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猿飛日斬對宇智波誠“很了解”,知道這小家伙腦回路很清奇,想一出是一出,所以不太擔心是宇智波一族的陰謀。
這就是口碑!
思及此處,猿飛日斬把煙斗往唇邊送了送,深吸一口,煙圈在他眼前慢悠悠散開,混著窗外鉆進來的雪氣,帶著點潮濕的涼意:“我知道了。”
他把煙斗往桌角一磕,火星“滋啦”濺在木紋里,留下個焦黑的小點,在深棕木色里洇開,像滴沒擦凈的血漬。
“你去告訴富岳族長,讓他放寬心,不過是小孩堆雪人,犯不上繃緊神經。”
話音落下,頓了頓,猿飛日斬望向窗外雷之國、云隱村的方向,指節在桌角上輕輕敲了敲,發出“篤篤”聲。
“云隱村的使者不日將至,村子里容不得半點差池,免得鬧出不必要的誤會。”
“警衛部隊這段時間盯緊點,任務很重,別讓有心人鉆了空子。”
聞言,宇智波止水的影分身恭敬地告退,隨后走出火影大樓。
剛踏出門檻,“砰”的一聲化作白霧,雪粒在原地打了個旋,被穿堂風卷著,很快散進漫天飛雪中。
隔宇智波誠不遠處,宇智波止水本體的腦海里涌入影分身這段記憶。
他輕輕嘖了聲,指尖結印,又召喚出一個影分身,讓其朝著宇智波族地的方向快速疾馳。
做完這些后,宇智波止水忍不住小聲嘟囔,呼出的白氣混雜著雪粒:“我就知道鼬是關心則亂,兩個小孩堆雪人還能掀翻木葉?真是小題大做。”
“一涉及到兩個弟弟的事,腦子就跟雪凍住了似的,聰明勁兒都沒了。”
火影辦公室里,猿飛日斬看著窗外那團散去的白霧,眉頭又緊鎖了起來,眼角的皺紋像是被雪水浸過的紙,更深更密了。
口中喃喃道:“宇智波...宇智波一族...”
隨后,猿飛日斬清了清嗓子,“咳”的一聲輕響,像塊冰投入滾水,瞬間打破了室內的靜謐。
兩道暗部忍者的身影幾乎是同時出現,像融入陰影的墨,“唰”地單膝跪在辦公室前。
動作整齊得像用尺子量過,連膝蓋砸在地板上的悶響都重合,呼吸輕得像雪落,節奏分毫不差。
“派兩隊人馬去往小樹林附近,保護九尾人柱力。”
話音落下,猿飛日斬的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指節泛白,煙斗里的火星明明滅滅:“記住,別讓宇智波家的孩子說出不該說的話,盯緊一點。”
他頓了頓,身子往前傾了傾,聲音壓得更低,幾乎貼著桌面。
“剩下的暗部,去宇智波族地外‘巡邏’,一片葉子落地的動靜都別放過,有任何情況立馬向我匯報。”
“是,三代火影大人!”
暗部領命的瞬間,身影已淡得像青煙,只在地板上留下了兩個淺淡的腳印,快得讓人以為是幻覺。
猿飛日斬剛歇了口氣,火影辦公室的門被“砰”地敲響。
“進——”
一道白毛暗部推開門走了進來,身上還沾著沒化的雪粒,單膝跪地道。
“三代大人,團藏大人帶著兩隊根部忍者出了基地,氣勢洶洶地往西邊去了,看方向,應該是小樹林那邊。”
聞言,猿飛日斬的臉色“唰”地沉了下去,手指在桌面上敲得更快了,木桌發出“咚咚”的悶響。
幾十年的老伙計了,他太了解志村團藏了——這家伙大半年來一直讓根部蹲守在宇智波族地外。
就是為了報上次在火影大樓被宇智波誠的一罵之仇,氣量比針尖還小,還口口聲聲說自己一切都是為了木葉。
想到這里,他站起身,走到窗邊,望著不遠處火影巖的輪廓,雪落在二代火影的石像上,把那堅毅的眉峰蓋得發虛。
“告訴團藏,天大的私怨,也得等和云隱村簽完停戰協議再說!”
猿飛日斬的聲音帶著掩不住的疲憊,皺紋里像積了雪:“誰敢在這個時候破壞了停戰協議的簽署,誰就是木葉的罪人!”
“木葉的血...已經流不起了啊。”
最后幾個字輕得像嘆息,混著窗外的風聲,散在滿室的煙草味里。
雪還在下,大片大片地撲在火影巖上,把歷代火影的臉蓋得愈發模糊。
白毛暗部的回應幾乎和動作同步,喉間擠出低沉的“是,火影大人”時,整個人已經像是被無形的線猛地拽向后方。
出了火影大樓后,他足尖在凍得發硬的雪地上只是輕輕一點,鞋底碾碎冰渣的脆響剛起,人已經化作道模糊的白影。
比掠過樹梢的寒鴉更疾,帶起的雪沫子在身后拉出半道轉瞬即逝的銀弧,眨眼就消失在風里。
白毛暗部忍者趕在志村團藏抵達小樹林前,在一片空曠的雪地中將其攔住,膝蓋砸進積雪的悶響里,將三代火影的話一字不落地復述出來。
志村團藏停下腳步,站在原地,獨眼里的渾濁像一潭積了雪的泥沼,盯著眼前的暗部白毛。
風卷著雪粒子打在他的黑袍上,發出細碎的噼啪聲,混著他微微粗重的呼吸聲,在空蕩的雪地里撞出回音。
周圍的根部忍者就像是釘在雪地里的樁,連呼吸都放輕了,面具下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前方,沒人敢抬頭看志村團藏的臉。
這位大人的沉默從來不是平靜,而是暴風雨前的蓄力。
忽然,志村團藏嘴角極輕微地向上揚了揚,快得像被風吹動的枯葉,稍縱即逝。
他與猿飛日斬已經是幾十年的老伙計了,這點默契還是有的。
猿飛日斬的意思,就是說和云隱村簽完停戰協議后...他就可以肆無忌憚的找宇智波一族那個小鬼的事了。
思及此處,志村團藏渾濁的獨眼里閃過一絲厲色,充滿濃郁的煞氣,整個木葉村,除了猿飛日斬,誰敢不給他志村團藏的面子。
區區天生邪惡的宇智波小鬼,罵了自己一頓后,竟還讓他多活了大半年,這簡直就是對他忍界之暗的一種無聲侮辱。
轉念間,又想到云隱村的停戰協議上,他的眉頭又擰成了死結。
喉間溢出幾不可聞的嗤笑,帶著冰渣子似的冷意,猿飛日斬真是越活越沒膽量了,昔日的忍雄,現在只會妥協了。
他志村團藏要是坐在火影的位置上,絕對不會輕易跟云隱村簽訂停戰協議,哪用得像猿飛日斬這樣,低三下四地看別人臉色。
可惜他現在還不是火影,想到這里,一股郁氣堵在胸口,志村團藏從牙縫里擠出兩個字,聲音像是被凍裂的木頭在摩擦:“回去。”
根部忍者們雖心生疑惑,卻沒有一人敢問,齊刷刷的轉身,跟著志村團藏往根部基地回去。
他們轉身時,腳步都透著小心翼翼,愣是沒半個人敢發出多余的響動。
只有志村團藏的身影走在最前面,黑袍在風雪里擺得筆直,像根插在雪地里的黑矛,透著說不出的陰沉。
白毛暗部看到志村團藏離去后,瞥了眼遠處的小樹林,喃喃道:“漩渦鳴人嘛...”
隨后,整個人消失不見。
.........
小樹林里,宇智波佐助和漩渦鳴人已經堆完了雪人,后者不停地跟前者說話。
宇智波佐助極為高冷,不怎么搭理他,但只要漩渦鳴人說起宇智波誠,前者雖然仍舊高冷,但總愿意回他幾句了...
宇智波鼬站在小樹林外,睫毛上的雪越積越厚,連肩頭都落了厚厚一層,可他卻像沒有察覺一樣。
眉頭微蹙,心中滿是焦慮。
這時,宇智波鼬身后傳來極輕的腳步聲。
宇智波止水的影分身去族地稟告了宇智波富岳后,就來了這里,拍了拍宇智波鼬的肩膀,聲音壓得很低,帶著安撫的意味道。
“放心吧,我剛才已經跟三代火影大人那邊稟告過了,他說只是孩童的玩耍不用緊張。”
“有三代火影大人的默許,志村團藏大人也不會說什么的。”
宇智波鼬緊繃的肩膀微微松了一些,眼底的焦慮淡了幾分,但轉瞬間想到宇智波誠,心又提了起來。
不行,不能等了。
他深吸一口氣,朝著小樹林喊了聲:“佐助!”
聲音穿過稀疏的枝椏,像顆小石子投進喧鬧的湖面。
聽到宇智波鼬聲音的宇智波佐助像是被按住了暫停鍵似的,瞬間停止和漩渦鳴人對話。
“我大哥叫我了。”
他丟下這句話,轉身就往小樹林外跑,連漩渦鳴人喊他都沒回頭。
見此情形,漩渦鳴人的神情瞬間變得黯淡起來,一個人又蹲回了雪人旁。
這時,聽見宇智波佐助的聲音從前面飄回來,“下次...下次誠要是還讓我來陪你玩,我就再來。”
漩渦鳴人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就像點燃的小燈籠,他猛地蹦起來,對著宇智波佐助的背影告知自己的住址。
宇智波佐助沒有回頭,只是揮了揮手,示意知道了,小短腿在雪地上踩出一連串急促的“噠噠”聲。
出了小樹林,剛才還對漩渦鳴人極為高冷的宇智波佐助,看見雪地里的宇智波鼬,立馬像只找到窩的小奶貓,三兩步撲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