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特別征召南北大營平原人族的噩夢_亡靈法師,召喚055什么鬼?__筆尖中文 薩格里斯大將“勝利”歸來。
此次南征,血吼大將指揮的部隊,遭遇了大量人族部隊的伏擊,尤其是在天霜城一戰中,面對三倍于本方的精銳部隊的圍攻,大將臨危不亂,斬將奪旗,殺出一條血路。
但勝利并不是毫無代價。
荒原獸人,只活下了薩格里斯的“血吼”親衛軍,平原獸人,參與前軍,兩翼,和殿后的部隊,基本全軍覆沒。
只剩下一些始終跟在中軍大陣之中,懵懵懂懂的部落戰士,僥幸活了下來。
薩格里斯回到白鹿平原的第一件事,就是報捷!
大張旗鼓,驚天動地的向王庭報捷。
“正面擊潰敵子爵兩名、男爵十一名,未錄勛爵二十有余。”
“繳獲軍團旗六面,貴族紋章旗九面,大小貴族徽章計四十余枚。”
徽章多一些很合理,敵人一個家族有好幾個帶徽章的成員,血吼大將一揮手,這不就給人家一鍋燴了。
這還得是血吼大將心軟,如果再狠心一點的話,說不定連云霧領的領主旗都能換過來。
嗯,還是價碼沒談攏。
報捷隊伍一路上除了將這些戰旗文書滿滿當當的公開展示之外,地行龍大車上還拉著各式各樣殘損的人族盔甲,破敗的長槍大劍,堆的如小山一樣的絲麻皮毛,以及少量的金銀掛飾。
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來,仗打沒打贏不好說,東西肯定是沒怎么搶到。
薩格里斯做的第二件事,是整肅部隊!
旗山山口,這座曾經象征著獸人兵鋒南指、肆意馳騁的天然門戶,如今戒備森嚴,刀槍林立。
作為本次“春狩”大軍的起點,也是終點,薩格里斯站在條石壘砌的瞭望臺上,久久的凝望著南方。
凜冽的北風帶來了北方荒原特有的氣息,卷動著薩格里斯微微泛紅的須發,在反復思索之后,終于下定了決心。
他暫時不能回去!
如果就此回去了,下一次更大規模的“秋獵”,自己能否參加,完全無法確定。
而這次和人族的私下勾結,暗箱操作,問題實在是太大了,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泄露出去,也不知道會泄露多少。
只有自己一直守在前線,才能最大程度避免意外情況的發生。
而怎樣才能確保自己不離開前線呢?
這種時候,之前被薩格里斯厭棄,丟在旗山營地的那群,人族之中投靠了獸族的“不歸”族裔,就給薩格里斯提供了一套完整的、有效的、成體系的建議。
狼狽為奸的狽、為虎作倀的倀,就是這群“不歸”的生態位。
薩格里斯·血吼開始召集手下剩余的各部將領。
命令迅速被傳令兵帶了下去,很快,沉重的腳步聲和甲葉碰撞聲便打破了營地短暫的寧靜。
來自各個部落、神色各異的獸人將領們,懷著惴惴不安的情緒,匯聚到了中軍那座最大的軍帳內。
能夠在一輪又一輪的清洗和拋棄中生存下來的,主要是三股勢力。
第一股是老卡爾和幾個嫡系薩滿,這是不能動的,就算病死在路上都不行,丟了先祖薩滿,等于丟了自己的政治生命。
第二股是薩格里斯·血吼的部落死忠,鐵桿嫡系,屬于薩格里斯造反都得跟著扛旗子的。
還有第三股勢力,是只有肌肉,不怎么長腦子的獸人部落。
比如摩天嶺征召來的牛頭人,比如嚎叫森林的黑熊部落,再比如碎石河谷的平頭蜜獾…
這些家伙因為毫無疑問的看不穿薩格里斯大人巧奪天工的計謀,因而得以幸存。
可見,如果不懂得站隊的話,越聰明越容易出事,還是蠢點好。
各位獸族將領端坐在火光搖曳的大帳中,擺出一張張或猙獰、或疑惑、或迷糊的面孔,相互之間相互探問。
等到人員到齊,薩格里斯從上首那張寬大的座椅上站起來,聲音不高,卻瞬間壓下了所有的竊竊私語,
“諸位!我們回來了。”
“帶著獸人一族的榮耀和驕傲,也帶著痛苦和犧牲!”
薩格里斯微微停頓了一下,似乎在醞釀情緒,也似乎在觀察反應。
“我們對那些愚蠢的人類予以了重重的打擊,敵人的尸體擺滿了城頭和路口,我們粉碎了敵人的陰謀,順利從他們苦心布置的重兵陷阱中突破,并取得了輝煌的戰果!”
“但是,敵人比我們想象的更狡猾,更兇殘!他們不僅出動了數量遠遠超過我們的戰士和魔法師,還動用了一種…我們從未見過的邪惡力量!一種來自域外的、褻瀆先祖的偽魔法!”
“我們英勇的戰士流淌了許多額外的鮮血!許多優秀的孩子,沒能回到這片生活著他們妻兒和族人的土地上!”
薩格里斯用拳頭重重砸在地圖上旗山山口的位置,發出沉悶的響聲。
“現在,輪到我們來保衛他們的族人了!”
“敵人的偵察兵就在門口窺探,隨時有可能潛入白鹿平原,所以,‘春狩’還遠遠不到結束的時候!”
血吼大將環視全場,目光最終落在那些平原獸人首領身上,口中帶著一縷不容置疑的堅定。
“因此,我決定!大軍暫不北返王庭!各部以旗山大營為中心,就地轉入防御整備狀態!”
“在王庭‘秋獵’的軍隊沒有到達之前,我們將承擔起防御敵人反撲,清掃敵人偵查,為大軍反攻做好準備!”
全場將領面面相覷。
這就是“不歸人”給薩格里斯出的招數,在標榜自己戰功的同時,夸大敵人的威脅性,以繼續防御為由,將“春狩”的狀態繼續延續下去。
只要春狩這個特殊狀態不解除,薩格里斯就還是那個王庭委任的領兵大將,擁有代表獸族王庭,在白鹿平原上生殺予奪的權利。
至于這個特殊狀態要持續多久…
那就得看血吼大將的實際需求了!
一名熊族將領似懂非懂的問道:“以往打完了仗,我們都要是回部落據點的呀,不然據點跟別人爭起來了,沒我們這些戰士,吃了虧怎么辦?”
薩格里斯毫不客氣地打斷它:“那是打完了仗,現在,仗還遠遠沒有到打完的時候!”
“你自己部落那點破事,怎么比得過我獸人一族的大業重要。”
那熊族首領被噎得滿臉通紅,悻悻地退了下去,不敢再言。
薩格里斯環視四周,眼中兇光閃爍:“不僅你們不回去,我們還要進一步加強力量!”
“敵人隨時有可能侵入白鹿平原,為了保障秋獵的勝利,我宣布,重建旗山南北大營!”
這,對平原獸人來說,可就是一件不折不扣的大事了。
上一次建旗山南北大營是什么時候?是剃刀要塞還在的時候,距今已經過去超過二十個霧月輪回之年了。
在場的所有獸人將領,那時候都還沒出生呢。
所以,它們此刻還并不能清晰的理解這是個什么概念,不過沒關系,薩格里斯很快就用細則告訴了它們。
“從即日起,白鹿平原所有部落,實行戰時管制!”
“第一,所有部落,按照之前登記在冊的年納稅數,再加征三成的糧稅和肉食!內環部落限期三周,外環部落限期一月,運抵旗山大營!違令不遵者,以通敵論處!”
“第二,各部落征調所有十六歲以上、五十歲以下的雄性獸人,組織操練,聽候調遣!我將于下月月初派出征兵隊,去各部落挑選兵丁!”
“第三,各部落除原本的帶甲步卒之外,必須按此清單,額外上交一定數量的鐵甲,武器,座狼或戰馬,以充實軍備。”
“無法上交物資的,超額上繳糧食或財物!”
“各部還要按部落大小,向我輸送一定數量的奴工,為我重建南北大營使用!”
一條條嚴苛的命令從薩格里斯口中吐出,哪怕是再愚鈍的平原獸人首領,臉上也漸漸失去了血色。
當然,“不歸人”的大聰明給出的主意,不會一開始就就把整個平原部落全部逼到對立面上去。
薩格里斯清了清嗓子。
“我知道,大家的部落,在白鹿平原生存都不容易,或許一時也有些難處。”
“所以,我也不是完全不講道理。”
“若是因為某些特殊原因,一時不能完成任務,起碼得過來跟我說明情況,表達誠意,我和卡爾大薩滿商議之后,看是給予延期,更換,或是減免!”
“總之,大家應當上下一心,相互周全,為陛下的大業,為獸族的光榮,盡心盡力!”
帳外凜冽的北風,呼嘯聲越來越響,最終連成了一串長長的嗚鳴。
白鹿平原,腐沼部落聚居點。
這里與其說是一個部落,不如說是一個大型的、雜亂無章的村莊。
粗糙的土木混合結構的房屋低矮而擁擠,泥濘的街道上隨處可見牲畜的糞便和垃圾,空氣中彌漫著牲畜膻味、食物腐敗味和一股若有若無的、屬于大量獸人聚集而產生的濃重體味。
當然,這還算是獸人本部的“據點區”,外圍的附庸人族居住環境則更加糟糕。
藍星恒河蓮花聯邦的貧民窟和它一比,都能算的上“高檔住宅區”!
這里是白鹿平原上眾多普通人族聚落的一個縮影,聚居于此的人族,大多是獸人侵入白鹿平原之后,被抓捕和奴役的人族后代,或者是從南方陸陸續續劫掠而來的奴隸及其后代。
經過一百多年的繁衍生息和潛移默化,人族已經完全接受了這種被奴役的命運,能夠在獸人領地上成為一個雇工,種地交租,混一個半饑半飽,這就是他們此生最大的夙愿。
他們中絕大部分人已經忘記了人族的語言,只會說一些簡單的獸人俚語。
不過阿木是個例外,他不僅是個雇工,還會一些人族語言,儼然是這一片人族中少有的“體面人”!
他甚至有自己的老婆和孩子。
被從南邊抓來的時候,他已經十歲了,雖然在這片平原上蹉跎了十多年,但他還沒忘記家鄉的語言。
阿木佝僂著腰,費力地將最后一捆干草垛在搖搖欲墜的草棚頂上,盡管年齡并不算大,放在人族社會里還正是年富力強的年紀,但在獸人部落,他已經算是個長者了。
這里的人族平均壽命不足四十歲。
阿木搓了搓自己的手掌,手心粗糙得像老樹皮,布滿了一道道深深的裂口,沒有裂口的地方,則全是厚厚的繭子。夏日的陽光已經帶上了一絲毒辣,曬得他黝黑的頭皮沁出汗汁,順著深深的皺紋往下淌。
忙完了手上的活計,阿木直起腰,捶了捶酸痛的后背,渾濁的眼睛望向部落外圍那片廣袤的、綠意盎然的麥田。
麥子長勢很好,穗子已經開始泛黃,其中有那么幾小塊,是屬于阿木租賃的麥田,眼看著再有兩個月就能收割了。
不過此刻,阿木的臉上沒有絲毫喜悅,反而愁云密布。
幾天前,腐沼部落的獺豨獸人管事,傳達了來自旗山大營的新命令,今年要加征五成的糧食!
這個消息像一塊巨石,壓得所有的雇工心頭喘不過氣,遇到這種人禍天災,他們的抗風險能力甚至還不如那些純粹的奴隸,畢竟奴隸有主人給吃喝,雇工可沒有。
這五成的加征,就像一把明晃晃的刀子,直接要剜掉大家活命的根子!
家里的一點存糧被掃蕩一空,就算自己在地里偷偷藏下了一點,再出去多挑些野菜蒿菜,怕是也撐不到下一個收獲季。
怕是又得提前從地里弄些水濟濟沒長熟的麥子來,先保著家里人活下去。
“唉…”阿木嘆了口氣,拿起腳邊破了一個口的陶碗,喝了一口渾濁的、帶著澀味的涼水。
水能暫時壓住饑餓,卻壓不住心頭的恐慌。
明天怎么辦?
“爸爸…”一個細弱的聲音在旁邊響起。
阿木低下頭,看到自己家的小丫頭正怯生生地拉著他的褲腿,小女孩面黃肌瘦,一雙大眼睛顯得格外突出,懷里抱著一個更小的男孩,正在哇哇哭叫。
“爸爸,弟弟餓的一直哭,媽媽讓我來找你…”
阿木接過自己的小兒子,又摸了摸莉娜枯黃的頭發,低低的啞聲道:“等晚上…晚上我再想想辦法…白天不能吃東西,別人都看著呢!”
女兒懂事的點點頭,但是還不懂事的兒子依舊哭個不停,哄了幾下沒哄好,阿木索性把孩子往旁邊一丟。
算了,等嗓子啞了,沒力氣了就該消停了。
女兒忍不住又湊過去抱起了弟弟,小聲的哄著,唱著那首阿木教給她的,來自遙遠南方家鄉那個小鎮的兒歌。
“月牙彎彎,拾穗尖尖;
灶火熄了,果子甜甜;
風婆子搖樹莫睜眼喲;
寶寶累了就歸家眠!”
“狗子鉆洞,夜鳥巡田;
麻布裹身,星塵鋪檐;
誰家崽兒偷摘酸果喲;
明日肚痛可莫怨天!”
“睡吧睡吧,月兒小小笑臉;
睡吧睡吧,娃兒長的圓圓;
睡飽以后長高高呦;
長大以后拿騎士劍!”
孩子或許是哭累了,又或許是姐姐的哄睡真的有了效果,慢慢安靜了下來,可就在此時,一陣刺耳的號角聲響起,瞬間擾動了整片營地。
緊接著,遠處傳來了獺豨獸人衛士粗野的吆喝聲:“集合!部落的男人到廣場集合!快!”
阿木心里猛地一沉,不詳的預感縈繞在心頭。
他匆忙把孩子抱起,帶著倉皇失措的妻子和孩子,跟著慌亂的人流,踉踉蹌蹌地朝著部落中央那片不大的土廣場跑去。
廣場上已經黑壓壓地擠滿了人,幾乎整個腐沼部落的人族都被驅趕了過來,人群惶恐不安地低聲議論著,孩子們被緊張的氣氛嚇得哇哇大哭,又被大人死死捂住嘴巴。
廣場前方的一個矮土臺上,站著獺豨的獸人頭領“豁牙”。
獺豨獸人是野豬族群獸人的一個亞種,有著顯眼的拱鼻,嗅覺極強,性情粗暴,不過此刻,“豁牙”彎腰弓背,正對著幾個大個頭獸人點頭哈腰。
老實的不像一只野豬,而像一只豚鼠。
看到人都來得差不多了,“豁牙”首領收起臉上諂媚的笑容,清了清嗓子走到臺前:
“安靜!都安靜!你們的好日子來了!”
“奉血吼大將軍令,要征調一批奴工去禿鷲崖礦場,為大軍開采礦石,部落所有十五歲以上,三十歲以下的男性,自己回家帶好糧食和衣物,明日一早,來這里等待將軍派來的大人們挑選!”
“豁牙”的話宛如一道晴天霹靂,在人群中炸響!
禿鷲崖礦場!那是白鹿平原最著名的一片鐵礦場,獸人自然不會講什么安全生產,勞動保障,而混在在其中的人族監工,為了向主子邀功,更是把壓榨發揮到了極致。
被征調去那里的人,能活著回來的寥寥無幾。
沉重的勞作、惡劣的環境、非人的虐待…那里就是一個吞噬生命的黑洞!赫赫有名的死亡之地!
場地上哭聲和哀求聲瞬間響成一片。
“不!不能去啊!”
“大人!求求您!放了我們吧!”
“我們還要收麥子啊!沒了我們,麥子就爛在地里了!”
來自旗山大營的狼族軍官眉頭一皺,似乎極為厭惡這種吵鬧。
他猛地一揮手,身后的荒原獸人士兵齊刷刷地拔出了雪亮的彎刀,一股陰冷的殺氣彌漫開來,瞬間壓滅了場上的哭喊。
這個夜晚,對于腐沼部落的大多數人族來說,都是一個不眠之夜。
阿木抱著一直哀哀哭泣的家人,他很清楚,如果自己被抽走了,家里剩下的這一大兩小,幾乎斷絕了生存的可能。
反抗,阿木從來沒想過,也不敢想。
營地里的人族卑微,低賤,愚昧,他們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會寫,除了哀求,只會哭泣。
就算營地里所有的人都奮起反抗,也不過是給獺豨獸人多耗費些力氣,更何況,絕大部分的人族奴工只會引頸就戮。
逃亡的念頭,如同野草般,第一次在他的心底瘋狂地滋生。
可是,該逃到哪里去呢?
到處都是獸人的部落,對于逃亡的人族,處死只是最溫柔的刑罰。
就在白鹿平原上,一個又一個阿木這樣的家庭,向他們所能想到的一切神祇哀哀祈禱的時候,因為白鹿平原發生的驟然變化,一位年輕的領主,乘船而來,靴子踏上了白鹿平原最東端的土地。badaoge/book/143905/54423572.html
請:m.badaog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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