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_演員的誕生_就愛言情 好書推薦:
女孩重新坐到了長條凳上,目光里有些驚訝:
“你挺有天分的啊!”
“意思是我演的很像?”
“嗯!”
范冰用力的點了一下頭:
“很像,我剛才真以為你要給我一口!嚇我一跳呢!”
她重新捧起了汽水,瓶口剛好抵住了嘴唇:
“我老師說,觀眾們需要的是一個饑餓的人,而不是表演饑餓的演員。我以前不太懂這個道理,但剛才我好像就懂了…明明在表演,可你沖我呲牙的時候,我真以為你要咬我!你剛才是怎么做到的?”
安心有些懵:
“什么意思?”
“就是…你怎么做的呀。”
范冰說完,就瞧見了安心那越來越懵的眼神。
她也露出了無語的神色。
實話,她自己也不算尖子生,并且也才上了一年學就出來北漂了。
所以這會兒也有點詞窮。
但是吧…這會兒心頭又不愿意弱了自己這三分膽氣。畢竟被個剛接觸表演的人給嚇了一跳,這要是傳出去,她冰冰姐以后怎么在江湖上立足?
所以,帶著三分無語,幾分心虛的心情,女孩強行的擺出了一副為人師表的模樣:
“這樣,你自己剖析下你這段表演。”
“…該怎么剖析?”
“人物心態活動,動機,內心展現,表演細節…”
無數在書上看到過的詞匯照本宣科的一股腦倒了出來。
內行聽著無語,外行聽著撓頭。
巧了,安心就是外行。
所以他根本聽不懂。
想了想后,他試探性的問道:
“就是…我剛才心里在想什么?”
“對。你和我說說,我幫你拆分一下。”
行吧。
安心不自覺的點點頭。
人家肯定比自己專業,這是毋庸置疑的。
并且別忘了,這姑娘在后世可是經常走紅毯的。能走紅毯,至少說明人家的作品經常出現在那種電影獎項上。
以前總看到她在外國某個電影節上的驚艷造型。
那就說明,她的電影肯定是不差的。也能說明人家演技好。
哪怕現在歲數小點,但學無前后,達者為先嘛。
他一邊琢磨著,一邊說道:
“我以前養過一條狼,叫小灰。”
“你先等會兒…”
范冰一臉無語的看著他:
“狼?”
“嗯。”
安心知道她在想什么,點點頭:
“是我在放山的時候撿到的。一開始我也以為是小狗仔,但養大了后發現,它尾巴始終是耷拉下來的…總之,是狼。我養了它三年,后來自己回山里了。偶爾會帶它老婆來看看我,待兩天再走…咳咳,扯遠了。總之,我剛才模仿的就是它護食的時候。你見過狗護食吧?它們會皺鼻子,但狗不會皺的時間特別長,可狼如果感受到威脅,它們會一直露出來自己的獠牙…”
給她科普了一下狼和狗的區別后,他給出了總結:
“你不是讓我表演狗么,我不知道咋的,就想起來小灰了,而小灰給我印象最深的就是它護食…我就想讓自己也呲牙咧嘴的…還別說,好像我真成小灰了。”
說到這,安心的眼睛變得明亮了起來:
“挺有意思的。”
范冰懂他的話么?
只能說如懂。
她明白,表演初學者其實就是在模仿。
但安心為什么和她聊狼和狗的區別,她有點懵。同時,也不太懂他到底怎么做的那么像的。
尤其是…
她回憶著剛才那一幕,發現自己最先看到的好像就是他的眼睛。
就是眼睛!
那一剎那,安心的眼睛也變得很奇怪…就好像真的成了狼一樣。
說不上來哪里有變化,但…看一眼就秒懂了!
正琢磨著,忽然就聽到了安心的一句疑惑:
“我這么想是對的么?”
女孩瞬間回神。
這下,她又看懂了安心的眼神。
滿滿的求知欲。
完了。
我好像真成大佬了。
“咳咳。”
女孩輕咳了一聲,云淡風輕:
“嗯,對的。我們表演的時候,心理活動其實就是面部表情的驅動力。你懂什么叫情緒控制不?”
“…不太懂。”
“就是你生氣的時候,光做出表情是沒用的。你要用情緒帶動表情來表達,這么說你能理解么?”
“唔…”
安心想了想,說道:
“意思是,我得在心里先生氣?然后把自己代入到這股情緒里?”
“對對對,沒錯,就是這樣。你要有代入感,就…就像是你把自己代入到了小灰身上一樣。”
一聽這話,安心有些無語了。
代入?
這咋跟那個“小丑”聽上去差不多呢?
想了想,他反問道:
“這種代入是不是很危險啊?不太對勁吧?按照你的意思,我明明不生氣,但卻把自己代入到了生氣的人情緒里…比如我是個暴躁的人,我一生氣,哐哐哐亂砸東西咋辦?”
“這就叫專業!”
看著安心那荒唐的表情,范冰聳聳肩,看著天空依舊一片云淡風輕指點江山的模樣:
“你亂砸就砸唄。記住,鏡頭前的東西都是道具,供表演使用的。你是在表演,又不是真的現實里亂發脾氣砸東西,這種情況很正常啊,所以這是好事。而且也沒什么危險,這種代入情緒的方法,有一個系統化的稱呼,知道叫什么不?”
“什么?”
“叫體驗派。就是你把自己完全代入到故事角色當中,你就是人物,人物就是你。不分彼此!”
說到這,范冰的目光再次落到了安心臉上:
“這是一種很高級的表演方式,很吃天賦的。你不錯呀,剛接觸就能把自己代入進去…說明你天賦很好!”
“…體驗派?”
“對。就那本《演員的自我修養》里作者發明的。斯坦尼斯拉夫斯基體系下面,分體驗派,方法派。我是方法派…”
“啥是方法派?”
“呃…”
范冰有些卡殼。
實際上,她這話但凡旁邊站著個表演課老師,肯定會給她一腳,讓她快別誤人子弟了。
這不坑人呢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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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接給一個新手定義派別…這新手連表演是什么都還沒搞明白呢。
但偏偏…她自己也是個二把刀。
什么方法派…純純是給自己臉上貼金的。
連戲都沒演過幾場的演員根本就不存在這種派別定義。
奈何,一個敢問敢聽,一個敢扯敢教。
而面對萌新的問題,一時間忘記了方法派到底是咋回事的“大佬”直接揮手:
“你不用知道,跟你說太多你也不懂。總之,你這種能代入到角色之中的表演體系,就叫體驗派。很厲害的,說明你特別有天賦。”
“那會不會有危險?”
“啥危險?”
“比如把自己沉進在一個要自殺的角色里出不來,然后真自殺了?”
“咋可能。”
女孩直接嗤笑了一聲:
“你是表演,又不是真的想自殺。”
“…那萬一呢?”
安心心說“小丑”的例子不就擺在這呢么。
人家說死是真死啊,一點都不帶含糊的。
“內心脆弱的家伙做什么演員啊?”
這是范冰的回應。
“呃…”
你還別說,一時間安心竟然不知道該怎么反駁。并且…想想好像也是這么個道理啊。表演就是表演…這東西似乎就跟老仙兒上身是一個道理。
老仙兒請來上了身前,首先就得知道怎么送。要是沒這本事,那招來不知道哪竄出來的山精野怪來折騰自己,那也是純純的找死。
想明白了這一點,他不自覺的露出了驚嘆的模樣:
“你懂的這么多啊?”
“那是。”
范冰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了幾分得意的味道:
“我畢竟是職業的,雖然談不上教書育人,但給你做啟蒙綽綽有余啦。”
一個敢教,一個敢學。
一個敢說,一個敢信。
其實要是其他安心了解的行業,范冰敢這么聊,安心不說戳破她,至少會在內心嗤之以鼻。
奈何…演員這行,他是真不懂。
并且和自己知道的知識進行對照后,他發現人家說的似乎真挺對的。
學問無前后,達者為先嘛。
倆人就這么坐在村口食雜店聊到了孟向導回來,手里還提著大包小包的幾個塑料袋。
那里面是從飯店買來的菜。
按照規矩而言,主家請先生看事兒,肯定得招待一下。
而大神兒和二神也得聊聊今晚這幫兵怎么請,煙魂怎么送。
奈何…安心不太敢回去。
他甚至百分百確定,一旦他回屋里不到半小時,都不用二神兒敲響文王鼓,老仙兒一準自己就找來。
所以,面對范冰那“你回去不”的問題,他只是搖了搖頭:
“你自己先回去吧,我等晚上回去。”
“…好。”
于是,女孩把大白梨的玻璃瓶還給了食雜店后瀟灑離開,而安心則坐在長條凳上繼續發呆。
腦子里琢磨著剛才和她的聊天。
一邊琢磨,一邊回憶著自己剛才“當狗”的體驗。
雖然只有短短一瞬。
但…還真別說。
意外的有趣。
這一世,他其實想的很簡單。
把前世做錯了的“習題”全都做對。也不求什么大富大貴,改天換地之類的。
有錢了,不為生活所困后,就老老實實享受擺爛的人生。
他前世其實挺累的。
三十歲之前為生活奔波,三十歲之后為他人所困。
見多了求仙問佛之人心中之欲后,被名聲所累的他活的其實并不開心。
而現在重活一遭,總要過的舒心一些才是。至于以后要干什么,他暫時沒考慮好…但今天這一次“不要臉”的表演,還真帶給了一個重生者一絲絲在這個沒有手機、沒有網絡、各種娛樂都處于啟蒙時的有趣體驗。
真不差。
靠在長椅上,他輕舒了一口氣,眼神逐漸空了。
但沒持續多久,食雜店老板走了出來,手里提著一瓶汽水,遞過來了一支煙:
“你…是大神兒啊?”
安心一愣,就聽到了對方的下一句話:
“算一卦多少錢?給我算算唄?我算財運…”
“呃。”
看著眼神里帶著幾分市儈的中年人,安心心里無悲無喜,早已司空見慣。
笑著搖了搖頭:
“我家老仙兒不看運勢的。”
“啊?”
中年人一聽,下意識的問道:
“那看啥的啊?”
“治病救人。”
“白仙兒啊?”
“…哈。大哥你還挺懂。”
安心沒承認,也沒否認,只是岔開了話題閑聊幾句,老板帶著幾分遺憾的離去。
但好歹那瓶大白梨是送出去了,沒收回來。
安心捧著汽水瓶,繼續看天發呆。
庸庸碌碌,忙忙叨叨…不知多少人想在這日復一日的生活中找尋破局之法。
可前世不知指點了多少人功名利祿的出馬弟子卻在內心自嘲了一聲。
我自己還沒算明白自己的前途呢,又憑什么指點他人?
他繼續放空。
看白云蒼狗。
看日暮西斜。
女孩再次折返:
“誒,吃飯了。”
“不吃。”
安心擺擺手:
“你和孫大爺說,不用管我。等時辰到了,我自己會回去。”
“唔…好吧。”
于是,她再次離開。
而安心則在小賣部的電視機里看完了新聞聯播,看完了焦點訪談,又看完了一集三國演義。
晚上九點出頭。
陽落陰生。
時辰,差不多了。
他仰頭,目視周天星斗。
踏步趕月,不再回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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