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編在看到應該是的這句話回應時,整個人都是興奮的。
他繼續朝下看去。
馬:你為什么會有如此猜測?
曹:因為熟悉。你知道的,我是北電的學生,學校教了我很多東西,包括如何拉片,我拉了很多片,歐美,日韓,國產,甚至捷克的電影我都看過。所以對于歐洲三大主競賽單元的電影,我很熟悉。
馬:那就說說你的看法。
曹:其實對于歐洲三大的主競賽單元選片,我認為被選中的電影有三重標準。我其實見過網絡上很多人定義選中的電影是“苦,窮,丑”,但這個描述和定義非常片面。
馬:那你認為的三重標準是什么?
曹:我只聊關于我國的選片,第一,善于選擇在特殊時代背景下講人性,第二,善于選擇在某些具體政策下講苦難,第三,無意識相對呈現了西方的道德崇高感。
馬:你說的非常籠統,可為什么我們平時并沒有感覺到?
曹:因為這一切被降低了目的性,削減了信息量,甚至秉持著一種單盲原則。但我認為存在有人主動在靠向這條路。比如賈。
馬:單盲原則?那你能不能舉幾個例子?
曹:比如章子義的紫。你看過嗎?這部電影的敘事,人物和結局,會給人相當大的沖擊感。
馬:我沒看過這部電影。那請問,你還有沒有其他的證據?
曹:好人啊!這是最直觀的證據。不是巧合,而是必然。選片進入主競賽單元都是一種標準,你可以去對比所有電影,“封閉,落后,愚昧,貧窮,卑瑣,壓抑,扭曲,無個性,無自由”,這些內容一定會體現在任何一個獲獎影片的細節中,甚至是提名名單。而這一部,就把卑瑣展現到了極致。
馬:被你這么一形容,我感覺有點嚇人。那不如讓我們聊聊霸王別姬?這是唯一一部金棕櫚獎。
曹:你這是非要拉我下水是吧?這電影還是很好的。但是細節層面,我只舉一個小小的例子吧,里面的不同人物,對于戲曲的反應是不同的,你可以看看是哪一方角色的道德更卑賤。而且這部電影的尾聲正好嵌入了我所說的三重標準中的一個。
馬:你的觀點是否過于偏激?那在你的感受中,所有電影,都是被操縱的?
曹:至少在我看來,是這樣的。內地被選中的三大提名名單其實并不多,有心人可以去挨個對比,我不介意開一場辯駁專訪。
馬:那在你看來,這些作品當中是否存在蘊含社會生活中的積極元素,人性的溫暖,文化的魅力以及時代的變遷嗎?
曹:當然存在,你的問題和我的回答其實并不沖突,積極元素當然會有。他們不會過于張揚,那就太明顯了。聊回紫,主旨是在表達抵抗,這當然是好事。但好人里沒有。我只看到了噴這個,噴那個,隱喻在他的敘事當中。實際上背后的那點小心思,昭然若揭。
曹忠在聊到這里的時候,忍不住笑了了。
如果他認為賈是壞的話,紫的導演就是單純的…大愚若智。
比如戛納直接戳人家的肺管子,戳的人家主編直接急眼了,大罵不止,直接零分。
馬在聽完曹忠解釋之后,也是沉默了很久。
馬:那其他人呢?比如我們所耳熟能詳的那些?
曹:你其實可以直呼姓名的。
馬:張,陳,江…
曹:都是一樣,沒有區別。這是一條被炮制出來的產業鏈,電影當中一定存在某些細節上的被選擇點,電影人是被立成的靶子,但我的話題僅限于電影,他們可以是被選中,從而潛移默化吸引人的標桿,也可以是主動靠過去的人,但我并不清楚。你應該懂我意思。他們和隊長,不一定一樣,并非是搶骨頭的狗。
馬:那本屆威尼斯獎項的兩部電影呢?
曹:我沒看過。
但我看過張愛玲女士寫的張愛玲這部小說,屬于是對她自己的隱喻。
張其實是一個非常明顯的文化罕見,忠堅不分,善惡不辨,談笑有國賊,往來皆罕見,比商女還要可恨,在她眼中家國情懷,救亡御侮,熱血忠魂,都是不存在的。而且,她特別喜歡通過蔭盜來講人性。比如那句名言。
我還了解過張愛玲這部小說書稿,其實在50年代就完成了,但是不敢發表,怕被噴,直到快三十年后才發表。
這部小說的主要情節和真實歷史事件相比,刺殺時間,刺殺地點,刺殺目標,刺殺方式,刺殺結局完全一致,人物對應,幾乎是指名道姓。這是她的驚天一筆,污蔑了英雄人物,還美化了罕見。
從這個角度上來講,如果這部電影真的按照原著拍出來,如果是中國人拍的,我想應該很適合得獎。但電影畢竟是美國人拍的,所以獎項也許不好定性,大概率吧。
太陽,這部電影的原著我確實也沒看過。但是等到上映,大家倒是可以去看看,是不是屬于我的三重標準結構。但光是看這個電影名字,我覺得獲獎應該是相當困難的,因為有點亮。
馬:可評審團主席是張導啊。
曹:你不會認為他說了算吧?他們講究“公平”和“自由”,張導并沒有一票否決權。
曹忠繼續道:其實我很理解一些所謂的文藝片導演,文藝是盤菜,什么口味的都有,所以自然拍什么的都有。
我的針對點在于選片標準,是這些年來一直在悄無生息中進入頭腦當中的一種標準,這種電影,可以獲獎,而后被大肆宣傳。就像是形成了一種習慣。
但如果你針對日本的電影來看,其實就發現很不一樣。
本子的入圍名單甚至獲獎名單,有他們崇尚的昂揚武士道精神,有人鬼相戀的人性怪談,更有動畫電影,你會發現他們的電影中,就很少存在我在此前所描繪的“封閉,落后,愚昧,貧窮,卑瑣,壓抑,扭曲,無個性,無自由”。這一點正巧也體現在中日文化的對外宣傳上。
在某些人的眼中,外國的月亮比較圓,在外人的眼中,中國有非常落后的刻板印象。
但是聊到本子文化,很難理解的是,很多人對于他的記憶不是那脆一般的侵略丑態,而是動漫的價值解放和皮卡丘的可愛。
從這種最簡單的外宣對比上,你或許能感受到一些被針對的惡意。
不過在我看來,這都是美化罷了。在我的南京照相館當中,就有我對對方武士道精神的看法,我查閱了不少資料,把他們真實的介錯場景融入了電影當中。
什么武士道精神,怕疼,還他媽不是要用槍。
所以我不知道,我的這部電影,到底打在了別人的什么痛點上?
主編看到這里。
而后看到了馬宇飛寫下的個人感慨。
“在我采訪曹忠的時候,我感受到了他的自信,無論是對于最終的預測,還是在訪談中對于的指名道問題的真知灼見,甚至是想要宣傳他的南京照相館,他都沒有掩藏自己的真實意圖。
我能感受到,他似乎很克制,
但是在克制的面龐之下,有一種非常恐怖的殺傷力。
在最后的時候,我問他,上述專訪內容很犀利,我是否要擇部分刊發。
曹忠卻對我說,
沒有關系。他們既然干了,就不要怕人說。我既然說了,也就自然不怕被人干。我之所以選擇當導演,純粹是看不過眼,純粹是為了去打一場隱性之戰。而現在,似乎到時候了。
在我整理完這篇采訪的時候,已經是凌晨2點半,我得知了曹忠的南京照相館次日票房拿下了1667萬的票房,兩日票房拿下3315萬的成績。
我終于明白了他說的到時候了是什么意思。
2007年度國產電影票房第一人,舉起了他的刀槍。”