能影響他未來的武道進境!

  “陳慶!”

  苗志恒眼中閃過毒蛇般的寒光,“等實力再進一步,突破罡勁了,到時候暗中除掉這小子。”

  看到苗志恒遠去,羅威這時快步上前,抱拳笑道:“陳首席修為精深,令人大開眼界,在下佩服!”

  他眼光老辣,早已看出苗志恒絕非陳慶對手,方才那一番較量,不過是對方知難而退的收場。

  陳慶微微一笑,亦是抱拳還禮:“羅鏢頭過譽了,僥幸而已。”

  羅威低聲道:“陳首席,此番也是追緝朱家余孽的吧,我正好掌握了一些消息。”

  陳慶心中一動,這羅威作為德寶鏢局的總鏢頭,常年行走江湖,掌握的情報定然比自己這按圖索驥的要多。

  他面上不動聲色,點了點頭:“羅總鏢頭請講。”

  羅威見狀,立刻壓低聲音:“陳首席,據我得到的可靠消息,那朱懿老奸巨猾,去臨安府只是個幌子!他早已用秘法易容改貌,甚至可能縮骨改變了身形,他的真正意圖,是想通過南邊的‘黑水碼頭’走水路,向東而去!”

  “東邊?”

  陳慶眉頭微蹙。

  風華道東面臨海,海域遼闊,島嶼眾多,商貿繁盛,水路四通八達,一旦入海,再想追蹤便是大海撈針。

  “沒錯!”

  羅威肯定道,“而且,傳聞那老家伙身上,除了家族積累的財富和《厚土蘊寶訣》殘篇,還有一件寶貝——地元髓珠!”

  “地元髓珠?”

  陳慶目光一凝。

  此物他有所耳聞,據說是大地精氣凝結而成的異寶,蘊含著精純無比的土系元力,對于修煉土屬功法的武者而言,乃是無上至寶。

  常年佩戴在身,不僅能加速修煉,更能潛移默化地提純真氣,夯實根基,價值無可估量。

  “消息傳開,聞風而動的可不止你我,據我所知,已有不少高手奔著黑水碼頭去了。”羅威補充道,神色間也帶上了一絲凝重。

  陳慶看了他一眼,語氣平靜:“羅總鏢頭為何將此等消息告知于我?”

  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羅威如此熱心,必有所圖。

  羅威身軀微微一正,臉上露出幾分老練的神色:“陳首席快人快語,那我也不繞彎子,江湖風波惡,多一條路總好過多一堵墻。今日見識了陳首席的實力和氣度,羅某是真心想結個善緣。”

  “我德寶鏢局走南闖北,靠的就是朋友多,消息靈。今日我將這消息告知陳首席,但愿來日我鏢局行經云林府時,陳首席或貴派能行個方便,彼此照應,豈不勝過刀兵相見?”

  陳慶點點頭,這鏢頭的話倒是實在。

  今日與他結下一份善緣,將來未必沒有能用得到的地方。

  陳慶淡淡道:“羅總鏢頭所言,不無道理。”

  見陳慶態度緩和,羅威笑容更盛,隨即略顯鄭重地拱手道:“既然如此,羅某便不久留了,鏢局還有事務需處理,陳首席,若日后有需德寶鏢局押運之物,或有用得到羅某的地方,可來府城鏢局尋我,告辭!”

  他又與陳慶寒暄了幾句,便拱手告辭,很快消失在道路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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